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流產手術
醫院的走道上，因為霍錦臣的出現，一陣兵荒馬亂。
簡雨濃緩過來，聽到外面的吵鬧聲，不禁好奇：「小姨，發生什麼事情了？」
霧深深正站在病房門口，抱手看熱鬧。
「沒什麼事情。好像是霍錦臣出事兒了。慘啊，滿臉是血啊，身上都是血。不知道還有沒有救。」
簡雨濃瞬間嚇得臉色蒼白如紙。早上還剛給見過面的人怎麼就突然要死了呢。
簡雨濃立刻掀開被子下床，引來霧深深的驚叫，「死丫頭，你手上還在輸液呢！又要跑到哪裡去！」
簡雨濃直接跑出病房。
走道上有星星點點的血跡，一直蔓延到走廊的盡頭。那裡是急救室，上面亮著紅色的燈：急救中！
病房的門突然間打開，出來的人是樂怡，「血庫裡面的Rh陰性血不夠了，你快點打電話給老爺子，讓他調專家和血庫過來！」
「可是少爺吩咐了這事兒不能驚動霍家長輩。」霍錦臣的助手露出為難的神色。
樂怡柳眉倒豎，「不就是怕被人知道他是為了追那個女人才會出車禍的嗎?他都要死了，那個女人呢？已經去追求她自己的夢想去了！你趕緊打電話，這個責任由我來擔！」
「那個，我可以獻血！」怯生生的聲音響起。
樂怡循著聲音望過去，說話的人是簡雨濃。她精緻的小臉上寫滿了內疚和痛苦，一邊撩開衣袖，「抽我的血，我恰好就是Rh陰性。」
霧深深在後面跺腳，「雨濃！你身體那麼虛！」
簡雨濃很堅定，只看著樂怡，「醫生，抽我的吧。我要救他！」
如果不是她，可能霍錦臣也不會因為追鬧脾氣的白如出了車禍。
獻血完畢后，簡雨濃被安排在VIP病房裡面睡了一覺。醒來的時候，天都黑了。
房間裡面圍滿了人，一個個的都是陌生面孔，簡雨濃摸著暈沉沉的腦袋喃喃自語，「我是不是死了？你們是來遺體告別的嗎？」
話還沒有說完，腦袋上就挨了一下，霧深深熟悉的聲音響起，「死丫頭，說什麼胡話呢！頭一次獻那麼多血，嚇傻了哦？」
簡雨濃又問，「霍錦臣呢？他應該……沒事吧……」
「沒事，沒事，有你的血，怎麼會有事。你那血可精貴呢。」
一個拄著拐杖的老爺爺和滿頭銀髮的老奶奶走到她床邊來，一臉褶子笑成了花。
「我的好孫媳！」
簡雨濃：「？」
老奶奶直接上手摸著她的小肚肚，「哎呀，我的乖曾孫！」
簡雨濃好害怕啊，她慌張得看向自己的小姨，「他們都是誰啊？」
老爺爺和老奶奶這才想起來，好像都還沒有來得及自我介紹呢。
「我們是霍錦臣那小子的爺爺奶奶。」
簡雨濃無語凝噎：「我的天！」
為什麼一覺醒來，整個世界就變了！
「這是小小心意，裡面是五十萬，買點保養品好好補補身體。」
一張黑卡，被霍錦臣爺爺放到桌面上。
五十萬，在他們看來是小小心意……
簡雨濃開始方了。
「爺爺奶奶……哦，不對，是霍錦臣的爺爺奶奶，我想是你們搞錯了。我和霍錦臣沒有結婚的打算。我們倆已經取消婚約了。」簡雨濃說話的時候聲音帶著沙啞，有點吃力，霧深深在這時候強勢插話，「對對對。霍二少說了跟咱們雨濃取消婚約。我們是小戶人家，配不上霍家那樣的豪門。更何況，霍二少心有所屬，整個南城的人知道。我們雨濃年紀還輕，犯不著去別人的生命裡面做別人的配角，還請二老把卡拿走吧。」
霍錦臣爺爺一聽，兩道濃眉如大刀，「你們這樣是讓我們霍家成為不守諾言，不知恩圖報的小人了。」
霍錦臣奶奶輕聲安撫她，「你救了我們錦臣，又是他從小就定下的未婚妻，還懷了霍家的曾孫，於情於理，都應該讓錦臣娶你。萬萬不能讓你受委屈。什麼小門小戶的說法那都是舊時代的想法，你是年輕人，不可能比我這個滿頭白髮的老婆子還要思想保守吧！」
「可是霍錦臣不願意啊！」簡雨濃說完這話之後，就看到小姨霧深深沖她滿意得笑笑。
霍錦臣爺爺奶奶互相看了一眼，和藹可親：「好孫媳，你現在需要好好休息。婚禮的事情就交給我們來辦！」
簡雨濃：「……」
她的話就這麼被忽略了！
霍錦臣爺爺奶奶一走，病房就只剩下了簡雨濃和霧深深。
霧深深拿著那張卡，在指尖晃了晃，「看到沒，有錢人！五十萬的補品，以後啊，肯定還會有更多的卡，比如什麼衣服首飾費了，化妝費了，SPA費啦。」
霧深深那雙眼睛冒著綠光。
簡雨濃有點害怕，「小姨，你剛才明明不贊同我嫁進去的啊，怎麼現在……」一副要賣了她數錢的樣子啊！
霧深深恨鐵不成鋼，「小迷糊不開竅！你要是成為霍二少的太太，你得到的就不只是五十萬了。是十多個億啊！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哎，反正好多零！」
簡雨濃把頭埋進了被子裡面，不想跟這個掉進錢眼裡面的人說話。
第二天，霧深深帶來早飯的同時送來一份報紙。
「看看，古典舞者在雅典的國際舞者大會上大放異彩，被譽為東方明珠，迪拜王子為她燃放了一億煙花，幾乎將半個城市照亮。」
霧深深念完報紙上這一段話，發現自家的小迷糊沒有半點反應，正在那兒和小餛飩作鬥爭，吃得鼻尖都冒汗。
「給點反應好嗎！」
「小姨，你這個餛飩在那兒買的，真好吃。」
霧深深忍不住給她腦門上來一下，「死丫頭，誰讓你說餛飩了。我讓你說說對這段新聞的看法。」
「小姨，你以前不都是喜歡看財經版的嘛，什麼時候開始關註明星八卦了。」
朽木不可雕！
霧深深翻了個白眼，轉身上班去了。
簡雨濃也立刻溜下床，敲開醫生辦公室的門。
「有人在嗎？」
「誰啊。」
隔著一道屏風，一個女醫生轉了出來。
看到簡雨濃，樂怡眉眼微挑，不著痕迹的看了眼屏風後面。霍錦臣躺在沙發上。這兩人真不愧是要做夫妻的人，居然都在同一個時間來找她了。
「醫生！」
簡雨濃把門緊緊關上，一副有很重要的話要說的樣子，「你實話告訴我，我沒有懷孕吧！」
樂怡臉色瞬間垮下來，「你說我什麼都可以，就是不可以質疑我的醫術。」
簡雨濃趕緊道歉，「我沒有懷疑您醫術的意思。對不起，對不起……」
樂怡冷哼一聲，「你是不是不想要這個孩子，很簡單啊，等會就給你做個檢查，輕輕鬆鬆三分鐘，絕對讓你享受到我們醫院最專業的人流服務。你走出這道門，誰都不會知道你懷過孩子。你選擇我們醫院不就是看重我們保護病人隱私嗎！」
簡雨濃嘴唇囁嚅，被樂怡這一番話說懵了。下意識得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那兒還很平坦，可是已經埋下一顆種子。
簡雨濃沉默，樂怡卻沒有什麼耐心。
「想好了嗎？想好了就去對面的做檢查。我讓我們醫院最好的醫生來給你做人流手術。」
簡雨濃終於還是點點頭，拖著步子走了出去。
等人走了以後，樂怡才轉進屏風後面。霍錦臣手上綁著繃帶，一張俊臉陰沉得可怕。
「恭喜啊，只要這個女人敢打掉霍家的曾孫，到時候就算是你想娶，爺爺奶奶也不會讓她進門的。」樂怡笑嘻嘻的，像是看不懂他難看的臉色，「哥哥，你放心，看在那個傻姑娘給你輸血救命的份上，我會給她最好的流產服務的。」
霍錦臣冷冽的眸子陰沉的看了一眼樂怡，「你當我看不出來你是在給她說好話？」
樂怡噎住，「我倒是想給你的白月光說好話，可惜找不出來！你在手術台上命懸一線的時候，她在和迪拜王子共進晚餐，她在歡歌跳舞！」
霍錦臣的眸色暗了暗，竟然無法反駁。
「你不要把責任推到簡雨濃那個無辜的女人身上去。是你看不見白如早就想離開你了，她本來就是個自私的人！」
樂怡氣鼓鼓的說完，起身往外走，「我去送送我那個即將要被父母親拋棄的小外甥，要我說啊，簡雨濃打掉孩子是最好的，反正生下來也是受苦。她的人生還那麼長，就是以後長點心，別再碰上渣男！」
*
通過檢查的簡雨濃走近手術室。
「上來，躺好。」
手術台上，簡雨濃忽然間感覺到了心慌。
「不要怕，你就當睡一覺，就什麼負擔都沒了。」
醫生戴著口罩，即使是安撫的話也說得很平淡，尤其是她撥弄那些手術刀時發出的清脆聲音，簡雨濃嚇死了，需要用這麼多刀？
就在這個時候，門被打開。
「出去！」
霍錦臣滿面陰沉，聲音清冽，「我看是誰不要命了敢給她做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