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神秘生物
「彌陀佛!」萬多往旗杆上一瞅,道:「可不是嗎!怎麼把這事給忘了呢?彭俠客,就麻煩你上去走一趟吧!」「遵命!」其實哪是忘了,他們分明是在故弄玄虛,想在眾人面前露一手。
再看彭俠祖,進屋拿出一面紅色的旗布,上頭沒有字,他往開一抖,旗寬有三尺,長有一丈二,上邊還帶著五彩的穗頭,被風一吹,嘩嘩直響。「等一等!」萬少又過來道:「待貧僧題上幾個字!」說話之間,小和尚把大墨盤給端過來。萬少挽了挽袖子,操起大筆,略加思索,刷刷點點,寫了一副對聯。寫完之後,他用嘴吹了吹。等墨幹了,他才遞給燕子飛海彭俠祖。
再看彭俠祖,把旗捲起來,背在背後,沖眾人一抱拳,轉身來到左面的那個旗杆下頭。他抬頭看了看十五丈高的大旗杆,說了聲:「招!」噌噌噌,快似狸貓,疾如閃電,眨眼間就到了旗杆頂上。就見他用腿把旗杆盤住,一伸手從背後把旗扯下來,用繩系好,把旗就掛上了。
人們抬頭觀看,上聯寫:拳打江南與塞北,聞其名人人喪膽;下聯配:腳踏三山和五嶽,見蹤影個個奔逃。橫批四個字:少林正宗。
少林寺的人們齊聲叫好,李蕭眾人一看,立刻火冒三丈。
白虎俠文俊把腦袋一晃,跳過來道:「李師叔,這兒還閑著一根旗杆,咱也應當掛旗!」李蕭點點頭道:「準備!」準備什麼呢?準備旗。李蕭他們也帶來了。文俊把一桿杏黃色的大旗拿來,把旗杆去掉,三尺五寬,一丈三尺八長,黃緞子壓著黑邊,五彩的穗頭。他雙手遞給李蕭,李蕭的書法不行,震五湖張文玉操起大筆,刷刷點點,也寫了一副對聯,吹乾,卷好。李蕭問:「誰去掛旗?」「我的事!」文俊接過大黃旗,笑呵呵來到天井當中,沖西邊的眾人一抱拳,笑道:「哈哈哈,眾位,認識我是誰嗎?」萬多他們一看是文俊,一個個氣得咬牙瞪眼,鼻子里直哼哼。文俊又道:「諸位,有的是肉吃,你們還叫喚什麼呢?哈哈哈,我明白,這是表示跟我親熱。我說眾位,大家先略坐片刻,我要掛旗助興!」文俊又一想:燕子飛海是一個人掛的旗。我也要按他那方法掛,就顯不出什麼來了。我得別出心裁,來個特殊的花樣!想到這兒,他一眼就看見了院子當問兒的寶鼎。這寶鼎是鐵鑄的,裡邊點著檀香,有八百多斤重。文俊圍大鼎轉了幾圈,用手摳了摳寶鼎,又點了點頭道:「我說諸位,今兒個我要背著大鼎上桿掛旗!」「嘩」院內又一陣大亂。
眾人一聽可真新鮮。就憑文俊這文靜靜的小夥子,一個小個子,想背起這鼎上旗杆?這真是口出狂言!大伙兒怎麼想咱暫且不表。
單說文俊,雙手抓住大鼎的耳朵,用力一搬,「嗨!」寶鼎一倒,香全倒出去了。他又一伸手從兜里把大繩和飛抓白鏈鎖掏出來,拴在寶鼎的雙耳上。然後弄出兩個套,往自己的兩個肩頭一套,雙手扶地,連晃腦袋帶咬牙,「嗨!」就站起來了。噔噔噔,他大步流星來到右邊的旗杆之下,圍旗杆轉了兩圈,直晃腦袋。那位說:「他那是幹什麼呢?用氣呢,沒氣功上不去。」
再看文俊雙腳點地,使了個旱地拔蔥,「嗖!」一下蹦起五尺多高。就這一躍,引起東西兩廂滿堂喝彩:「好哇!」尤其是東廊之下,李蕭他們把手都拍紅了。大伙兒這麼一喝彩,文俊更來勁了。就見他晃腦袋來了個盤桿掛旗。
白虎俠文俊身背寶鼎,在旗杆上來了盤桿掛旗。什麼叫盤桿掛旗呢?他雙手抓著旗杆,兩腳蹬旗杆轉圈往上爬。文俊的武功雖然不行,但他跟張武器在一起呆了幾年,對各種功夫的絕妙之處,他心中有數。他知道這樣轉圈能減輕分量,而且把這鼎悠起來,讓鼎帶著人往上走。
再看文俊,眨眼間就爬上了旗杆頂。眾人又是一陣熱烈的掌聲。文俊從背後拽出大旗,用繩子系好后,他又螺旋著滑下旗杆。離地面還有一丈多高時,他一鬆手,「嗖!」就摔下去了,差點沒把李蕭他們嚇死。人們都認為他是失手摔下去的,哪知文俊是故弄玄虛,再看他在空中一翻個兒,雙腳落地,沒摔著。
文俊一笑道:「哈哈哈,眾位,怎麼樣?」「好哇!」「嘩!」又是一陣熱烈的掌聲。文俊一高興,又說道:「要是真好的話,那我再來一個!」人們又連叫了三個好,文俊才把寶鼎放回原處。他氣不長出,面不更色,趕緊回歸座位。單表眾人,抬頭觀看這面黃旗,就見上面也寫著一幅對聯。上聯寫:萬朵桃花一處發相煎何急;下聯配:少林武當為一家平起平坐。橫批為:天下第一。
可見震五湖張文玉有文采,瞧他寫得多好,馬上把少林寺的對聯給駁回去了。李蕭手下的人看罷連連稱好,掌聲不絕。小弟兄們樂得直拍桌子。他們在這樂呢,萬多、萬少氣得直晃大禿腦袋。心中暗道:這雖然不是比武,但我們也是栽了。彭俠祖爬桿獻旗,跟文俊背鼎獻旗截然不同,相比之下,我們不是栽了嗎?再看對聯,讓人給駁回來了,那也是栽了!
兩個和尚就有點惱羞成怒。就在他們哥兒倆面沉似水、虎視眈眈盯著李蕭時,旁邊有人看出來了,起身往過一湊,跟萬多、萬少一拱手道:「二位師父,咱們就這麼喝酒有什麼意思?來來來,我練一趟寶劍,以助酒興!」這人說完,「嗖!」就跳到天井當院。
大家閃目觀瞧:這人能有三十七八歲,大塊頭,面賽銅鑼,上面長滿了桔子皮疙瘩,闊口咧腮,耳戴金環,滿頭紅髮,穿一身青色衣服,腰裡獅子頭大帶纏腰,光著腳丫子,戴著腳鐲,身後背一把特大的寶劍。李蕭眾人都不認識此人。
書中代言,來者是後天派的大弟子,人送綽號雙目通佛子,叫崔志昆。這傢伙的劍術在武林中堪稱一絕。表面上他為了討好萬多、萬少,要在席前舞劍,然而此人居心叵測。他一露面,少林寺的人熱烈鼓掌,李蕭的人,也不能不表示歡迎,也報以熱烈掌聲。
再看崔志昆,解開紐襻,把大衣脫掉勒一勒帶子。探臂膀,按綳簧,嚓啦啦一陣聲響,寶劍出鞘,就見一道寒光。他把手中的寶劍一立,嗖嗖嗖,先練了個仙人指路,后練了個衝天一炷香,單腳獨立,往那兒一站,眾人齊聲喝彩。崔志昆心中高興,他走行門,邁過步,就練開了。他練的是什麼呢?七星連環劍。後天派以七星連環劍馳名武林。崔志昆的劍招果然新奇,不比一般。他開始練得慢,人們還能看得清楚,後來他越練越快,人們連他的身形也看不見了。只見一團劍光,「呼呼呼!」滿院亂轉。
崔志昆練著練著,一雙眼睛就盯在了朱元璋的身上。他心中暗想:這個人不簡單,他是李蕭的鐵靠山朱元璋!要沒有他,李蕭絕露不了臉,更活不到今天!想要剷除李蕭,必須先拔朱元璋這根棍兒!崔志昆沒安好心。他想瞅個空子跳過去一劍把朱元璋刺死。他心裡這麼想,招法也就順心轉。啪啪啪,這一招叫燕子探海,腳朝著朱元璋,臉朝著西廊。一般人看不出陰謀在哪兒。他又換了一個招叫卧看巧雲,這一招更毒,冷不丁一掉個兒,寶劍就可能傷著朱元璋。
震五湖張文玉緊挨著朱元璋,他一看這小子沒安好心,老俠客就有點沉不住氣了。他甩掉衣服,從桌子後邊就蹦出來,高聲喊喝道:「好劍法!一個人練劍多單調,來來來,老朽陪你雙舞!」只見震五湖拽出寶劍,在朱元璋的桌子前邊就練開了。他練的是中魁劍,遮、攔、搪、躲、挑、扎、蓋、刺。簡直練得跟劍山一般,整個把朱元璋就給護住了。
崔志昆見陰謀被識破,人往上撞,心說:「張文玉你湊什麼熱鬧?你要不來,我不就大功告成了嗎?你這叫我在人前丟醜,好不氣人!」舞著舞著,他不舞了,猛一轉個兒,一個卧看巧雲,直奔震五湖刺來。
老俠客早有準備,用劍往上一撩。崔志昆趕緊把寶劍撤了回去。震五湖手腕子一翻,奔崔志昆的脖子就刺。崔志昆滴溜兒一轉身,拿寶劍平著往外一托。嚓啷啷!一陣聲響,兩柄劍就碰在了一處。這哪是舞劍呀,分明是玩兒命啊,倆人舞著舞著,舞到一塊兒去了,倆人互相進攻,殺了個難解難分。
人們看著,誰也沒言語。李蕭看得清楚,萬多、萬少沒安好心,三番五次給我們來下馬威。想到這兒,李蕭左手握住拳頭,右手握住腰中的寶劍。
單說震五湖,老頭子一邊舞劍,一邊暗想道:崔志昆,你算個什麼東西?我們得罪的是少林寺,跟你們後天派有什麼關係?你給萬多、萬少打溜須,想在人前立一功。你要傷我們一般人還有情可原,可你要刺殺我們的主公啊!你小子不懷好意,想要造反。就這一條,你就犯下了不赦之罪!我焉能對你客氣!想到這兒,老俠客雙手捧劍,啪啪啪啪!使了個蓋頂七劍。扎腦門兒,掛雙眼;扎鼻子,掛兩腮;扎頸項,掛咽喉。崔志昆手忙腳亂,光顧上頭。震五湖突然把腕子一翻,劍尖朝下直朝他的小肚子刺去。這一招來得太快,崔志昆躲閃不及,耳輪就聽「撲哧!」一聲,寶劍就扎入崔志昆的小肚子。就見崔志昆大叫一聲,撲通栽倒。老俠客手腕子一擰個兒,把寶劍拽出來,鮮血從劍口直往外噴。
震五湖身形倒退,抬腳把寶劍在鞋底子上擦了擦,還鞘背在身後,沖萬多一拱手,道:「二位師父,崔志居心叵測,自取滅亡。我送他到西天去了!「說著他回歸本座,端起茶碗就喝起茶來,拿起筷子就夾菜,就好像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似的。
少林寺的人這才一陣大亂。萬多、萬少吩咐一聲:「把崔志的屍體拉下去,好好安葬!」幾個小和尚過去把死屍抬走,又擦乾了地上的血跡。按理說一場風波算過去了。有那事嗎?耗子拉鐵杴,大頭在後邊。
崔志昆的屍體剛被拉出去,就聽有人嗷嗷暴叫:「各位,舞劍算什麼特殊的?那有什麼意思!我弄點特殊的給你們看看,這是什麼?」這位說著話往後邊一指,再看從後邊走出一對外國人。這兩個外國人身高九尺掛零,肩膀寬有三尺五寸。光著膀子,露著黃色的護心毛。胳膊像小房檁子一樣。下邊穿著半截鹿皮褲衩,腰裡系著皮子板帶。毛乎乎的大腿肚子,光著腳丫子,戴著腳鐲。每人耳戴金環。那位說,這是哪國的人?
在喜馬拉雅山的南部,有一個小部落,這個部落叫阿里族。這兒來了個酋長,此人名叫噠拉,剛才說話的那個人就是噠拉。他叫這兩個士兵幹什麼呀,讓他們倆抬進個籠子來。往當院一放,有一間房子那麼大。
眾人看罷,無不驚駭!這籠子裡頭有個動物,這動物長得太特殊了:龍腦袋,驢屁股,牛犄角,馬尾巴,雞爪,駱駝背,兩個腮幫還帶著鱗。凶光四射,滿嘴青牙。就見它張著火盆大嘴,在籠子裡頭滴溜溜亂轉,瞅著兩廊的人直發威。「嗷!」一聲,蹦起七尺多高,撞到了籠子頂上,緊接著跳起來用腦袋撞籠子。在場眾人沒有不害怕的。
兩個軍兵各拿鞭子,往兩旁一閃。酋長噠拉哈哈大笑道:「我說李俠客,各位英雄,你們看見沒,這才叫特殊的東西呢!我知道李俠客手下沒有弱者,請問你們誰能說出它叫什麼名來?它是一種什麼動物?哪一位敢進籠子裡頭把它降伏?李俠客,你怎麼樣?震五湖,你看呢?」他這麼指名點姓地一叫號,還真把重林和震五湖給難住了。他們倒不是懼怕這條猛獸,而是不知它叫什麼名。這玩藝兒是什麼怪物呢?李蕭和震五湖叫不出來,因此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