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5章 錢如糞土
每一個院子的門頭都掛著燈籠,燈籠裡面是燈泡,而且度數都不低。除了燈籠之外,還有一些路燈錯落在街頭巷尾,因此整個老院子一點都不昏暗。街上的人形形色-色,男女老少齊聚,有勾肩搭背的情侶,也有穿著開襠褲到處亂跑的孩子,更是看到一個拿著扇子準備去跳舞的大媽。
乍一看之下,這裡和外界幾乎沒什麼區別,甚至越深-入,反倒是察覺到一抹『祥和』。與我之前看到的那些黑暗與罪惡顯得天差地別。
似乎是看出了我眼神中的疑惑,周蒙伸手一指那個去跳舞的大媽,小聲說道:「柳姑娘,那個是周姥姥,別看她整天笑嘻嘻的,據說是個活了上百年的老妖精,經常有年輕男性去她的院子,第二天出來的時候,整個人都瘦下一圈,像是被榨乾了似得。」
我一陣詫異:「這裡面還有精靈?」
「何止是精靈,鬼也有!老院子裡面的人都有撞鬼的經驗,不過被鬼害死的人倒沒有,人、鬼、精靈起到了一個很微妙的平衡,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我點了點頭,漫不經心的問道:「這老院子存在多久了?」
周蒙想了下,含糊不清道:「具體我也不知道,幾十年應該有了吧,畢竟這些院子你也看到了,都是近代的產物。總的來說,老院子的歷史和這座城市的建設時間差不多吧。」
聞聽此言,我心想這老院子估計存在不了多久了,畢竟城市還要發展,老院子又是城市的一部分,就算是再晦氣,再陰森,也會有那不信邪的開發商。到時候一紙文件下發,只需要開發商一聲令下,推土機就會把這裡碾平。
說話間到了目的地,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個竟然是個大院子。
我一路上見到的院子,都是那種小宅院,牆兩米高,門一扇,裡面有三間房,院子大約是『十乘十』的面積,和農村鄉下的宅院幾乎差不多。而眼前這個院子卻截然不同,是雙扇紅木大門還有門封,牆將近三米高,比周圍的院子都要高出一截。
院門開著,進-入其中,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個類似於『四合院』的建築,中間是空地,除了大門這一面,其餘三面全都是房子。三個門,十二間房,三堂三耳三卧,相當了得。最引人注目的是院子正中央那顆大槐樹,足有兩抱粗。
槐樹是四大鬼樹之一,竹、槐、楊、芭,沒人會在院子里栽槐樹,因為這玩意兒招鬼,乃是非常不吉利的東西。當然了,在老院子之中,本身也不分什麼吉利不吉利了。
我們並不是最先到的,也不是最後到的,短短五分鐘的時間,院子裡面包括我們在內,足足出現了將近二十個人。很顯然,這些人不是來串門的,都是來買房子的。
「怎麼這麼多人買房?」我一陣疑惑。
周蒙小聲道:「這些人都是老院子的戶主,這裡的院子其價值都要遠超房子本身,而且看一個人的身份高不高,就看他手中掌握多少院子便可。」
說話間,一個穿著中山裝,約莫四十來歲的男人從正北邊的堂屋走了出來。
男人掃了一眼院子,高聲道:「各位都是來買房的吧?呦呵,劉哥你也來了,霍,老張你也對我的院子感興趣啊?」男人跟熟人打完招呼,嗓音抬高了幾分貝:「諸位,規矩咱們都懂,話也不必多說,直接開門見山,畢竟大家的時間都很金貴,價高者得,現場付錢,起價五千萬。」
幾乎是男人剛說完起價,下一秒鐘就有人大喊道:「六千萬!」
旁邊的人一陣鄙夷:「少起鬨架秧子,大家都是街坊有你這麼叫價的嗎?真心想買就拿出實在價來,這院子值多少,你心裡沒數?」
一個穿著西裝,帶著黑框眼鏡,手裡拄著一根骷髏拐棍的中年男人微笑道:「我出一個億。」
「一個億?嘖嘖嘖,買個普通院子還行,這院子,您也太不識貨了。」旁邊又有人開始冷嘲熱諷。
本來我也打算叫價的,但是這行情我有些看不懂,因此暫時穩住,先靜觀其變。
隨著一陣陣的叫價,短短几分鐘之內,這個三合院的價格就被推到了五億!要知道有這錢,就算是在『某京』買個四合院都夠了。看樣子,我還是低估了老院子裡面這些人的財富,倒也是,干見不得光買賣的人,哪有窮人。
叫價還在繼續,五個億變成了六個億,六個億變成了六億五,到了這兒,眾人叫價的熱情才逐漸冷卻。
就在我準備出手之際,突然,一個熟悉的女性嗓音從後方傳來:「我出十個億。」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過去,只見冷月和沈留白相伴走進院門。
看到沈留白的剎那,四目相對,沈留白看我的眼神中竟然透著一抹埋怨,似乎在埋怨我不聽勸,沒有離開這裡。
冷月則沖我微微一笑,沒說什麼,然後徑直走到戶主面前,以一種戶主的身份沖眾人說道:「還有沒有比十個億高的了?」
沒人言語,估計大家都覺得這院子不值十個億,自然也就沒人再叫價了。
我覺得是時候出手了,便抬了一下手:「十一億。」
所有人的視線全都朝我匯聚了過來。
「這女人是誰?臉生。」
「估計是剛來的女富豪吧。」
「說實話,這房子七八個億值,十個億以上就純扯淡了,這女人看樣子不懂行情。」
「呵呵,架不住人家有錢啊。」
我沒有例會旁邊的議論聲,視線全部集中在冷月身上。
冷月笑了笑:「二十個億。」
「二十一個億。」
「三十個。」
「三十一。」
我這輩子從來沒有這麼豪放過,果然,女人一旦和女人較勁,後果非常可怕。而冷月,似乎和我一樣,沒有絲毫要停下的意思。
「四十。」冷月從容不迫的看著我,彷彿錢如糞土一般可以隨意揮灑,與此同時,整個現場都沸騰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