第13章 離去

  尚都酒店，0919號房間。


  我躺在床上看著電視，電視里正播放著一套比較感人的電影《大話西遊》。


  時間已經不早了，經過剛才的那件事，我左手臂不敢亂動彈。


  我搖晃了幾下脖子，發出「咯咯」的骨骼震動聲音，這時手機鈴聲響起來了。


  手機上顯示的號碼是陳威，我接起電話。


  「天遲。」電話里陳威的聲音很急促。


  「怎麼了？」


  「不好了，你難道沒有看新聞嗎？」


  「沒有，到底怎麼了？」


  「新聞報道上說你殺人了，北街小巷六人死亡，警察局已經調查了西瓜刀上的指紋，以及殘留的血液，初步判斷已經將矛頭指向你了。」


  「什麼！」我震驚的說道。


  「看樣子警察局的楊隊長已經被天龍集團收買了，天遲你快點逃命吧，不然落在他們手中，肯定沒有好果子吃。」


  「他媽的，我先給樹爺打個電話。」說完，我掛掉了手機。


  媽的，明明是他們想幹掉老子，老子只不過做出正當防衛。這也真他媽夠邪門的，老子比竇娥冤還冤吶。


  我站在陽台上給樹爺打了個電話，裡面立刻傳來樹爺的咆哮聲：「他媽的，臭小子都幾點了還吵老子睡覺！」


  我乾咳幾聲，說：「樹爺，出事了。」


  一聽「出事了」這三個字，樹爺明顯精神了，他問：「出什麼事了？」


  我一五一十地將剛才發生的事情告訴了樹爺，樹爺那頭沉默了半天，終於出聲了：「你先躲好，我現在想想辦法，記住，不管是誰問你在哪都不要出聲！媽的，肯定是虎幫，老子絕對不會放過他們。」


  樹爺掛斷電話，我無奈的從陽台走進屋。電視機上播放的《大話西遊》，也演到了最經典的一幕。


  （曾經有一段真摯的愛情放在我的面前，我卻沒有珍惜。直到失去之後，我才追悔莫及。如果上天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會對那個女孩說三個字「我愛你」。


  如果一定要給這個承諾加上一個期限的話，希望是「一萬年」。）說完，至尊寶便戴上了緊箍咒。


  看到這，我竟然感覺自己眼睛里冒出了久違的淚水。


  手機再次響起，我接起，是樹爺。


  「天遲，事情搞大了。你現在馬上收拾行李去北山，我馬上幫你辦火車票。」


  「今天就要走？」我有些驚訝。


  「廢話，再不走就晚了！他媽的，那個天龍集團竟然給了楊隊長一百萬，他立刻搞了幾百武警下來，現在估計兄弟們快要頂不住了，聽樹爺的話沒錯，再晚一點就來不急了。」


  我默然點點頭，掛斷電話，走出了尚都酒店。


  站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我感覺自己是多麼的渺小，午夜十二點正是都市夜生活開始的時候，紅男綠女在街上成雙成對的在我身邊經過。


  我心裡在想：「自己的另外一半到底在哪？」


  進了的士，那司機竟然還笑容滿目的看著我。憨態可掬地問我：「老闆去哪？」


  我苦笑的回答道：「去火車站。」


  就這樣，的士「嗖嗖嗖」地開動了。看著周圍熟悉的景象，我心中頓時感覺到茫然。


  「再見了我可愛的懷陽！再見了！」


  火車站內永遠都有無數等待接受命運安排的人，而我也是其中一個。


  樹爺、石老堅、方平、韓鶴、林霜蝶、姚不動、陳威，他們竟然風塵僕僕的趕到了火車站送他，從他們的表情我已經能看出來，他們還是很捨不得我的「離去」。


  「樹爺。」我發現自己的聲音有些硬咽，說道。


  樹爺深深的看著我，沒說別的話，只說了兩個字：「上車。」


  方平拍了拍我的肩膀，從他的褲子口袋裡掏出一張支票，上面有很多個零。他說：「天遲，切記，無論發生多麼重要的事情，一個月之內千萬別回懷陽。」


  我點點頭，石老堅嘆了口氣，從身後取出一個小包裹，說：「這裡有你最愛吃的醬板鴨和燒雞，路上匆忙衣服也沒買上一件，裡面有十萬現金，你帶去吧。到了那邊自然會有人照顧你，記住，在北山市給老子老實點。」


  姚不動抖了抖身上的肥肉，笑著說：「阿遲，聽說北山製造的娃娃質量挺不錯，記得回來給我帶幾個，嘿嘿！」


  我砸了姚不動胸口一拳，聽著他說的話，我竟然絲毫察覺不到傷感，說道：「少說點風涼話，操！」


  陳威拍了拍我肩膀，說道：「別太難過，到了北山市好好照顧自己。」


  我『恩』了一聲，看向韓鶴，我對他並不是很熟悉，但他竟然大晚上的來送我？這倒有點奇怪。


  韓鶴笑著說了簡單的幾個字：「兄弟，保重！」


  當目視了一遍眾人後，我的眼神停留在林霜蝶的身上，看到她的到來，我竟然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我默然點點頭，深深看了一眼林霜蝶，竟然有一種難捨難分的感覺。我抱住了林霜蝶，緊緊摟著她。


  「大姐，以後自己保重，我先走了。」說完，我竟然感覺自己眼睛里冒出了淚水。


  我長嘆一口氣，勉強的對著林霜蝶笑了笑，其實我也知道自己笑的非常難看。


  林霜蝶呆了，她拉住我的手臂，說道：「天遲，你什麼時候回來？」


  「絲！」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很顯然林霜蝶拉的是我受傷的手臂，未癒合的傷口流出了鮮血侵透了衣服，甚至林霜蝶也感覺手掌中彷彿有什麼東西。


  「血！天遲你受傷了？」當林霜蝶藉助燈光，看到手掌中的液體竟然是鮮血時，瞬間呆了。


  林霜蝶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已經登入了火車，完全絲毫沒有聽到。


  等到火車「轟隆隆」開起了，我才緩過神來，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上的車，腦子裡一片混亂。看著樹爺、韓鶴他們在站台向他招手，我的眼淚終於情不自禁的流了下來。


  我就這樣離開了懷陽市，在離開的同時也背負著一個殺人犯的稱號。看著建築物不斷倒退，我迷迷糊糊的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