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嗜血
白無常怎麼走的，馬一鳴一點印象都沒有。
他只記得他答應之後，就聽得有人在喊他，於是他睜開眼來，就看見林善水已經穿好了新的衣衫在邊上笑意盈盈的看著他。
「你看看你，說你什麼好，這米酒能這麼喝嗎？」林善水一臉無語的盯著馬一鳴：「你以為我們林家寨的米酒就不會醉人的？」
馬一鳴一臉迷糊，這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抱著米酒罈子睡著了，他腰酸背疼，保持著一個坐著的姿勢抱著米酒罈子使勁流口水，若不是手上的那塊大洋還在，他甚至懷疑，剛才是不是做了一個怪誕的夢。
「我就知道你會喜歡這米酒的。」林善水帶來了換洗衣物：「一會兒叫傭人給你打點水，洗洗換上新衣服，我們去吃飯。」
馬一鳴木然的點點頭，他還在想剛才白無常的事情。
在林善水安排好傭人準備離開的時候，一直沒有說話的馬一鳴才問道：「善水，你說，這個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白無常？」
「你問我？」林善水的眼神閃爍了一下，尷尬的笑了笑：「你自己不是見過么？」
「哦，對。」馬一鳴撓撓頭，有些怔忪：「我忘了。」
馬一鳴這問題問的古怪，林善水想說什麼，但看了看周圍這一圈的傭人，到底還是把話給吞了回去，囑咐他一定不要忘了晚上的晚宴，林父可是專門為了他接風洗塵的。
出了馬一鳴的屋子，林善水徑直回了自己的卧室，卧室中，一個偉岸的黑影站在床邊，在林善水一進門的時候，就問了一句：「該說的都說了？」
林善水倏地一愣，沒有說話。
對方像是已經知道了什麼似的，恨鐵不成鋼的說道：「沒用的東西。」
林善水只覺得自己腹中一陣絞痛，他不由自主的跪了下來，卻咬牙堅持，一聲不吭，豆大的汗珠從他的額頭掉下來，只是在一瞬間，他的身上像是被浸透了一般。
那黑影緩緩的踱步到林善水的身邊，那正是林父林龍軍，他看了一眼一言不發的林善水，冷哼一聲：「倒是有幾分骨氣，可事兒辦得就不怎麼樣了。」
「父親。」林善水艱難的開口，額頭上的汗珠一滴滴的滴落在地上：「能不能讓他舒服些？」
「舒服些？」林龍軍冷笑一聲：「削皮挫骨能舒服？給個痛快是不可能的，他舒服了，我林家百年基業能舒服了？別忘了林家現在是什麼處境，這個時候是婦人之仁的時候嘛？」
「可是……」林善水還想說什麼，但此時腹中的絞痛更為厲害，他不由自主的暈了過去。
「你放心，你的朋友，我自然會坦誠相待，只不過這些個婦人之仁的心思，不是你應該有的，我對你的期望很高，這次，只是個教訓。」看著已經暈過去的林善水，林龍軍淡淡的說了一句，抬頭看向馬一鳴所居住的那所房子，眼裡閃過嗜血的光芒：「好苗子，好寶貝，終於到手了。」
話說馬一鳴磨磨蹭蹭的洗完澡，然後換上林善水給他準備的衣物，還有一雙錚亮的皮鞋，讓馬一鳴眼睛一亮。之前第一次見到林善水的時候，那小子就肯將自己母親縫製的布鞋給他穿，讓馬一鳴感激涕零，閑談的時候，馬一鳴就說了，這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穿上一回皮鞋，即便那皮鞋不是他的，只穿上一回，那就足夠了。
如今，林善水還記著當初的話，給他送來一雙皮鞋。只不過，此時的馬一鳴已經不是那個有著單純的一個願望的山裡的孩子，他所背負的還有盤山鎮上上下下的人命，還有那個甘願給他自己的心臟卻銷聲匿跡的黎瓊華，自從他離了盤山鎮，他所要求的東西更多了，但如今，有一雙皮鞋，讓馬一鳴很開心。
這廝穿上這一身衣服，有些不倫不類，邊上的傭人都低頭淺笑：「客人，這衣服有些小，讓我們來給你改改吧。」
馬一鳴也覺得是，捉襟見肘的，緊梆梆的綁著很不舒服。
說是給他準備的晚宴，可左等右等都沒有看見林善水的影子，最後在傭人的通知下，說是林善水已經趕赴晚宴，只派了個傭人過來接他。
「居然不等我。」馬一鳴有些納悶。
那傭人是個漂亮的姑娘，眼睛大大的，看著馬一鳴笑道：「今天不僅僅有給先生接風洗塵的意思，這周圍所有的客卿和客人都會跟著參加的，老爺今日宣布他的婚事，所以，去的人比較多，少爺也是很早就被抓過去接待客人了。」
「我就說嘛，我又不是什麼重要人物，老爺子怎麼可能給我專門來個接風洗塵宴，這下我舒服多了。」馬一鳴大大咧咧的說道。
晚宴設置在馬一鳴第一次見林父的那個大廳里，那裡也是最為繁華最為奢華的一個建築，在那裡舉辦晚宴，倒也不失體面。
馬一鳴過去的時候，就發現那大廳的周圍都掛上了紅色的綢緞，連著傭人都穿著大紅色的衣袍，搞得很喜慶，馬一鳴皺著眉頭，拉住帶他過來的那位傭人：「你們家老爺子不是什麼晚宴吧，今晚是他大喜的日子吧？」
「今天晚上只是老爺向諸位少爺還有客卿介紹六太太，婚宴定在下個月月初呢。」那個姑娘笑眯眯的說道：「馬先生，我只能將你送到這裡，前面我進不去了，少爺會在前頭等著你的。」
說完，她也不理會馬一鳴，轉身就離開。
馬一鳴愣了一會兒，才朝著女傭所指的方向走了過去，也不知道是為什麼，在靠近那個大廳的時候，馬一鳴就感覺自己的身體好像是過電了一般，好像什麼東西從體內過去一樣。
他頓了頓腳步，抬頭看了看昏黃的天空，有些疑惑。
「兄弟，你怎麼來這麼慢，」馬一鳴還在原地發獃的時候，就聽到林善水的聲音：「我都等你好久了。」
馬一鳴抬頭，就看見林善水穿的一副怪樣子走了過來，他穿的是西裝，馬一鳴從來沒見過，只覺得這麼穿著的林善水顯得很怪異，甚至很騷包。他那模樣，胸口再別個大紅花就是新郎，尤其是看見馬一鳴的時候笑的見牙不見眼，一臉喜氣，奇了怪了，這廝的父親給他找一小媽，他至於這麼高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