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再見春流
十一點,對於一座大城市並不算晚,有些街道已經只剩下路燈了,而有些街道,卻仍舊人聲鼎沸。
穿過繁華的街,來到北邊住宅區一帶,找到顏如玉的住處,裡面的燈光依舊亮著。趙小倩把車停好,結果還沒敲門,門就從裡面打開了,一個保姆模樣的中年婦女,沖我遞了一個信封。
「柳姑娘,我已經在這恭候多時了,主人說,讓您按照信中的地址去找她。」
「她早就知道我會來?」我有些詫異,卻又在情理之中,畢竟顏如玉是可以讓沈留白動真格的女人。
保姆搖了搖頭,歉意笑道:「抱歉柳姑娘,我們這些下面的人,哪敢去揣測主人的心思,我只是個傳話的而已。」
也是,在這個圈子裡,知道的越少,活得越久。
我打開信封,裡面只有一張小卡片,上面寫著一行字體清秀的小字:「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倫贈我情。」
原來是一句詩,而且這首詩在小學課本上就學過,可以說是最耳熟能詳的詩句之一,僅次於床前明月光。
我盯著卡片看了一會兒,然後沖趙小倩說道:「去已經荒廢的藍龍公司分部。」
「去那幹什麼?」趙小倩不解的問道。
「顏如玉和花春流在那裡等我。」
「你怎麼知道?」
「卡片上不是寫著嗎?」
趙小倩用一種看白痴的眼神看著我:「上面就是寫了兩句爛大街的詩而已,哪裡寫了藍龍公司?你怕不是發燒燒壞腦殼了吧?」
我耐著性子向趙小倩解釋,這兩首詩必然與我有關,而詩中所表達的意思,無疑是感情至深,那麼思來想去,整個臨海市,唯一稱得上承載了我情深義重與感情至深的地方,也就只剩下了藍龍公司分部,畢竟那裡是一切的起點。
趙小倩盯著我看了一會兒,然後搖頭嘆息:「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我算近了什麼?」
「你是近精者精,沒想到你現在也變得這麼聰明了,以後我還怎麼混?」趙小倩嘆息連連,眼神中儘是鬱悶。
我一陣沒好氣:「合著以前你都把我當成蠢蛋了?用我來襯托你的聰明?」
趙小倩沖我努了努嘴,臉上掛著壞笑,沒說什麼。發動引擎,朝著藍龍公司分部駛去,晚上的街道清凈的很,再加上趙小倩女車神的稱號,一陣風馳電掣之後便到達了的藍龍公司分部。
來之前,我還有些犯嘀咕,好端端的,顏如玉讓我來這裡幹什麼。結果到了以後,我才明白過來,合著這棟寫字樓已經『死而復生了』。
就在不久之前,沈留白他們唱了一出大戲,聯手對付黑百合時,這裡還是一片荒廢,據說這棟樓已經到了拆除的邊緣了,畢竟一直租不出去,總不能就這麼一直杵在這裡吧,都快成了臨海市的靈異地標建築了,影響忒不好。
這才隔了幾天,寫字樓已經有很多窗戶亮著燈了,從下面看上去,星星點點的,雖然和『繁華』扯不上關係,至少不在像以前那麼死氣沉沉了。
除此之外,最讓我驚訝的,則是大門敞開著,不斷有工人進進出出,而且人還不少。我隨便拉了一個問了問才知道,這棟樓正在重新裝修,打算開一個綜合娛樂場所,集桑拿、洗浴、健身、棋牌等娛樂於一身的高檔會所。
把會所開在寫字樓里,而且還是一整個寫字樓,我倒是生平第一次見到。
我和趙小倩,一邊往裡走一邊打聽,最後乘坐電梯一直到達頂樓天台,才找到顏如玉和花春流。
下面裝修的噪音太大,塵土飛揚,而上面卻一片寧靜,頭頂是天,雲淡風輕,星光璀璨。腳下是地,遠遠看過去,一切都縮小了,彷彿凌雲半空,處在一種空明縹緲的境界。只是在這境界之中,顏如玉和花春流卻干著不正經的事兒。
天台的正中央擺著一個烤爐,一個帶著圍裙的彪形大漢,正站在烤爐旁邊揮汗如雨,不斷把新烤好的串兒,擺到天台邊緣的桌子上。
那是一個會議長桌,周圍坐滿了人,一共有十二個。顏如玉坐在面向『深淵』的位置,花春流則坐在顏如玉對面,她背後十厘米之後,就是垂直而下的『絕壁』,只要稍有分神,就可能萬劫不復。
有那麼多地方不坐,偏偏要坐在懸崖旁邊,是覺得自己膽子大,還是故意彰顯自己的魄力?
想不通倒也正常,畢竟這是我第一次見到自己的『姐姐』。
除了顏如玉和花春流之外,桌子周圍還分別坐著十個人,十個人全都是男人,一半以上穿的西裝革履,剩下的穿著則是五花八門,有花襯衫,有黑T恤,也有潮牌。年齡小的也有二十七八歲的樣子,年齡大的已經是滿頭花白。
除了這些人,天台還站著一些男人,這些人三三兩兩的聚集在一起,有穿西裝的,自然也有穿黑黑T恤的。不過相比於桌子上的人,這些人則是清一色的小夥子。
這架勢把趙小倩嚇得直發虛:「我說,咱們是不是走錯地方了?看這架勢,好像是大哥們聚會啊。」
所謂的『大哥』自然指的是道上的人。
趙小倩不說這話還好,一說話,立刻吸引了現場所有人的視線,包括那些『大哥』。
他們的眼睛定格在我和趙小倩身上,眼神大致可以分為三種,凶神惡煞、陰險狡詐、色-欲橫生,總之沒有一種眼神是好的。而且這些人身上的陽氣極重,一看就知道都是不好惹的惡人。
別說是趙小倩,連我這心裡都直發虛。
我暗怪沈留白不該對我這麼放心,當初跟我一起來就好了。
就在我心裡犯嘀咕的時候,顏如玉站了起來,她笑著走到我身邊,同時熱情的沖在場的諸位大哥介紹道:「這個丫頭,就是我常和你們提起來的柳露,我的小侄女。柳露,向諸位哥哥伯伯問好。」
迫於現場兇悍的氣氛,我很識相的點了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