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步步緊逼

  葉歡歡氣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眼淚汪汪的，轉身拿了自己的筆記本，捂著臉跑了出來。柳尚惠在後面叫著小葉，小葉！也跟了出來。女校長在後面譏笑到：趕緊追吧，你小爺跑了！哈哈哈！

  柳尚惠和葉歡歡氣呼呼地從院子里走出來，看到了在院門口晃悠的王梓明和孟厚德。王梓明迎上去說柳科長，問完了？柳尚惠臉色鐵青，嘴巴緊緊閉著，一言不發，吭哧吭哧往前走。王梓明和孟厚德看這情況，不便多問，趕緊跟了過去。王梓明看葉歡歡氣的臉脖子通紅，知道是受了女校長的委屈，瞅個機會摸了摸她的屁股，丟了個眼色給她，葉歡歡臉上才算是活泛了些。


  柳尚惠在前面走著，手裡拿著黑色公文包，腳步邁的很大。孟厚德小跑上去說柳科長，下一步咱咋辦？


  柳尚惠只顧往前走，好像根本沒聽見孟厚德的話。這時司機把車開了過來，柳尚惠拉開車門坐了上去。幾個人也不聲不響地上車坐了。司機問：柳科長，咱去哪？


  柳尚惠咬牙切齒地說：昌原市十里堡鄉油坊頭村，杜鵬的老家！


  如一聲炸雷，又讓王梓明剛剛放下的心緊緊揪了起來。靠，柳尚惠這老狐狸也太狡猾了，他這釜底抽薪的招數也太他媽狠毒了些。王梓明本以為他只是在工地上調查，萬萬沒有想到他竟然會去杜鵬的老家！如果真的到了杜鵬的老家，去哪裡再找個杜鵬出來啊，除非是見鬼了。就是不去杜鵬家，到了杜鵬的村子上，隨便一打聽，事情還不馬上就露餡了。看來這次真的是難逃厄運了。


  別克公務艙的速度很快，轉眼就上了高速。車上的人都沉默著，各自想著自己的心事。王梓明無心欣賞車窗外大好景色，緊張地思考著對策。阻止柳尚惠去杜鵬家，顯然已經不可能，要想把這個事情繼續隱瞞下去，除非繼續瞞天過海，來導演一場戲。那就是提前趕到杜鵬老家，做好其家人的工作，找一個假杜鵬來繼續瞞天過海，對付調查，畢竟柳尚惠沒見到過杜鵬，不知道他的長相。可誰去做杜鵬家人的思想工作呢？顯然只能是昌原市政公司的老總劉寶貴。但時間緊急，劉寶貴如果不能在調查組到達之前趕到杜鵬家，並且在短時間內做通他家人的思想工作，一切還是白搭。王梓明側臉看柳尚惠，見他微閉著眼，似睡非睡的樣子，就悄悄摸出手機，給劉寶貴發了個信息：火速趕到杜鵬老家，找一個假杜鵬應付調查，調查組一個半小時後到！


  很快，劉寶貴的信息就回過來了：我已出發，但時間不夠用，你想辦法拖住調查組！


  確實，按照這樣的車速，劉寶貴是絕對趕不到檢查組前面的，除非他插上翅膀飛過去。想個辦法拖住調查組，為劉寶貴爭取時間，成了計劃成敗的關鍵。可是看柳尚惠這氣勢洶洶，不達目的死不罷休的樣子，想要拖住他簡直是不可能！

  王梓明感到了一絲絕望。他實在想不出什麼好辦法來拖延時間，他知道，現在這個時候，他提出的任何有關拖延時間的要求，都會遭到柳尚惠不假思索的否定。這時候，副駕駛座上的葉歡歡忽然輕輕咳嗽一聲，王梓明一下子就又來了靈感。看來關鍵時刻，還得求助於自己的前女友了！


  葉歡歡坐在副駕駛座上，不說話，也看不到她這會是什麼表情。只是車廂里時不時散發出一股淡淡的女人身上的香味，提醒著她的存在。這種味道王梓明是再熟悉不過了。葉歡歡用香水還別的女人不一樣，一般的女人愛用在耳朵後面，而她是噴在兩乳上。她的解釋是，女人走路的時候，兩乳跳動的最為活躍，把香水噴洒在兩乳上，能保證香水最好的揮發。同時又由於雙乳被胸罩包裹著，這樣香水揮發的不至於過快。所以王梓明現在一聞到這種熟悉的味道，就知道是從她身上的哪個部位發出來的，馬上就想到了她豐滿火熱的身體。不過他知道，這個時候不是想葉歡歡身體的時候，得趕緊想辦法對付老狐狸柳尚惠。


  王梓明看看錶，已經是12點過幾分鐘了，是吃午飯的時間了。他悄悄給葉歡歡發了個信息：歡歡，你向柳提出吃午飯，一定要想辦法拖延時間！

  今天這個事情對於葉歡歡來說，也很讓他揪心。在會議室見到王梓明的那一刻，葉歡歡就從他的神情上看出了些端倪。舉報信反映的是工業園路的安全事故，王梓明又是工業園路工程的負責人，葉歡歡在潛意識裡就感覺到王梓明肯定逃脫不了干係。像這種實名的舉報信，往往都是在舉報人掌握了事情真相的情況下才舉報的，根據以往的辦案經驗，很少有反映不實的。不過葉歡歡也只是猜測，她更希望這封舉報信是無中生有，不希望自己的前男友出什麼事情。等王梓明在會議室給她發了要打探舉報人姓名的信息，葉歡歡就更加確定自己的判斷是正確的。在工地辦公室，眼看軟蛋趙俊才就要徹底交待了，把葉歡歡急得，心都要蹦出來了，真想上去堵住趙俊才那張稀鬆的嘴巴。幸虧半路殺出個女校長，野蠻地把他們從辦公室轟了出來，才讓葉歡歡出了一口氣。雖然女校長對她很不客氣，但實際上她並不生氣。


  葉歡歡也沒有想到，柳尚惠會去遇難工人的老家去調查。作為自己的科長，她非常了解柳尚惠的為人。案件科說起來只是安監局的一個業務科室，但廟小神大，手中握有舉足輕重的權力。特別是本市的房地產公司、建築公司的老闆們，誰提起來柳尚惠，都得謙讓三分。同樣是一起安全事故，買不買柳尚惠的帳，那就會有兩種截然不同的處理結果。柳尚惠不管查哪個案件，都是一種公事公辦的態度，並且非常「廉潔」，把給他送禮送錢的人吵得孫子似的。但就像一個武功蓋世的高手，也有自己最虛弱最不堪一擊的命門；作為男人來說，都有軟肋，葉歡歡就知道柳尚惠的軟肋在哪裡。


  看到王梓明要求拖延時間的信息，葉歡歡稍加思索，就有了主意。她從前座上探過身，對閉目養神的柳尚惠聲音很嗲地說：柳科長，已經過12點了，人家快要餓死了！你總不能讓我們餓著肚子去調查吧！

  柳尚惠睜開眼，也抬腕看了看錶，說，不慌，先趕到目的地，調查完了我請大家吃飯。


  王梓明趕緊說柳科長，人是鐵飯是鋼，還是先吃了飯再去調查吧，這午飯肯定由我和孟部長來請了，您是來幫助我們辦案的，哪能讓您再破費，我們良心不安啊。孟厚德也說是啊是啊，柳科長你也給我們一個表達感情的機會。


  但柳尚惠態度堅決，說孫子兵法雲，兵貴神速。大家都再堅持一下好了，一會趕到服務區，下去買些吃的湊合一下。


  葉歡歡扭擺著身子，眼睛水汪汪地看著柳尚惠說柳科長，我是堅持不下去了，餓的開始胃疼了！說著手捂著胸口，柳眉微蹙，做出一種痛苦的表情，千嬌百媚。


  柳尚惠顯然難以抵擋葉歡歡的矯情，沉吟了一會，說既然這樣，好吧，找個地方吃點飯，但速度要快，吃完之後馬上趕路！

  葉歡歡很燦爛地朝柳尚惠笑，說謝謝柳科長，還是柳科長您心疼我。又拿眼瞟了一下王梓明。


  柳尚惠的腫眼泡里就閃現出了一絲曖昧。


  這時候高速路旁出現一個巨大的廣告牌，上寫：香妃溫泉，絕世佳湯，前方10公里。王梓明靈機一動，說柳科長，就去香妃溫泉吧，那地方我去過，各方面的條件都不錯，據說楊貴妃還在那裡泡過呢。天太熱，我們吃完飯還能泡會溫泉。


  葉歡歡聽說能泡溫泉，高興地叫道：耶！

  柳尚惠不作聲。王梓明不等他表態，就交待司機：師傅到前面下高速，去香妃溫泉！

  香妃溫泉是一家規模很大的溫泉洗浴中心，設施和服務都不錯。它倚著一個小山包而建，前面是餐飲、住宿，後面的小山包上，是幾十個各種溫泉泡池，中藥的，牛奶的，魚療的，名目繁多，甚至還有天體浴。這裡最吸引人之處，是它推出的「陪浴」服務，有上百名身著三點式泳衣，身材火爆的陪浴女郎供客人們挑選。因為這些浴池都是露天的，所以即是你沒叫陪浴小姐，也可以和她們擠在一起，能大大地飽一下眼福，所以生意異常火爆。


  先吃飯。席間王梓明要了一瓶酒，但柳尚惠不喝，說是下午還要查案，喝了酒影響不好。王梓明就朝葉歡歡擠眼，意思是要她想辦法勸柳尚惠喝酒。葉歡歡果然厲害，自己先喝了兩大杯，軟硬兼施，硬是逼著柳尚惠喝了個臉紅脖子粗。期間王梓明出去和劉寶貴通了電話，劉寶貴已經趕到了香妃溫泉，撇下一個副總付賬，其他人飛一般趕往杜鵬老家準備演戲去了。


  吃完飯，柳尚惠堅持要上車走，葉歡歡卻挽住了他的胳膊，搖晃著說柳科長，既然來了，不泡泡溫泉，也太浪費了嘛！你看我出了這麼多汗，身子都發粘了啊。說著話把自己的胸往柳尚惠身上挺了挺。


  柳尚惠喉頭咕嚕動了一下，猶豫起來。柳尚惠這個人，好色如命，早就聽說過這裡的陪浴女郎十分了得，假意堅持了一會，說，好吧，既然歡歡想泡溫泉，那我就只好陪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