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別來無恙
按照布蘭之前的表現來看,Yee以為他會拒絕,誰知布蘭竟然點頭答應了。
這讓她大喜過望,拉著布蘭的胳膊,甜蜜的把腦袋靠過去,笑嘻嘻地問易小念道:「小念姐姐,你接下來去哪裡呢?回酒店嗎?要不要和我們一塊兒去啊。」
為了這次的事情Yee應該期待了很久,易小念怎麼會如此不識趣的當燈泡,毫無疑問地拒絕了她的邀請:「不用了,我和朋友約好了一起去吃夜宵,你們玩得開心一點。」
布蘭挑了挑眉:「吃夜宵?剛才怎麼沒看見你拿手機?什麼時候和你朋友聯繫的?」
易小念不知該如何回答,她就那麼隨口一說而已,布蘭為什麼要這樣問她呢?故意給她難堪?
她實在不明白,兩個人以前一直好好的,布蘭為何要突然變成這樣。
Yee看出了易小念的窘迫,推了布蘭一下:「你真討厭,小念姐姐不可以有自己的私人空間嗎?什麼事情都要告訴你呀。」
布蘭沒再追問,易小念感激地看了Yee一眼,對方心領神會地一笑。
三人走出酒店,易小念站在酒店門口送他們上車離開。
布蘭請的代駕已經到了,正坐在駕駛位上把著方向盤,Yee將車窗降下,問易小念:「小念姐姐,你去哪邊呀?要不要我們送你?」
易小念連忙擺手:「不必了,你們走吧,我去打個計程車就行。」
「行,那我們就走啦,過兩天見……」Yee非常開心地笑著,沖她道別,而布蘭一直沒有看易小念。
等那輛奪目的跑車消失在視線中后,易小念才緩緩吐出一口氣,沿著人行道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其實她並沒有什麼事情要做,與顧小雨的約定已經錯過了,現在過去肯定來不及。
她心裡很想趁今天有時間去看看張曉畫,與她道歉和好,然後兩個人像以前一樣,無憂無慮的躺在被窩裡聊八卦看電影。
不過這種日子也只能想想了,以她們現在的關係……
易小念抿了抿唇,夜風吹過來撩起了她的髮絲,她感覺有點冷,後悔沒有多穿一件外套出來。
這個地方已經靠近郊區了,遠沒有市中心繁華,易小念在華城市生活了二十多年,以前從來沒有來過這裡。
獨自一人走在陌生的路上,想著已經不可能實現的事情,這種感覺真的很孤單。
她決定還是快點回酒店好了,起碼待在房間里心情會好受一些,於是快步地朝前面的十字路口走去,準備去那裡攔計程車。
人行道的左邊是馬路,右邊是老舊的臨街店鋪,店鋪旁邊有許多又臟又黑的小巷子。
易小念沒有心情去注意它們,快步往前走,誰知在離十字路口還有十多米的時候,其中一條小巷子里突然躥出來兩個小混混似的男青年,一位身體特彆強壯的從身後將易小念緊緊抱住,限制她的動作,另一位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黑色的布料環保袋,將其套在了易小念的腦袋上。
易小念眼前一黑,看不見任何東西,接著腦後一痛,像是被人用鈍器砸了一樣,連救命都來不及喊,便暈了過去。
那個強壯的混混摸了一下易小念的臉,對套袋子的人說道:「三哥,人已經暈了,現在怎麼辦?」
三哥給了他一腦崩兒:「你這個蠢貨,難怪別人都叫你傻強呢!當然是快點把人帶走啊,不然警察就來了!」
傻強揉著腦袋說:「我知道啊,可是帶到哪裡去?」
三哥一琢磨:「我去隔壁酒店開間房,你把袋子拿了,往她身上潑點酒,偽裝成喝醉的樣子背她進去,千萬不能被人發現,知道嗎?」
傻強點頭:「行。」
幾人說定,按照計劃行事,一個小時以後,易小念呻吟了一聲,終於醒轉過來。
她感覺後腦勺痛極了,像是被人用板磚拍了一樣。
怎麼回事……易小念想伸手去揉揉後腦勺,卻發現自己動彈不得,仔細一看,原來自己被人用登山繩綁在了一把木椅上。
她滿頭霧水,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遇襲的事情。
被環保袋套住頭之前的最後一個畫面在腦海里浮現,一張流氓氣息濃重的男性青年臉龐被她想了起來。
可是那不就是……不就是在警察局裡罵罵咧咧說要到法院告布蘭的男人嘛!
怎麼會是他?他綁架自己做什麼?
易小念茫然無助地四下查看,發現自己是在一個酒店套房的客廳里,除了她再沒有其他的人。
她面前是一台壁掛電視,旁邊是茶几,後面則是一扇關了窗帘的落地窗。
那些綁架她的人呢?
易小念看明白之後第一反應就是打電話報警,下意識的去找手機,左看右看,看見自己的背包被隨手丟在地毯上,裡面的東西散落了一地,雜亂無比,顯然已經被人翻過了。
錢包敞開,銀行卡落在旁邊,現金已經沒有了。
看來是個要錢的……
易小念正琢磨著要怎麼對付他們時,卧室的門突然被人推開,一個抓著滷雞腿在啃的男人走了出來。
起初他沒察覺,等感受到易小念的注視看向她以後,先是愣了一愣,繼而馬上沖卧室里喊:「三哥!人已經醒了!」
三哥?易小念在心底重複了一下這個名字,看見那個早就在警察局碰過面的男青年走了出來。
男青年嘴裡不三不四地叼了根雪茄,手裡拿著個鋼製打火機,把打火機蓋子甩來甩去。
他朝易小念走來:「你這賤女人,怎麼這麼不經打?我兄弟才用拳頭打了你一下而已,就給老子暈這麼長時間?」
他就是三哥?易小念想起之前與他發生的糾紛,心下一緊,努力地想要說些什麼,可是嘴卻被人用膠帶封住了。
「傻強,你去把她的嘴解開。」三哥沖那壯漢使了個眼色。
壯漢哦了一聲,把雞腿叼在嘴裡,伸出油膩膩的手指來撕膠帶,膠帶和手指都很滑,他努力了好幾次都沒成功,最後奮力一絲,唰地一聲響,膠帶終於撕掉了。
易小念感覺臉上的皮膚火辣辣的疼,估計皮都被撕掉了一層。
「你想說什麼?說吧。」三哥說道。
易小念用肩膀蹭了蹭臉頰:「你不是說你是正個八經兒的好市民么?怎麼敢幹這種事?」
三哥樂了:「好市民怎麼就不能幹這種事了?我告訴你,老子就是看不起你這種崇洋媚外的女人,你不是有錢么?老子就替民出手,劫你的富,濟窮人的貧!」
易小念冷笑:「哪個窮人?你的一幫兄弟么?」
三哥說道:「那你就別管了,反正今天你落在了我手裡,不給錢別想活著出去!」
易小念把臉一扭:「我沒錢!」
「沒錢?開什麼玩笑?你給一百萬的時候不是輕鬆的很么?還說要拿五百萬請殺手殺我們呢,現在來裝窮?」
易小念說:「我卡里就一百萬了,那是所有的錢。」
三哥與傻強對視了一眼,傻強從背後掏出一把鋒利的匕首,走過來抵在易小念的脖子上,易小念的身體頓時繃緊,大氣都不敢喘。
三哥笑道:「怎樣?現在有錢了嗎?」
易小念並非沒有錢給他們,但是心知不能給,像這種亡命之徒,給了錢絕對會殺人滅口的,如果拖著不給反而還能趁機找到生路。
他們要的是錢,人命在他們看來不值一提。
想到這裡,易小念改了口:「我身上真的沒有,但是我住得地方還有一筆幾百萬的貨款,如果你願意放我回去的話,我可以把貨款給你。」
「真的假的?你住在哪裡?」
易小念把酒店的名字報了出來。
三哥一聽就皺起了眉頭:「開什麼玩笑?這麼遠,我們帶你過去你肯定得跑了。」
易小念道:「那我沒辦法,你想要錢的話就得這麼做。」
傻強沒了主意:「三哥,怎麼辦?」
三哥轉了轉眼珠子,心一狠牙一咬:「這婊子肯定在撒謊,直接拿刀子割肉,割不了三刀她肯定得說!」
「好嘞!」
傻強說著就將易小念右手的袖子給卷了起來,舉起匕首準備割下去。
易小念咬緊牙關,叮囑自己一定要死扛到底,否則把錢給他們自己還死了,那就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就在刀刃剛要碰到皮膚的時候,三哥忽然又想出個主意:「慢著,我還有辦法!
傻強停住,問:「什麼辦法?
「和她一起的不是還有個洋小子么,那人一身名牌,肯定也很有錢,不如我們打電話敲詐他。」
三哥說完便蹲到地上去翻易小念的手機,翻出來之後朝易小念面前一塞:「密碼是多少?
易小念猶豫了一下,把數字報給了他。
她並不想讓布蘭看見自己現在狼狽的樣子,可是也知道讓布蘭來絕對比自己一個人應付要有利的多。
三哥打開手機,讓易小念報了布蘭的名字,便打了出去。
電話很快接通,三哥甩著打火機說道:「嘿,洋鬼子,別來無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