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過去的情義
「你要為自己說過的話負責，老張。」楚正翔說著，無奈地盯著他老去的鬢角，都是快六十歲的人了，心思還是跟年輕的時候一向氣盛，他當自己還是三十歲的年紀嗎。
「我做過的事情我會負責。」
東方旭堯知道張遠懷沒有說實話，他等著楚俊彥說著，看見好友把轉讓書遞給他。
「簽字吧，只要你簽字了，我會按照楚氏現在的股價給你算成現錢，以後你就不再是楚氏集團的股東了。」楚俊彥爽快地說著，眉梢上都是疑惑，但是他忍住了沒有多問。
張遠懷顯然猶豫了許久，在楚正翔的暗示下，東方旭堯先一步走了出去，隨之楚俊彥也走出了總裁辦公室。
當莫芊芊看見他們一前一後地走出來，疑惑地看著他們。
「莫秘書，今天你辛苦了……」東方旭堯掃了一眼她的筆記本：「你的字寫得很秀氣啊，這麼多，都要整理出來？」
「是的，東方先生，這是我的工作。」莫芊芊專業地說著，目光卻投向了一直沒有給過正臉的楚俊彥。
「好吧，不打擾你工作了，我和楚總裁喝杯咖啡去。」說著東方旭堯跟著楚俊彥身後，一同往茶水間的方向走去。
只有他們出來，眼下總裁辦公室里就只有董事長和張副董了。莫芊芊打量著總裁辦公室的門，東方旭堯不是公司的人，自然是要避嫌的。可是楚俊彥他是總裁，董事長肯定有私人話題要聊，顯然人多不太合適。
茶水間里，兩個男人無所事事地抱著咖啡發獃。東方旭堯察覺到他奇怪的神情，反而一身輕鬆地笑了：「我知道有人想讓我摔跟頭，我都沒有生氣，你幹嘛比我還氣憤？」
「你是想說coco？」男人挑眉。
「她的手段並不高明，做事太過忌諱了，我一點都不覺得主使她的人有多厲害。」東方旭堯說著，露出了遲疑的笑容。
楚俊彥喝了一口咖啡，舌頭上都是苦澀的滋味，微微皺眉說道：「coco只是一枚棋子，真正的幕後主使你想揪出來，旭堯你可要做好心理準備。」
「哦？」
「張副董的事讓我清楚的認識到，我爸的那一套現在已經過時了。就算你對他再好，當年的好處只是當年，有些狼是養不熟的，說不定會聯合外人咬你一口。」楚俊彥說著，臉色變得沉靜多了，他的心裡已經有了初步的打算。
「不知道董事長會跟他說什麼，你不擔心？」
「隨便說好了，我不好奇，以後張遠懷想要跟我們說話，也夠不上了。」
手機發了一條簡訊給秘書，得到了肯定的回答。都在東方旭堯的意料之內，敵人在暗，自己在明，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楚正翔在辦公室里來回走著，知道老張遲遲不肯簽字的原因。他肯定是捨不得這麼股份，就算按照現在股價，加上他目前的福利待遇，得到的也是一筆不小的數目。但是一個商人不能只看眼前的利益，他需要更長遠的眼光，審時度勢他不是不清楚。
「老楚，你有個厲害的兒子，是我太小看楚俊彥了。」張遠懷仔細想想，得到了這個結論，簽和不簽也沒什麼本質區別。
「老張，你為什麼非要把我們逼到懸崖邊，你不是不知道現在集團的執行權都是俊彥一手管理的，你認為他會跟我一樣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嗎？」楚正翔痛心疾首地看著他，好像回想到多年前他們劍拔弩張的時候。
張遠懷愣住了：「你，你都知道？」
楚正翔無奈地閉上眼睛：「我知道其中一部分，也知道你是個很有野心的人，即使從集團上退下來也不會甘心情願。所以你的兒女沒有一個是在楚氏集團工作的，你早就打算好了是不是？」
他的話讓張遠懷遠遠沒有想到，一直認為自己做得滴水不漏，沒想到早就被人發現了。到現在他還以為以前做得事情瞞過了所有人。現在才知道，對方已經把自己調查的一清二楚了，就算知道也裝成不知道。
「我不用你裝大方包容我？楚正翔，我最見不得你這張偽善的臉。」
「老張，我知道這些年你的心裡一直不平衡。年輕的時候氣盛，我做事太招搖，從來沒想過別人的感受。現在老了，回想過去的一切，心裡也後悔過。畢竟我們認識了幾十年，難道以後見面要當陌生人嗎？」
張元懷不禁閉上了沉重的眼皮，緩緩地說：「我知道你說這些的目的，我會簽字的，只不過我有個要求。」
楚正翔面帶猶豫，若有所思地說：「你真的以為自己海域討價還價的餘地？」
「我們認識了這麼多年，你不會到最後也不給我一點面子吧？」張遠懷說著，臉色變得冷酷起來。
「你先說說看，我再考慮吧。」
「楚正翔，沒想到我們鬥了這麼多年，你倒是滴水不漏。」
「張遠懷你到現在還在認為我跟你斗，你真是無可救藥了……」楚正翔說著，眼睛里都是疑惑不解，他長吁一口氣。
「我知道現在我怎麼說都沒用，我只希望不要把這件事情告訴老李和老陳。我丟不起這個臉，老楚你能答應我嗎？」
原來是這件事情，楚正翔心裡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明明都是一大把年紀了，到現在晚節不保，自然不希望其他人知道。
「好，我答應你，簽字吧。」
張遠懷的心已經冷了，他現在再也沒有回頭路可走了，眼前這一切都是咎由自取，他心裡最清楚。至於要交代那個人，他只能如實交代了。
莫芊芊盯著從總裁辦公室里走出來的楚正翔，身後跟著的張副董。更加讓人看不懂的是，都不需要跟任何人打招呼，就連楚俊彥也不需要，這是怎麼回事？
「莫秘書……」
「是的，董事長。」
楚正翔盯著莫芊芊看了一眼：「總裁去哪了？」
「我剛剛看見他和東方先生去了茶水間。」
「嗯，你忙吧。」
莫芊芊看著楚正翔往茶水間的方向走去，不知道會不會在茶水間里說話，更讓她疑惑的問題還有許多，眼下卻不能一一說明白。
「他走了，你們還不回去嗎？」
楚俊彥看了一眼，手裡的咖啡就快見底了：「爸，你跟張遠懷單獨說了什麼？我和旭堯的咖啡都快喝光了。」
「有些事情你們不知道，這裡也不是說話的地方，回辦公室吧。」楚正翔說著，盯著兒子的表情都變了，現在他不管怎麼想都好，事情已經發生了，再去追究責任，也沒有什麼意思，把張遠懷趕出去畢竟不是他的本意。
「走吧，旭堯，我看我們要解釋清楚才行。」楚俊彥說著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時間差不多了，我要回去處理一些事情，剛剛秘書給我發來簡訊，不好意思俊彥。」東方旭堯抱歉地說道。
楚俊彥緊蹙眉頭，點頭讓他走人。
「董事長我先走了……」
「去吧。」
回到總裁辦公室，楚俊彥的表情完全暴露出來，他知道父親肯定有許多話要說。所以兩個人誰都沒有先說話，只是盯著地板發獃。
「是你當旭堯去調查的嗎？」
「爸，你認為我不調查的話，能查到張副董背地裡幹得勾當嗎？」
楚正翔的臉色不太好看，他到現在都不通今天的這些準備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就算是親生兒子，一樣有不了解的時候，沒想到兒子跟年輕時候的自己一樣，只是手段更加的激烈和粗暴了。
「爸，我知道你不想讓幾十年的情分生疏，可是張副董已經邁過我們的底線了，你不會沒有發覺吧？」楚俊彥說著，臉色都是冷的，他不想多解釋什麼，事實已經擺在眼前了，任憑多少人求情也沒用。
「旭堯是怎麼知道的，你們是不是合謀好的？」楚正翔越來越搞不清楚兒子的真實想法了，怪不得他前幾天胸有成竹，原來是早就做好了打算。
楚俊彥的臉色緩和了許多，露出神秘的笑容：「我和旭堯一直是好朋友，他可是姐姐的未婚夫，你應該相信他。」
「我知道旭堯那孩子，你跟他走的近我都知道。但是我們集團內部的事情，我不希望外人插手，你應該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道理。」
「即使我們今天放過了張副董，你認為他會收手嗎？爸，你顧忌跟他多年的情義，對方是不是把你當成朋友又是另外一回事，你不會到現在都不清楚個中緣由吧。」
楚正翔就是不想看見今天的局面，才會諸多忍讓的，沒想到事情越來越麻煩了，讓他想不通的是，多年的情義走到現在，什麼也沒剩下，反而是利益佔據了最大的位置，想想真是讓人寒心不已。
「爸，司機在下面等著，你早點回去休息吧，也累了一天了。」楚俊彥說著，打了內線電話，很快司機就來了。
「好吧，我先回去了，你先忙。」楚正翔知道不管怎麼說，事情都成了定居，這些事情再也沒有了招架之力，一切都變得跟以前不同了，看來真的要徹底放手了。
楚俊彥給司機使個眼色，攙扶著楚正翔離開了總裁辦公室，他此刻很想一個人靜一靜，剩下的他一概都不想去想。事情走到今天這一步也是張副董咎由自取，父親對他已經夠包容了，是他不知道報恩。
這以後不知道張副董會變成什麼樣。如果沒猜錯的話，此刻他正忙著善後。沒有達到他的目標，肯定還會有其他的想法，就算他這次害怕了，不代表他的同盟就會放棄接下來的計劃。楚俊彥很期待跟那個人正面較量，究竟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對楚氏集團的野心。
莫芊芊一直沒看見男人出來，不知道他發生了什麼事，也沒有找借口去敲門。東方旭堯離開的時候很匆忙，都來不得跟他打招呼，難道東方集團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