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一怒沖關為紅顏

  「霜兒你沒事吧！讓你受驚了！」


  「霜兒無礙，倒是給公子你添麻煩了！」


  面對夏青石殷情的關切，霜兒一臉的愧疚不已，出了這麼大的事情，都是因為自己，就連夏青石都差點因為自己著了王知府那老賊的道，大半年的辛苦經營眼看就將毀於一旦。


  「不，這不怪你，他們人多，你一弱女子，就算身手再好，又能如何，放心，夏某保證日後，絕對沒有人再敢欺負你，尚克明！」


  「在！」


  「他是你的了，怎麼處理，你自己看著辦，要是讓我不滿意，就去問問張楚，讓他教你，敢動我的女人，我要他生不如死！走！」


  「唉！公子小心！」


  「我的女人，我的女人，公子！」


  一瞬間，霜兒熱淚盈眶，等了十幾年終於等到了，多年來遭受的所有委屈都值得了「這就是古人云的一發衝冠為紅顏嗎？公子，不管結果如何，霜兒此生此世都是你的人！」


  「大人，要怎麼處置王作霖莫君那兩個狗賊？」


  「大人，不可魯莽，府衙之中至少還有六七百衙役，一旦硬闖，只怕我們的傷亡也會不小」嫡系與旁系的差別就是如此明顯，戚繼偉只問目的不提條件，但劉正一等旁系卻是要瞻前顧後的多，當然這也是人老成精的必然，要不然怎麼叫老狐狸。


  「處置？哼，不用了，將城牆之上所有的床弩都搬來，還有你們儲備的鐵質火藥炸彈，一個不漏的全給我取來！本將今日就要大開殺戒！」


  「將軍您這是？三思啊！」


  一聽夏青石如此口氣，劉正一當即腦海就是一陣空白，「莫非他要反了？這？就這點家底，娃娃，莫要衝動啊，否則你又豈有活路？」


  「是，得令！」戚繼偉轉身就走，帶著一眾屬下前往城頭抄傢伙去了。


  「唉，碰上一個二不愣將軍，還有一群二貨孩子屬下，老夫的運氣怎麼這麼差，剛過了兩天安生日子，這，唉！趕快通知大哥收拾細軟撤吧！」


  一見夏戚主僕二人配合的如此默契，就好像之前商議過無數遍的結果一樣，劉正一到嘴的話戛然而止，軍令如山，再廢話，說不定氣頭之上的夏青石連自己也一塊突突了，屆時自己一個堂堂抗倭英雄的屍體，也躺在剿匪車上讓另一什麼王正一帶人拉著去杭州領賞，還真是成了滑天下之大稽的事情了。


  劉正一等人內心如何想，夏青石並不清楚，也並不關心，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絕對不容錯過，在整個明朝，皇帝為了控制天下輿論，派出海量錦衣衛監聽天下的事情，夏青石自然是再清楚不過了，之所以還要如此有恃無恐行事，公然擊殺當朝大員，純粹就是鑽歷史的空子了，至多十日之後，大明之恥，也就是那歷史書上記載，五十多名東洋浪人武士，一路燒殺搶掠攻襲到南京的禍事即將發生，當朝有心人處理這等滔天大禍尚且不及，又怎會先調準矛頭找自己的麻煩，說不得，還會因禍得福放過了自己，一切的好處自不必說，到底是黨爭的政治平衡惹得禍啊，而這就是夏青石為何能夠敢於鑽歷史空檔的真正緣由之所在。


  「大人，裡面連帶各路衙門魁首以及家眷家丁，至少千餘人左右，如何處置還請示下！」


  一切準備就緒之後，現場指揮將領上前請示道，十幾門床弩，還有幾百顆黑色雷彈，一旦盡數投入使用，只怕小小知府衙門頃刻間就會蕩然無存。


  畢竟此事事關眾人身家性命，這個決定太過重大，眾人自然不敢越權，一切還是需要夏青石來親自定奪的好。


  「一眾下人家丁侍女，窮苦勞役，一律放過，其他的人，只要殺了王作霖及其黨羽自可活命，冥頑不靈拚死抵抗者殺無赦！」


  「遵將令！」那帶刀將領當即穿過人群上前喊話，將夏青石的本意盡數表達貼切，可是左等右等等到的卻是來自知府衙門內部的瘋狂殺戮。


  從附近高樓可見，約百餘名各個達官貴人帶至此處的家丁侍女丫鬟，還來不及逃走，就被盡數斬首示眾，而行刑者便是王作霖的貼身死士以及跟他關係模擬，也在死亡名單之上的紹興其他朝臣。


  顯然如此訊息傳遞的消息就是要死磕到底了。


  很快知府衙門內部的嘶吼聲，慘叫聲便銷聲匿跡，取而代之的卻是漫天的血腥氣息，以及死一般的寂靜。


  「姓夏的，你個孽畜，大明聖君待你不薄，你先是圈養家兵，囤積軍糧物資，隨即被知府發現之後，又公然屠殺大明朝臣，反叛之意，昭然天下，如此反賊舉國皆誅，我等誓與大明共存亡，你們等著，知府大人已經連夜飛鴿傳書杭州方面，爾等再執迷不悟，助紂為虐，必將滿門抄斬株連九族，若爾等迷途知返，協助知府大人斬殺夏青石這反賊，知府大人定會上書覲表，加官進爵封妻蔭子自不在話下，何去何從，爾等自己思緒」


  屠殺過後不久，知府大衙內部便傳出了王作霖的貼身師爺破鑼嗓子的嘶吼叫囂聲，當真擲地有聲，正氣斐然，莫說別人，就是夏青石聽后都覺得自我暗暗臉紅，感受皇恩，著上將袍，又有錦衣玉食，確還做出如此反叛之舉，卻是當誅。


  「大人！」戚繼偉等夏青石的心腹，自然知道裡面這群狗賊的本來面目，顛倒黑白，以權謀私，搜刮民脂民膏，勾結倭寇，設計陷害政見不一的同僚朝臣，逼良為娼，走私鹽糧，無惡不作，此時居然還說的如此一副大義凜然蠱惑人心的話語，這人終究要無恥到什麼地步才會做的出如此不要臉的舉動，至少他戚繼偉這般幼齡是決計不敢想象的，當然政治這個厚黑的東西，等日後某一天他長大了，或許也就會懂了。


  「讓他說，他說的對，這些都是屬實，本將也想聽個透徹，我倒也想看看今日誰不想『助紂為虐』，願意感念聖恩，襲殺我等反賊回杭州領賞」


  該來的遲早回來，面對如此誘惑，考驗一眾屬下的時候到了，四周早就埋伏了不下七八十名，對自己絕對衷心的特種戰士，就算自己不說，張楚他們本來就是心生反意，只是礙於夏青石的約束，平日不敢公開說出口罷了，有他們在，就算眼前這七八百軍士有一半心生反意，調轉槍頭要來格殺自己，最終鹿死誰手，花落誰家猶未可知。


  「夏青石，你個反賊~~~~」


  那師爺的三寸不爛之舌還真是厲害，一直說了半個時辰，都不帶重樣的，聽的夏青石耳朵都磨起繭子了，那廝還在賣力嘶嚎鼓動，始終不曾停歇，而夏青石極其下屬也極為有『耐心』的一直等了半個時辰，聽的極為認真。


  不過讓夏青石比較欣慰的卻是，一眾圍攻下屬，不管如劉正一一般內心是否真的有異樣的想法，此時卻是不曾有絲毫表露的，依舊恪盡職守圍攻在知府衙門之前，一副隨時準備攻入其中大開殺戒的嗜血森然神色。


  「罵完了？有意思，古人的三寸不爛之舌威力當真驚人，人才啊！小偉，要是這人沒死，一會給我帶過來，我要活的」


  半個時辰過後，那人或許似乎真的是連自己都無法忍受如此污言穢語，又或者是真的口渴的受不了，嗓子冒煙了的緣故，不得不停了下來，這才還了眾人耳膜一個短暫的清靜。


  「是！攻！」


  「嗖嗖！」


  得到夏青石的示意之後，戚繼偉大手一揮，當即早就準備發射的十幾張攻城利器床弩，立即就好似復甦的凶獸一般，不斷發出震顫大地的嗡嗡震動巨響，一隻只猶如長槍一般的利箭，瞬間不停激射而出，爆發出無與倫比的巨大威力，瞬間刺破知府衙門不算厚實的圍牆，躥入其中，不一會知府衙門之內便響起了一陣連著一陣的慘叫嘶嚎，與此同時，鋪天蓋地的弓弩也從不同方向釋放箭矢朝著知府衙門內部激射而去，不斷加速著藏身其中眾人死亡的流速。


  「傻逼！將軍練兵，講究的就是絕對服從，莫說你個區區五品芝麻官，就是皇帝小兒在此，你看將軍練出來的兵鳥不鳥你！」


  聽著衙門中不斷傳出的慘嚎嘶鳴，一位現場領兵老將面露鄙夷不屑道，同時也對夏青石練兵的成果由衷的敬佩，半個時辰，一眾軍士面對如此效忠皇帝，加官進爵封妻蔭子的巨大誘惑，愣是陪著當事人夏青石聽了半個時辰，而絲毫無動於衷，連個眼皮都不眨一下，如此景象古代有沒有他們不知道，但是此時大明絕對沒有，值此紹興夏氏一家。


  「轟！轟！」利箭封天，徹底斷絕了內部躲藏眾人彎弓反擊的希望，跟床弩和諸葛連弩的威力相比，衙門內部眾人手持的彎弓就是個笑話，沒有絲毫的反擊威力，隨後被拋石機拋入的炸藥威力更甚，在狂轟亂炸中，整個知府衙門數百間屋子無一遺漏，盡數坍塌損毀。


  是夜，整個紹興城無人入眠，大地都在顫抖，嗜血的嘶鳴無處不在，暗夜的寒風中無時不刻，不在漂浮這一股股難聞刺鼻的血腥氣息，所有出事的矛頭直指一處，那就是紹興城絕對的中心，知府大衙。


  「紹興的天要變了！」這是普通老百姓唯一能夠想到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