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天大的笑話
顏子佩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動,撲上去抱住了床上的那一抹黑影,喃喃地說著:「青青,是你回來了嗎?」
然而,一股濃烈的香水味道撲面而來,顏子佩被這股帶著酒精的化合物味道熏得腦袋一疼,男人覺得噁心欲吐。
「啪」顏子佩按下開關,打開了卧室天花板上的頂燈,暖黃色的燈光傾瀉而下。
從被褥里鑽出來的倩影,穿著誘惑性的真絲睡衣,透明的衣料下女人的身材幾乎一覽無餘。
夏寧溪彷彿剛剛睡醒,揉著惺忪的睡眼疑惑地看著面前的男人,然後俏臉一紅,雙手環胸羞怯地說道:「子,子佩,你怎麼會在我的房間裡面?」
「你的房間?」顏子佩彷彿聽到了全天下最好笑的笑話,吃吃地低笑出聲,然後面色驟變地冷然說道,「你給我滾出去!」
夏寧溪小臉驀然蒼白,看起來越發楚楚可憐,櫻唇顫抖著說道:「為什麼,明明是你答應的,讓我今天晚上留宿在這裡。」
顏子佩面色陰沉,一雙桃花眼中翻滾著怒氣:「整個別墅裡面這麼多房間,為什麼你偏偏要住在這間卧室,你敢說你不是故意的?」
「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們訂婚了,可是我這個未婚妻卻連住進你卧室的權力都沒有,我夏寧溪就是個天大的笑話!」
夏寧溪眼中盛滿了絕望,低下頭嚶嚶地哭泣,聲音悲慟婉轉,讓人不由得憐惜。
然而顏子佩眸中帶著寒光,絲毫沒有被夏寧溪的哭聲所打動,他現在心裏面本就是一團亂麻,夏寧溪婉轉的哭聲讓顏子佩的心裡更煩悶了。
「哭哭哭,一天到晚就知道哭!」纖長的手指支著額頭,顏子佩煩躁地拉了拉領口,真想那根針線把夏寧溪那張只會哭泣的嘴給縫上。
為什麼這些女人就不能像白青青那樣獨立一點,驕傲一點?遇到事情只知道躲在男人背後哭泣,看見就惹人心煩。
顏子佩在屋子裡踱了幾步,目光落在空蕩蕩的書桌上,他冰冷的視線看向夏寧溪,薄唇緊抿成了一條直線。
夏寧溪本來伏在地上嚶嚶哭泣,胸前的春光泄露了大半,修長的脖頸,白皙光滑的皮膚,無一不勾起男人犯罪的慾望。
她用自認為自己最美的姿態哭泣了好一會兒,趴在地上的膝蓋又紅又腫,可是還是沒有聽到顏子佩一句憐惜的話,反而覺得周身圍繞著一股攝人的壓迫感。
夏寧溪怯懦地抬起頭,只見顏子佩周身正散發著凜冽的寒意,一雙上挑的桃花眼中滿是冰冷。
他長身玉立地站在自己面前,即使衣著凌亂,眼睛里滿是紅血絲,依舊還是那個B市聞名的翩翩佳公子。
夏寧溪莫名地覺得自己非常地卑微,她匍匐在顏子佩的腳下,姿態都低到了塵埃里,卻依舊換不來他一個憐憫的目光。
她明白顏子佩每當看見自己的時候,那一雙瀲灧的桃花眼中只有厭惡和不耐。
這一切都是因為白青青,只要有她在場的時候,顏子佩從來就不會把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
只有讓白青青永遠消失在B市,消失在顏子佩的面前,她才會有機會。
夏寧溪抬起手揩拭著眼角的淚花,眼神是從未有過的堅定,她嘴角彎出一抹惡毒的弧度。
同父異母的姐妹又怎麼樣?在愛情面前,哪怕是一母同胞的姐妹,她夏寧溪也不會手軟。
「你還要在地上趴多久?」正當夏寧溪想得出神的時候,顏子佩低沉如大提琴般的聲音在頭上響起。
看著面前這副華美的身軀,明明也是令人噴鼻血的誘惑身材,顏子佩卻提不起半點興趣。
他看著夏寧溪那半遮半掩的酮體,彷彿看著一件普普通通的東西,眼神泛不起任何的波瀾。
夏寧溪有些狼狽地從地上站起來,低著頭拉扯著身上衣料極少的真絲睡衣,卻怎麼也遮不住身上外露的春光。
「行了,你不用遮了,我沒興趣看。」看著她遮住胸屁股又露出來了,顏子佩莫名地感覺煩躁,不耐地直接出聲,打斷了夏寧溪這種毫無意義的行為。
「夏寧溪,你過來。」顏子佩背靠著書桌,薄唇微掀地說道。
夏寧溪心中有些竊喜,以為顏子佩把持不住,含羞帶怯地朝著男人走去。
還離顏子佩有好幾步遠的時候,顏子佩似乎不滿意她走得太慢,長臂一攬將夏寧溪攬到跟前。
夏寧溪感覺自己地胸部已經抵到了男人結實的胸膛,屬於顏子佩的清冷氣息蔓延在鼻端。
「子佩,我們還是去床上吧。」夏寧溪臉上飄著兩抹酡紅,眼神泛著桃花地說著。
「什麼去床上,就在這裡!」顏子佩不耐煩地說道,然後拉開書桌前的椅子,把夏寧溪按在了凳子上。
一根鋼筆和一張白紙「啪」地被顏子佩拍在書桌上,他看著夏寧溪疑惑不解的目光冷冷地說道:
「你自己承諾的,住宿一晚,換你哥名下所有的房產記錄。」
說罷,顏子佩轉身朝著床鋪走去,將劉媽新鋪的床單和被子全都掀去,屬於夏寧溪身上的那股濃烈的香水味才終於散去。
他將雙手背在腦後,懶洋洋地翹著二郎腿,一雙桃花眼似笑非笑地睨著夏寧溪:
「快寫吧,什麼時候默出來了,什麼時候睡覺!」
夏寧溪的眼中閃過一抹惡毒,她嘴唇顫抖臉色蒼白地看著顏子佩,然而後者只是愜意地躺在床上,鼻翼翕動著彷彿在嗅著什麼眷戀的氣息一樣。
眼見著自己的風情都做給了空氣,夏寧溪只好翻了個白眼,認命地回頭在白紙上默寫夏江山的房產。
她當然知道自己的哥哥和白青青現在到底在哪裡,可是顏子佩越是著急地想要知道,她就偏偏不告訴他。
夏寧溪嘴角翹起一抹弧度,在白紙上寫下了一處又一處地房產,但就偏偏沒有寫白青青和夏江山躲藏的那個地方。
夜風帶著寒意撩開窗帘,夏寧溪被冷風吹得打了個寒顫,裸露在外的手臂上爆出密集的雞皮疙瘩。
她將寫得密密麻麻的白紙舉起來對著燈光看了看,然後滿意地露出一個微笑,幾百棟房子啊,顏子佩你就慢慢找吧。
等你找到了白青青在哪兒,黃花菜都涼了。而且,你永遠也不可能找到的。
夏寧溪的臉上露出陰謀得逞的笑容,她將白紙小心地放在桌上,轉身朝後看去。
只見顏子佩已經在沒有床單和枕頭的床鋪上沉沉睡去,就連一直緊蹙的眉頭也舒緩了開來,恬靜的睡顏就像個小孩子一樣,睡得十分香甜。
夏寧溪怔怔地看著顏子佩的睡顏,心裡不由得泛起甜絲絲的喜悅,聽說顏子佩一直有失眠的毛病。
可是他和自己待在一起的時候,睡得是這麼香甜,難道這還不能說明我夏寧溪對於顏子佩的特別嗎?
夏寧溪伸出手在男人英挺的鼻樑上捏了捏,嗔怪地說道:
「真不知道這沒床單沒枕頭的,你是怎麼睡得著的。就算是為了和我待在一個房間里,也沒必要委屈自己睡在這麼硬的床上吧?」
趴在床邊,夏寧溪用目光描繪著顏子佩立體的五官,就這樣漸漸地睡著了。
天光大亮,顏子佩緩緩睜開眼睛,看著頭頂熟悉的天花板紋路,知道自己又一次跑到白青青的卧室裡面睡著了。
他在心裏面自嘲了一下,覺得自己這樣的行為是根本沒有意義的,哪怕自己每天到白青青的屋子裡面去睡覺,這個女人也不會因此而回心轉意。
顏子佩撐著身體,從床上坐了起來,一轉頭就看見了趴在床邊睡的正香的夏寧溪。
少女嬌嫩的五官在陽光的照耀下幾乎透明,吹彈可破,顏子佩卻連看都沒看一眼,直接下床朝著書桌走去。
夏寧溪咬了咬嘴唇,笑靨如花地迎了上去,看著顏子佩敞開的襯衫處,露出的那篇結實的胸膛,心跳一陣加速。
「這些地址,就是你哥哥所有的房產嗎?」顏子佩仔細看著上面的地址,低著頭狀若無意地問道。
夏寧溪眼光躲閃了一下,心虛地說:「當然啊,這可是我默了一個通宵才寫出來的,累死我了。」
顏子佩抬起頭,俊美如儔的臉上露出了真心地笑容,瀲灧的桃花眼中灑滿了笑意,冷峻的臉上冰雪消融。
「寧溪,謝謝你,這次你幫我大忙了。」
看著顏子佩認真道謝,拿著這張白紙當做寶貝一般捧著的樣子,夏寧溪的嘴唇翕動了一下,欲言又止。
「寧溪,怎麼了?你有什麼話想要對我說嗎?」顏子佩疑惑地看著她問道。
夏寧溪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笑著說道:「沒,沒什麼。子佩,我有點餓了,我們趕快出去吃早餐吧。」
要是現在心軟告訴了顏子佩,這張白紙上面的房產都是空的,然後告訴她白青青真正在哪裡。
那不就暴露了自己之前寫的那張白紙是專門為了捉弄顏子佩,而放的煙霧,彈?
不行,我夏寧溪可不是傻瓜,要是現在坦白了,那就是作繭自縛,引火燒身了。
而且,好不容易才把白青青趕出B市,自己剛剛和顏子佩過了一天清凈日子,她才不願意又把這個瘟神找回來呢。
每天的早晨是別墅中傭人最忙碌的時候了,打掃、做早餐、修剪花花草草、採買東西……
「林老,你們不是都去殯儀館忙奶奶的事情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顏子佩姿態優雅地在長長的餐桌前坐下,拿起刀叉優雅地享用自己的早餐。
林老的眼神閃爍了一下,少爺還不知道斌殯儀館的靈堂被人把守,老爺和太太都被囚禁在裡面的事情。
如今非常時期,要以大局為重,林老相信顏家老爺和自己的想法是一樣的。
於是林老只是停頓了一下,然後又笑著開口:「殯儀館場地就那麼大,老太太家裡的傭人已經夠使的了,我們找不到事情干,於是奉老爺之命,回來照顧少爺。」
顏子佩沒有多想,點了點頭便說:「好,一會兒吃了飯我去殯儀館看看。」
林老瞳孔一縮,連忙說道:「等等!」
「怎麼了?」顏子佩疑惑地看著他,「老太太的白喜事,我這個做孫子的難道不去嗎?」
林老低著頭沉思了一下,然後面色凝重地朝著顏子佩屈膝,緩緩地跪在了地上。
「林老,您這是做什麼?」顏子佩嚇了一跳,連忙將老先生扶著站起身來,不明白好端端地林老為什麼要給自己行這麼大的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