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再訴衷腸

  蒙古族男女出去后,王梓明和葉歡歡還沉浸在她的歌聲中,感嘆了好一陣,才又坐下來繼續吃手抓羊肉。《論語》記載:子在齊聞《韶》,三月不知肉味。王梓明和葉歡歡聽了那女人絕妙的歌聲,果然感覺肉的味道淡了好多,沒有剛才好吃了。王梓明就覺得那女人雖然人已經離去了,但聲音還在蒙古包里迴旋,揮之不去,耳邊響的都是她高亢激昂的歌聲,真箇是餘音繞梁,三日不絕。心想《老殘遊記》中描述的白妞說書,也不過如此吧。


  吃過飯,兩人急不可待地去到後面休息。王梓明發現,蒙古包的經營者服務很是周到,很以人為本。一張很結實的實木雙人床,床上面放著大卷的衛生紙,床頭上竟然放著幾盒花花綠綠的避孕套,上面的圖案很是給力。葉歡歡脫了外罩,只穿著白色的內衣,說不會有人偷看或者偷聽咱們吧?王梓明急不可耐地說,不會的,這蒙古包很嚴密的,你放心好了。說著伸手熟練地解開了她內衣的扣子。又伸手去拿床頭的避孕套,卻被葉歡歡劈手打掉了,說,你是想讓我隔靴搔癢嗎?


  王梓明感激葉歡歡在關鍵的的時候救了他,所以有心要好好報答她,讓她美美地享受一番,就使出了渾身手段,恣意奉承。輕攏慢捻抹復挑,初為霓裳后六幺。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


  纏綿過後,葉歡歡把頭枕在王梓明結實的胳膊上,撫摸著他鐵塊似的胸大肌,喃喃地說,梓明,我有個心愿。王梓明把玩著她的一雙胸,說,是什麼心愿?葉歡歡很動情地說,我希望有一天能和你一起去到草原,感受風吹草低見牛羊的意境,看雪山,白雲,住真正的蒙古包。夜晚,我們在草原上散步,躺在草地上打滾。


  王梓明手上沒停,說,哦,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好像在大學里你也說過這句話。葉歡歡說是啊,這一直是我的一個心愿。可陰差陽錯,我恐怕是再也沒有實現這個心愿的機會了。王梓明安慰她說那也不一定吧,只要有夢想,一切皆有可能。


  葉歡歡嘆口氣說,梓明,你知道嗎,我就要離開你了。王梓明聽她這麼說,忽地坐了起來,說為什麼?你要到哪裡去?葉歡歡說,我要去加拿大了。老公的公司在加拿大開了分公司,他要我辭掉工作前去打理,護照都已經辦好了。


  王梓明聽了,如被當頭敲了一棒,有點茫然。他看著玉體橫陳,曲線完美的葉歡歡,說歡歡你不是在開玩笑吧?你現在是公務員啊,怎麼說辭職就辭職?再說你又沒有管理公司的經驗,你老公怎麼會放心地把你放在加拿大呢?


  葉歡歡伸出手臂,把王梓明拉躺下,勾著他的脖子,說,一言難盡。日本人很奸詐的,他們在我老公的公司注資后,暗暗增加股份,現在實際上已經處於控股地位了。我老公也感到了危機,這個的公司離不開他,他又不放心加拿大公司,所以要我過去。


  王梓明說,歡歡,你可要想好了啊。我覺得,你不適合呆在那樣的公司里,不太適合你的性格。再說為了你老公的公司,你放棄目前穩定的生活,值得嗎?我勸你還是三思而後行。


  葉歡歡又嘆口氣說,唉,你知道,我父母早就不在了,這個城市除了你,並沒有值得我留戀的東西。我之所以好長時間都下不定決心,還不是為了你。可怎麼說呢,我老公目前也是需要我的時候,我不忍心看他為難。其實,梓明,你知道嗎,我老公他早就發現了咱們之間的關係。


  王梓明吃了一驚,又想坐起來,但被葉歡歡的手臂勾住了,只得老老實實地躺著,瞪大眼睛說,這怎麼可能,他知道咱們偷情,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葉歡歡點點頭,說,他其實是個很好的人,最起碼人品不錯,事業上還算成功,也很有責任心。關鍵是,他對我很好,好得讓我甚至有點討厭他了,因為我覺得他對我的關心簡直就是累贅。我給你說過,他那方面不行的,剛開始是早泄,現在連硬都不會硬了,更別說滿足我了。他知道自己不能給我滿足,也很內疚和苦惱,還經常勸我去找個男人呢。


  王梓明說於是你就找到了我?葉歡歡說,你是我的初戀,女人對自己的初戀都很在意的。


  王梓明說,那他又是怎麼知道我們之間的關係的?

  葉歡歡想了想,說,好像是去年下半年吧,那天我們是在萬川飯店開的房。就是我們從中午一直做到下午四點,你說是我們做的時間最長的一次,可以申請吉尼斯紀錄的那次。那天晚上我回到家,看他在客廳坐著喝酒,自斟自飲,已經喝醉了。看我回來,叫我過去陪他喝。我拒絕了他,向卧室走,他卻帶著酒意說,站住,我知道你去哪裡了。我以為他詐唬,就沒理他,哪料他接著說,你和自己的初戀情人王梓明在萬川飯店611房間從中午一直做愛做到現在,我說的對嗎?我當時就冰凍了,知道他是跟蹤咱們了。但我也不能承認呀,就說,你喝多了,說什麼胡話呢!他把酒瓶里的酒全倒進肚裡,哈哈哈地狂笑著說,老婆,對不起,我喝多了,我眼花。然後吐得一塌糊塗。第二天一早,他就叫醒我,我以為他要審問我,心慌的不行。沒想到他不但不生氣,還正式為昨晚的話向我道歉,請我原諒。哎,你說,我還能說些什麼呢?


  王梓明聽得心裡窪涼,放在葉歡歡胸上的一雙手也趕緊縮了回來,好像暗處有一雙眼睛在監視著自己似的。葉歡歡卻又把他的手拿過來按在自己胸上,說,你怕了?我一個女人都不怕,你怕什麼?你抓緊我吧,把我抓疼了才好呢,這樣我才感覺很實在。


  王梓明望著身下這個柔情似水的女人,卻說不出什麼話來。半天才說,你怎麼不早告訴我呢?這樣我們也可以收斂一些,不至於刺激他太狠。


  葉歡歡說,如果我告訴你了,你和我做起來就會有心理壓力,投鼠忌器的,還會放得開嗎?我可不喜歡你虎頭蛇尾,我要好好享受,享受一次就少一次,這是我做女人的權利。


  王梓明說,那這次他讓你出國,主要目的也是我了把我們分開的吧?

  葉歡歡搖了搖頭,說,不是,主要還是為了公司。我認為,他在內心裡其實早就接受你了,他痛苦地承認了這個事實。有時候我都不敢相信世上還有這樣的男人,心甘情願看著自己的老婆被別的男人睡而無動於衷?也許是他把痛苦都掩埋在內心深處,不讓我看出來吧。


  王梓明見過葉歡歡的丈夫,是在他們的婚禮上。他給王梓明的印象是很儒雅,一個相貌堂堂的儒商,但看上去年齡要比葉歡歡大不少。他和王梓明握手的時候,很用力,眼睛真真地盯著他看,好像看透了他的內心世界。後來王梓明總覺得,他的眼神是包涵著某層意思的。現在,他意識到了自己給那個男人造成的傷害,在心裡一個勁地自責起來。


  葉歡歡說,加拿大公司里,我是副總,還有一個叫做山口的日本人是總裁。這個山口在萬川公司呆過,老公帶著我見過他幾次,我非常討厭這個人。一個半老頭子了,總要裝作年輕人的樣子,眼神色迷迷的,每次見我,不管有多少人在場,眼睛豪不避諱地往我胸上看,眼珠都要掉出來了。有次參加公司年會,他很殷勤地給我敬酒,借酒遮臉,把手直接按在了我胸上,氣的我當即就把酒潑他身上了。但那傢伙一點都不生氣,也不思悔改,還是一副老色狼的樣子,竟然還當著我老公的面說我是個性感女人。我怕這次去了加拿大,天天都要面對他,老公又不在身旁,指不定出點什麼事情呢。


  王梓明抱著柔軟的葉歡歡,心揪成了一團。他本能地感覺到,葉歡歡此去,如浮萍入海,凶多吉少。但他又沒辦法去阻止她,去保護她,語言上的安慰,顯然是很蒼白的。王梓明這樣想著,心情也漸漸沉重起來。


  葉歡歡不願意把自己的壞情緒帶給王梓明,說梓明,其實有你,我已經很滿足了。我的初戀,我的第一次,都是和你,這就足夠我回憶一輩子了。所以其實我應該對你說聲謝謝。


  王梓明緊緊抱了她,說,歡歡,我不喜歡聽謝謝兩個字。你的回憶,也是我的回憶,值得我們共同去珍惜。說心裡話,你去了加拿大,我很擔心你,我……會想你的。


  葉歡歡的淚水落了下來,滴落在王梓明的手臂上。王梓明捧著她的臉,親她的眼睛,把她眼窩裡的淚水吻幹了。葉歡歡激動起來,一把把他拉到了自己身上,說,梓明,今天有可能是我們的最後一次了,我要把自己徹徹底底地給你,來,你要我吧,瘋狂地要我,讓我再也忘不掉你!

  想到自己的初戀情人馬上就要遠走他鄉,王梓明的心裡湧起了一陣酸楚,很悲壯地答應了。兩人像是要完成一場什麼儀式似的,一招一式都做的非常認真,非常到位,非常深入。


  從饅頭山回來不到一周,一個早上,王梓明剛起床,就接到了葉歡歡的手機簡訊:梓明,再見了,我在大洋彼岸想你。王梓明沒想到她這麼快就走,慌了,回信息問她,在哪裡?葉歡歡說,在去機場的路上。王梓明說,我要去送你。葉歡歡回信息說,不用了,我老公開車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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