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命令

  其實這個案子很簡單，從火場里發現的搏殺可以推斷，殺手必為高手。而從火場外發現的摩托車輪印，可以判斷殺手騎著摩托離開。然後，只需要在外面街道上的監控尋找鈴木摩托的蹤跡。


  兩方求證之下若能吻合，必定是殺手無疑。


  秦少虎就是這個殺手嗎？一路上霍無雪問了自己很多遍，但沒有答案。秦少虎確實武功高強，而且正好有一輛鈴木摩跑，可如果秦少虎真是這個殺手，他就知道後果的嚴重性，不會束手就擒，也不會一直都那麼泰然自若。


  何況，仔細想來，秦少虎還缺少作案時間。


  秦少虎將近十一點才被放出刑警大隊，一點左右就回了周玄武的住處，其間和周玄武通話，買手機，以及和燕雪嬌通話，剩下的時間很難讓他完成擊殺十二名擅長使毒和暗器的高手。


  那個高手絕對是駭人聽聞的，全是一擊必殺之招。秦少虎的武功雖然高深莫測，可似乎還不夠那種出神入化爐火純青的境界。


  一切，還是等那裡的結果再說吧。


  但霍無雪並沒有等到這個結果，當她才把秦少虎帶回審訊室，正準備開始審訊的時候，她的電話響了。


  竟然是局長打來的，直接對她下了一道命令，讓她放棄河邊案的偵查，並且毀掉所有現場痕迹，當案件沒有發生過，只是一場普普通通的失火案。


  霍無雪不解：「為什麼局長，十二條人命，可是特大案件了，怎麼能？」


  「不用問了，這是命令，你照辦就是！」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局長就已經再次嚴厲的強調。


  「是，局長！」霍無雪只能服從，但心裡卻始終堵著什麼。


  「怎麼了，美女警官，突然間心情不好了？」秦少虎一臉幸災樂禍的樣子，他自然知道是怎麼回事。


  他早知道是這結果的，為了使他免於暴露，「龍首」肯定會對公安高層密令，不準調查此案，霍無雪動靜做得再大，都只是徒勞。


  霍無雪本來心裡不爽，被秦少虎如此一激，更是心裡來氣，一出手就鎖向秦少虎的咽喉。


  秦少虎一動也不動，由得霍無雪卡住喉嚨，他卻賤賤的裝出一副沉醉的表情來，很享受的樣子。


  霍無雪馬上想到了秦少虎和周玄武那不堪入耳的通話，放開了手，警告：「你最好別逼我，不然你會死得很慘的！」


  「怎麼就放手了，感覺好舒服的，你的手好白，好嫩，你掐死我吧，我願意，真的願意！」秦少虎心裡知道，霍無雪不可能真掐死他。


  「是嗎，你願意嗎？」


  話音落，一頓狂風暴雨的拳腳就往秦少虎招呼過去了，邊打邊罵，「我讓你願意，讓你願意……」


  這一番暴打，可真讓秦少虎受的。


  也讓秦少虎真正見識到了霍無雪的狂暴，絕對的母老虎，打得秦少虎鼻子口裡都來血才住了手。


  「別停啊，打死我。聽說惹過你的男人不是死了，就是殘了，你怎麼對我手下留情呢。」秦少虎鼻子口裡都來血了，卻依然臉上笑容燦爛，好像他根本就是一個不怕痛的人。


  其實，是他很清楚，霍無雪雖然曾打死或者打殘好些惹了她的人，但只是在外面，在警局裡她絕不會，一個好端端的人進來，卻殘廢著或者變成屍體出去，就算霍無雪再牛，也得吃不了兜著走。


  霍無雪對於秦少虎的不死不休也只能無語地罵得一句：「真是人至賤則無敵！」


  秦少虎笑了笑：「憤怒可以，但還是別忘了正事的好。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剛才有領導打過電話給你，這麼晚領導打電話來，肯定是很重要的事吧？你可千萬別搞砸了，那樣會毀掉你一世英名的。」


  霍無雪果真才想起這事來，趕緊拿出電話，正準備打，電話已經打過來了，霍無雪接通，趕緊問：「情況怎麼樣？」


  警察說：「我們去了交警大隊，那一路段的監控已經被全部刪除了，沒法調取。」


  「被刪除了？」霍無雪意外，「為什麼？」


  警察答：「說是上級的命令。」


  霍無雪這才意識到，河邊的案子是真的不簡單，絕不是簡單的仇殺案，而是有著很深的內情。她在腦子裡過濾著這些信息，為什麼局長會下令中止案件調查？為什麼交警隊那邊會接到命令刪除監控？

  目的何在？


  目的當然是保護那位殺了十二個高手而逃掉的殺手！

  這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案子？本來，她覺得秦少虎就是最大的嫌疑人，只需要對照監控，以及對證摩托車輪印，便能大概確定，結果，監控視頻被刪。她當即打給那個騎秦少虎摩托去的警察，問情況如何。


  結果，那名警察回答：「局長不是說不用調查了嗎？我都已經騎著摩托車回來了。」


  霍無雪奇怪：「你怎麼知道局長說不用調查了？」


  警察說：「局長親自趕到現場來吩咐的。」


  局長親自趕到現場吩咐的？已經是凌晨兩三點，局長親自去現場處理？很顯然，局長知道霍無雪的性格，擔心她不會執行命令，暗中調查下去，所以才為了穩妥起見，親自監督。


  由此可見，此事關係重大。


  霍無雪的目光落在秦少虎臉上，他到底是不是這個案子的殺手，這已經是個永遠的秘密了。


  而他無論是與不是，都讓她心裡有種隱隱的預感，蜀東似乎開始不太平了，裡面隱藏著某些不為人知的可怕的東西。


  霍無雪只好將秦少虎釋放，讓秦少虎騎著他的鈴木摩托離開。


  這個晚上，很多人都沒有睡著。


  霍無雪，燕雪嬌，周玄武，秦少虎……


  第二天一大早，秦少虎就去街上買了個新號碼，發給了「龍首」，然後還告訴了周玄武，這個號碼，便只有這兩個人知道。


  而這個晚上，燕雪嬌終於想明白，秦少虎雖然有些神秘，但種種反應，絕不可能是壞人，起碼，她不該如此斷然絕交。兩個人開始得那麼好，是值得珍惜的。雖然，談戀愛確實有些倉促，但可以先做著朋友了解。


  她給秦少虎發了個信息，在幹什麼？

  沒有迴音。


  她等不下去，直接打電話。


  結果，卻是客服那禮貌而抱歉的聲音，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無法接通，或者不方便接聽，請稍後再撥。


  從她打電話的上午十點，到中午十二點，秦少虎的電話一直都沒有打通，她不知道是秦少虎已經換掉號碼，以為秦少虎是出了什麼事，心裡莫名的擔心起來。


  她趕緊打了電話給霍無雪，問秦少虎是不是被她抓了。


  霍無雪奇怪：「你怎麼這麼問？」


  燕雪嬌說：「我打了他的電話，一上午都無法接通，就問下是不是又被你抓了，手機關著？」


  霍無雪說：「沒有，昨天晚上釋放了。怎麼，你真對他有心了？」


  燕雪嬌否認：「沒有，只是覺得他幫過我，可以是朋友。」


  通完電話，心裡湧起一片悵然若失。曾經，她的心門緊閉，沒有哪個男人進得來，而這次，秦少虎輕鬆的進來了，她卻沒法趕得出去。


  喜歡上一個人是那麼簡單，沒有道理；而要忘記一個人，卻是千絲萬縷的糾纏。


  而因為燕雪嬌的電話，霍無雪卻多了個心眼。秦少虎的電話為什麼一個上午都無法接通？是正常情況下的沒電，還是故意關機，還是其他原因？跟昨天晚上被懷疑為「狼俠」或者河邊的案子有關嗎？

  霍無雪趕到了周玄武的住處。


  她沒有打電話給周玄武，就是想突然襲擊，看有沒有什麼意外的發現。


  門是緊閉著的，屋裡沒有半點聲音。


  霍無雪按響了門鈴。


  秦少虎正躺在床上，兩眼直勾勾地望著天花板，在思考著怎麼對付「逆天」組織，聽到門鈴聲一下子便警惕起來。如果是周玄武回來的話，會直接用鑰匙，而這是周玄武的一個私人住處，連女友都沒有帶回來過，不會有朋友登門。


  所以，這響起的門鈴有些蹊蹺。


  秦少虎沒有應聲，而是悄無聲息的走到門口，從門鏡看向外面，看見竟然是霍無雪站在門口，這個「小魔女」又來幹什麼？還真是陰魂不散！

  門突然被打開，霍無雪還嚇了跳，結果就看見秦少虎那賤賤的表情：「怎麼了，警花同志，是私人的想念，還是又有什麼案件啊？」


  霍無雪開門見山：「你電話為什麼打不通？」


  「怎麼，你打我電話了嗎？」秦少虎笑，「看來，還真不是我的一廂情願，我們之間的關係確實有些微妙啊。」


  「閉上你的臭嘴，回答我的問題，否則我保證你是下一個會死去或者殘廢的人！」霍無雪臉上煞氣大露。


  「好好好，誰讓你是警察呢，我怕你還不行嗎？不過你可別當我是真怕你，只是我住朋友這裡，不想給他惹麻煩。你問的是我電話為什麼打不通，是吧？請問，我樂意關機犯法嗎？」


  「不犯法，但昨天你和胡文生的案子，需要你和警方保持聯繫，隨時等候傳喚，你故意關機，便是不配合警方辦事，甚至有某些嫌疑。你的手機呢，拿出來，我看看到底是關機，還是設置了？」


  說著，已經將玉手伸到秦少虎面前。


  秦少虎只好將手機給了霍無雪。


  霍無雪一看，明明是開著機的，但也沒說什麼，問了秦少虎的屏幕解鎖密碼，再輸入了自己的號碼，打通了。她拿出自己的手機一看，已經不是之前的號碼，便問：「為什麼要換號碼？」


  秦少虎說：「我朋友說，號碼好壞影響運氣，用那個號碼運氣一直不好，所以我就換個號碼了，不可以嗎？」


  霍無雪說：「你換號碼就換號碼，為什麼不跟我說，還撒謊是關機？」


  秦少虎說：「我的世界沒有十萬個為什麼，我做事全憑心情，高興什麼就做什麼。你如果有什麼犯罪證據，可以直接抓我。如果沒有，對不起，請不要隨時騷擾，因為我是個有原則和底線的男人。」


  霍無雪黑著臉：「看來你是真想讓我出絕招？」


  「絕招？」秦少虎淡然一笑，乾脆從褲兜里掏出一支煙來點燃，「其實，剛才我知道你站在門外，我沒有故意光著身子開門，讓你難堪，已經是友善對你了。所以，你真不該處處刁難我，如果你是真不了解我的話，我可以簡單介紹一下自己。我是個不喜歡惹事的人，一旦惹事，從不怕事。通常的時候，我也是個正常的人，但不正常的時候就不是人。所以，警花同志你悠著點，別逼我，讓我干不是人的事情！」


  霍無雪想發飆的，但還是忍了。


  只是，對於秦少虎為什麼要換號碼的事情，她知道肯定不是秦少虎解釋的那樣，而是另有蹊蹺。看來，秦少虎確實越來越可疑，她必須把他盯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