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白綺轉眼心裡就開始冒壞水嗎,而白語卻對姐姐的反應感到詫異。

  從姐姐墜崖之後就對她大不如前了,在通過後來的一系列事端,早讓她認清了姐姐現在根本已經對她沒有情分可言。

  兩人說是姐妹,這會兒跟仇人也差不離了,之所以今天跑過來大鬧,也沒有報指望她能憐惜。

  無非是想把事情鬧大,自己不好過,白綺也別想站在岸上而已。

  並且來之前她也做好了被收拾的準備,畢竟現在姐姐手段厲害,那是早有領教的,可卻不料她一聽自己有身孕,便立馬態度大變。

  這知道的,曉得兩人反目成仇,且兩房爭奪江家以後的歸宿已經水深火熱。

  不知道的,還當白語肚子里的種是她的呢。

  想到這裡,白語自己都惡寒的打了個擺子,然後一臉懷疑的盯著白綺。

  白綺若是惡言相向她還不會這麼警惕,倒是她反常的熱情,才讓自己越發心裡沒底。

  難道白綺想要借腹生子?白語首先這麼想,可也不對啊,她這麼年紀輕輕的,自己又不是不能生。

  而且哪個女人樂意看到別的女人跟自己前未婚夫的種?

  白語左思右想琢磨不透,白綺見她眼珠子拚命的轉,臉上疑惑更濃,便更是眉開眼笑了。

  「我知道,你心裡對我不痛快,我也一樣。咱倆姐妹間互相扯過絆子,都這份上,再做那無甚發生的作態也沒意思。」

  「不過姐姐我是打從心裡高興你有孕的。」

  白語見她話說得敞亮,也一咬牙:「我不信,我們長房要是提前一步誕下嫡子,勢必打壓你二房如日中天的氣勢,你能容我?」

  白綺毫不客氣的嘲笑,說的話倒是和老太太如出一轍:「就你?生出個奶瓶都叼不穩,不知道能耐幾許,會不會遺傳了爹娘的愚蠢和放蕩的奶娃娃,便覺得可以威脅到我?」

  「等你們指望的娃娃長大,江家早就是我囊中之物了。」

  「你——」白語氣急,臉色都有些扭曲,她千方百計的要嫁給江洛,自然不是為了鬱郁不得志的被攆到一隅低調度日的。

  於是神色有些猙獰道:「說到底我們長子嫡孫,繼承江家天經地義,你說破天也姓白,別以為娶了你江淮就可以一步登天,這世上終歸還是有人講禮法規矩的。」

  白綺樂了:「喲!禮法規矩,真沒料到有天會從妹妹你口中聽到這幾個字。」

  說著惋惜的搖搖頭:「你這樣不行啊,師兄愛的就是你的天真不羈,不為世俗相絆,成親這還沒多久呢,你便如以往自己最瞧不上的刻薄婦人一般,成天規矩禮法掛在嘴邊。」

  「就這還好意思跟我們哭訴師兄待你不如以前了?好好看看自己吧,你已經從珍珠變成死魚眼珠子了。」

  白語氣得吐血,但心裡卻隱隱感到恐慌,因為她知道姐姐說的大部分是真的。

  成親以後,面對長姐的強勢和二房的咄咄逼人,長房的地位岌岌可危,原本師兄唾手可得的利益因此全轉移到江淮身上,師兄鬱郁不得志,兩人的婚姻從來開始就生了怨氣。

  師兄恨她的拖累,她又豈會沒有半點埋怨?她是喜歡師兄不假,但師兄的前途遠大和意氣風發也是她喜歡因素中的重大一環。

  如今這幅落魄散漫的樣子,白語看不過自然成天嘮叨,於是師兄便與她越發離心。

  現在被白綺就這麼戳穿,白語臉上羞憤得滴血,有些後悔來這裡自取其辱了。

  白綺卻跟沒事人一樣,擺擺手道:「其實這些都是小事,人嘛,有幾個能跟小姑娘似的任性一輩子?」

  老娘就能!白綺說這話的時候心裡插了一句,不過任性也得有任性的資本和智商,顯然白語並沒有。

  「妹妹你也是機靈的人,這會兒也能看出男人靠不住了。」

  「但是沒關係,你身為白岩山莊的小姐,父親偏愛的幺女,只要白岩山莊在一日,你就是他江洛明媒正娶的夫人,他就是再不樂意,也得憋著。」

  「以前你老說我仗勢欺人,覺得我仗著白家,仗著轟天門,仗著嫡出的優勢在江家橫行霸道,還心疼你可憐的師兄,如今這會兒知道家世的好處了吧?」

  白語說不出話來,心裡卻是明白此話不假的,若她只是外面普通人家的女兒,這會兒被請出門都是輕的,當初為了讓白綺平時怒火便已經沒她這個人了。

  想來何其可悲,她當初自認為和師兄情比金堅,這會兒卻是憑藉著白家之勢才沒被掃下堂。

  又聽嫡姐道:「男人靠不住,你便得自己想辦法找靠山和資本,家裡暫且不論,只要父親還在一日,你便還過得。可父親總有老的一天,想來你也不會信我和母親或是小弟以後能像父親一般待你。」

  「那麼你現在肚子里這個,便是你今後的指望了。」白綺指了指她的肚子。

  「你以為姐姐我真會覺得沒出生的奶娃娃扎眼?那你也太小看你姐姐了,我是可憐你,可憐你現在連真正的威脅在哪兒都不知道。」

  白語怔怔的看著白綺,看到了她臉上的輕慢,她很想反駁,很想說對方是外強中乾,早日生下長子嫡孫的一房必定是多一分籌碼的。

  但白綺就連已經長大成人的江洛和江淮都耍得團團轉,明明嫡庶之分大愈天塹,她卻想抬舉誰就抬舉誰,想踐踏誰就踐踏誰。

  這樣的人,談何會因為一個奶娃便坐不住?

  白語想到這點,渾身有點發冷,思維終於轉到了她不願細想的方向。

  白綺見這傢伙終於不再自欺欺人,嗤笑道:「現在想明白了吧?覺得你這胎礙眼的人不是我,相反是你覺得最期待子嗣的人。」

  「不可能的!」

  「怎麼不可能?我和淮弟好好的過著日子,那江洛下賤三番五次上門討好,你聽說過你姐姐搭理他了嗎?我和你不一樣,我白綺拿得起放得下,被人咬過的臟果子我是接都不會接過來的,也就你津津美味的啃得香。」

  白語突然想起很久以前,那時候嫡姐墜崖受傷養病,大大的發作了她和姨娘,自己趁著師兄們來探病的一番作為。

  待師兄從房裡出來,不但沒給她求得寬恕,還奉嫡姐的命非要把她咬過一口的棗子給自己。

  當時白語不明所以,只覺得嫡姐故意噁心自己而已,現在聽了卻渾身發冷。

  嫡姐又道:「我現在是真看不上江洛,自然也不會搭理他,給他任何希望和暗示。」

  「你當他是在我這裡受了鼓勵回去跟你鬧?可笑至極,如何不想一想,一旦你的孩子生下來,很多事便沒有轉圜的餘地了,而所謂的轉圜是什麼,你現在還不清楚嗎?」

  白語懂的,老太太還有老爺夫人甚至江洛,是做夢都想要一切回歸原位,若白綺還是長子媳婦那就好了。

  江洛在睡夢中甚至不止一次說過這樣的夢話。

  可即便這樣也——

  「老太太要比你想的精明,知道憑我的驕傲,一旦男人有了子嗣牽扯,是再不屑介入的,便是之後有什麼變故,與江洛也再無法挽回,所有她能樂意看到你兒子出生?」

  「至於為什麼這麼說,想必你們長房跟老太太他們接觸更多,不會發現不了半點端倪。」

  「所以我的傻妹妹,你現在還真當自己最迫切的敵人是你姐姐呢?我自來看不上你,你的死活與否關我何事?也就你自己把自己當盤菜,覺得真的能膈應到我。」

  白語猛然想到,她診出喜脈那天,江洛被叫去與老太太他們密談過,原本因為懷孕之事對她頗為緩和的臉色,晚上回來那溫柔又不復存在了。

  白語入主長房,也不是半點事情沒做,這前後態度的差異,讓她很好奇幾人到底商量了什麼。

  結果在打聽中就得知下人中的事務分配最近出了變化。

  江家下人眾多,白綺那邊帶過來的陪嫁也不少,分別安插進了各個崗位,因江家不敢掠其鋒芒,行事也自由方便。

  可最近卻因為各種原因,發生了不少變化,一開始白語還以為是夫人為了膈應白綺,故意邊緣化她的人,好讓給她些不好發作的苦頭吃。

  現在看來,卻完全不是那麼回事了。

  白語這會兒才知道事情沒那麼簡單,卻始終想不通關節。

  便聽她嫡姐道:「說起來淮弟從小衣食住行都是太太打理呢,嫡母待庶子這般,也是盡心儘力了。」

  心電急轉,白語如同醍醐灌頂,是了,她怎麼就沒有想到呢?明明這麼簡單的邏輯。

  只要沒了淮師兄,姐姐就是再強勢,也沒有未來可言,若真還想入主江家,那勢必得跟江洛妥協。

  而她一旦妥協,自己的位置在哪裡呢?

  難怪,難怪老太太和太太對江家第一個子嗣都毫無興緻,甚至連叫下人過來過問一番都沒有,因為他們壓根沒有打算讓自己生下來。

  便是到時候有父親替她做主,終極不敵三家的利益,不論怎麼樣,在嫡姐面前她只有讓道的份。

  白語臉色出現了瘋癲的笑意:「哈,哈哈哈……」

  「好個江家,好個慈善聰明的老太太。」

  癲狂的笑了半天,白語臉上的笑意猛地一收,那戛然而止的面貌透著一股陰森,然後她跌跌撞撞的出了白綺他們的卧房。

  江淮見狀皺著眉頭,有些不理解師姐的用意,便問道:「怎麼就這麼把事戳給白語?」

  「憑她的能耐,便是知道了又怎麼樣?」

  不是江淮瞧不起白語,就這蠢貨,想跟老太太斗,那真的是自討苦吃,師姐便是挑撥離間,這傢伙也派不上用場的。

  白綺卻自通道:「你信不信,老太太準備對付咱的后招,絕對是自己先受了。」

  江淮有些不信,但這話是師姐說出來的,便由不得不信了。

  果然,幾天之後,他們的吃穿用度沒檢查出異常來,反倒是老太太晚飯吃魚的時候被魚刺卡住,折騰半天又劇烈咳嗽乾嘔,引發心疾,整個人都不好了。

  大晚上的大夫被拉到老太太房裡,這會兒還沒有脫險。

  江淮整個人不可思議:「這會不會太巧了?」

  又重新更正道:「白語能有這能耐?」

  老太太作為整個江家最大話語權的老太君,過的日子富貴得便是當朝一品大員的老母也不差了,吃飯隨身伺候的丫鬟便是好些個。

  她喜歡吃魚,便是不喜魚刺,也有人提前精細的挑出來,不會留下一根小刺,哪兒吃過這種苦頭?

  白語那傢伙讓她撒潑耍賴弄點小聰明還行,要讓她在老太太的掌控下動手腳,不是瞧不上她,她有那本事嗎?

  白綺心道,本事有沒有無所謂,金手指難道還跟你講道理不成?

  這樣說著,兩人也來到了老太太的院子。

  這會兒江掌門和江夫人以及江洛白語已經在了。

  白語是從下午開始就沒離開,這會兒臉上有個紅印,淚眼朦朧的,一個勁的說對不起。

  江洛還在指著她罵:「早知你慣常惹禍,平時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料你居然害到祖母頭上來了。」

  「說得好聽,想伺候祖母用飯,你作何在一旁嘰嘰呱呱?若不是你擾亂丫鬟的注意,又豈會那麼大根刺被忽視?」

  白語捂著肚子哭道:「我也是好意啊,見祖母喜歡吃魚,特特囑咐她們好好挑刺,誰料還是漏下一根。」

  「你不能因為我在就遷怒我啊,祖母出事難道我心裡好受?」

  白語依舊如同以往,推卸責任唱作俱佳是絕對讓人抓不出錯漏的,連江洛都不確定自己是不是趁著機會遷怒。

  頗有些惱羞成怒,正要再罵,卻聽到一個涼涼的聲音——

  「大伯好威風,我白家女兒嫁到你家,不想竟成了撒氣筒,做孫媳婦的孝順周到頻頻交代,到你嘴裡竟成了坑害祖母,你江家倒是氣大勢粗,什麼事都是媳婦的錯了。」

  幾人回頭,見白綺和江淮不知何時到的,被白綺這一番話譏諷得臉色不好看。

  江洛連忙解釋道:「師妹,非是師兄蠻不講理,可你從小跟她一起長大,如何不知她慣會惹是生非?自己沒事反倒拉周圍人倒霉?」

  還真別說,白語吃東西的時候害人被噎到被刺卡什麼的簡直是小意思,有時候白綺都懷疑烏鴉嘴之所以會綁定她做宿主,怕是真的她有這份天賦。

  嘴上卻道:「這一點沒人比我更深有體會。」

  白綺說這話是最站得住腳的,畢竟從小到大被牽連最大的是誰?不就是她?

  「可我一個女子,也知道凡事一碼歸一碼,總不能因為妹妹以往跳脫,就出了事都怪她身上。」

  「但凡只會往女人身上甩鍋的男人,那還叫男人嘛?遇上沒擔當便是白長了那一根。」

  這話說得毫不留情了,臊得江洛滿臉通紅,江夫人便是想替他說話,可白綺臉上的巴掌印還留著呢。

  理由原本就站不住腳,要是白綺借題發揮,白莊主一怒,也不是好玩的。

  江洛只得放下身段向白綺道歉,又不怎麼耐煩的把白語扶起來。

  白語眼中閃過一絲惡毒與譏誚,看向老夫人的房間,不經意的流露出隱晦的得意。

  一家子在外等到三更天,大夫才從裡面出來,只是臉色並不好看。

  江掌門他們見了便心裡咯噔一聲,老大夫一句:「好歹心率是穩下來了,不過明天如何還未可知。」

  一家子連忙進去,待來到病床前又放輕手腳。

  因老大夫交代不得喧鬧,除了白語時不時的抽噎委實凡人,其他人呼吸都很輕。

  江洛見狀不耐煩的把白語打發了出去,此時老夫人艱難的睜開眼,看著圍在床邊的人。

  見白綺和江淮也在此,心中倒是有些欣慰。

  江掌門和江洛連忙道:「娘/祖母,好些了嗎?」

  老太太虛弱的點了點頭,眼看又要咳嗽,江洛連忙道:「祖母您不用動,看你好點我們就放心裡,早點休息吧。」

  老太太卻聲音嘶啞道:「你們出去,我跟阿綺阿淮兩個說說話。」

  江掌門他們自是不願,這說得就像臨終交代一般,便是真如此,留下來的也該是江洛。

  但明顯老太太求生意志沒有那麼薄弱,只是慣會利用自己一切能利用的條件,這個時候也不忘籌謀而已。

  房內很快只剩下白綺和江淮兩人,老太太艱難的伸了伸手。

  白綺和江淮也從善如流的握上去,便見老太太臉上流露出欣慰——

  「以前我看著阿洛是好的,不料我和他爹娘的過分期待和偏寵害了他啊,遇事沒有抉擇,一點打擊便一蹶不振,如此心性,以後如何挑起整個江家?」

  「嫌棄你們成親的時候,鬧過不少荒唐,當時祖母偏幫阿洛,鬧得一家人生分。」

  「後來細細反思,才發現自己大錯特錯,以江家如今的處境,便是講究個能者居之,我們長輩若真是一意孤行,又如何保證阿洛面對這暗潮湧動的局勢不落下風?」

  說著她看向江淮:「阿淮是個好的,以往在你兄長的鋒芒之下,我們多有疏忽,如今看來,做弟弟的反倒成熟有擔當些。」

  說著她將白綺和江淮的手交握在一起:「我年紀大了,遭了這次的罪,也明白命不由人,哪天一個不小心,祖母也就過去了。」

  「你們爹娘是不中用的,江家在他們手裡是沒指望了,阿洛現在又不知何時振作,祖母就想,哪天要是真的撒手過去,偌大江家可怎麼辦?」

  「好在有你們兩個現在能頂上了,好孩子,以前是祖母的錯,以後你倆就安心過日子吧,爭取早日給祖母添個玄孫,以後這江家也就有指望了。」

  這幾乎是暗示以後將江家交到二房手裡了,既然人家演得如此賣力,白綺自然得做出受寵若驚狀:「祖母定長命百歲的。」

  老太太揮了揮手:「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也不多留你們了,從晚上折騰到現在還沒吃飯吧?」

  說著叫來貼身丫鬟:「吩咐廚房,給二少爺二少奶奶送點吃食過去,我記得有中午就開始煨的人蔘雞湯。」

  丫鬟領命而去,老太太自己的院子有自己的小廚房,自然都是好東西,一般輕易還嘗不到。

  剛才老太太如此放低姿態求和,若是白綺他們真的抱著擠掉大房的想法,這會兒自然得欣然接受長輩好意的。

  果然白綺臉上露出頗為得意的笑,沖老太太道:「那就多謝祖母賜飯了,正好我們有點餓了。」

  老太太也笑眯眯的看他們轉身告辭。

  但白綺手將碰上門把的時候,卻突然停頓一下,回過頭來,彷彿突然想起什麼般——

  「哦對了,忘了跟祖母說,飯菜里的髒東西,咱們便剔除了,到時候有剩餘浪費,祖母別怪我們年輕人鋪張就行。」

  老太太心裡狠狠一跳,眼神中閃過一絲動搖,到底老奸巨猾沒有露出聲色來,看著白綺疑惑道:「阿綺你這是說什麼?」

  白綺笑道:「不明白嗎?我以為以祖母的聰明,應該很好理解才對。」

  「我意思是淮弟今晚不會出任何事,倒是祖母你,必定是沒法看到明早的太陽的。」

  老夫人終於臉色一變:「放肆!你在發什麼瘋?難不成還想謀害長輩不成?」

  白綺卻悠悠回到她面前,低頭輕聲對她道:「祖母,您也是久經沙場的人了,相信這世上真的有那麼多意外嗎?」

  老太太看向白綺的臉,便見她的臉上如同惡鬼般陰森詭譎:「你想對淮弟出手,打破我的施展餘地,怎麼會以為我白綺會束手就擒?」

  「這個家,真正的對手是咱們倆,既然祖母能看出淮弟消失便有如剪斷我的羽翼,又憑什麼斷定我不敢摘了大房最大的依仗?」

  「祖母,大房最大的依仗就是你啊,如果沒了您,那幾個蠢貨廢物不堪一提。」

  「你,你——」老太太本就不好了,求生意志硬撐的事,這會兒明白自己所有打算被看穿不說,還被白綺反將一軍,頓時又驚又怒又怕,整個人心跳凌亂,呼吸粗重,又要不好了。

  可白綺生怕氣不死她一樣,接著道:「哦對了,你這次卡刺,就是白語下的手,我這個做姐姐,稍微分析一番利弊,她便心領神會了,可不說親姐妹呢,再是你們如何挑撥,該有的默契還是有的。」

  老太太一直以為這是意外,聞言是白語那蠢貨乾的好事,眼前一黑,喉嚨腥甜。

  白綺又道:「我那個妹妹,其實比你想象中有用多了,就像現在,她不就神不知鬼不覺,不惹任何懷疑的將您拉下馬了嗎?」

  「可惜啊,以老太太您的聰明,如果善用妹妹這份本事,我還不一定事事這般順利呢,老太太您看走眼吶。」

  老夫人終於忍不住一口血噴出來,軟軟的倒在床上。

  白綺慢悠悠的抽出手帕,捂住自己的臉,調整好微表情。

  這才大聲痛哭道:「祖母,你怎麼了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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