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來自京城的說客
「快看啊，來自紹興的新貨首飾，款式新穎，花樣繁多，男人的泡妞神器，女人的著裝最愛啊！南來的北往的都來看看啊，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啊！」
「快來看啊，來自紹興的新款布匹衣料，上至達官貴人，下至平民百姓，無人不喜無人不愛，款式多樣，還有量身定製，今年最流行啊！」
「快來看啊，紹興最新工藝加工的稻米啊，價格實惠，色澤光亮，米粒豐滿，堪比皇家貢品啊！」
自從沈老砸重金將蒸汽機研製功成之後，整個紹興城暴動了，在沈氏和劉氏財團以及其他依附與二者的小型商業盟友的聯手努力下，一時間小小紹興城內四處遍布數百個柴米油鹽醬醋茶布匹首飾作坊工廠，可以說無人不做工，無人不經商，掀起了一股全民從商全民重商的熱潮。
有些甚至已經初具流水線作業規模，而生產出的貨物，高中低端樣樣齊全，更是熱銷整個華夏大地，無論南北，但凡有城池聚集，人口稠密的地方，最繁華的大街之上，都能聽到有商行夥計，賣力嘶吼推銷來自紹興的時尚物件的身影。
一時間，整個紹興城來往進出車輛成幾何數增長，數以千計，港口貨輪也是晝夜不斷，無論是原材料還是成品出貨，小小紹興已經在半年內成為了華夏事實上的商業最為繁華之所，遠超其他大城。
而之所以造成這種反常現象，且還能維持如此之久的真實緣由就是，沈氏在紹興駐軍的暗中相助下，對於涉及到蒸汽機相關設備和技師的保密手段極為嚴格，讓一眾暗地裡無數次想伸手盜取剽竊的對手無可奈何。
又因為夏青石的緣故，紹興乃是此時整個華夏為數不多的超外之所，一眾所謂的達官貴族，權勢威呵強取豪奪自然無用，最終只得乖乖遵守沈氏和劉氏的霸王條款，充當了代理商，和原材料供貨商等下游分銷和上游低利潤的小魚小蝦米，海量的財富自然大多都進入了沈氏和劉氏的口袋，后二者，短短半年就成就了兩個龐大至極的商業家族，幾近富可敵國。
「好傢夥，紹興區區彈丸之地，在你的治下，幾年時間就變得如此繁華富庶，這是要趕超京師的節奏呀」
半年之後，將軍府迎來一位神秘來客，夏青石屏退左右，親自在書房斟茶倒水接待了此人。
這是一個胖子，或者說這是一個臉皮極厚的胖子，能說會道，圓滑市儈，一張口就問夏青石從劉氏手中要走了紹興所有品類的產品，整個長江以北所有省份的代理銷售權，面對如此狂妄的要求，後者卻還莫名奇妙的答應了。
「乾坤，莫要試探我了，夏某是不會起兵謀反的，在商言商，沈氏與我的關係，相瞞也瞞不住，你要的長江以北的總銷路，這個不是問題，畢竟這是我欠你的，但是關於聖上招安一事，莫要再提了，夏某根本不可能答應」
「青石啊，你變了，記得兩年前，你我二人還是整個京師最為默契的一對紈絝，記得上次青樓點頭牌，你我喝多了，胡亂報價最後身無分文，讓人給剝光了扔出來的糗事？還有小時候看隔壁王老財主房事不舉，被發現追了三四里地，將那老傢伙跑斷了腿不說，還差點氣背過去，告到父親那裡好一頓收拾，往事一幕幕仿若昨日，哪想才過去區區數載，我還是這般弔兒郎當的樣子，而你卻做成了這樣一番大事，不僅是抗倭英雄，還成為一地的父母官，治下百姓安平樂業，生活富庶，有你這等好官，他們真是好福氣啊！」
「變了嗎？有些事情我也是身不由己啊，當初要不是你派人飛鴿傳書告知夏某城池有變，讓我隨時撤走，只怕夏某就真的在一年前那場抗倭之戰中，受人陷害慘死城外了吧」
「嗨，青石，你我是從小穿開襠褲玩到大的發小，你有難，我又豈能袖手旁觀，只不過當年你被你叔父拋棄發配邊疆，我父親害怕遭累，所以兄弟也沒有幫上什麼忙，到是你不要記恨就是」
「罷了，不說了，當年唐家勢大又是皇室旁親，加上家父仙逝，趙伯父他也是有他的考慮，換做夏某也是一樣，有些事情總歸是要為家人所累，不得已而為之，當然上次傳信一事，夏某是決計不相信僅憑你個人就能有如此探聽手段，替我謝謝趙伯父吧」
「青石，說到家父，你也知道，因為太子太傅的緣故，此時新皇登基，就連家父也升任了內閣大學士，我這個說客也是身不由己」
「罷了，看來不說清楚，你是沒法回去交差了，聖上和寧王二人都是勤政愛民的雄才，他們誰主理朝政都是萬民之福，我大明黨爭多年，各級官僚腐敗透頂，是該有個強勢君主從中斡旋清理了，但涉及到皇位之爭，一戰廝殺無可避免，二虎相爭，必定刀兵相向，勢均力敵之下，短期內根本無法分出勝負，長久的爭鬥廝殺乃是常態，整個天下定是生靈塗炭，說到上戰場，廝殺倭寇，作為軍人，夏某責無旁貸，但是內鬥擾民亂國，夏某不願做任何一方的幫凶」
「這？看來你已經是心意已決了，再勸下去，到顯得我不識趣了，罷了說點其他的正事吧，這次來除了趙某自己的生意，實不相瞞，還受人之託，攬下了不少的軍務買賣，青石明人不說暗話，你接還是不接，對方可是說了價錢由你定，絕不還價」
「呵呵，臭小子，你狗鼻子到是挺靈的，那射殺倭寇的長槍夏某確實有，不過答案或許你也猜到了，不是錢的事情」
「還是不願意嗎？不過也是，依照你小子之前的狗屁理論，一旦聖上和寧王幹起來，就是弓弩的威力都已經要人老命了，雙方再裝備上你那神兵，只怕不需幾年廝殺，天下都要無人了不可，好了，我也只是完成任務，該問的都問了，大不了回去照搬回話就是，呃，這個公事談完了，咱們說私事，你當日娶妻我也沒有討到一杯薄酒，怎麼的，今日我人親自來了，幾位嫂嫂不得親自下廚做幾個好菜接待接待，另外，咱哥倆酒過三巡，你不得安排安排哥哥的夜生活？我可是聽說了江南的妹子個個都水靈啊，這次來還真是要見識一番的」
「好說，好說，一會介紹沈老給你認識，公家的事情，我是幫不了你了，不過你自己的生意，乾坤你放心，只要有我青石在，絕對誤不了你發財，走！讓霜兒做飯，咱哥倆喝兩杯」
趙乾坤雖然平日里總是一副紈絝好色模樣示人，但是對於人情世故卻是滑溜的猶如泥鰍，每人一套出自皇宮內部精美頭飾，價值無量，民間就是買也買不到，三位嫂嫂都是大戶人家出生，自然見識頗廣，這些只有正宮娘娘才能擁有的奇珍異寶，作為女人自然是愛不釋手，直在夏青石面前誇讚這個兄弟的好，令的夏青石也是一陣無語「媽的，這貨每年都不知道要禍害多少小姑娘，居然還有人說他好，眼睛長屁股上了！」
但事實就是如此，女人就是如此好哄，她們認定了的事情，夏青石也沒有辦法改變。
隨後就是安排沈萬金和這個奸商的交易了，原本以為老爺子還會因為自己擅自主張，將一半的生意平白給了自己的發小，怎麼的也會發幾句牢騷表達一下不滿，但事實卻是讓夏青石大跌眼鏡。
相互介紹，自從沈萬金知道趙乾坤這個不入流的東西，居然是當朝內閣大學士的長子，那原本老神在在矜持的臉，立馬笑靨如花，馬屁拍的杠杠的，絲毫不掩飾自己對於對方權勢的拉攏渴望，還當真夏青石的面註解道「大人，你的買賣攤子鋪的太大，我這可都是為了您的生意」。
而那胖子也是難得的謙虛了一把，將平日翹到天上的眼睛玩命的摘了下來按到屁股上，畢竟這老東西日後可就是自己的大金主了，萬般不可得罪，一老一小可勁的相互拍馬，只感嘆歲月如梭，相見恨晚，非要一醉方休，再去一賞紹興夜色之美不可，如此本色演出，只看得夏青石一陣作惡，內心大罵道「兩個狗東西，一路貨色」
「青石，有句話，作為兄弟不得不說，當然說過之後，要是有人問起了，我也絕對不會承認的，這句話是家父讓我帶給你的，聖上和寧王你要是一個都不選，只怕死的更快，好了，一切保重，不送」
一直在紹興逗留了七天，沈老爺子在接待上也是卯足了功夫，夜夜笙歌日日作陪，好酒好菜可是招待個全乎，但一涉及到蒸汽機設備引進的事情，老傢伙還是分的門清，缺牙的嘴卻是絲毫不漏風，打太極的功夫嫻熟的緊，到最後，就是趙乾坤自己也覺得無趣，暗罵一聲對方老狐狸，連帶每日都要在內心問候一遍沈府所有女性器官的好壞來發泄，時日一長只好作罷，悻悻而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