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年老色衰
燕澤自顧自的尋了房間里的床榻躺下休息，陸錦年摸摸鼻子，去錦繡坊的倉庫里扯了條毛毯過來給他蓋上，才開始翻閱卷宗。
沒辦法，身為一個好主子，在壓榨屬下勞動力的同時，也要給予一定的關懷，不然怎麼好意思繼續壓榨呢？
卷宗里極其詳盡的記錄了匈奴部落中的情況，游牧民族的情況與中原差別很大，他們統稱為匈奴部落，聽授匈奴可汗的統治。
底下卻也分佈成各個小部落獨立管理，私下裡沒有競爭力的小部落，被其他強勢的部落吞併的情況屢見不鮮。
但只要這些強勢的部落依舊以匈奴可汗為尊，可汗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過去了。
強勁的獵手能獵到食物，強悍的人可以奴役弱小，草原上將弱肉強食這一準則發揮的淋漓盡致。
只不過最近這種匈奴可汗為尊，底下部落互相吞併消耗的情況被打破，一個原本平庸的小部落突然大肆崛起，已經可以和草原上的幾個大部落相媲美。
而且此部落領頭人非常擅長與中原、西域往來的商客打交道，其聲望隱隱有超過匈奴可汗的趨勢，這讓匈奴可汗警鈴大作。
匈奴可汗此番派遣使者和親，就是為了和明軒國商議，取得唯一與明軒國互市通商的權利，往來的商人做生意只能與他接洽，而不能找其他部落的其他人。
公主和親過來是示好，想要明軒國的公主和親過去是做人質，中原地帶皇權至上，有個明軒公主在，明軒國的商隊看著公主的面子也會往匈奴可汗那裡跑，而不是去別的部落。
燕澤小憩一會兒就醒了，掀開搭在身上的毯子，睡眼惺忪間就看見陸錦年很拿著卷宗，樣子很是不高興，勸道，「小姐，你要淡定。」
指背輕輕敲擊著卷宗，陸錦年悠悠道，「匈奴可汗想得倒是挺好，究竟是誰給他的勇氣？」梁靜茹么？特么的他知道梁靜茹是誰么？
「匈奴部落長期霸領草原，直接卡住了中原與西域交往的通道要道，也是有幾分底氣的，如果咱們陛下不同意交換和親，直接把商道給封了怎麼辦？」
燕澤很認真的開始考慮，如果商道突然要封，安置在草原和西域的資產怎樣才能快速轉移收攏。
陸錦年瞧了他一眼，「放心，你以為開放商道賺錢的只有商人啊，匈奴也得了不少油水，況且中原的茶葉絲綢等物在草原、西域那邊都很吃香。」
「匈奴可汗就算真下得了狠心關了商道，最後只會惹人埋怨，聲望降得更低。」
目光落在那支被匈奴可汗忌憚的部落資料上，「部落名字叫狩，首領叫耶那迦，才二十五歲，很年輕嘛。」
陸錦年突然興緻勃勃道，「我挺看好他的，畢竟匈奴可汗阿努比襄年老色衰，故步自封又十分心大，燕澤你和耶那迦接觸過沒？」
「……」所以自家小姐在說正事的時候老是牽扯到長相究竟是為什麼……
「我是商人，只要有利可圖，和任何人都能是朋友。」
陸錦年，「……」若為金錢故，節操全都拋？好心累哦，自家的屬下為啥能把沒下限說得那麼理所當然。
「行吧，和親這事兒，萬不得已的時候咱們得操作一下。」咱們可是戰勝國，而且國富民強，若是匈奴一戰敗方想出個什麼，咱們都答應了，還有什麼大國尊嚴底線可言？
雖然明軒國皇帝也不會想要答應，但以防萬一做些準備也是應該的，陸錦年放下卷宗，伸了個懶腰，「最不願意看到咱們和匈奴關係好的瑞希國也在，有得熱鬧看了。」
燕澤笑了笑，並不覺得陸錦年在開玩笑，但凡他們的商隊給耶那迦財物物資上一些助力，就足夠匈奴可汗頭疼的了。
「小姐是說三月初的宮宴？想來皇上會借這個時候讓匈奴使者和瑞希使者見面，小姐今年準備去了？」往年可是直接推拒，避恐不及。
「嘛，答應了晨嘉公主，而且匈奴很可能在宮宴上提及和親的事，我在場，情況會了解把握的更精確些。」
陸錦年頓了頓，盯著燕澤道，「依暖早就期待著你回來了，我今天只帶了依寒出來，待會兒你和依寒敘敘舊，過段時間再讓依暖過來和你見面。」
燕澤面色為難，「小姐，你知道的……」
陸錦年卻已經喚依寒出來，擺手就走出了房間。
感情的事，躲不是辦法，她是開明的主子，會給屬下足夠的時間和空間。
……
大將軍府內一片呼天搶地，陸錦年悄悄回自己的院子里換上女裝，被院子外的哀嚎吵得實在沒辦法，揉揉眉心，朝依暖問道，「什麼情況，爺爺呢？」吵成這樣，陸錦年可不覺得老爺子會不發火。
依暖也無奈，「老將軍被鴻臚寺少卿大人接走了。」
陸墨笙早就知道陸荊輝來梁京的事，本想當時就接自家老爹去他那的，派人來說的時候，陸荊輝說要在大將軍府先住幾天，那些日子鴻臚寺當真事忙，陸墨笙便也不勉強了。
現在瑞希使者的事情解決完畢，匈奴使者也來了，陸墨笙手頭的事情稍稍告一段落，就趕忙接陸荊輝去他家裡盡孝了。
「老將軍也把沐棋帶走了。」
陸錦年點點頭，本來就是讓沐棋在陸荊輝什麼學習的。
「然後老將軍剛走，皇宮裡就來人宣聖旨，接著就成這樣了。」依暖努努嘴，指著外面。
陸錦年僅想了想，就知道大概是什麼情況了，最近沒有戰事，聖旨不會是給陸墨亭下的，那大將軍府就只有陸輕婉婚事這一件事了。
聖旨應該是下旨將陸輕婉賜婚給四皇子蕭璟，畢竟發生那種事，臨時更換新郎人選應該是不可能，既然人沒問題，那就是位份的事情嘍？
陸錦年問道，「聖旨說讓陸輕婉做四皇子的什麼？側妃？良娣？」
「回小姐，是側妃，只是四皇子早就有一個側妃了，送走傳旨的公公，陸輕婉就哭開了，說四皇子許她的是正妃的位置，一定有哪裡搞錯了。」
陸錦年無語，她不明白為啥一個結過婚的男人還這麼搶手，搶著嫁就算了，還能因位份的問題哭喊成這樣。
不過她不理解不要緊，陸錦年為難的思考著，要不要去落井下石呢，好糾結啊，不如就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