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的圈套
「什麼,你想在彎月傳說殺鄭鐵軍?」趙永生聽了這話首先臉色大變反應強烈,「彎月傳說可不是我們惹得起的,迄今為止還沒人敢在那裡動手殺人的,別說殺人,就算鬧事都沒人敢。在那裡的話,我們根本就動不了鄭鐵軍半根頭髮。」
趙詩雅說:「我當然沒有那麼傻,到彎月傳說裡面殺鄭鐵軍,我又不是不知道彎月傳說的實力和她們的規矩。我的意思是在半路截殺鄭鐵軍。選那裡對我們來說至少有兩個好處,第一個好處,少虎說在那裡玩,鄭鐵軍會很放心,因為全蜀東人都知道,那個地方很安全,他會毫無戒備心;第二個好處,因為那是個安全的地方,也因為是玩女人,鄭鐵軍不會帶更多的保鏢,頂多就一輛車子,四個而已。」
秦少虎問:「這麼說來我只需要給鄭鐵軍打個電話,說帶了個他中意的女人在彎月傳說等他,就完全可以了嗎?」
趙詩雅說:「當然不是。」
秦少虎問:「那我還需要幹什麼?」
趙詩雅說:「我們會給你選兩個女的,你在某個路點上等鄭鐵軍,然後一起去彎月傳說,兩個女的還有你會跟鄭鐵軍坐同一輛車子,然後,由你們三個人對鄭鐵軍動手,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完全可以一擊得手。比我們另外的人動手要簡單得多。」
秦少虎說:「這麼說來就沒你們什麼事了,你不是說你會安排人守株待兔,攔截和伏擊嗎?」
趙詩雅說:「當然,你動手之後,後面還有一輛車子的保鏢呢,這幾個保鏢就交給我們了,你和兩個美女只需要負責鄭鐵軍和司機的命就行了。當時的情形應該是這個樣子的,按照輩分,司機坐駕座,而鄭鐵軍坐副駕座,你和兩個大美女則坐最後面,用匕首或者用槍,只需要給鄭鐵軍的後腦一下,然後讓司機不要動,他就乖乖的聽話了。等車開到濱江路上,殺掉司機,讓車子衝進江里,萬事大吉!」
聽了趙詩雅天衣無縫的計劃,秦少虎從心裡有一種寒冷的感覺,但他不能表現出過多的不滿情緒,只是皺著濃濃的眉頭,說:「最後,殺人的罪名由我來背吧?你果然夠得上心狠手辣!」
「殺人的罪名?」趙詩雅一笑,說:「沒那麼嚴重,就跟殺只雞一樣的遊戲而已。」
秦少虎說:「殺只雞一樣的遊戲?你說得輕巧。鄭鐵軍死,而且還不只是他一個人死,加上他的司機和四個保鏢,最少五個人死,五條人命。整個蜀東只怕都會翻天吧,公安局查起來,我就成了你們的替罪羊,還保不准我被你們殺人滅口。我還真以為是讓我到街霸社團來出人頭地,其實只是讓我做你手裡的一把刀?」
趙詩雅一笑:「你這麼想,只能說你的腦子確實還不夠靈活,你也不想想,如果我要殺你,隨便在茶杯里放點什麼東西,你死得還有知覺嗎?」
秦少虎說:「那樣不就沒法替你去擺平鄭鐵軍了嗎?」
趙詩雅說:「如果我對你一直裝聾作啞,甚至故意賣破綻給你,讓你向鄭鐵軍告密,然後我再布置陷阱,神不知鬼不覺,不照樣能幹掉鄭鐵軍嗎?那樣的話你也必死無疑,我還何苦要來提醒你不要玩火,還將你爭取過來?」
秦少虎說:「可是按照你現在的計劃,我最終還是難逃一死,不是嗎?」
趙詩雅說:「你別把事情想得那麼嚴重,不就死幾個人而已嗎?有什麼大不了的。就算是死的鄭鐵軍,又能如何?俗話說,人在人情在。人都死了,一切都是浮雲了。鄭鐵軍那所有的關係,都沒用了。都會知道是我爸乾的,那又能如何呢?公安局會立案,但他們會深入調查嗎?馮大金也好,吳顯貴也好,會下令抓我爸嗎?他們不但還想著有錢貪,更害怕被咬出來,所以這個案子他們會離街霸社團遠遠的,然後隨便弄個鄭鐵軍被保鏢謀財害命,案子結了。天下照樣太平。而對你來說,不但沒有任何威脅,還只會有好處。」
秦少虎問:「對我又有什麼好處了?」
趙詩雅說:「很簡單,你以後是街霸社團的接班人,但你得罪了蜀東最大的權貴,是一件相當頭疼的麻煩事,憑目前街霸社團的實力和我爸的面子,根本不足以在吳顯貴面前保下你,反而還會令吳顯貴大為震怒。他會想,我爸明知道他跟你有仇,反而還把女兒嫁給你,不是明擺著和他過不去嗎?所以,他肯定會傾向黑虎幫的鄭鐵軍,和他聯手起來對付我爸,對付你。可是,如果鄭鐵軍死了,黑虎幫瓦解了,蜀東地面上的梟雄,只剩我爸一家獨大。吳顯貴就得重新掂量掂量一下我爸在他心中的分量了。這個時候只要我爸出面,你再放低點姿態,大家看在利益的份上,什麼都好解決了。」
聽了趙詩雅一席話,秦少虎只能用嘆為觀止來形容了,邏輯思維竟然如此細密,運籌帷幄滴水不漏。從一個入口,把事情的方方面面都想周到了,他能說什麼呢?無懈可擊無可反駁。只能說,誰擁有這樣的對手,都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他說:「我不知道是不是一切都像你設想的這麼完美,但不得不承認,你的手段夠得上心狠手辣了,要是生在古代,絕對是個人物。」
趙永生也說:「我也覺得這個辦法確實好,沒有問題。」
趙詩雅看著秦少虎問:「你覺得呢?」
秦少虎說:「你早將一切都計劃好了,顯然我只需要配合著執行就可以了吧?」
趙詩雅說:「只要你覺得什麼地方會有漏洞的,你說出來,我馬上想法解決。不管怎麼說,你的安全放在第一位。」
趙詩雅這麼一說,秦少虎還真被問得沒有話說了,因為確確實實整個計劃就像一盤早已兵臨城下的棋,圍得水泄不通,沒有缺口,他只得說:「我人比較笨一點,看不出什麼問題。不過我有個要求。」
趙詩雅問:「什麼要求?」
秦少虎說:「我可以配合你演這一齣戲,把鄭鐵軍引進你的局裡,但是我不會動手殺人,動手的事情你自己的人去做。到時候即便有什麼事情,我頂多也就是喊鄭鐵軍去玩女人,治安問題。我可沒有什麼對他不利的想法,你的人對他動手,只是突發事件。最後,我頂多有一個知情不報的罪名,沒問題吧?」
趙詩雅笑了下,說:「沒問題。看來你做事還是太過謹慎,身為一個男人,做事應該有一些魄力才對。」
秦少虎說:「我覺得生活平靜些會更好,那些驚心動魄的事情,誰也說不準什麼時候會在風浪里翻船。」
趙詩雅說:「那你就不應該走上這條道。當初你和鄭鐵軍為我爸做這個局的時候,你就應該知道,這是一場生死局。不是嗎?」
秦少虎點頭:「是,進來之後,我才發現江湖不是我想象的海闊天空,裡面的水很深,一個不小心就能淹死人。只不過現在看來,我想退出去也沒有路了。就像有句話說的,一入江湖,全身都是水。我的手上,註定要沾血腥了。」
趙詩雅說:「我也不喜歡江湖,我也不喜歡血腥,幫我爸把鄭鐵軍解決之後,爸就沒什麼壓力了,你願意幫他就幫吧,不願意幫的話,跟我一起去澳城,或是Y國,都可以。」
又看著趙永生問:「爸,你沒意見吧?」
趙永生說:「沒有,我本來就不希望你卷進這些江湖恩怨的,這件事情了結之後你自己安排吧,想到什麼地方住,想到什麼地方玩,我都全力支持。」
趙詩雅說:「江湖險惡,爸你也該找個機會退下來,過點安逸的日子了。」
趙永生點頭:「嗯,這件事情過了,我會好好考慮一下退路的。」
又看了下似乎心事重重的秦少虎,寬慰說:「少虎不用擔心,這件事情我拿命擔保,你連半點牢獄之災都不會有的。詩雅長這麼大,我老早就在關心她的個人問題,但她對這點好像很挑剔,在國外也呆了那麼長的時間,沒有看中過誰,但對你卻是情有獨鍾。就憑這一點,她絕對不可能來害你,我自然也會全力維護。真有事情,我就算傾盡整個街霸社團,也會把你們保下來。而且,你也知道,蜀東這地方,法律不過是當權者手中謀利的籌碼而已,那些條條框框是不會當真的。」
其實秦少虎才不會擔心被抓,判刑甚至槍斃呢。他是得到過龍首允許,在蜀東道上卧底,與「逆天」組織斡旋的,只要是行動必須的事情,即便與法律有所衝突,大局為重,也無罪。就好比有些公安局的線人,為了破獲一宗案件,參與毒品或者軍火交易,甚至鬥毆等等,都是無罪的。
他只是想著如果能夠避免得了違法的事情就最好避免,人命始終是值得尊重的,哪怕是鄭鐵軍這種手上沾滿了鮮血的人,也應該有法律來審判,而且反黑精兵組就在蜀東處理這些事情。
但他很清楚這件事已經無可避免,而且趙永生也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他也只能把態度放坦然,答應著:「嗯,狼哥放心,我會儘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