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我要脫體
“你受傷了，謝炎。”盈盈也跪下身子，一雙小手輕輕抓著對方的肩膀。
謝炎心神一震，她可是被傷害的那個啊！不僅不怨恨，還放過來關心自己，強烈的愧疚感湧上心頭，正好盈盈也跪了下來，便一把將其擁住。
“盈盈，對不起……”
不遠處的蔡則靈目瞪口呆，再望了望春娜。天啊！那張臉黑得跟鍋底灰似的。
春娜感覺胸中那座火山隨時就要噴發，寒意驟然升起，正想起步，又愣在了原地。蔡則靈順著春娜的視線看去，欣慰地笑了。
在被擁抱的那一刹那，盈盈齜著牙笑得很開心，俏皮道:“謝炎沒事就好了嘛，我們是世界上最好的朋友，不用道歉，而且我的傷也不要緊，很快就會好的。”
盈盈越是這樣說，謝炎就越是愧疚，，他帶著嘶啞、低悶得聲音說道:“聽我說完好嗎？”
不等盈盈回答，謝炎開始了他的講述，他是如何在五歲時突發嗜血症，如何將對自己有養育之恩的養父母殺害，如何一步步艱難存活至今……無一紕漏，全都說了出來，唯一沒說的是五歲時遇到小女孩，和他近來成為龍幫老大的事。因為如果盈盈是小女孩，又忘記了和自己曾經相遇，其中必有緣由龍幫老大很容易讓人聯想到壞人。
當下又將他和楊偉東在頂樓時所得知的山水間和風雲壁的事說了一遍。奇怪的是，盈盈在聽到世界上竟有那樣兩個地方後並沒有表現得很驚訝。
隻要去山水間脫體，就能和正常人一樣生活。如果昨天還有所猶豫的話，那麽見到盈盈的樂觀開朗，讓他對山水間最後一絲心理防備也瓦解。
隻有這樣才能將盈盈留在身邊，從朋友做起。
嗜血症改變了他的性格，改變了他整個人生的軌跡，不根除始終是禍患。
“你還願意做我朋友的話，那麽……由我來保護你。”
謝炎說得很篤定，完全沒有吹噓，今日許下這一諾，就是一輩子要履行的義務。
春娜突然有種感覺，眼前的少年身處迷霧之中，越是想看清，越是看不清。
“嗯。”
沒過一會兒，謝炎聽到他想要的答複，抿唇深吸口氣。
“等我去山水間脫體回來，記住，等我！”謝炎最後一次緊抱，依依不舍地將盈盈推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起身狂奔而去。身上的傷不知為何沒了痛楚。
盈盈呆呆愣在原地。
謝炎撒開腿跑了幾步，被攔了下來，春娜看似平靜的外表下內裏有無數座火山即將爆發。
“不要妄想靠近盈盈，她隻是個孩子。”
謝炎內心堅定，任何人不能動搖，誰要阻止，有本事殺了他啊！
謝炎不為所動，以牙還牙道:“那我就等她長大。”
沒有再阻攔，看著謝炎翻牆而出，春娜來到盈盈身邊，目光變得柔和，露出愛憐的微笑。
怎知盈盈從呆滯中回過神來，突然抬起頭，蒼白的小臉堅定無疑，“春娜，我要去山水間。”
……
明萊教師宿舍樓某宿舍內，楊偉東、肖頌凱、烏有和花分別坐在一張桌子的一麵，內部討論著什麽。肖龍坐在沙發上哈欠連聲。
四人的氣氛很凝重，特別是花，還沒脫離昨晚紫發女給她的恐懼，驚魂未定的她在努力平複情緒。
楊偉東首先開口，“月圓夜，流放者死傷二十一人，嗜血的獠牙有人為挖取的痕跡，他們被一刀斷喉，是雪花隊一貫的作風。獲取獠牙是雪花對來到錦陽的任務，以我們幾個人的力量根本無法阻止。”
烏有悻悻道:“君主派與您的任務就是調查他們掠取獠牙的目的，不知……”
楊偉東若有所思道:“獠牙是個很強大的東西，敵人要，我們也要，隻不過我們獲取的方式不是殺戮。”
“說得好像已經調查清楚了似的。”烏有故意為難。
“嗯，還不確定，所以沒向君主稟告。”他這一句話徹底推翻了烏有的揣測
。
花聽得出烏有話裏的針對，來了火氣，“楊大人可是堂堂太守，連這點事都辦不成嗎？烏有護衛你可要認清自己的身份，隻是個護衛！”
“山水間的事什麽時候輪到風雲壁一個小小侍女評判了？”
你一言我一語，兩人吵得不可開交，楊偉東也萬分無奈。隻有肖頌凱一聲不吭，捏緊著拳頭，兒子能這麽快從恐懼中恢複他真的很高興，他現在滿腦子裏都是紫發女，恨不得立馬跑到紫發女麵前質問。一夜的精神緊繃讓他眼睛裏布滿血絲。
楊偉東注意到他，略一思索，拍了拍他肩膀，勸道:“頌凱，我知道豔梨的死對你的打擊很大，但是現在不是隻為滿足一己私欲的時候。如果是那個紫發女人，放棄報仇，她太強大了。”
肖頌凱的腦袋轟然炸開，連好友都這麽說了，報仇的希望是多麽渺茫，以往楊偉東的話就像聖言，可是如今在這個事上又豈能甘心？他明白現在的局勢之險，一自私欲是多麽荒唐可笑，雖然已經離開山水間，但是他始終沒有忘記自己出自何方。
“知道了。”肖頌凱的語氣很委屈，像是一個犯了錯的孩子。
“總之，不許調查下去！”楊偉東不容質疑少有這般強勢。
砰！沒等到肖頌凱點頭，宿舍門砰地開了。
一股狂暴之氣湧進，門外之人映著刺目的光線，大喘粗氣，身上的汗像被人當頭淋了一盆水似的。
“謝炎？”一齊人刷刷看向門口，楊偉東率先站起。
謝炎目露堅定，與楊偉東對視，一字一頓吐出:“我！要！脫！體！”
楊偉東先是微驚，才是欣喜，終於開竅啦！
對謝炎來說脫體是唯一且最好的選擇，這個選擇又是他人生一大轉折。
“越快越好。”
楊偉東懷疑是自己聽錯了，軟磨硬泡勸著沒用，自己突然頗具積極性，看來盈盈的事對他打擊很大。
楊偉東帶著微笑點頭，“那就明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