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喜慶的蘋果
沒過兩天，便是除夕了。
幾天的時間讓顧星和陳北嬈成了極要好的小夥伴，除夕這天，兩人拉了陳北馳，一起去小賣部買小花和小鞭炮玩。
喜氣洋洋的一天，各家各戶貼上了對聯紅符，小孩子們也穿上了新衣服。
路上，到處可見三五一群的小孩結伴而行，男孩子手裡一盒小炮點著玩，女孩子在一旁尖叫著圍觀，轟的一下散開又圍起來。
「我不會玩。」
陳北嬈看了看被丟在地上燃放的小鞭炮，搖搖頭。
顧星也搖頭。
「哥哥是男孩子，一定會玩。」陳北嬈眼睛轉了轉，忽而沖向小賣部，買了一大盒遞到陳北馳手裡。
「喏。」
「不玩。」
陳北馳拒絕。
「馳馳哥哥也不會玩嗎？」顧星看著陳北嬈手裡裝小鞭炮的花花綠綠紙盒，有些心動。
「幼稚。」
「但是都在玩，哥哥你不要不合群。」陳北嬈拉了拉她哥的手臂，使勁晃了晃。
「你不玩，那我來試試？」
顧星眼睛眨巴眨巴地落小紙盒上，只差伸手了。
下一刻，她就看陳北馳伸出只可惡的手，把紙盒拿走了。
「想玩，自己再去買。」
於是，三人一路放小鞭炮，一路回去了。
前些日的雪還沒融化乾淨，路旁白的雪裡幾點紅色炮仗屑，鮮艷的喜慶。
回去，一盒的小鞭炮全沒了，捧著個小空紙盒，顧星眼睛使勁盯了盯陳北馳，不高興。
廚房裡，大人們都在忙著除夕夜的豐盛晚飯，看到他們，隨手塞給他們幾顆糖就把他們打發了。
「去去，出去玩玩，不要把衣服弄髒了。」這是蘇夢。
對顧星，蘇夢關心又不放心。
「小星星，你是蘇夢舅媽的孩子嗎？」
某次，陳北嬈問她。
「不是。」顧星搖頭，同時不高興地噘嘴巴，「去掉小，我比你大來著。」
「是啊，比我大一年幾個月。不要扯開話題啦，你不是舅媽的孩子，舅媽為什麼對你這麼好呢？」
「我也不知道。」腳尖碾了碾地上的白雪，顧星搖頭。
「聽外婆說，蘇夢舅媽想要收養星星呢。」
……
所以，自己要有個新家嗎？顧星站在院子里，看著屋裡的臘梅發獃。
「星星，你怎麼在這發獃？找你沒找到。」從屋子裡出來，小姑娘嘴巴里還嚼著奶糖，滿嘴奶香味。
坐在窗下的木椅上，陳北嬈問。
「沒有啦，你怎麼出來了，阿婆剛剛不是在喊你？」
「外婆讓我幫忙嘗嘗味道，很快的啦。」陳北嬈擠了擠眼睛，歡樂地道。
點點頭，顧星縮了縮脖子，發獃。
「對了，星星，剛剛外婆說到你啦。」小姑娘踢著鞋子，兩手撐在身後的椅子上。
「說什麼了？」顧星有些緊張地縮了縮肩膀。
「說，星星真可愛，愛害羞，像個喜慶的紅蘋果。」
說完，陳北嬈自己笑個不停。不一會兒，就捂著肚子呻一吟著疼了。
顧星本來還害羞地紅了臉，看到她的反應，惱羞成怒地上去撓陳北嬈的痒痒。
然後，扭在一起的兩個小孩「噗通」一聲落進了雪裡，把後面的雪堆砸了個大坑。
「起，起開，肚子好疼。」陳北嬈揮舞著手，但因為姿勢原因使不上力，不能把顧星推開。
「不起，你說，剛剛是不是騙我的？」顧星坐在阿嬈身上，兩手掌在身下人的腋下，笑嘻嘻地問。
「哈哈，我說，我說。」
陳北嬈笑著，眼睛擠出顆眼淚，「是真的啦。」
「哇，你還騙我，說不說？說不說？」
顧星手指靈活地戳啊戳，不想，下一刻自己被一把拉起來推了開來。
顧星搖晃要站好，不成想腳下一滑，「碰」地一聲腦門磕在了牆上。
初時不覺得，只是沒一會兒腦門就疼的彷彿腦袋不是自己的，有點發木。顧星扶著牆站好，只覺得有溫熱的液體流下來。
看著穿著笨拙黑白熊貓棉襖的陳北馳把阿嬈扶起來，顧星小聲解釋，「我只是在撓痒痒，沒欺負人。」
雖然顧星平日看起來無法無天彷彿什麼事都敢做的樣子，但她也知道，自己不是這裡的孩子，所以，做事還是很守規矩的。
所以，她萬不敢把人打壞的。
「哥哥，我笑得肚子疼。」
陳北嬈站起來也捂著肚子解釋。
顧星看著比自己高了一個頭頂的人，感覺事情應該不大。
後知後覺的，顧星摸了摸自己的額頭。
咦？手上紅紅的是什麼？
聞了聞，又腥又粘，讓她想到了早上舅舅殺雞時雞脖子流血的樣子。
口區！
想吐，顧星想。
「啊！星星流血了！」
不等她想出個妥當的地方吐一吐，耳旁陳北嬈的尖叫喚回了她的思緒。
看著陳北馳望著自己的震驚臉，顧星差點拍手了。
想不到，陳北馳也有這樣生動的表情。
但是，他在說什麼？
「別笑了！」
耳邊的聲音猛然隨著風灌入耳朵，顧星疑惑地歪了歪腦袋。
頭上的液體流動速度更快了。
……
因為顧星的磕破腦袋，好好的除夕過得兵荒馬亂的。
顧星感覺很抱歉，但所有人都沒怪他她，還安慰她給她好吃的，讓她很受用。
捧著個蘋果啃著，顧星小尾巴一樣跟在陳北馳身後。因為他們說既然是陳北馳做錯事，理當他來負責照顧她。
顧星覺得無所謂，跟誰都是跟。只是，看到阿嬈被她媽媽拘在身邊的樣子，顧星抱歉地笑了笑。
「喂，你能不能安分一點兒。」
前面的人停住，顧星反應飛快地頓住腳步，舔了舔嘴巴旁的蘋果汁，抬頭。
「？」
「你這是什麼表情？你是在質疑我嗎？」
顧星：這是哪裡的小屁孩，事情好多，事兒精嗎？
「沒有質疑你，還有，我不叫喂。」顧星細嚼慢咽了一口蘋果，語句清晰地道。
「我管你叫什麼？」
「那，我也喊你喂？」顧星眨了眨眼睛，好奇地看陳北馳。
「……你喊我名字就行，算了，喊哥吧。你呢？」陳北馳不情不願地道。
「妹？」
眉毛狠狠地跳了跳，陳北馳：「星星？」
「顧星星。」
「好，顧星星。」陳北馳點點頭，點了點下巴。
「北馳哥？」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