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陰寶典
秦少白遭遇危機的時候,秦少虎走投無路,還是燕雪嬌找了她叔叔出面,給吳顯貴施加壓力,才得以保全。
而且,燕雪嬌最終到這裡來習武,也是希望能幫他。
剛才那種危險的時候,燕雪嬌堅決的和他一起面對,對死亡無懼。
那雙純澈的眸子里,流淌著對他的綿綿情意。
秦少虎最終還是避開了那目光,看向遠處,那層層疊疊的山巒,嘆息得一聲:「其實你真是個好姑娘,可惜我秦少虎沒這福氣。」
燕雪嬌有些失望:「怎麼,你還是不原諒我,恨我嗎?」
秦少虎回過目光,看著她:「你幫了我這麼多,我怎麼可能還恨你。」
燕雪嬌說:「可是,你卻已經不想跟我一起了。」
秦少虎說:「我們能不能在一起,已經無關我想不想了。而是命運,沒有這麼安排。」
燕雪嬌不解:「什麼意思?」
秦少虎說:「我現在是個有女朋友的人。我秦少虎其實跟所有人一樣,巴不得自己做皇帝,能擁有越多的女人最好。但我覺得,做人要對自己負責,也要對別人負責。我不能把自己的快樂建築在別人的痛苦之上。別人跟了我,只要是我選擇的,我就有責任守護好這份感情,不能陽奉陰違。」
燕雪嬌問:「就是那個趙詩雅嗎?」
秦少虎搖頭:「不是。」
燕雪嬌問:「那是誰?」
秦少虎說:「就是跟我合租在一起的女孩,哦,對了,你應該見過她,就是有次我跟她買衣服出來,你和唐冰正遇到。」
「她?」燕雪嬌頓時想了起來,心裡頓時一股醋意起來,也有些氣憤,「為什麼你那時候跟我說和她沒關係?」
她覺得,還是被秦少虎給欺騙了。
秦少虎說:「那個時候確確實實沒有關係,和她有關係,是在和你分手之後。」
燕雪嬌不信:「沒關係你會陪她逛街買衣服?沒關係你們會住在一起?」
秦少虎便說了救小泉美惠子,她沒有安全感,所以求與他住在一起,因為沒衣服穿,所以喊他陪著去,而他不好拒絕的事情。
不過,燕雪嬌還是覺得疑惑:「那你跟趙詩雅又是怎麼回事?我明明見你跟她在一起的,外面也都說你要做街霸的女婿。」
秦少虎說:「趙詩雅是個很強勢的女人,她喜歡我,不擇手段的搶我,而我在街霸,有很多事情,無法拒絕而已。我本人,對她並沒有什麼想法。我知道這樣說你也許不信,但事實就是這樣。」
燕雪嬌沉默了。
如果是以前,秦少虎這麼解釋,她肯定不信。但自從周玄武的那一番分析之後,她知道秦少虎可能有非同尋常的身份,有許多不得已之後,她仔細回想了秦少虎的做人,覺得相信他。
「那個女人,是不是很好?」燕雪嬌問這話的時候,聲音都有些無力,心緒極度低落。她看見過那女的,長得很漂亮,很純潔,像不食人間煙火的天使一般,讓她身為一個女人都感到羨慕。
是不是很好?
這秦少虎也吃不準,他只能回答:「也許吧。」
也許很好,而也許呢?也許是一把鋒利的刀,是致命的毒藥,是一顆隨時都會爆炸的定時炸彈。
燕雪嬌似乎從這裡面聽出了話來,問:「也許是什麼意思?」
秦少虎自然沒必要對她說小泉美惠子的那諸多可疑,只是一笑:「也許的意思就是,很多我們聽過的話,見到過的一些東西,都得經過時間的驗證之後,才能完完全全的得到信任。而在時間的驗證之前,沒有什麼是可以被肯定的。」
燕雪嬌說:「這倒也是。」
兩個人一下子便沒有了話說。
在她的心裡,雖然知道秦少虎和趙詩雅在一起,但她覺得秦少虎若不是真追名逐利投在街霸,而有另外的目的,他和趙詩雅的感情也不見得穩固。那麼,她心裡還是在希冀著,有一天能和秦少虎破鏡重圓。
可現在,她的幻想,像個雪球般落在地上,破碎了。
秦少虎和那個美得連她都羨慕的女人在一起,還坦言不會背叛彼此的感情,而她,將情歸何處?
「對了,你那練的是什麼功夫?我怎麼見你的手臂能陡然暴長,而且還發出那種噼里啪啦的骨骼炸響之聲?」秦少虎突然想起問,也打破兩個人之間的沉默。
燕雪嬌說:「叫玄陰手。」
「玄陰手?」秦少虎問,「什麼功夫,我對傳統武術和現代散打搏擊也都很熟悉了,好像沒聽說哪個門派有這種功夫。」
燕雪嬌說:「我也不知道,但師傅這麼說的。它是玄陰寶典中的一種。」
「玄陰寶典?」秦少虎問,「又是什麼功夫?」
燕雪嬌說:「是包括玄陰手,玄陰腳,玄陰氣和玄陰陣法的統稱。師傅救我們時使出的那一大片冰雹和寒風就是玄陰氣。那得氣功練到相當境界才使得出來。我的氣功基礎還很薄弱,只能先練習玄陰手,而最厲害的是玄陰陣法。聽師傅說,練出玄陰陣法來,一人之力,可敵得千軍萬馬。」
「這麼厲害?」秦少虎開玩笑,「等下我乾脆也找你師傅教一教吧。」
燕雪嬌說:「你不能學。」
秦少虎問:「為什麼?」
燕雪嬌說:「師傅說了,這玄陰寶典的功夫都只能女性練,男的不可以。否則……」
秦少虎問:「否則怎樣?」
燕雪嬌說:「否則會練成東方不敗那樣的,不男不女。」
「如果你要練的話,我倒是可以教你!」一個聲音響起,燕雪嬌和秦少虎都抬頭一望,那個身影佝僂的老太婆,殘姬,已經落在平壩之上。
秦少虎這時才能正眼看這老太婆,不禁嚇了一條。說真的,他還從沒有見過如此醜陋而且可怕的女人。
那目光,如霧一般的灰暗,比起西門九天那死魚眼還更駭人。額角還有交錯的傷疤,延伸至臉頰,看著格外的觸目驚心,使得整張臉都已經扭曲變形了。加上佝僂的身子,起皺的皮膚,就更顯得……
但秦少虎還是很禮貌地打招呼:「見過前輩,感謝前輩的救命之恩了。」
殘姬如霧一般的灰暗的目光落在秦少虎臉上,問:「你要學這玄陰寶典嗎?」
秦少虎趕緊說:「多謝前輩了,我目前還不想成為東方不敗那樣的角色。」
殘姬換了個話題:「那些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殺你?」
秦少虎說:「三言兩語說不盡,都是些江湖中的恩怨。」
殘姬問:「你叫秦少虎,是吧?」
秦少虎奇怪:「是,前輩怎麼知道?」
殘姬說:「雪嬌跟我說過你們的事,剛才我一直就藏在樹上,看見了整個過程,你很幸運,撿了一條命。要不是那個要命的時候,你還知道保護雪嬌,只怕不用那些人動手,我也會殺了你!」
秦少虎笑:「這麼看來,前輩還是個明是非的人。」
殘姬問:「我想再問你一遍,你是真心愛雪嬌的嗎?」
秦少虎愣了下,不知道殘姬怎麼會突然這麼問,但還是回答了:「曾經是。」
「曾經是?」殘姬問,「什麼意思?」
秦少虎說:「意思就是曾經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我對她是真心的。但後來,發生了許多變故,我們分道揚長,我們便註定了有各自的選擇和歸宿。我們之間,就不再有愛情,自然也就談不上真心和虛假。」
「很好。」殘姬那張臉上始終看不出什麼表情,「你可以走了。」
然後看著燕雪嬌說:「你也不用再念念不忘,應該可以死心了。」
秦少虎看向燕雪嬌,看見她輕咬著唇,眸子里一片潮濕,心裡有許多的不忍,卻發覺,千言萬語卻並沒什麼可說。
她在豪門之中,可高枕無憂。
而他在滾滾江湖,顛沛流離,殺機四伏。
既然曾經在一起過,既然陰差陽錯而分開,也已只能是曾經有過。眼下,他還有太多的事,太多的生死決斷,他沒有必要將她捲入進來。這一場殺劫,誰進來,便再也出不去。而且,眼下他是個有女朋友的人,在事情沒有弄清楚之前,他的肩上還有對另外一個女人的責任。
若某天證明小泉美惠子不是「逆天」的人,而他又和燕雪嬌糾纏上,這個後果會是幾敗俱傷。
「保重。」秦少虎只說得這麼兩個字,然後便轉身。
兩串晶瑩的淚珠滾落,在那美麗的臉龐上滑下長長的痕迹,她想挽留,卻已分明的看到了結局,挽留不住,也無意義。
「如果有什麼困難的話,記得打電話給我。」她不知道該說什麼,也許,這是她的心裡話,哪怕不能跟他在一起,但她愛他,願意為他分擔生命中的一切,哪怕是危險。
秦少虎頓住腳步,心裡突然有一種莫名的堵塞。
即便燕雪嬌不說這話,從她為他做的,從她那痴情的眼眸里,他早已看穿了一切。她對他的感情,真摯,純粹,可他……
他轉過身,故作輕鬆:「如果我記得不錯的話,你這山上應該根本就沒信號,電話根本就打不通的吧。」
燕雪嬌抹了把淚:「在高處會有些信號,但比較缺電,平常我都是關機,每天會開機看一下,你發信息給我就能看到,然後就能回電話給你。」
秦少虎點了點頭:「我是個很不客氣的人,有事一定會跟你開口的,練點功夫也好,可以防身。但千萬記住,不要卷進江湖的是非里,江湖太深不可測,進來的人,沒幾個能出去的,保重!」
然後,轉身下山。
背後那一雙眼眸里,再一次流出了晶瑩之淚,相思被那模糊的背影一點點的拉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