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藤田惠代子
馬一鳴大概是聽懂了,有些難過的說道:「他救了我。」
「他可不是為了救你。」林善水受不了馬一鳴這多愁善感,還愛往自己身上扯的勁兒,沒好氣的說道:「他是為了自己那條大白狗。」
「那……那這個是什麼?」馬一鳴說道:「嬰兒,難道是剛才那個母親的孩子?」
林善水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我也不知道是什麼,但絕對不是剛才那個母親的孩子,而是一直攻擊我們的怪物,你長點腦子行不行?」
馬一鳴沒有跟林善水吵架,他只是靜靜的打量了一會兒眼前的那個巨嬰,便沖著林善水說道:「你要不要到岸邊來,這個東西奄奄一息,也不知道死透了沒有。」
「能不能別烏鴉嘴?」林善水翻了個白眼,手底下卻沒有停下,忙不迭的朝著岸邊游著,像是身後被狗攆了一般,可馬一鳴的烏鴉嘴靈驗的太快,在兩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一條紫色的觸手從水底伸了出來,纏住了林善水的脖子就倒拖著他朝水底沖了下去。
林善水猝不及防,連一個呼喊都沒來得急發出,就這麼被硬生生的拖下了水面。
那紫色巨嬰的邊上,緩緩地浮起一個人影,長發披在臉上,從水中出來的時候,她那雙血紅的眼睛始終大大的瞪著林善水出來的方向,十分怨毒,彷彿下一秒就要衝上去把這個倒霉孩子給撕裂。
這個人,便是之前沉下水的那位孩子的母親。
那母親的手上抱著一個沒有了頭顱的嬰兒,如果從嬰兒的皮肉來看的話,很可能就是這位母親自己的孩子。
沒有頭顱的嬰兒脖頸上,卻沒有絲毫的鮮血,遠遠看去就好像它本來就應該沒有腦袋一般,被水泡的有些發白的身體被母親狠狠的抱在懷中,而那母親的手裡,拿著的正是一截紫色的「繩子」,就好像那個巨嬰的臍帶一般。
當女人浮現出水面的時候,她手中抓著的那個繩子也綳直了,緩緩的朝著上方拉起來,女人一臉怨毒的懸浮在水面上的時候,繩子的另外一頭所牽引的東西也浮出水面,那正是林善水,倒霉的孩子正用自己的雙手使勁撕扯著纏.繞在自己脖頸上的臍帶,可惜,似乎沒有什麼效果。
林善水的臉都漲成了紫色,雙腳在半空中胡亂的蹬著,但頻率卻是越來越弱,彷彿奄奄一息。
馬一鳴急了,他四下打量著,甚至摸出了懷中之前林善水給他的匕首,不過他不敢投擲過去,因為他不知道自己的準確度,搞不好這麼一刀丟過去,林善水會死的更快。
千鈞一髮之際,就看見黑麥一身濕漉漉的,費力的擺動著自己的那兩個大爪子,從水面上爬上來,油光水滑的皮毛全部貼在這肥老鼠的身上,馬一鳴才發現,這耗子不是毛髮蓬鬆,是真胖啊。
黑麥費勁的將自己的腦袋放在岸邊,甚至還有半截身子還泡在水裡,這貨一臉生無可戀的模樣,好像剛才從水裡游出來,用了多大的勁兒似的,馬一鳴想起,似乎之前船隻破裂的時候,他就同黑麥失去了聯繫。
黑麥的氣息還沒有喘勻,就看見馬一鳴一臉壞笑的看著它。
小傢伙費力的抬起頭,一臉疑惑的看了馬一鳴一眼,下一秒這倒霉孩子就被馬一鳴一手提了起來,在半空中掄圓了胳膊丟了出去。
馬一鳴的準頭還是不錯的,大耗子四肢亂舞,在空中頗不安分,撞在林善水身上之後,因著那股反彈的力量,差點再度掉進水裡,只不過大耗子的長尾巴快速的纏上了馬一鳴的身體,然後一點點的爬了上去。
「吱吱吱!」隨著黑麥尖細的叫了一聲之後,林善水應聲而落。在落水之前,林善水連掙扎的幅度都沒有了,像是沒了氣息,在馬一鳴擔憂的眼神中這廝落了水,冰冷的渠水讓林善水反應過來,使勁的撲騰著。黑麥次於林善水落水,小爪子使勁的划水,朝著岸邊游來。
母親見手中的獵物掉落在渠水中,沒有繼續追擊林善水,而是帶著一臉怨氣,朝著馬一鳴的方向沖了過來。
馬一鳴總覺得哪個地方不對勁。
說不上來具體原因,就是覺得眼前這個會漂浮在半空中的女人頗為怪異,並且她手上那根臍帶是從什麼地方摸來的?
就在那女人快靠近馬一鳴的時候,原本奄奄一息躺在水面上的巨型嬰兒,突然翻了一個身,它沒有睜眼,卻伸出了長長的舌.頭朝著半空中的母親席捲了過去,其靈活程度,像是一隻捕食的青蛙。
馬一鳴莫名其妙的躲過了一劫,他總算明白為什麼自己會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敢情這倆東西並不是一家的。
接著,讓人目瞪口呆的一幕發生了,那個懸浮在半空中的母親在發現那條靈活的舌.頭朝著這邊伸過來的時候,母親身上浮現出一個虛影,這是那母親的模樣,這個虛影的身後拖著長長的,黑色的煙霧,在那個母親的虛影離開那具身體的時候,那身體也發證了巨大的變化,一個熟悉的女人出現在半空中,並且靈活的躲避了那條舌.頭的攻擊。
「張惠?」馬一鳴看見張惠的時候是興奮,但這種興奮,直接被張惠那張冰塊臉給嚇了回去。
而重新靠著黑麥浮出水面的林善水,此時則有氣無力的看著天空的那道人影,說道:「看來張惠不是我湘西人啊?」
馬一鳴哭笑不得,若不是林善水此時出聲,馬一鳴還以為這廝就這麼直接掛了,即便能開口也得三五天之後,沒想到林善水不僅僅還活蹦亂跳,還能開口聊騷美女,馬一鳴聽得林善水這麼說,連忙在一旁說道:「你趕緊問點正事兒,什麼時候了都有心思調.戲妹子。湘西的妹子好惹嗎?」
「她不是湘西的。」林善水一臉鐵青的堅持著。
馬一鳴覺得林善水說話的時候,有一種咬牙切齒的感覺。林善水沒有看馬一鳴,而是直視那女人的眼睛,墨色的幽光從那女人的眼睛裡面釋放出來,林善水微微一笑:「我說的對不對?我是應該叫你惠子小姐,還是應該叫你張惠呢?」
張惠後退一步,依舊保持著剛才凌空的模樣,陰鷙的小眼睛陰沉的在每一個人的身上掃來掃去,微微一笑,道:「我叫藤田惠代子。
馬一鳴鼓了鼓眼睛:「這不是個日本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