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高澹
葉孤城這個名字如今在秘境之中無人不知，黃鶴樓中，有人認出葉孤城之後驚呼出聲。
黃鶴樓中靜了一靜，無人出聲。
黃鶴樓外，又聽一聲慘叫，寒飛翰再殺一人。
「秘境榜上，第九名，寒飛翰。」
寒飛翰從門外走了進來，掃視眾人，帶著剛剛殺了一眾挑戰者的煞氣，走到葉孤城身前，「人不夠殺，只能第九。」
余鴻笑道：「暫且就這樣吧，我那個師兄不久之後便會帶著人來，屆時風雲匯聚，你只管殺人便是。不過，你可知道方才孤城扔出去的那人，你一劍將其劈成兩半，你可知道他是誰？」
寒飛翰坐到椅子上，「已經殺了，管他是誰。」
零成文聞言哈哈一笑，「這句話說的不錯，已經殺了，管他是誰。來，飛翰，飲酒！」
寒飛翰與零成文喝了一杯。
桌上眾人推杯換盞之時，閣樓外走進一人，瞧了瞧酒樓內眾人，目光落在余鴻身上，又瞧了瞧余鴻這一桌上的五個人，緩緩走了過來。
眼看著寒飛翰與零成文二人一飲而盡，余鴻目光移向別處，於是看到了越來越近的少年。
他微微一笑，「你來了。」
葉孤城零成文等人都聞言順著他的目光看去。
少年看著桌上的吃食美酒皺了皺眉，又環視葉孤城等人，對余鴻說出的第一句話，便讓零成文立時驚怒。
「余鴻，這就是你以千里傳音符通知，告訴我說你尋到的，試道大會的隊伍？」少年低垂眼瞼，聲音聽不出不屑或鄙視，但語氣瞬間冷了下去，「如今看來，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
余鴻還未開口，寒飛翰已經騰一聲站起來，剛剛冷卻下去的殺意又起。
一隻手托在了他的肩膀上，余鴻也同樣起身，看著少年苦笑道：「多日不見，沒想到你在這秘境之中，嘲諷的功底倒是半分未變。」
少年冷笑：「進入秘境之前，我聽你發出豪言，說此次秘境之中必不屈居人後，我本以為你是下定決心要與你師兄鳳羽一爭高低，現在才知道，你是混在一幫烏合之眾里。當年寧做鳳尾不做雞頭的余鴻，如今被師兄壓得沒了銳氣，所以在才混在這一群人里，勉強找回一點成為強者的錯覺。」
他掃視桌上的幾人，抬起眼眸瞧了寒飛翰一眼，注意到他身上的煞氣，再看看近前的零成文，轉向葉孤城，冷笑一聲，「練氣十層。」
最終看向碧容，覺察到碧容氣息不穩，境界也同樣不穩，少年嘴角勾起，「居然還有一個如喪家之犬般的女人。」
余鴻心裡咯噔一下，猛然看向葉孤城，瞪大了眼睛，一句話脫口而出，「孤城，不可！」
然而他的話還是慢了一步。
一股風由葉孤城座位而起，悄無聲息，又凜冽如刀，落向少年。
少年的眸中泛起一道光芒，還有難以言喻的驚異，他的長劍猛然出鞘，右手成劍影。
空中轟然一聲巨響。
呼。
狂風大作。
有掀翻酒樓的氣勢。
后廚里，一個男子悄悄看向這邊，他是這座酒樓的老闆，他快要瘋了，只盼那幾位大神趕緊離去，惹又惹不起，勸也不能勸，只盼他們離開的時候還能給這酒樓里留幾片瓦，不要拆得太乾淨。
空中捲起兩道殘影。
葉孤城通體光芒大作，沒有動用平荒與長劍，全靠鎮獄經運轉中拳頭揮起，幾道轟然巨響。
劍鋒大作，拳風激蕩。
快！兩人的速度都快到了極致。
閣樓里只有十數人的目光能完全一刻不停地跟著兩人閃現移動。
劍光寥寥，晃人心神，拳勁轟動，與長劍相擊猶如雷聲滾滾，在酒樓之中炸響。
零成文震驚，「這名少年究竟是誰，一劍落下便有千萬劍氣落往一處，每一劍都快到極致。我，恐怕不是他的對手。」
他並未評價葉孤城的實力，只因若高澹的實力令他驚駭的話，葉孤城這揮拳迎劍的實力便令他恐懼。傳說古法有以肉身成就仙道的過往，他心中驚異，莫非這葉孤城是某些遠古門派派出來的天下行走？
他想到這裡，看了一眼在他心中同樣神秘莫測的余鴻，只見余鴻看著兩人激斗的場面也目光灼灼。
一聲炸裂巨響！
兩人的身影終於顯現，少年一個趔趄向後退了幾步，臉上一片紅腫，帶著一絲血跡。
葉孤城再上前一步，殺意未減。
余鴻抓住機會急忙從桌前飛身，擋在葉孤城面前，「孤城不可！此次試道大會，還要靠他！」
葉孤城一言未發步步緊逼。身後倒是響起了零成文的嘲諷，「我看不必了，他方才不是對我等有諸多不滿與瞧不起嗎，既如此，便不必讓他心中受著委屈加入我等。」
寒飛翰罕見地開口，「我看也是如此。」
余鴻聽出幾人的怒氣，再次道：「他是如今秘境榜上第五，此次若有他相助，試道大會上我等便如虎添翼。」
閣樓中，有人低聲自語，「原來那少年竟是如今秘境榜上第五的高澹！」
「葉孤城又是秘境榜中第一，看來那一桌上的幾人，恐怕都是秘境榜上前十的人物了吧！」
「他們一出，此次試道大會誰與爭鋒？誰又比得上秘境榜上第一的威懾力。」
「方才葉孤城出手，幾拳便將秘境榜上第五的高澹擊倒，看他的情況猶有餘力。」
「秘境榜上第一，到底有多強！」
另一邊，高澹從地上緩緩起身，他看著葉孤城，眼睛很亮，戰意熊熊，他擦拭了一下嘴角，「你的確很強，難怪余鴻會說找到一個或許能與鳳羽抗衡一二的人。」
余鴻神情一松，他對高澹很了解，每每高澹說出這樣的話，便代表他已經認可了這個對手，之後的事，或許要簡單許多。
但他還是低估了葉孤城的驕傲。
葉孤城沒有去看高澹，甚至沒有去看余鴻，轉身又坐回碧容身邊，「我還未曾出劍，他實在太弱。」
余鴻僵了僵。
寒飛翰與零成文也轉身斟酒，並未理會余鴻和高澹，顯然對高澹之前的作為十分不滿。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高澹一聽葉孤城說他太弱之後，竟滿臉堆著笑跑到了葉孤城面前，「老大，你剛才說你還未曾出劍，難道你有絕妙劍訣，比你方才的那幾拳更強？」
他一聲老大叫的十分自然，零成文忍不住抬頭，回頭看向余鴻，傳音道：「這是怎麼回事，什麼情況？」
余鴻十分悠閑，他走到桌前，同時向零成文寒飛翰二人傳音，「高澹是一個劍痴，在劍道上，只要有進步的機會，他便絕不放過，而且他平日里雖然總是一副欠扁的模樣，但如果遇到比他更強的對手，他必定要與對方套近乎。喏，就是現在這樣。」
余鴻末了又在心裡加了一句，鳳羽除外，高澹和鳳羽之間仇怨不小，這應該也是他一直以來願意和自己同仇敵愾的原因了吧。
對於高澹的示好，葉孤城的回應簡單而乾脆，「滾！」
高澹嘿嘿笑了兩聲，提起一個酒杯滿滿斟滿，「葉師兄，方才是我有眼不識泰山，與你交手之後才知道天外有天，所謂一山還有一山高，我對師兄你的敬仰也有如滔滔江水。」
高澹拍馬屁的話重複了整整半個時辰，期間絕沒有任何一句重複，讓寒飛翰和零成文嘆為觀止。
直到最後碧容也聽得忍不可忍，輕輕蹙起了眉，葉孤城心生感應，看了碧容一眼，轉而以一個凌厲眼神瞄向高澹。
高澹很識趣地閉嘴。
余鴻笑道：「高澹，我既然讓你來，便必然會找一個比你強上許多，能讓你心服口服的人，這麼多年過去，你怎麼還是不懂我的為人？」
高澹一笑，眼睛瞄了瞄葉孤城，「我自然知道你做事向來穩妥，其實我方才只是想看看，老大到底有多強。」
零成文撇過腦袋不想再看高澹一眼，方才高澹的那個笑和神情，實在是有點賤。
一頓飯吃過，六個人同時起身，余鴻在桌上留了三顆極品靈石。
一時間，剛剛恢復喧鬧的閣樓再次寂靜，輕輕放下杯子，看著六人緩緩離去。
有人低語，「這一次，百年一屆試道大會的試道王者，只在這一隊與鳳羽等人之中產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