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天不遂人願
「醫生，我的母親怎麼樣了？」方曉曉看到手術室的門開了，著急的趕緊從座位上站起來，跑過去詢問醫生。
醫生摘掉白口罩，「我們儘力了，病人患有癌症，並且正在轉移，我們儘力控制，還是儘快做手術吧。」醫生說完，又戴上了口罩。
聽著醫生說的話，方曉曉一下子僵住了身體。
不一會兒，方媽媽被醫生們推了出來，方曉曉看著在手術床上緊閉雙眼的母親，那一刻，她的心好痛。
跟著醫生們進了病房，交了住院費，方曉曉又趕緊買了粥，火急火燎的等著母親蘇醒。
在等待母親醒來的那些時間裡，她度秒如年。
她的雙手不斷的交纏著，她的內心很亂。
看著母親臉色蒼白，黑色頭髮裡面夾雜著一些白髮。
方曉曉伸出手，摸了摸母親的頭。
這些年真是辛苦她了。
方曉曉，一個普通大學畢業的大學生，但在這寸土寸金的北京城裡，一個本科畢業的學生，毫無工作經驗，隨手一抓就有上百個，況且她沒有任何的特長，長相一般，戴著厚厚的眼鏡，好不容易，在畢業半年後，通過網路，找到了一份普通文員的工作，這家公司簡直就是拿人不當人。
方曉曉每天早上需要早到打掃衛生，一日2次，其餘時間準備文檔，其他同事需要幫助都要幫忙，出去跑腿更是理所當然的。
每個月只有2000多一點工資，方曉曉還要拿出一大部分交給母親。自己只留下幾百塊吃飯的錢。
方曉曉的媽媽，沒日沒夜的替方曉曉操勞，方曉曉的父親在方曉曉年幼的時候就去世了，家裡的頂樑柱沒了，方媽媽強忍住淚水，依靠自己單薄的肩膀，扛起了這個家庭的重任。一個人打兩份工，白天在工廠上班，晚上還要自己做鞋墊，添補一些家用。
方曉曉把這些都看在眼裡，她暗暗發誓，一定要好好努力學習，將來報答母親，不過現實就是現實，智商是有限的，經歷高考的獨木橋，方曉曉只拿到了普通大學的入門通知書，那些名校，統統與她saybyebye。
方媽媽沒有責怪方曉曉，相反的，她更加儘力為女兒而努力。
在方曉曉上了半年班之後，方媽媽終於堅持不住了，一年前的疼痛再也不是吃點兒止疼片就能挺過去的了。
她疼的躺在地上。
回到家的方曉曉看到母親緊縮的眉頭，趕緊打了救護電話。
當醫生告訴她，她母親患有癌症，急需動手術，手術費用10萬塊錢的時候，方曉曉整個大腦一片空白。
看著母親頭頂的白髮，方曉曉強忍住淚水，她拉起了母親的手，放在臉邊。
「媽，你一定會沒事的。」方曉曉的聲音有些哽咽。
可能是聽到了女兒對自己的擔心，方媽媽的手動了動。
方曉曉感覺到媽媽的手在動，她趕緊擦掉眼角的淚水，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假裝沒事，然後等著母親醒來。
方媽媽睜開眼睛，可能是睡得太久，眼睛有些疼痛，在有光的房間里，還不太適應，她顯得有些難受。
手上扎著輸液管，可能太疼。
方媽媽想要拔掉。
「媽，不能拔。」方曉曉摁著方媽媽的手。
「曉曉。」聽到女兒的聲音，方媽媽勉強露出一個微笑，她看著方曉曉，「這是什麼地方啊？」
「這是醫院。」方曉曉盡量控制著自己的感情。
「媽沒事的，」方媽媽一聽是醫院，臉色變了一下，她又要拔掉手上的輸液管，「走，咱們回家。」
「媽，您就在這裡住吧。」方曉曉站起來，摁住了母親的手。
她再也無法抑制自己的感情了，眼淚就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噼里啪啦的掉了下來。
「曉曉，你哭什麼啊。」方媽媽想要直立起身體來，但卻使不出力氣，方曉曉趕緊湊過去，讓母親躺下。
方媽媽摸著曉曉的臉，幫她擦掉臉上的淚水。
慈祥的微笑，是能夠溶解一切問題的。
「媽，總之您就在醫院裡好好獃著，我會每天來看您的。」方曉曉握著方媽媽的手。
方媽媽只能點點頭。
其實對於自己的身體，方媽媽很了解。
「粥在桌子上，你要是餓了就吃點兒，我回家去拿點兒東西，晚點兒再過來看您。」方曉曉把事情交代給媽媽，又和方媽媽說了會兒話，便離開了醫院。
看著女兒離開病房的背影，方媽媽的眼角濕潤了。
方曉曉關上病房的門。
身體順著房門滑落到地，她滿臉淚痕。
十萬塊錢的手術費，她需要怎麼樣才可以湊齊？！
憑著自己的工資，需要好幾年，母親是等不了這麼久的。
方曉曉陷入絕望中。
她多麼希望這些事情都只是一個夢，她好希望這個夢趕緊醒來，醒來之後，母親還是好好的，什麼病都沒有。
方曉曉用力掐了掐自己，會痛，這不是夢，這都是事實。
滿臉淚痕的方曉曉用衣服擦乾淨眼淚，她不在乎路人看自己的眼光，她現在能做的，要做的，就是趕緊湊齊母親的手術費，只要母親沒事，她做什麼都可以。
回到家裡，收拾了一些母親平時用的東西，又找了一個比較綿軟的墊子裝進包里，母親這些年為家裡操心操力，身材更是無比的瘦削，醫院的床她試了，有些硬，母親長期在上面躺著，身體一定會不適的。帶著幾個墊子過去，總歸是好的。
手術費需要十萬塊錢。
這句話，又迴響在了方曉曉的腦海里。
需要怎麼辦？
方曉曉去了銀行，查了自己卡里的餘額，只有5000多一點而已，和十萬比起來，真的是九牛一毛。
要怎麼辦？
方曉曉在銀行門口躊躇。
她拿出手機，翻看著聯繫人，找到了自己兒時的好朋友。她摁下了撥通鍵。
「喂。」對方很快就接通了。
方曉曉滿懷期待，「喂，是我，方曉曉。」
「曉曉。」對方聽到是方曉曉，很是驚喜。
「找我有事么？」
方曉曉有點兒不知道該怎麼說了，這還是她第一次找人借錢，「我……」
方曉曉支支吾吾的，就是沒有說出來。
「怎麼了？」對方也不知道方曉曉家裡出了事情。
「可不可以借我一些錢。」方曉曉終於還是說了出來。
「啊？」對方先是一愣。
「你說什麼？我聽不清楚了。」對方的聲音有些漸行漸遠。
方曉曉又重複了一遍，「可不可以借我一些錢。」
在這句話說完，對方就掛了電話。
聽著對面傳來的忙音，方曉曉無奈的抽動著嘴角。
方曉曉沒有放棄，她繼續撥打著手機裡面，她認為會有人接的電話。
對方在知道是方曉曉的時候，都顯得很是激動，不過當一聽到方曉曉駛來借錢的，紛紛都表示，不是有事情，就是現在資金周轉不開，有些，乾脆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看來在錢上，是不分人的。
方曉曉的絕望再次加深。
只有5000多塊錢，剩下的錢，要怎麼才能夠湊齊呢。
六神無主的方曉曉回到家裡。
鬼斧神差的她打開了電腦，登陸到了國內一些比較知名的招聘網站，她覺得她應該在最短的時間多打一份工，爭取早一點兒湊齊錢，讓母親能夠早點手術，回復正常。
她的眼睛，目不轉睛的盯著電腦屏幕看。
右手慢慢的滾動和滑輪。
大概每一個招聘網站都是一樣的。
方曉曉靠著椅子後背，以前她找工作的時候也是這樣，以為上面的消息都是真的，於是傻乎乎的給那些傳說中的職介打電話，被騙去，收取了費用之後，就再也沒有理過她，方曉曉以著自己的經歷，不斷的刷新著頁面。
看來看去，只有那麼幾個散工，她拿出筆，算了一下工錢，就算自己一天二十四小時，每天工作二十個小時，每個月也只能最多賺到八千塊錢，一萬塊錢就需要一年的時間，母親在醫院裡，平時一些藥物，照顧費用，還用病房費用還沒有算在其中，拖得時間越久，需要錢的數目就越大。
況且如果在醫院住一年的話，是根本就不可能的，醫院向來是認錢不認人，以前在電視上，方曉曉也看過很多的例子。
這次，她是真的沒有辦法了。
正在她急的抓耳撓腮，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她的手無意碰到了F5，頁面刷新，一條剛剛發布的消息映入眼帘。
招聘女友，費用面議。
簡單的八個字，還附上了一個電話號碼。
這讓著急的方曉曉好像找到了稻草一般，就在她滿心歡喜，拿出手機，想要撥打電話詢問的時候，她突然記起了以前電視上面演過的，人販子，將一些妙齡少女通過各種手段騙取出來，下了迷藥之後，賣到貧困偏遠的地區當山寨媳婦兒，方曉曉越想越害怕，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她該怎麼辦。
想到這裡，她的雙手緊緊的抓住自己的衣角。
不過，再看了這麼多的消息之後，她是唯一一條可能的幫助自己的帖子。
方曉曉戰戰兢兢的打開這個帖子，正巧的是，發這個帖子的人還沒有在線，方曉曉沒有登錄自己的賬號，而是以遊客的身份給這個人發了一條消息。
「你真的在徵聘女友？」
對話框顯示對方正在輸入，很快的就有回復出現了，方曉曉點開內容，一個簡單的嗯。
「有什麼東西可以證明你的身份？」方曉曉擔心這個人真的是壞人。
這回對話框沒有顯示對方正在輸入，方曉曉盯著對話框看了很久，但都沒有任何的回復，她覺得這不過是老天在和自己開的玩笑，怎麼會有人在這種網站徵聘女友呢，就在她準備關掉對話框的時候，一條消息發過來了。
「不用證明，面試合格后，多少錢都可以，你不信我，那也無妨。」
方曉曉為這個人自大的樣子而嘲笑。
不過對話框里的那句，多少錢都可以，卻是完全吸引住了方曉曉的眼睛，如果這是真的，那母親的手術費就有著落了！
想到這裡，方曉曉拿起了手機，撥通了電腦屏幕上的手機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