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喜酒
時間如流水,不會停留,不會倒退,眨眼間就已經入冬。一匹快馬日以繼夜的趕往杭州,馬上是個年輕人,穿著家丁的衣服。
冷恆正在後山撿拾掉落的楓葉,他實在不明白,自己為什麼總是離不開楓葉,或許楓葉就如他的人一般耀眼。本來以前這個工作是自己的妻子做的,這一次他卻自己來了,他想好好享受一下這種氛圍。盧俊氣喘吁吁的趕到後山,他的臉色很複雜,有歡喜,有憂愁,只是這些情緒都不是他自己的,那是誰的?冷恆見到了他,和他一起回到了冷家莊。
這天是個好日子,這個日子對於夏婭婭和郭子儀來說的確是好日子,有人歡喜有人愁。冷恆已經來到洛陽這座以前的皇都,因為郭子儀被派到這裡鎮守,他的婚禮是在這裡舉行。他們的婚禮很簡單,除了該有的東西,還有開喝喜酒的人,其他的卻一樣也沒有,沒有聘禮,沒有親戚。三拜之後,院子里坐了幾桌人,冷恆坐在上首,他在喝酒,可笑的是他知道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喝酒。在場的人不乏都是暗影盟的人,他們都知道冷恆不喝酒,可是有些事卻好像突然變了,這一段時間以來,他已不知道喝了多少次酒。所有人都沒有去敬他的酒,他們看得出他此刻不喜歡別人敬酒。孫莎莎和夏紅兒正在房裡陪著夏婭婭,這是風俗,她本就沒有什麼朋友,除了自己的妹妹之外,或許還有那麼一兩個,只是有一個已經不願意醒來,那就只有孫莎莎來了。冷凌風和葉紫嫣兩個孩子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場面,所以早就不知道跑到那裡去玩去了。
吳世顏正在趕來的路上,陳心儀在馬上,依然跟在他身邊。他知道了夏婭婭成親的事情,由於他離得比較遠,所以來晚了。
洛陽城外,五個熟悉的面孔正在狂奔,他們的身後有一個黑衣人,這個黑衣人更是讓人熟悉。他是被冷恆打傷的那個熟悉而又陌生的人,熟悉的是他的刀,陌生的是他的人。這個五人居然是那次前來狙殺冷恆的五行槍,五人似乎很匆忙,他們的輕功很不錯,可是黑衣人使用是絕影步,天下無雙的絕影步。他在五人身後幾個閃身就擋在五人的面前,五人只好應戰。他們很冷靜,也很沉著的道:「沒想到一代絕世好刀,居然甘為別人的走狗。」
黑衣人冷酷的道:「你們不該刺殺他的。」
「我們欠他的情,上一次已經還了。」
「可是你們卻並沒有完成任務。」
「不是我們不想完成,而是有些人真的很強,他是我們的朋友。」
「可笑,他是你們的獵物。」
「我們不是他的對手。」
「是的,可是你們不該回來。」黑衣人用漆黑的眼睛盯著五人。
「哼!他那樣的人人人得以誅之。」
「你們不會成功。」
五人冷哼道:「如果不是你。」
「就算我不出手,你們依然不會成功。」
五人第一次受到這樣的藐視,江湖中敢這樣和他說話的人不會超過五人,可是這黑衣人恰恰是其中一個。話已說到這個地步,已經沒有什麼多說的,五人瞬間散開,一人站中間,四人朝著不同的四個方向,仔細看就會發現四人所站的位置居然是東南西北。五行本就是金木水火土,其中金屬西,東屬木,北屬水,火屬南,中屬土。五把同樣的長槍在手,將黑衣人圍在了正中間,而五人中在中間的那人瞬間出槍,直刺黑衣人的咽喉,四方的人也同時出槍,同樣是他的咽喉。沒有人能躲開同時的這一槍,槍在月色下閃閃發光,那刀呢?槍尖至,刀才出,一刀抽上,將中間的那一槍盪開,黑衣人雙腳一轉,雙刀在手,他的人在轉動,刀鋒也在轉動,四聲清響,五把槍已偏。五人所站的位置瞬間變化,四人不斷的移動,中間的那人騰空躍起,五人已模糊,黑衣人卻冷靜的呆在原地,他居然閉上了眼,身邊的槍影不斷的閃爍。無數槍影刺出,那人猶如置身與千把槍的攻擊下,劍影漸進。他的眼睛彈開,瞬間劈出五刀,他的動作快得讓人眼花,鐺鐺的五聲,五人居然被狠狠的劈出,倒退,地上留下的只是一個八卦的圖形。黑衣人依然站在原地,看著滑出的五人。五人手中的槍尖已斷,青筋暴起,雙手發抖。五人定住身形,看向黑衣人所站的方向,可怕的是黑衣人已不在那裡,遠處只有一個身影殺氣凜凜的遁來。三丈,兩丈,一丈,距離越來越近,死亡也越來越近,他們能接下剛才五刀已經是不可思議的事,現在他們的賴以為生的槍已毀,他們居然不知道該怎麼辦。劍客視劍為第二生命,他們視槍為精神支柱,支柱已毀,他們實在不知道該去反擊。
刀,劃破夜色,黑衣人一刀劈下,五人只有閉眼等死。一震劇烈的震蕩,一聲震耳的巨響,刀鋒始終沒有劈下,五人睜開眼。一個坐著輪椅的男人和一個騎馬的女人,兩人居然是來晚的吳世顏和陳心儀。此刻吳世顏的劍在手,劍在顫抖,刀鋒也在顫抖,陳心儀站在一旁,她有些擔心,他當然認出了這人就是上次劈傷吳世顏的黑衣人。吳世顏對身後的幾人道:「快走,心儀帶他們去將軍府。」
陳心儀躊躇的道:「可是你」
吳世顏大吼一聲:「快走,放心。」他為什麼會叫陳心儀放心,難道他真的有把握打敗黑衣人。陳心儀咬咬牙,轉身就走,五人施展輕功跟上了她。難道她真的放心了嗎?她當然不會放心,只是她也知道自己在這裡,對於吳世顏並沒有幫助,只會成為他的累贅。幾人很快消失在了夜色中,空曠的夜色下,只剩下了那個黑衣人和吳世顏僵持著,兩人對視。吳世顏先開口道:「我們又見面了。」
黑衣人淡淡的道:「看來這次你很有把握。」
「我沒有。」
「那你為什麼不走?」
「我走?我轉身,我就背對你,如果換做是我,一定會從身後要了你的命。」
黑衣人冷冷的道:「我會嗎?」
「以前或許不會,現在」吳世顏已閉上嘴,後面的話當然不用說出來。
黑衣人卻帶著一絲莫名其妙的口氣道:「以前?」
吳世顏卻再也沒開口,他知道這個時候不說話就是最好的回答。將軍府中,郭子儀已入洞房,孫莎莎和冷恆在房中欣賞著夜色,兩人都沒有說話。冷恆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安靜過,他的心裡似乎突然間少了點什麼東西,總之他現在覺得輕鬆多了。這種事本就很奇怪,或許在她還沒有成為別人的新娘時,心中或許還會不舒服,可是一旦那個人真正的成為別人的新娘之後。有些東西就突然間消失了,自己的心裡也突然安靜了許多。兩人相擁著準備睡下,卻突然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冷恆披上披風,打開房門,陳心儀滿臉淚水的說:「快去東城外。」冷恆的臉上頓時緊張起來,他雙手一抓,兩把竹槍從枕頭下飛到他手中,一個踏步就消失在了夜色中。他可以想象吳世顏遇見的是什麼樣的高手才會讓和他形影不離的陳心儀如此急促,就如他一般,假如他遇見了危險,孫莎莎也會如此。
城外,刀鋒在揮舞,劍影在激蕩。刀來劍往,吳世顏的額頭伸出汗珠,黑衣人的刀法也變得不如一開始那樣霸道,兩人就這樣僵持著,每一刀劈下,吳世顏的劍總是能在最危險的時刻擋住刀鋒。他的劍法很輕快,每一劍刺出,都帶著深厚的情感,使得劍法更加詭異。冷恆還在狂奔,他的速度快得連風都追不上他,身後的風呼呼的掠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