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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6章 搞事情

  雲澈並沒有馬上走入皇天闕,而是忽然道:“這幾年,你一直在用不同的方法,或明或隱,為的都是促成我和那個北域魔後的合作。”


  “不是我,是我們。”千葉影兒糾正道。


  “我最後再確認一次。”雲澈轉頭,看著千葉影兒:“她真的那麽好用嗎”


  “好不好用,要看你能將她駕馭到幾分。”千葉影兒微微斜眉:“我唯一可以確信的一點:隻要你手腕足夠,她一定不會讓你失望。”


  雲澈沒再說話,抬步踏向皇天闕。


  兩人走近,守門的皇天弟子並未阻攔。


  每一屆的天君盛會,並非受邀者才可觀會,有資格者皆可自由進入。但這個“資格”卻是相當之嚴苛修為至少為神王境。


  若修為低於神王境,會被皇天闕的無形結界直接斥出。


  皇天闕並未廣博之地,若無足夠的修為,單單是這裏過於密集恐怖的強者氣息便難以承受。


  除了夭折的北寒初,在榜的北域天君皆已到場。他們的目光,也都或明或暗的落在天孤鵠身上。他們心中其實都無比清楚,雖同為北域天君,天孤鵠卻處在遠高於他們的另一個領域無論哪個方麵。


  雲澈和千葉影兒到來,兩個七級神君的氣息頓時吸引了頗多的注意力。而這又是兩個完全陌生的麵孔和氣息,讓不少人都為之疑惑皺眉但也僅此而已。


  因未受邀,他們隻能留於外圍遠觀。而這時,一個聲音忽然響起:“是他們”


  這是個女子聲音,且顯然是失口而出,在這個頗為肅穆的盛會之地顯得格外震耳突兀,一瞬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喊出聲音的赫然是剛被天孤鵠救回的天羅界羅芸。她剛剛入座,無意間一眼看到了走入的雲澈和千葉影兒,頓時脫口喊出。


  羅鷹目光順勢轉過,頓時眉頭一沉。


  天羅界王斥道:“如此場合,大呼小叫的成何體統”


  羅芸的喊聲也毫無疑問的吸引到了天孤鵠的視線。他瞥了雲澈和千葉影兒一眼,眉頭頓時一皺,發聲道:“將他們二人請出。”


  天孤鵠何等身份,尤其這又是在皇天闕,他的言語何等分量。此言一出,盡皆側目。


  無論是目光所向,還是說話的時機,天孤鵠所說的“二人”,唯有可能是剛剛進入皇天闕的那兩個七級神君。


  雲澈和千葉影兒停住腳步,雲澈麵無表情,千葉影兒的金眸深處則是浮起一抹玩味都不用自己想方設法搞事情,這才一進門,就有人主動送菜了。


  北神域真是個有意思的地方。


  天牧一起身,看了雲澈與千葉影兒一眼,問道:“孤鵠,怎麽回事這兩人,莫非與你有所過節”


  天孤鵠道:“回父王,孩兒與他們從無恩怨過節,也並不相識。縱有個人恩怨,孩兒也斷不會因一己之怨而有擾天君盛會。”


  “隻是”天孤鵠轉身,直麵一言不發的雲澈和千葉影兒:“在孩兒看來,這兩人,不配踏足我皇天闕”


  語氣平淡如水,卻又字字鏗鏘震心。更多的目光投注在了雲澈兩人身上,一半驚奇,一半憐憫。很顯然,這兩個身份不明的人定是在某個方麵觸碰到了天孤鵠的底線。


  而讓堂堂孤鵠公子如此嫌惡,這未來想讓人不憐憫都難。

  “賢侄此話怎講”蝰蛇聖君笑眯眯的問。


  天孤鵠依舊麵如靜水,聲音淡淡:“就在半日之前,天羅界鷹兄與芸妹遭遇劫難,命懸一線,這兩人從側經過。”


  “鷹兄與芸妹所遭之難並非人之恩怨,而是玄獸之劫。以他們七級神君的修為,隻需舉手投足,便可為之化解,拯救兩個擁有無盡未來的年輕神王,並結下一段善緣。”


  “但他們麵對二人呼救,竟是毫無理會,漠然遠去。”天孤鵠緩緩搖頭:“此等行徑,非我所能視,更非我所能容。”


  “竟有此事”天羅界王道。


  羅鷹起身,道:“確實如此。我與小芸在絕境之時,偶得他們兩人臨近,本驚喜滿心,高聲呼救。他們距我與小芸千丈之距,卻是置若罔聞,未有片刻轉目。”


  說完,他看了雲澈和千葉影兒一眼,看似平淡的眼眸之中,卻晃過一抹快意。


  “好了。”天牧一卻是一擺手:“未出手施救,雖無功,但亦無過,不必深究。”


  隨手便可救人性命卻漠然離之,的確過於冷漠無情。但,見死不救這種東西,在北神域簡直再正常不過。甚至在某些方麵,沒落井下石,趁機掠奪都算是很人道了。


  天孤鵠一聲輕歎,回身一禮,道:“父王之言,孩兒自當尊從。隻是身為被寄予厚望的後輩,今日麵對天下群雄,有些話,孩兒不得不說。”


  “”天牧一沒有說話。沒人比他更了解自己的兒子,天孤鵠要說什麽,他能猜到大概。


  天孤鵠麵向眾人,眉頭微鎖,聲音朗朗:“我們所在的北神域,本是神界四域之一,卻為世所棄,為其他三域所仇。逼得我們隻能永留此地,不敢踏出半步。”


  “我們腳下這片有神域之名的土地,又與一龐大的牢籠何異”


  皇天闕變得安靜,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天孤鵠的身上。


  “混沌的黑暗氣息一直在流散,北神域的版圖每一刻都在衰減,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有星界星域永恒消弭,總有一日,會到我們的腳下。”


  “此境之下,北域的未來,唯有落負在我們這些有幸踏足玄道高境的玄者身上。若我們這些掌控北域生脈的人還不協心互持,施澤於世,而是爭利互殘,冷漠泯心,那北域還有何未來可言。我們又有何顏麵身承這天賜之力。”


  天孤鵠猛一轉身,直麵雲澈與千葉影兒:“孤鵠今日所見,惡梗在心。若非我適逢路過,情急出手,兩位可以擔負北域未來的年輕神王或已殞命玄獸爪下。若如此,這二人的漠視,與親手將他們葬送有何分別”


  “不知憐憫,不存人性,又與牲畜何異”天孤鵠聲音微沉:“孩兒不敢逆父王之意,但亦絕不願接受這般人物染足皇天闕。同為神君,深以為恥”


  重言落下,在場之人神色各異,讚許者有之,歎然著有之,默然者有之,搖頭者有之。


  既知天孤鵠之名,世人也自有些明了他為何更自己之名為“孤鵠”。並非隻是他的天資獨成一域,他的心胸,他的抱負,亦絕非同輩之人可比。自身亦有不屑與其他同輩平齊之意。


  他的這番話語,在閱曆豐厚的長者聽來或許有些過於天真,但卻讓人無法不敬不歎。更讓人忽然感覺到,北神域出了一個天孤鵠,是天賜的大幸。

  “嗬嗬,”不等有人出言,天牧一最先出聲,溫和笑道:“孤鵠,你有此心此誌,為父心中甚慰。今日是屬於你們年輕天君的盛會,無需為這般事分心。王界的三位監督者即將蒞臨,眾位還請靜待,相信今日之會,定不會辜負眾位的期望。”


  他話音剛落,眾人尚未群起響應,一個分外悅耳清幽的女子聲音軟綿綿的響起:“蠢貨我這輩子見的多了,蠢得這麽可笑的,還真是第一次見。聽說這天孤鵠已臨近十甲子之齡,好歹也有近六百年的閱曆,難道全都活到狗身上去了麽。”


  女子聲音綿軟撩心,如泣如訴,似是在悠然自語。但每一個字,卻又是刺耳無比,更是驚得一眾人瞠目結舌。


  本即將爆發的呼應聲像是被一口從天而將的大鍋生生蓋了回去,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的落在發出聲音的女子身上赫然便是天孤鵠所嫌惡的那兩個人之一。


  千葉影兒螓首微垂,臉上的冰藍麵罩漾動著朦朦寒氣,讓人無法窺視她的麵孔,但隻要長眼睛,都能從她那半張過分精致的雪顏上,捕捉到那毫不掩飾的悠然之態。


  仿佛自己隻是說了幾句再簡單尋常不過的言語。


  天牧一生性謹慎,加上剛剛三王界貴客很快便至的消息,更不想節外生枝,於是直接將方才的事揭過。


  在所有人看來,天孤鵠如此表態之下,天牧一卻沒有趕人,對雲澈與千葉影兒而言簡直是一場莫大的恩典。


  而讓他們做夢都無法想到的是,這個逃過一劫的神君,還是個女子,竟直接當眾言辱天孤鵠

  而且這裏是皇天界、皇天闕

  千葉影兒之言,毫無疑問狠狠的捅了一個天大的馬蜂窩,天牧一本是平和的麵色陡然沉下,皇天宗上下所有人全部怒目而視,皇天大長老天牧河拍案而起,所在坐席亦當場崩裂,他目指千葉影兒,怒聲道:“混賬東西,敢在我皇天闕撒野”


  “哦”千葉影兒斜他一眼,慢吞吞的說道:“這可就奇了。他罵我們是牲畜,你屁都沒放一個。我罵他活到了狗身上,你就站起來狂吠。莫非,你就是那條狗嗎”


  “你”天牧河目沉如淵,甚至開始全身發抖活了上萬載,他當真是第一次麵對此境。因為身為皇天大長老,連敢對他不敬者都幾不存在,何曾有人敢對他如此言語


  皇天闕一時落針可聞,這是他們無論如何都無法想象和理解的一幕一個七級神君,竟在這皇天闕,當眾言辱天孤鵠,言辱皇天大長老。


  而且所辱之言簡直惡毒到極點哪怕是再平凡之人都不堪忍受,何況天孤鵠和天牧河

  天孤鵠轉身,如劍一般的雙眉微微傾斜,卻不見怒意。


  “大長老無需動怒。”天牧一緩緩站了起來:“區區兩個可悲的宵小,還不配讓你生怒。”


  天牧一麵色一如先前般平淡,不見任何波瀾,隻是他身側的禍天星與蝰蛇聖君卻都清楚感受到了一股駭人的寒意。


  天牧河被辱,他會淡然處之。但天孤鵠皇天界無人不知,那是他一生最大的驕傲,亦是他絕不能碰觸的逆鱗。


  就憑先前那幾句話,這個女子,還有與她同行之人,已注定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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