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偶遇
田青兒死去之後的一個月,葉知秋再也坐不住了,他在冷家莊的大廳里走來走去。躊躇不安,自己還有一些事要對冷恆說,可是冷恆卻拒絕見任何人,只有玉嬌兒勉強陪著他,他卻什麼也沒和玉嬌兒說過。玉嬌兒只有在旁邊也搭起一座小木屋陪著冷恆。怕冷恆想不開。現在的冷恆依然每天去田青兒的墳前喝著酒。吹奏著曲子,鬍子把下巴都覆蓋完了,眼睛已經沒有了往日的銳利,頭髮長長的蓋住了額頭,一身全白的衣衫,也成了灰白色。玉嬌兒就這樣每天靜靜的跟著冷恆。好幾次冷恆喝醉了倒在楓葉林里,也是玉嬌兒費力的將他扶回木屋。可每次冷恆一醒來就跑去田青兒的墳前獃獃的喝著酒。如果現在有人看見冷恆的話,一定認不出他就是『楓葉殺手』。
第二天,葉知秋決定親自上山一趟,他帶著自己收集到的線索來到小山坡。可是兩個木屋裡都沒有人,葉知秋從木屋裡走出來時,遠遠的看見玉嬌兒攙扶著冷跌跌撞撞的從楓葉林走出來。葉知秋撥開冷恆的頭髮。看著以前的『冷電寒槍』。當然這綽號是葉知秋給他取的。兩人架著冷恆的身體走進小木屋,將冷恆放在床上。玉嬌兒則做到了冷恆的窗前,看著冷恆默默的流淚。葉知秋心裡也酸酸的。
「他估計什麼時候會醒?」葉知秋問著坐在窗前的玉嬌兒。
「一般三四個時辰差不多就醒了。」玉嬌兒抽咽著。
「他每天都這樣嗎?」葉知秋也走到窗前。
「嗯,除了去青兒姐姐的墳前,就是去楓葉林里吹簫。」玉嬌兒心疼的撫摸著冷恆的臉頰。
葉知秋搖了搖頭,好好的一個人,現在居然成這樣了。其實這也難怪,冷恆從小就只有田青兒在身邊照顧他,現在田青兒帶著自己的孩子去了。冷恆實在接受不了這樣的事實,在他心目中田青兒比自己的生命還重要。可是現在自己什麼也做不了,連兇手是誰都不知道。只能每天看著玉簫發獃,彷彿他已經失去了活下去的意義。葉知秋和玉嬌兒就在木屋裡看著喝醉的冷恆,等太陽快要落山的時候冷恆才醒來。他一醒來之後沒有理會兩人,而是徑直打開門,提著酒又來到田青兒的墳前。一邊喝著酒一邊吹奏著曲子。葉知秋心裡有些糾結的走向坐在地上的冷恆。
「你喝夠了沒有?」葉知秋一腳將冷恆的酒罈踢碎。而冷恆看見酒散落在地上,趴在地上撿起破酒罈里剩下的殘酒舔舐著。
「葉大哥,算了。」玉嬌兒看著冷恆這樣心裡很痛。
「算了,他空有一身絕世武功,現在卻在這當醉貓。」葉知秋有些憤慨。
「可是我們有什麼辦法呢?」玉嬌兒彎下腰去整理著冷恆的頭髮。
葉知秋看著現在的冷恆,心裡覺得很氣憤,可是又很心痛。冷恆已經比以前瘦了很多,現在就像一個乞丐一樣,每天借酒消愁。全身也髒兮兮的,玉簫上已經布滿了一層厚厚的血漬。自己不能看著冷恆這樣消沉下去。於是葉知秋狠了狠心。
「這是從殘風身上發現的暗鏢。還有這是兇手留下的腳印和掌印。」葉知秋將拓有手印和腳印的圖紙丟給冷恆。可是冷恆彷彿什麼也沒聽見,葉知秋知道只有靠他自己才能重新振作了。玉嬌兒獃獃的看著自己心愛的人現在這樣,心裡很不是滋味。
「冷大哥,我們回去吧好嗎?」玉嬌兒扶起趴在地上的冷恆。
「回哪去,我要和青兒在一起。」冷恆的聲音已經變得有些嘶啞的推開玉嬌兒。
「弟妹看著你這樣,你說她會安息嗎?」葉知秋大聲的抓起爛醉如泥的冷恆吼到。
「我要去潭州府(湖南)一趟,你要怎麼辦。自己決定。」葉知秋將圖紙和暗鏢砸向冷恆。
冷恆依然沒有什麼回應,繼續坐在地上掏出玉簫,吹奏著。那簫聲聽上去是那麼凄涼。葉知秋看了看坐在地上的冷恆,不知道該說什麼。於是他把玉嬌兒拉到一旁。
「葉大哥,那暗鏢是何門何派的?」玉嬌兒撿起葉知秋砸向冷恆的鏢。
「是唐門之物,可是唐門身在四川。只有蘇州的古堡的主人離這最近。」葉知秋若有所思的看著玉嬌兒手裡的鏢。
「你說會是那堡主殺青兒姐姐的嗎?」玉嬌兒帶著求證的口吻問著葉知秋。
「很有這個可能,因為小龍盜取他的秘籍,他一路追來也說不定。」葉知秋看著田青兒的墳墓。
「我走之後,他就交給你了。」葉知秋對玉嬌兒囑咐著。
「嗯,你放心。」玉嬌兒心疼的轉過頭看著坐在墳前的冷恆。
葉知秋下了山坡之後,沒有回冷家莊,而是直接去了潭州府。而冷恆依然過著苟且偷生的生活,只是當自己看著葉知秋給他的圖紙和暗鏢時想起葉知秋白天說過的話。『是啊如果青兒在天有靈,她也不會允許我這樣的。』雖然這樣想著,可是自己還是有些放不下,繼續的喝著酒。玉嬌兒依然每天在他身後靜靜的跟著冷恆。有時候冷恆拿著玉簫沒有吹奏,而是看著玉簫發獃。他想起了每次玉嬌兒為他吹奏的情景,眼淚又一次決堤了。玉嬌兒自從認識冷恆之後,從來沒見他笑過,但是也沒見他哭過。自從田青兒死後,冷恆每次哭泣都那麼撕心裂肺。雖然每次都沒有哭出聲,只是眼淚不斷滴在自己的手上,玉簫上。冷恆每晚都會拿著田青兒親手為自己縫製的披風獃獃的看上很久,直到眼淚沁濕才倒在床上睡去。玉嬌兒心裡終於明白,這輩子沒有人能替代得了田青兒在冷恆心目中的位置了。看著冷恆睡去之後,玉嬌兒收到一隻各自之後匆匆忙忙的下了山,也沒有回冷家莊。而是朝蘇州的方向而去。現在冷家莊只有盧俊一人打理。
潭州府的一座金碧輝煌的大宅後院里的一個房間內,一個睫毛彎彎,瓜子臉。看上去非常清純的女孩非常氣氛的在房間里摔打著房間的東西。這大宅是潭州府的一個姓孟的名門望族,這女子正是孟家的獨女。因為自己的父親要把自己嫁給一個從來沒見過面的高官兒子。那種社會的名門望族都想巴結官府,女子自然就成了犧牲品。這女子命叫孟涵涵,明天就要出嫁了,孟家老爺叫所有看好她,怕她跑了。這孟涵涵從小就嬌生慣養,所以有些任性。
第二天,葉知秋匆匆忙忙的準備返回杭州,他擔心著冷恆。這次他來潭州府是因為他收到消息說在潭州府發現了一個用兇手使用的那種暗鏢的人,所以他親自來調查。可令他有些失望的是,那人根本就不可能是兇手。從田青兒受的傷來看,對方應該是武功非常高。田青兒雖然不會武功,可是跟著冷恆這麼久對周圍的聲響也非常敏銳。可是看她的傷在毫無防備的情況被人擊中的。而且那鏢是直插殘風的喉部,一隻鷹的喉部有多大也就是那麼一點點,所以對方應該是個高手。可這人和葉知秋打了還不到3個回合就被葉知秋抓住了,當葉知秋問他這鏢是從何處而來之時這人卻寧願自殺也不說。所以葉知秋一無所獲的匆忙往回趕。
在城西外,幾十個人護送著一定花轎,吹吹打打的好不熱鬧。轎中坐的正是孟涵涵,這次出嫁父親將家裡所有會武功的護衛都派了出來護送。還派了自己花高價請來的四個貼身護衛,這就表示著這次成親是不能推卸的。也不能出任何差錯。葉知秋匆匆的也朝城西而去,因為要回杭州就必須從城西的大路。當葉知秋經過花轎時,聽見轎中人抽咽著,自己根本沒打算停留,打算連夜趕回冷家莊。當孟涵涵看見轎外有一個看上去風度翩翩的男人經過時,她使勁的搖晃的著轎子。抬轎的四個壯漢也被搖的站立不穩,身體一歪,花轎撞到了剛好經過的葉知秋。葉知秋本來就有一肚子火,於是瞪著那抬轎的轎夫。
「看什麼看?臭小子,滾遠點。」一個走在花轎前手抱長劍的男子轉過身對著葉知秋罵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