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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7章 活證人

  我緩緩的跟在那幾個鬼鬼祟祟的傢伙身後,整條街上筆直通常,並沒有什麼衚衕之類的岔路,所以幾人的身影幾乎一目了然。


  前面的周子傑腳步很快,而且時不時的回國腦袋看兩眼,顯然他也知道自己被人跟蹤了,追逐他的幾個傢伙索性不再畏畏縮縮,帶頭一個梳著馬尾的傢伙直接喊了一聲:「喂,你站住!」


  「有事啊?」周子傑停下腳步,後背微微佝僂,兩隻拳頭已然攥緊。


  「我們是刑偵二科的,有件案子想找你了解一下情況,跟我們走一趟吧。」扎馬尾的青年橫著臉走過去,沖著周子傑笑了笑說:「你別緊張,我們沒有任何惡……」


  他最後一個字還沒說出口,周子傑猛然動了,一拳徑直砸在「馬尾辮」的臉上,接著又是一記瀟洒異常的「掃堂腿」將另外幾個傢伙給撂倒,完事拔腿就跑,邊跑邊朝大金毛喊了一聲:「豆豆,回家等我!」


  大金毛吠叫幾聲,矯健的往前跑,周子傑則轉身朝著我這個方向奔離。


  馬尾辮和那幾個青年罵罵咧咧的爬起來追周子傑,我思索了幾秒鐘后,將大車燈猛然打開,刺眼的燈光晃的那幾個人禁不住停下腳步,拿胳膊擋在臉前面,我把腦袋伸出車窗外朝著周子傑喊了一嗓子:「上車!」


  周子傑略微猶豫幾秒鐘,看清楚是我后,拽開車門躥了上來,我一腳油門踩到底「嗷」的一聲直衝街口而去,直至開出那條街,我才扭過腦袋問周子傑:「你沒事吧?」


  「沒事。」周子傑稍顯木訥的搖搖腦袋,朝我低聲道:「前面路口把我放下來吧,別給你惹麻煩,剛才那幾個傢伙好像是刑警隊的。」


  我咧嘴笑著說:「那有啥可麻煩的,難不成你還真信剛才那幾個狗逼是警局的啊?」


  「難道他們不是嗎?」周子傑錯愕的睜大眼睛。


  「你見過哪個警察梳馬尾的?哪個警察扎耳洞戴鼻環,就是一幫小混混罷了。」我摸了摸空蕩蕩的煙盒,乾笑說:「你功夫不錯啊,練過吧?」


  「我以前上體校的後來才轉的藝校。」周子傑長舒一口氣,都兜里掏出一包四塊錢的「紅梅」煙遞給我一支道:「煙不好,湊合著抽吧。」


  「唱歌的人應該少抽煙,毀嗓子毀的厲害。」我善意的提醒了他一句。


  他抿著嘴角苦笑:「以前不抽的,自打碰上了煩心事情,才學會的抽煙,一抽就再也戒不掉了。」


  「人吶,哪有活的稱心如意的,萬事想開點。」我點燃一支煙,長長的吐了口煙圈后,好奇的問他:「按照你這個歲數,不應該成宿泡在網吧啊?」


  「我在網吧兼職,想要快點還清你借給我的那筆錢,現在看來又得等些日子了。」周子傑抓了抓腦皮,有些煩躁的罵:「那些人真是屬蒼蠅的,我走到哪跟到哪。」


  他撩起頭髮的一剎那,我注意到他側臉上有一小片燒傷的痕迹,雖然很淺,但還是可以一眼就看出來,我指了指他的側臉問:「我的錢不著急,什麼時候有什麼時候還,你臉是燙傷的嗎?」


  周子傑沉默片刻后,沉聲回答:「燒傷!」


  「應該可以植皮吧,現在醫療技術那麼發達。」我沖他輕聲問道。


  他搖搖腦袋,嘆口氣說:「不植了,沒意義我也沒那閑錢。」


  我沒往下接話,畢竟我們萍水相逢,而且我現在也是用錢的節骨眼,沒那麼多餘糧沖善人,轉移話題道:「你住在哪?我送你回去。」


  「有點遠,在萊西區。」周子傑皺了皺鼻子。


  「沒事兒,反正我也睡不著,只當是遛彎了。」我笑呵呵的擺擺手,準備設置一下導航,周子傑開腔:「我住的地方導不出來,你按照我指的方向走吧。」


  順著他的指引,半個小時后,我們來到一條很狹窄的老街道,路口特別窄,路虎車根本開不進去,周子傑示意我把車停到路邊,沖著我低聲道:「到我住的地方喝杯水吧?」


  本來我想拒絕的,可是瞅著周子傑的眼神真摯,不去好像嫌棄他似的,點了點腦袋道:「好,去你那坐會。」


  周子傑這個人性格稍有些孤僻,唱歌唱的不錯,但根本不會跟人溝通,感覺像是個剛從學校出來的孩子,並不太懂所謂的人情世故,比如在車上,好幾次他其實想跟我說謝謝的,可能又覺得有些假,乾脆就沒吱聲。我跟在他後面,走動一間筒子樓里,筒子樓一共有五層,他住在最頂層的那間,大金毛「豆豆」已經先我們一步回來,搖頭晃腦的湊了過來,我望了一眼房頂上的預製板問:「這地方住的不熱嗎?」


  「省錢。」周子傑打開房門,邀請我進去。


  屋裡的擺設很簡單,一張床一個破立櫃,地上放著一個電磁爐和幾個鍋碗瓢盆,雖然簡單,但是卻手勢的很乾凈,被子疊的整整齊齊,坑坑窪窪的水泥地面一塵不染。


  「我給你燒點水。」周子傑打開電磁爐放上去一個裝滿水的鋁合金的小盆。


  「老哥,你這衣裳是租的嘛,都回來了為啥不換換。」我指著周子傑身上的牛仔襯衫和休閑褲笑著打趣,住頂層確實熱,我從他的屋子裡呆了不到五分鐘,腦門就開始滋汗,順手脫下來身上的半袖。


  「我身上有傷,怕嚇到你。」周子傑遲疑幾秒鐘后,解開衣服上的扣子拖了下來,我當時確實嚇了一哆嗦,周子傑的前胸、後背上,包括兩條胳膊上都是密密麻麻的灼傷,看著就跟蛻皮似的駭人。


  「咋整的啊?」我皺著眉頭問道。


  他換上一件跨欄背心,自嘲的笑了笑說:「家裡房子著火燒傷的,警局的人說我家煤氣泄漏才會造成的火災,呵呵……」


  我心猛然一驚,不自覺的想起來晚上郭小北跟我提過的那檔子事兒,再看看面前這個人,我心裡頭生出一個可能,凝聲道:「逗我呢?如果真是煤氣泄漏,你根本就跑不出來。」


  周子傑的眼中閃過一抹仇恨,咬著嘴皮點頭道:「是啊,煤氣泄露我早就該暈過去了,怎麼可能跑的出來?這麼簡單的道理,你都知道,警察同志會不知道嗎?可惜沒人聽我辯解,法院更不受理我的上訴。」


  「有酒嗎?咱倆喝點,給我講講你的故事吧。」我捏了捏鼻頭問他。


  他從床底下翻出來一瓶「二鍋頭」,擰開口,大大咧咧的灌了一口,接著將酒瓶遞給我道:「我沒什麼故事,就是一條可憐蟲罷了,明知道我父母、妹妹死的蹊蹺,卻沒有辦法為他們報仇。」


  「你家過去住在大日集體開發的那片地里了嗎?」我抿了一口酒問他。


  他掙扎了幾秒鐘后,搶過去酒瓶「咕咚咕咚」灌了幾口,眼珠子當時就紅了,重重點頭回答:「對!我們一家還上過報紙,煤氣中毒引發特大火災,呵呵呵。」


  「大日集體搞的?」我長吁口氣問他。


  周子傑搖搖頭,淚水瞬間塗滿面頰,他抽泣的低吼:「我不知道,那天我和朋友聚會喝的有點多,半夜被煙味給嗆醒了,當時火已經燒到了我的房門口,到處都是火,濃煙密布,我根本找不到我爸我媽和我妹妹,我想先跑出來然後打火警電話,可是當我跑出來的時候,我們家的房子塌了,塌了!」


  「死者已矣,節哀順變吧。」我拍了拍他的肩頭。


  周子傑抹了一把臉上的鼻涕和眼淚,苦笑著說:「不節哀順變能怎麼辦,我報過警、也去法院上訴過,我們家根本不用煤氣罐做飯,我們用電磁爐,可是警察根本不聽我的,大日集體的人多次恐嚇我,如果不是我有點功夫,恐怕早被他們打斷腿了,雖然沒證據,但是我想這場火肯定是大日集體放的,用來嚇唬我們周圍那些不啃搬家的老街坊,果然,我家出事以後,整個衚衕的人全搬走了。」


  這時候豆豆咬著一條毛巾湊到周子傑的跟前,用腦袋使勁拱了拱他的大腿,周子傑抹了一把臉道:「前幾天我借你錢是因為我奶奶快不行了,需要急救,你放心那筆錢我肯定會還給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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