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四章：報應
在去監獄的路上，林清清依舊還處於巨大的震驚裏。她曾經到底是個什麽樣子的人，能出現在公眾視野裏，還有粉絲基礎。
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林清清竟然覺得自己陌生了起來。她一點都不認識以前那個自己，甚至覺得這一切都沒什麽真實感。
“我以前……是個什麽樣的人？“林清清突然怔怔的開了口。
正專心開車的司機被她嚇了一跳。“太太，您說什麽？”他又詢問了一遍。
“李叔，你知道我以前是什麽樣的人嗎？”她喃喃的開口問道，眼底帶著一絲希冀。
聽清了林清清的問題，司機倒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了。“太太……這件事您還是去問先生吧。”他支支吾吾的不願意回答。
早在林清清回家之前，歐遠瀾就已經交代下去了。所有人都不能提起林清清以前的事，若非她自己想起來，所有人不能說出有關過去的任何事情。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歐遠瀾一點都不希望林清清想起以前那些事。他情願林清清活的輕鬆些，從最快樂的時候開始，忘卻那段黑暗的時光。
似乎是早就料到了這個答案，林清清並不訝異。她把頭別到一旁，靜靜的看著窗外的風景一閃而過，沒有再繼續問些什麽了。
一路顛簸，到監獄門口的時候，林清清的視線突然瞥見了那片荒涼的土地。深秋寒涼的風呼嘯的刮過不遠處的樹林，將葉子裹挾著帶落到地上。隻有幾脈田埂上還有些許雜草倔強的存活著，算是著滿目荒涼裏唯一的裝飾品。
看著那幾脈田埂，林清清忽而覺得眼熟起來。她仿佛什麽時候到過這裏，似乎還曾置身其中。
隨著司機的呼喚聲，林清清再次回到的現實。“太太，到了。”微微側身，司機同她說道。
輕輕點了點頭，林清清打開車門走了下去。她的記憶分明告訴她自己並沒有來過這裏，但她卻下意識的知道什麽地方應該左拐，什麽地方應該直走。
監獄狹小的會議室裏，麵對麵坐著兩個人，一個是林清清，另外一個是她有瞬間想起過的林語。
畢竟是入獄之人，吃穿用度怎麽都比不得外麵的世界。所以幾個月下來，林語已經瘦了一圈。她的眼窩深陷，顴骨凸出的越發明顯起來。一雙本來明亮的眼睛變得有些無神，總是透露著心灰意懶的感覺。
打量著眼前這個清瘦的女人，林清清竟然一點印象都沒有。許久，她才聽見聽筒那頭的人開口說話。“林清清，你嘲笑夠了嗎？”她的語氣裏竟然連憤怒都沒有了，隻剩下不屑。
此時的林語對於林清清來說，不過是個陌生人罷了，又何來嘲笑之意。然而這些，林語卻全然不察。
“你真的……是我同父異母的妹妹嗎？”停頓了片刻，林清清還是問出了口。
她知道自己現在一定像個笑話一樣，竟然當著林語的麵問她是不是自己的妹妹。若真是自己將她送進監獄，她應該巴不得自己和她沒有任何關係才對。
果然，林語露出了一臉震驚。繼而，她的震驚被嗤笑取代。舉著電話聽筒，她的笑聲越來越張揚放肆。“林清清，我們有做過一天的姐妹嗎？是你太看得起我還是太貶低你自己？用這種方式嘲笑我，真的是煞費苦心了。”一直此刻，她還是誤會著林清清。
關於自己失憶的這件事，前因後果連林清清自己都不太清楚，就更別提對林語解釋。“我失憶了。”最終，她用簡簡單單的四個字概括了自己之所以會問那些莫名其妙的問題的緣由。
“失憶？”林語顯然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你不記得我是誰了？”她拎著追問道。
在她驚訝的目光裏，林清清點了點頭。”關於過去那些事，我統統記不得了，你能告訴我一些關於我們家的事情嗎？”她請求道。
麵對著林語，還能從林清清嘴巴裏吐出我們家三個字，這戲劇性的一幕簡直讓林語驚的瞠目結舌。
“你不記得林言了？不記得林懷之？也不記得我了？”連著問了好幾個人，林清清都用一臉懵逼來表示自己真的不知道她說的究竟是誰。
看著林清清，林語竟然哈哈大笑了起來。“沒想到你竟然能忘了他們，虧他們曾經為你做了那麽多，哈哈哈……”她笑著笑著，竟連眼淚都溢了出來。
靜靜的看著眼前的人舉著話筒邊笑邊擦眼淚，林清清什麽都沒說。她知道，此刻不管說再多東西，都無法化解林語心裏的怨念。
笑夠了，林語才抬起頭看著林清清。“你還記得小時候我把你推下樓梯的事嗎？”她的笑容裏帶著一絲邪惡。
依舊隻是看著林語，林清清並不搭話。她今天來，就是想聽聽有關自己以前的事。如果這個所謂的妹妹真的對她有怨，就讓她斥責痛快好了。
“當時我說是你推我的時候不小心摔下去的，瑛姨竟然信了，還狠狠的打了你一頓，你額頭上的疤痕就是那個時候留下了。”林語滔滔不絕的炫耀著自己小時候的壯舉，好像絲毫沒覺得自己有錯。
看林清清不為所動，林語不由得更加激動了起來。“林清清，你難道不記得林言和林懷之都是怎麽死的了？他們都是為了你，最後把自己弄到那般田地，我真是可憐他們……”她眼角眉梢都露著鄙夷之意。
“他們……死了？”林清清似乎對於這個消息很驚訝。
看她終於有了反應，林語便更加得意了。“對啊，死了，因為你。”最後幾個字，她咬的格外重。
“因為我？為什麽？”林清清抓著聽筒的手因為用力過猛，指關節已經變成了白色。手背上藍色的血管凸起，指頭卻已經有些泛紅。
林清清越想知道為什麽，林語就不會讓她得逞。“你想知道？”她露出陰謀得逞一般的笑容。“那我偏偏不告訴你。”她越發得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