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4章 秋後算賬
沈安諾聞言,也好整以暇地望向了靳韶琛,期待他的回答。
靳韶琛一張俊美無儔的臉,瞬間愈發的難看了,冷冽的雙眸中像是有兩簇火花在跳躍。
他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沈安諾,像是要把她給戳破。
念白驚訝了,唏噓了一聲, 「爸爸,你也不會這麼倒霉吧?」
對於靳韶琛的左眼,念白不明所以,可整棟別墅的人都是一清二楚的,王媽聽了有些窘了,小少爺平日里挺聰明的啊,怎麼這會腦子不靈光了。
少爺這不善的臉色,還是少往上頭火上澆油比較好,這……這萬一又喚起少爺的不悅,那遭罪的還是沈小姐,小少爺指不定又要心疼了。
作為小少爺的忠僕,王媽這會理所當然地為小少爺著想,輕輕拉了兩下小少爺背後的衣領,只可惜,念白根本沒有領悟到她的好意,反而不悅地瞪著她斥責道,「王媽,你拉我幹什麼?」
王媽好生無語,扶了下自己的額頭,當作沒有聽到,頭垂得更低了。
「是狗的傑作。」
靳韶琛把眼睛從沈安諾的身上挪開,落到念白身上,只是這一個「狗」字似乎咬得特別的重。
沈安諾嘴角抽了抽,似笑非笑地道,「不知道靳總遇上的這條狗跟我遇上的是不是同一條?」
她發燒生病揍的她,他喝醉了咬的她,兩種情形分不出輕重來。
本來她揍了他一拳是心懷愧疚的,可他把她啃咬成了這般,兩清了,論起來,還是她吃的虧更大。
之前,她還當他真忘得一乾二淨了呢,敢情沒忘,裝高冷呢。
要不是念白提及,他還揣著明白裝糊塗,這手筆,一般人還真望塵莫及,沈安諾自認是沒有這個本事。
「爸爸,你跟媽媽都被狗咬了,我們家別墅的圍牆真要加高了,還有,既然爸爸也要去打狂犬病疫苗,不妨帶媽媽一塊去吧。這樣我也不用特意請假陪媽媽去了。」
小傢伙覺得自己這提議兩全其美。
靳韶琛揚了揚唇角,眸中的冷意一閃而逝,「好,我帶她去。」
沈安諾莫名打了個寒顫,嘴皮都哆嗦了一下,這劇情反轉之快,完全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啊。
念白聽了很滿意,朝著兩人愉快地揮了揮手,「那我先上學去了,爸爸你可別忘了帶媽媽去啊。」
王媽緊跟了上去,留下的兩人四目相對,空氣中,噼里啪啦的火花四射。
沈安諾活絡了下脖子,這覺得鎖骨處的傷痕,又隱隱作痛了起來。
她斜睨了一眼靳韶琛,繞過他就走,這會只有兩個人了,沒了念白這一護身符,她可不想留下來。
昨晚的那一幕,她這會還心有餘悸呢。
何況,這人都記起來昨晚的事情,估計那杯不對勁的水,也有印象。
萬一這人跟她計較,她還真有些騎虎難下。
呵呵,他喝下的還有她的口水啊,遺憾的只是口水,要是洗腳水,那就更大快人心了。
來別墅也有些天了,她在大魔王的鎮壓下過得提心弔膽,沒有一天是真正的卸下心防。
沈安諾蹙眉,大魔王居然攔住了她的去路,不讓她過去。
「幹什麼?」
她沒好氣地道。
靳韶琛一把捉住了她一隻皓腕,淡淡地道,「帶你去打狂犬病疫苗。」
沈安諾像是聽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撲哧笑出聲來,「靳總,你確定要帶我去打狂犬病疫苗嗎?」
靳韶琛抿了抿唇,狠狠剜了她一眼,「你不是被狗咬了嗎?咬了難道不要去打狂犬病疫苗嗎?我可是答應念白過的,做人不能食而言肥。」
「那你也打?」
沈安諾被噎住了,靳韶琛這話不像是在說笑,她這會笑不出來了。
他輕輕「嗯」了一聲,俊美的臉龐緊繃,「走吧。」
看他這架勢,還真要帶她去打。
沈安諾被拖著下了樓,有些風中凌亂了,靳韶琛這大魔王還真是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的,他這人的腦迴路,跟旁人不一樣。
尼瑪。
這是逼她承認她不是被狗咬的嗎?還是逼她承認他不是狗?
還有,如果兩人一起去打,她無比肯定受罪的一定只有她一個,靳韶琛他是十萬個不會打那玩意的。
「我不去。」
她沉下臉來,口氣堅持,還死死地抱住一旁的圓柱不肯走了。
靳韶琛這下拖不動她了,似乎在凝眉思考著要不要撬開她緊抱的那隻手。
沈安諾背脊一陣發涼,自能自打嘴巴,「我沒被狗咬,不用打狂犬病疫苗,要打你自己去打,反正我是不會去的。」
靳韶琛呵呵了兩聲,讓沈安諾愈發的毛骨悚然,「你想怎樣就怎樣,反正我沒事。」
「真的沒事?」
靳韶琛的眼神比他的口氣還要來得意味深長。
「沒事。」
沈安諾憋屈地認栽,為了不被拖去打狂犬病疫苗,她豁出去了。
靳韶琛慢條斯理地點了點頭,掉頭就走,沈安諾剛鬆了一口氣,發現他腳步慢慢停了下來,又突然轉過頭來,嚇得她撫胸的手都滑落了下來。
「我真沒事。」
她擠出幾許笑容,再次保證道。
靳韶琛慢慢眯起了眼,輕描淡寫地道,「我不是問你有沒有事,我是在想昨晚上是不是還忘了什麼事?」
「哪能有什麼事啊?」
沈安諾急切地撇清,說完之後,又覺得自己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嫌疑,尷尬地笑了笑,「我的意思是你這會都好好站在這裡,肯定身體倍兒棒。」
「身體倍兒棒?」靳韶琛嘴角輕勾,挑了挑眉,「我隱約記得我昨晚好像還喝了一杯水,味道不太好。」
沈安諾臉色白了一白,尼瑪,她還是高興得太早了。
靳韶琛這廝,分明記得一清二楚,什麼都沒忘,這……這根本就是秋後算賬的節奏啊。
「你幫我倒的是什麼水?」
他上揚的唇角,噙著一抹不懷好意。
「白開水,普通的白開水。」
沈安諾滿臉認真地強調,打死她也不能承認她加了料。
她心裡苦得不能再苦,覺得整個人都愈發不好了,能不能這會昏過去人不省人事逃過一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