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女人聽到白綺這話,當場就要瘋了。

  白綺之前說話的時候她就氣得胸膛欺負,呼吸沉重,像是個破敗的老風箱,這會兒現場安靜了下來。

  看警察的態度,居然對於白綺說的話頗為相信,她便又忍不住嚎叫了起來——

  「你放屁,你個小賤人,都是千年狐狸精了你還裝處女。說得自個兒多單純一樣。」

  「你他媽裝出一副蠢樣,先是騙我跟你去工地,被你那老鄉糟蹋了,又滿嘴狗屁的一個勁提你那老鄉有個閨女,多麼多麼漂亮嘴甜想出來打工,把我騙到這兒來,打暈了賣給老頭兒。」

  「警察同志,別聽她的屁話,這傢伙就是故意的,她就是個魔鬼,別看她年紀小而已,放她在外面絕對要害了不少人。」

  警察皺眉,一針見血的問道:「你說你與xx在工地發生性關係是被強迫的,那麼為什麼在那個時候不選擇報警,反而要跟白二梅回到這裡來?」

  「如果是白二梅脅迫你的話,以你倆的體格對比是不成立的。那麼為什麼你會主動跟她回來?跟著一個剛剛「強姦」你的人的老鄉回到他家鄉?」

  女人啞口無言,或許是最近的折磨讓她痛苦不堪失去了往日的精明和從容。

  在被警察解救的時候,她剩下的只有劫後餘生和滿腔的仇恨。

  卻沒有來得及仔細梳理這裡面的邏輯,如果她仔細想的話,就該知道,對於白二梅,她或許咬牙咽下在她身上吃的虧才是最好的選擇。

  這傢伙是一點破綻都沒有給她留,她可以說是白二梅把她騙回這裡的。

  如果正常情況下,這個說法可以成立,她和白二梅各執一詞的話,警察那邊都不會偏信。

  但是之前她才被白二梅的老鄉強姦了,正常人會在這種情況下,還對白二梅交付信任嗎?甚至還跟著一起回了她老家,除了自己擁有更邪惡的動機以外,不做他想。

  警察辦案無數,哪兒會理不清這裡面的邏輯。

  這時候白二梅也開口道:「對啊,所以當時我就奇了怪了嘛,她都吃這麼大虧了,為什麼還攔著不讓我報警,反倒是讓我帶她回來找人?」

  「我當時還尋思著,她是不是在xx那裡吃了虧,想報復他侄女。」

  接著又看著女人:「我當時跟你說過那話對不對?我說雖然xx不做人,可他的家人是無辜的,你要是氣不過,找警察把他抓起來或者是找人打他一頓都好,憑什麼連累他家侄女啊?」

  「你非說自己一把年紀了丟不起這人,就不去報警了,還說之前電話聯繫那高爾夫度假村,一次只帶一個人過去,還是我這麼個乾癟丫頭,人事部經理可能會不高興,非讓我叫上他侄女一起。」

  「還說侄女如果外形條件好,工資能開到一萬多以上。」

  說著白綺怯怯的看了警察一眼,像是暴露了自己的小心思一樣不好意思道:「那我當然不高興了,憑什麼我這麼勤快,一個月自能賺幾千塊,她就長得高點白點,還什麼都不用干就賺我一倍多?」

  「到時候又輪到她在我跟前炫耀了,我不樂意。結果你還不肯,說是人是我介紹的,她肯定得給我介紹費,但是這介紹費讓她出她肯定不樂意的,到時候你給我墊上。」

  「天地良心,我當時雖然心動,但在車上吹幾個小時風,腦瓜子也徹底清醒了,哪有這麼好的事啊?」

  「問我自己,要是我被人欺負了,才提上褲子我還一門心思想著工作?還給欺負我的人的老鄉和侄女介紹好工作?我沒撕了她們都算講理了。」

  「結果越到鎮上我越害怕,當時又是晚上了,可能是到了地兒了,她態度越來越凶。」

  「我實在太害怕了,就把她給打暈,我承認是我不好。可我沒想害她,只想著天亮的時候報警,看看她是不是對我有什麼企圖。」

  「結果舅公說我小孩子家家的,別和這種人攤上聯繫,說要是她醒來跟我去警察局對峙,沒有什麼事,時候指不定會報復我,就讓我一個人去城裡,先別往家裡聯繫,別讓任何人知道我這會兒在什麼地方,等過了風頭再說。」

  「還說晚上會把人扔遠點,等她醒來的時候,絕對周圍找不到人,到時候也就不會找我麻煩到頭上了。」

  「誰,誰知道會是這樣?」

  她的說法都在理,一個十幾歲,初中學歷,沒有見過世面,但是有點小心思小聰明,對於未來無比嚮往,在同齡人中又亟待出頭,擁有一定的虛榮心的鄉下女孩兒。

  整個事態的邏輯也完全沒有問題,不像女人的供詞,甚至很多地方沒法自圓其說。

  警察根據自己的辦案驚艷,已經九成可以肯定這女的才是人販子。

  在車站相中了白二梅為目標,一步步的接近遊說,想借著介紹工作,把人帶到偏遠的地方去賣了。

  否則以白二梅的教育程度,之前有些形容酒店的辭彙和運營模式以及工資制度,她是不可能知道這麼詳細的。

  畢竟這幾個月來,她只在一個地方打工,作為最底層的理貨員,連自己公司的制度都沒弄明白。

  只是這丫頭人雖然不算太精明,一度相信了女人,如果沒有後面的事,估計也就被拐賣走了。

  但運氣似乎是站在她這邊的,她去看一趟老鄉,發生了一些事讓女人因為仇恨想通過拐賣對方家人的方式報復老鄉,後續反應也完全超出常理。

  這讓一個無知虛榮的鄉下女孩兒終於產生了警惕,因為害怕選擇了先下手為強,反倒是讓人販子被控制監禁,被當做生育工具困在山村裡。

  不少警察了解完這個過程,私心上來說倒也是快意。他們是專門打擊人口拐賣的,見多了因為人販子造成的人倫慘劇和無數家庭的破滅。

  這會兒人販子被反「賣」,倒也是像是天理循環,報應不爽。

  警察既然已經確定女人這邊有問題,行動自然也不慢,之前已經把父子倆控制了起來。

  從他們身上搜出了通訊工具,在順著他們的背景和關係網排查,果然漸漸的有個龐大的人口販賣團伙浮出水面。

  不過這都是另一邊的事,在白綺這邊,白二梅是否具有主觀性犯罪之嫌,還得繼續確認。

  女人還白二梅的證詞已經對過了,女人的話漏洞百出,白二梅的話倒是每一條線索都能對應現實。

  只不過女人一再堅持白二梅在撒謊,但這些自然不由她一個人說了算。

  此時相關人等也已經被找了過來。

  首先是和女人販發生過關係的老鄉,半年的時間過去,老鄉差不多已經快忘了這女人的事了。

  說實話當初也就以為她是妓女睡了一覺,臉都沒仔細看,再說這麼久過去了,誰還會記得半年前一面之緣的人?何況對方現在這個鬼樣子?

  一開始問他認不認得女人的時候,老鄉都有些茫然,接著在警察的提醒下,才連忙道:「我可是給錢了啊。」

  「給錢就行了,女票女昌方法的你知道嗎?」警察呵斥道。

  但小學都沒畢業的文盲,哪裡會知道這些?他這半年結過兩次工錢,很是又出去瀟洒了不少次。

  不過現在重點也不在這裡,警察教育一頓過後,便根據白二梅和女人的供詞做對比。

  老鄉哪兒還記得那麼多?只道:「二梅那會兒來給我送東西,我看她還沒吃飯,就請她吃了飯,中間去辦了事,誰知道被她撞見了。」

  老鄉倒是忘了是白二梅的暗示,他才把女人當成了妓女的事。

  不過即便他還記得,並且借著這點把鍋往白綺身上扔,白綺也早有應對。

  首先一個十五六歲的單純小女孩兒,和一個劣跡斑斑,從小就喜歡撒謊吹牛在家鄉無人不知,還經常女票女娼的中年男人,她的話天然就比對方有可信度。

  其次男人為了去辦事,不顧人情將來送東西的白二梅留在工地一個人吃飯,便是主動支開她。

  最重要也是最關鍵的一點,白二梅與老鄉往日在家鄉關係一般,且老鄉並沒有給過白二梅任何好處。

  除非白二梅是天生魔鬼,反社會人格,否則怎麼會平白無故陷害一個女人吃那種虧?

  還是那句話,沒有除非是有上輩子的相關人等重生,才能將這一連串的事裡面,她的動機和行為邏輯聯繫起來。

  否則她絕對沒有動機干這些事的。

  她又不收一分錢,一個人即將去城裡打工,又舉目無親,投奔的人也派不上用場,還得自己現找工作。

  身上也沒什麼錢,連吃飯都是問題,瘋了才會吃了不討好的,還有餘心去害人。

  果然這會兒老鄉和女人已經就她是不是妓女這件事掰扯起來了。

  老鄉最後不耐煩道:「你不是那你收我的錢幹嘛?」

  說著他對警察道:「我可是給了錢的,當時那錢她可是收走了的。」

  女人只噴他放屁,這時候反倒要在場的第三人白二梅作證了。

  白綺仔細回想了一番道:「拿了,我吃完飯等我叔,左等右等的不來,就去找他了。」

  「結果正好撞見他辦完事,看到我還把我罵了一頓,說不管我了,也不幫我找工作,把我趕出了工地。」

  「走的時候他往桌上拍了一張五十塊錢,我記得那張五十塊錢上面寫了很多字。」

  「接著她收拾東西的時候把錢也放進了包里。」

  其實女人壓根沒有收進去,是白綺偷偷把錢帶走,事後找機會塞進女人的皮包的。

  接著警察就把被老頭兒收起來的皮包拿過來,從那天之後,女人就沒見到過這皮包。

  現在網路支付發達,女人身上也沒多少現金,之前借白綺錢也都是微信幫忙支付。

  老頭把皮包留著,但裡面的東西倒是沒怎麼動,因為怕招來麻煩,實際上他自從把女人帶回去,也沒有下過山了。

  怕自己的傻兒子看不住女人,讓她給跑了。

  這時候警察翻看皮包,果真在裡面找到了那張五十的紙幣。

  確實如白二梅所說,那張紙幣上面有非常鮮明的痕迹。

  在軟妹幣上亂寫亂畫屬於違法行為,不過流通的紙幣中,日常卻也不難見到被污損的。

  警察展開一看,紙幣上面寫的話還是邪教的宣傳語,不過對於底層人民來說,錢就是錢,只要能花用出去就行。

  女人見到這張錢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懵的,她跟白二梅回來這途中,也沒有翻過自己的包,哪裡知道那女票資竟然在自己的包里?

  她又不是窮瘋了,怎麼會拿著屈辱的錢?

  於是女人看向白綺,瘋了似的要躥起來道:「你害我,是你乾的,肯定是你放進來的。」

  白綺連忙往後退:「你可別亂說啊,你自個兒的包你說我?出門在外誰會讓人動自己的包?」

  至此關於和老鄉發生關係這段算是捋清了。

  警察又找來了白二梅的父母,問是否有讓她送東西給老鄉的交代這回事。

  白二梅的娘自然是點頭的:「是啊,她一個丫頭片子,在外邊只能靠她自己,萬一吃了虧怎麼辦?」

  「我就讓她去找找她叔,好賴有了事也有人幫著撐腰。」

  不過當初的交代自然這樣的,是白母不想給白二梅多餘的生活費,老鄉不是老在村裡吹自己賺錢多闊綽嗎?

  過年的時候白家白請了他一頓酒,當時他拍著胸脯保證有人來成了可以找他。

  白母打的主意分明是讓白二梅要是走投無路了去借錢,倒是沒有這麼圓滑的讓她一開始就去找人。

  那包紅薯干也是給白二梅當口糧的,按照白母的邏輯,已經請吃過飯了就不用送禮了。

  不過這些就不需要細說,警察只要知道,卻是小姑娘是受家裡人的交代去見老鄉,更證實她不是臨時起意。

  截止這一段事,就已經確認白二梅是純然無辜了。

  至於老鄉家裡的人,女人堅持說白綺說的事閨女,結果騙她來見的是老頭,而白綺堅持自己明明一開始說的就是老鄉家隔房的侄女,也是女人硬逼著她回來的。

  這點各執一詞,便暫時略過,畢竟說這話的時候只有她們兩個人,找不到任何別的憑證。

  最後審訊老頭兒,也就是把女人監禁長達半年之久的叔公。

  女人這會兒已經懷孕了,且月份這麼大,以女人的年紀和身體情況,是不能夠墮胎的。

  老頭的指望完成了一半,且要指望自己去后,同鄉的人多關照傻兒子和還沒出生的小兒子,自然不會攀扯親戚。

  於是便有什麼交代了什麼,說白二梅那丫頭當時大半夜的回來,也是嚇壞了。

  這丫頭雖然把女人敲暈,卻是奔著報警的打算的,想天一亮就把警察叫過來。

  是他看著女人起了心思,他略有儲蓄,不過要是買個媳婦,至少得去好幾萬,這會兒一個暈倒的女人在面前,現成的免費的,他就動了歪心思。

  為了讓女人別被找到,他特意恐嚇白二梅,嚇得她不敢在鎮上停留,她身上來回折騰沒了路費,還是自己給了幾百千把快錢的路費,就是為了打發她快點走。

  果然不管是村裡還是鎮上,沒有一個人知道白二梅曾經回來過,看到自己帶回來的女人,也以為是買回來的。

  警察又是嚴厲教訓了老頭一通,確認道:「也就是說,你給白二梅的錢,不是買賣人口的賬款?」

  老頭擺手道:「不是不是,我為了打發她讓她快點走給的,要讓她留下來,明天不鬧得鎮上都知道了嗎?那我還怎麼把人帶回去?」

  審訊老頭的時候女人販也是被隔著旁聽的,這會兒都差點暈過去了。

  老頭平時在家裡打罵她使喚她幹活,話里話外帶出來的都是「你是我花錢買的」。

  女人便也以為自己是落入了白二梅的圈套,被她反賣了,哪裡知道這根本就是老頭為了理直氣壯扯的謊而已。

  他根本就沒有給白二梅錢,給的那也不能算是贓款,老頭這麼交代,老頭的傻兒子因為智力問題雖然不能成為人證,但也本著參考的目的被警察詢問過,表示老頭和白綺說的話都不假。

  「是啊,我爹給了二梅錢,讓她快點走,回村的路上告訴我,還好二梅那丫頭沒見過世面,膽子小,她爹娘也刻薄喜歡打罵她。」

  「我爹告訴她,要是折騰來回,人沒到城裡,錢花完了,嬸子絕對會打死二梅的。二梅害怕,就滾回城裡去了。」

  「我爹說他聰明呢。」

  得,至此,白二梅是徹底從這樁案件中摘出去了,全程所有的事,她都不具備主動犯罪意識。

  甚至只是因為年輕無知,被人利用了而已,嚴格來說她自己都是這裡面的受害人呢。

  唯一不妥的地方就是一棍子把人敲暈了,當然邏輯上來說是女人暈過去失去意識后,才發生後面一系列悲劇的。

  可女人本身動機不純,那麼白二梅對她動手就是出於自衛了。

  現在調查結果已經清楚,女人自然受不了了,她拚命的想要撕扯白二梅,可這會兒雙手被銬著,又有警察押著,她哪裡夠得著?

  並且之後有警察進來報告道,果然在女人丈夫和兒子的通訊錄和交流軟體里發現了可疑信息。

  疑似都參與了人口販賣,雖然多半女人跑腿,但父子倆也有份經營人脈和市場。

  這下好,一家三口都跑不了了,接著用順藤摸瓜,搗毀了一個大型的人口買賣團伙,解救了被拐婦女兒童無數。

  一時間震驚全國,舉國上下就這話題沸沸揚揚。

  至此整件事也初步告一段落,白綺這邊的任務也接近了尾聲。

  待脫離之日,原本的白二梅從自己的身體里醒來,自由的空氣如此清新。

  她雖然還是上輩子那個無知沒本事的小女孩兒,可這段時間在自己身體里,也是跟著幫她報仇的姐姐學了不少。

  她只覺得那個姐姐是她這輩子見過最厲害的人了,讓所有壞人不得好死的同時,自己卻乾乾淨淨的摘了出來。

  那個姐姐從老太婆他們那裡搞來的錢藏了起來,並沒有花用,說過是留給她的。在打工期間,自學的一些東西白二梅也有印象。那個姐姐真的給她留下了太多。

  有供她可以短時間無憂的資金,也有大城市的生存常識,更有自己壓根沒有機會接觸到的知識。

  離開家鄉后,她利用從白綺那兒共享來的對於大城市的常識,輕鬆的找到了工作,並且重新拿起課本開始自學。

  白二梅原本在學校成績就還不錯,她真的不是不聰明,只是沒有見識而已。

  家裡讓她一年剩幾萬塊錢回去蓋房子給哥哥弟弟娶媳婦的事,她沒有再理會。

  若說上輩子為自己打算之前,還得先滿足父母提出的要求的話,後面那些絕望的時光里,已經徹底讓她看清了自己處境的殘酷。

  她已經死過一次了,這次不想再為哥哥弟弟而活。

  平凡勤勞的鄉村丫頭,今後的路還很長,要面臨的挑戰無數,可白二梅就是有信心,現在的她什麼難過的坎都能跨過去了。

  白綺回到自己的空間,果然後續搗毀的大型團伙也算了她的功勞,所有這次的獎勵並不低。

  不過半年的時間生活清貧,得剋制住自己什麼都不買,確實讓白綺有點想念自己原本的高品質生活了。

  她在自己的按摩浴缸里好好泡了個澡,又吃了頓豪華大餐,開開了一瓶昂貴的紅酒。

  最後躺著自己kingsize的大床上,這才有種活過來的感覺。

  忍不住對系統道:「我住了半年一米二的宿舍床,翻身都翻不開,我爸媽看了肯定會心疼得痛哭。」

  系統也連忙安慰:「這次的副本特殊,雖然難度不高,但是為了後續的結果,你得一直保持人設一致,不然可疑的地方太多了。」

  「宿主這次辛苦了,就在空間了多休息——」

  「算了,這裡有什麼好休息的?連逛個街都不成,我自己的房間有什麼新鮮的?」

  說著又嘆氣:「你們也是,系統空間不聯動不說,娛樂項目也少,要是有個會所之類的,我也可以好好休息一陣吶。」

  系統冷汗,要是有個會所,估計你會是裡面的少爺們最歡迎的客人,不到三個月就能斬獲夜之女帝的名號。

  不過白綺沒心思,系統也不強求,於是再休息兩天後,白綺又被傳送去了新的副本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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