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血戰
天微亮,一夜賓士的疲憊與不支盡顯在易瀾夫婦的臉上,如此寒冷天氣下林玲竟然渾身濕透,幾縷秀髮貼在額頭上,臉色潮紅。
突然易瀾拉住了林玲,腳步一陣凌亂的止住。
原來對面已然是一條深不見底的冰川峽谷,前方無路可走了。
「玲妹,調整下內息,準備戰鬥!韌兒和小夢等會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不可亂動,一定要躲在你們娘親身後。」易瀾深吸了一口氣說道。
不大一會兒,方木山等人已經追了上來,看見懸崖邊易瀾一家四口便大聲笑道:「哈哈哈!易瀾,這下看你們往哪裡跑!」
易瀾面對著方木山等人面不改色怒喝道:「哼!我道什麼人來追殺我呢,原來是幾個三代弟子,就怕你們幾人拿不下我易瀾這顆人頭。」
方木山聽到易瀾輕視三代弟子便氣憤的說道:「哼,要你這雜役的人頭三代弟子足夠了,張師弟,這首功我可是交給你,去吧,不要活捉,只要死人。」
「是,方師兄。」這名張師弟接到指令后便一個箭步沖向易瀾,順勢拔出腰間之劍,劍尖帶著絲絲寒氣直逼易瀾面門,上來便是下死手。
易瀾並未出招,他早已感覺到這名弟子不過是聚氣中期而已,傷不了他。
待得這名弟子無限接近易瀾之時,他終於動了,右手前翻,徒手對上這名弟子的劍,砰……劍碎人飛。
只見剛才那名弟子早已飛出幾丈遠,口中鮮血狂噴,眼看是活不下去了。
大雪山剩餘之人均被易瀾這一手給震驚了,沒想到一大雪山雜役竟然有如此功力。
方木山雙眼死死的盯住易瀾心道:「沒想到這易瀾功力還在我之上,怕是能媲美大雪山的二代核心弟子了,不過他終究是一名雜役,就算再受易清風的賞識也不可能修得我大雪山的正宗功法,合我們六位師弟之力應該可以將之拿下。」
方木山厚顏無恥的說道:「沒想到你修為竟然不低,也難怪敢如此張狂了,既然如此我也不敢託大了,各位師弟準備,我們一起上,定要斬殺這易瀾。」
「是!」眾人齊聲應道。便持劍圍住了易瀾,易瀾臨立中間環視四周只見六人已將三面圍住,獨留懸崖一面,看來已是無法逃脫,只能全力一戰了。
易瀾也不等眾人出招便率先出手攻向了六位之中最弱的那一位。
只見易瀾雙腳蹬地,蹭的一下便竄到了那位最弱的弟子身前,抬掌便要罩上他的面門,方木山見狀急忙拔劍營救,深知萬萬不可被易瀾逐個擊殺,其餘四名弟子則持劍殺向易瀾的後背。
鐺……
易瀾的掌勁劈在了方木山的劍身上,可終究是修為高出一階,掌風推著劍身砸向了那位實力最弱的弟子,頓時將他的砸的飛退而去,已然是深受內傷。
易瀾感覺到身後的劍氣,知道另外四人已經殺到了,便回身一袖鎮回了四人。
易瀾也不多做停留,趁一擊打散了他們的包圍之勢,托起易韌和小夢便要往南逃竄。
易瀾剛準備向南衝出去,便發覺前面站立一男子,此人一身白衣,身披銀色披風,面龐清瘦但不失英氣,只是隱隱覺得眉間有股陰煞之氣。
方木山帶著五名師弟來到了此人面前,拱手行李:「見過蕭師兄!」
原來此人正是蕭天涯的二兒子蕭劍,蕭劍天資極高,一身修為遠超同代弟子,是大雪山年輕一代第一人,如不是此人性格陰霾,並無心權力,蕭天涯便不會選擇他大哥蕭闖作為下人宗主培養的。
「一群廢物,連一個雜役都對付不了,要你們有何用,且給我看好那倆孩子,不可要了他倆的性命,待我收拾了這易瀾。」蕭劍冷冷的說道。
林玲見勢立馬護住倆孩子。
易瀾這下不敢託大,調動全身真氣,凝聚在雙掌上,腳步如飛迎上了蕭劍。
只見蕭劍嘴角微微上揚,滿臉不屑,連劍都未出鞘,就這樣對上了易瀾。
劍掌分開,蕭劍一動未動,反觀易瀾早已後退好幾步,背負在後面的雙手鮮血也是不停的往外流。
一招便分出了勝負,易瀾感覺到十分無力,雖然自己已經御氣境初前期比簫劍的中期只低了一個小境界,但功法的差距和對劍道的感悟相差實在太大了,此時他知道不可戀戰,只能伺機逃脫。
蕭劍彷彿看出了易瀾的心思便開口冷冷的說道:「易瀾,我勸你老老實實的受死,或許我會饒了那倆孩子一命,再想逃跑,小心我滅了你們全家。」
易瀾深知今日恐怕已是死局,眼下唯一能逃脫的機會便是自爆炸傷蕭劍等人,為林玲和倆孩子創造一條生路。
易瀾心意已決,只是充滿了對林玲和倆孩子的不舍。
「玲妹,恐怕今日我們在劫難逃了,縱然今日我戰死在這也要護你和孩子們逃脫,玲妹,一會按我的指示行動,切記,倆孩子最重要!」
易瀾轉身面向蕭劍,提起全身真氣匯聚雙臂之上佯裝殺向蕭劍。
蕭劍眉頭緊蹙,隱隱感覺有哪裡不對,但也未做多想提劍便準備迎上易瀾,待得近身,發現易瀾嘴角帶著笑容,隱隱感覺不好,便要轉身回走。
此時易瀾大吼一聲:「快跑!」
……碰……
易瀾整個人化作血霧。
蕭劍尚未來及脫身後背硬是被易瀾的真氣自爆炸的血肉橫飛,其餘六名弟子更是當場被炸死。
「瀾哥……」
林玲在易瀾自爆的一瞬間便撕心裂肺的叫了出來。
往事一幕幕湧上心頭,初見自己之時那呆若木雞的樣子,宗主許婚之日那那眉飛色舞的表情,洞房花燭之夜一世的承諾這一切都沒了。
「瀾……哥……,說好的今生永不分離呢?」
而另外一邊易韌被眼前這一幕給驚呆了,那個責罰自己,不苟言笑的爹爹化作了血霧。
易韌手握著鐵棒一邊呼喊著爹爹一邊向簫劍衝去。
他知道就是此人殺死了爹爹。
此時蕭劍回身便是一掌,將被傷的憤怒發泄在了剛好前來的易韌身上。
嘣的一掌結結實實的印在了易韌的胸口上,可憐的易韌還未近身便被蕭劍的一掌打落冰川。
「韌兒……」林玲此時已經是聲嘶力竭了,接連失去丈夫和孩子已然讓她接近崩潰的邊緣。
「爹爹沒了……哥哥…哥哥也沒了……」林玲身旁的小夢望著飛落冰川的哥哥痴痴傻傻的念叨著。
小夢的話驚醒了林玲。
「對…還有小夢……」林玲最後望了一眼這個讓自己的丈夫和韌兒身死的地方,托起小夢便向易瀾殺出的血路逃走。
蕭劍因為深受重傷,所以未能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待得林玲和小夢衝出去后才察覺,便也顧不得療傷,提劍便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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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川之下,一個六歲左右的小男孩渾身的鮮血已經凝結,血紅色的冰晶十分的妖異,整個人躺在冰谷之底一動不動,若非是尚有些許微弱的脈搏,定然以為死的不能再死了。
這個男孩正是當初被一掌震落冰川的易韌。
此時的易韌除了全身骨骼粉碎以外,五臟六腑更是接近崩潰的邊緣。
距離易韌被追殺之日已過七天,這日大雪山既無雪也無風,是個難得的好天氣,陽光刺在易韌的身體之上,漸漸的易韌的眼睛眨動了幾下,逐漸恢復了意識。
「啊!好痛啊!」
清醒過來的易韌第一感覺便是強烈的疼痛。
易韌漸漸的睜開眼睛,被突來的陽光刺的好不習慣。
待得漸漸適應,眼神環顧四周,發現這裡空無人跡,是一個極深的冰谷。
易韌漸漸的記起了之前的事情「爹爹.……爹爹沒了。」
想到自己再也見不到那個對自己無比嚴格,每天逼著自己修鍊的爹爹,易韌感覺整個心被掏空。
「爹爹……你回來好不好,韌兒一定會乖乖的修鍊,不再偷懶。」此時的易韌仍然不願相信爹爹已經離他而去,躺在谷底哭泣著。
「對了,娘和小夢呢?不知道娘和小夢有沒有逃出去,我要趕緊起來去找娘和小夢。」
想到這裡易韌便要起身。
「啊……!」
強烈的疼痛感刺激著易韌的神經,每動一下便會痛不欲生。
經過幾次的努力之後,易韌放棄起來的念頭,安靜的躺在冰面上,淚水順著臉頰滴落在谷底的冰面上。
雪域的天氣本就極其惡劣,如今這谷底更是寒冷難耐。
就在易韌無助的躺在冰面上思念著爹娘和妹妹之時,突然發覺右手上有股暖暖的氣流傳來,順著手臂一絲絲的流入身體,那股暖暖的氣流所過之處,易韌便會感覺到一陣的舒服。
雖然無法立即解決易韌當下的痛苦之狀,但也逐漸的在緩解。
易韌強忍著痛苦,經過多時的努力終於抬起了右手,發現右手握著的正是一直跟隨著自己的鐵棒。
只是每當黑鐵棍內傳出暖暖的氣流之時便發出淡淡的黃色的光芒。
易韌看著手中的鐵棍很是好奇:「這鐵棍,好像能緩解我的疼痛。」
漸漸的,易韌還是再次昏睡了過去,終究是個孩子,本身經過逃亡就太累太累,而且還從萬丈的冰川摔下,渾身震碎,如若不是這根鐵棍怕早已粉身碎骨死的不能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