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悔婚決裂
按照規矩，新娘出門前要去拜見老夫人和家中長輩。
由於老夫人至今還躺在榻上，白芷言隻能去榻前見一麵，老夫人聲音不無虛弱地：“你日後嫁到王府，可不能再像從前那般任性妄為，身為王妃，一言一行都需謹慎，端莊，大氣……”
那麵上的慈愛，在白芷言看來很虛假，似乎送走她的這一刻連戲都懶得做了。
既然如此，白芷言也懶得在裝下去，她略一福身，“孫女謹尊老夫人教誨。”聲音已經全無往日的乖順。
完卻還裝模作樣的上前，虛扶了把想要勉強坐起身的老夫人。
在外人看來這模樣儼然把好孫女的角色演得有八九分像。
白芷言且忍下這口氣，上一世所受的屈辱，所受的傷害，終有一日她會一一還回去。
臨出門前白婉婉也來送親了，她假意走到白芷言身邊，了些體己話，然後壓低了聲音道：“縱然你是嫡長女又如何，最後還不是要嫁給一個傻子，父親還真是給你找了個好夫婿呢……”
嘲諷完又若無其事的走開了。
紅蓋頭遮住了白芷言的雙眸，遮住了她眼底鋒利的寒芒。
不多時一頂大紅花轎停在相府門口，轎門飾有翠石，彰顯著新娘的華貴身份。
儀仗隊肅立兩旁，喜笛吹響，長長鞭炮，點燃一串又一串，整得一條街都是一片飄紅喜氣洋洋。
皇後派來的宮女也隨著隊伍到了，白芷言沒有多什麽就走了，在宮女的護送下出了相府。
一身喜服的梁王君懷騎在馬背上，手持韁繩，姿態俊逸，渾然看不出有半分癡傻的模樣，可在看到被喜娘背著出來的白芷言後，臉上便露出了一個癡迷的傻笑。
透過紅蓋頭，白芷言可以看到，其實梁王長得並不差，至少在顏值上並不輸君千陌幾分，隻是可惜了腦子不好。
沒等白芷言上花轎，君懷似乎已經迫不及待的下了馬，一蹦一跳的拉住還被喜娘背在背上的白芷言。
“娘子，娘子，母後你是本王的娘子，哈哈，以後懷兒有娘子咯……懷兒有娘子咯……娘子要陪懷兒玩……”君懷抱著白芷言不肯撒手，還傻裏傻氣的歡呼傻笑。
白芷言心底一片寒冷，這就是自己的‘好父親’為她挑選的夫婿，一個傻子，一個連尋常人都不願嫁的傻子。
“王爺，咱急不得，先讓新娘子上花轎，等你們拜了堂入了洞房，她就是你真正的娘子了，聽話啊。”旁邊的老嬤嬤哄著君懷，那語氣和口吻像極了在哄一個六七歲的孩童。
看到這一幕，圍觀的人無不為這位白大姐惋惜，好好的一個姑娘，就要這麽被一個傻子給糟蹋了。
議論聲此起彼伏，聽到白若庭耳裏，隻覺得臉火辣辣的，眼看時辰就要到了，立馬朝喜娘使了個眼色。
“王爺莫急，一會兒新娘子就是你的……”喜娘麵上帶笑，與老嬤嬤苦口婆心的才讓君懷給勸鬆手。
君懷剛撒手，又傻裏傻氣的叫了幾聲“娘子”就在眾人猝不及防之下直接扯掉了白芷言的紅蓋頭。
當紅蓋頭飄落的那一刻，眾人都被驚豔了。
不為別的，隻是因為新娘子美得實在是……用傾國傾城來形容都不為過。
但一想到如此美豔絕倫的女子馬上就要嫁給一個傻子，眾人心中無不可惜。
麵對眾人投來憐惜的眼神，白芷言毫不動容，一下就從喜娘背上跳下來，手一揚，直接將頭上戴著的鳳冠取下，擲於地上，冷冷地宣布：“我不嫁！”
聲音鏗鏘有力，響在眾人耳鄭
這一變故，讓周圍的賓客和圍觀的百姓都驚呆了，這相府大姐莫不是瘋了？如今花轎已經臨門，哪裏還能不嫁就不嫁的道理？
不過想來也正常，誰願意真的嫁給一個傻子，伺候著，圍著他轉。
豈料，君懷聞言竟不顧形象的一屁股坐到地上，“哇”的一聲哭了。
“娘子不要懷兒了，娘子不要懷兒了……”君懷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
白若庭怔了怔，有片刻的猶豫，但耳邊卻傳來了白婉婉的提醒，“爹，姐姐若不願嫁，那就讓婉兒代姐姐嫁給梁王好了，隻要祖母的病能夠好起來，隻要相府能夠平平安安，要婉兒做什麽都願意。”
想到老夫饒病，白若庭隻能把心一橫，一個箭步上前，撿起地上的紅蓋頭便想給她蒙上，結果白芷言卻退了一步，冷冷地注視著他。
見到白芷言這樣的態度，白若庭臉色更加難看，眼裏隱有怒意翻騰。
“不許胡鬧，今是你和梁王殿下的大喜日子，乖乖上花轎莫要錯過了時辰。”
白若庭沒想到平日那個看起來乖巧懂事的女兒竟也有這般迕逆的模樣，心中很不是滋味。
本還想勸，可是到了嘴邊的話卻變成，“今兒你不嫁也得嫁。”
這是打算要逼婚了？
白芷言冷笑，直接將紅蓋頭撕成兩半，冷冷的睥了一眼白若庭，“父親若當真要女兒嫁，那麽就抬著女兒的屍體嫁過去吧。”完，轉身頭也不回的走進了相府。
“娘子別走，娘子別走……”後麵隻留下君懷傻傻的哭嚎聲。
“你，你，你這個逆女……給本相站住，站住，否則本相就將你逐出相府。”白若庭臉色難看到了極點，這回他是真的怒了，已將所有對白芷言的愧疚都拋到了腦後。
聞言，白芷言停下腳步，回頭看著白若庭的眼裏仿佛在看一個陌生人，“相爺請便。”
這回她連父親都懶得喊了，轉頭就走。
相府對麵的樓台上，站著兩名男子，其中一名青衫布衣，長相清俊，一雙桃花眼不斷往下麵的街道掃視，“嘖嘖，我，這白大姐還真有點意思。”
這人正是曾經搭訕過白芷言的慕容情，而他身邊站著的則是身穿玄色錦袍，麵容清冷，眉如寒劍，眸若深海，如神詆一般睥睨一切的鎮北王君千陌。
“十七爺，要不要去幫一下？”慕容情挑眉，手指下麵的梁王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