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張飛
張飛,馬一鳴一陣眩暈。
張飛他怎麼可能沒有聽說過,小時候盤山鎮的評書先生最喜歡說三國志,這張飛的性格莽直,脾氣暴躁,那是出了名的,跟這種人打交道,馬一鳴想想都覺得怕,這變成了鬼的張飛不更加暴躁,要是有事沒事的就沖著自己來一次獅吼,馬一鳴就覺得自己的小心臟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
馬一鳴一緊張就要喝水,一喝水就憋尿,這廝愣是坐在那裡喝了一壺的茶,實在是憋不住了才想著要上茅房,四下里看了看,甚至用佛眼看了看,周圍別說有陰司了,連個鬼毛都沒有,什麼有陰司在這等他根本就是鬼話吧?
馬一鳴走到門邊,一推,才發現這門居然從外頭給上鎖了,他就坐在正對著門的位置,竟然什麼都沒發現。
他憋著尿,再次打量了一下這個房間。
這房間是一處閣樓,上來的時候馬一鳴粗略的算了一下,似乎是四樓,不是四樓就是五樓,全部有竹子搭建而成,輕盈是輕盈,可馬一鳴總覺得自己一跺腳,整個人都會從上面跌下去似的,這地方遠離賓客,是後院單獨修建出來的一座樓,怕是蓮花鎮上最高的建築了。
正對著門的地方供著一個神龕,裡面有一個小巧的佛像,不過是沒有上漆,通體都是黑色的,看不清楚面目,老遠看著總有幾分不舒服,如今馬一鳴閑來無事,也就湊近了觀察觀察,總有一種讓他不甚舒服的感覺,說實話,那佛像粗製濫造,實在是有些難看。
最關鍵的是,這麼久了,馬一鳴愣是沒看出來這佛像究竟是誰,他見過的佛像都是廟裡面比較常見的什麼觀音如來之類的,其他的都不甚了解,盤山鎮雖說也有寺廟,可供奉的是土地公公。
他好奇的把佛像從那神龕裡面拿了出來,像一坨比較重的煤塊,馬一鳴拿著的時候還不知道觸碰到了那佛像的什麼部位,竟然有一種被灼燒了的感覺,他一個不穩,這東西就「啪嘰」一聲掉在地上,碎裂了很多塊。
馬一鳴這才覺得,這東西有些眼熟了。
似乎和仉七在盤山鎮的時候,那廣場裡面的地洞中見過一次,只不過那黑色的佛像法身最後變成了一個童子,叫什麼來著?鬼魔童子?
這石家,怎麼會供奉這種玩意兒?
那日在地洞裡面的時候,佛像的全貌馬一鳴也是見過,不過到現在都渾忘了,只是當初佛像被他拍碎,那模樣倒還記得幾分,同眼前這個有些相似,況且這佛像一開始就給他一種不舒服的感覺,打了就打了,馬一鳴沒有任何心虛。
「不想死,你就別碰。」房間裡面突兀的傳出來一個虛弱的女音,有氣無力的模樣,馬一鳴一愣,卻已經是遲了,這貨已經用手將碎裂的佛像拿起了一塊,但又迅速放下。
這回可不是有什麼灼燒的感覺,而是他發現,那些碎裂在地上的佛像,在這個時候都變成了一個個密密麻麻擠擠挨挨的蟲子,在他拿在手上的時候,那些小蟲子迅速的擴散開來,朝著馬一鳴的胳膊就爬了過去。
那種酥酥痒痒的感覺讓馬一鳴頗為不舒服,他不得不站起來然後使勁扭動著,企圖將手上的那些蟲子都甩下去,在原地跳了半天的腳,馬一鳴才像是回過神來,雖說身上已經看不見蟲子,可馬一鳴還是有一種蟲子就在身上的感覺,讓他渾身都不舒服。
在地上已經碎裂的佛像,不少蟲子都從那上面爬出來,甚至那東西倒在地上的時候,可以清楚的看見,那佛像下面似乎有什麼東西緩緩地流出來,是猩紅的顏色。
馬一鳴想著剛才同自己說話的聲音,以為就是地上這灘猩紅色的像是血一樣的玩意兒,連忙沖著那古怪的佛像鞠了一躬,說道:「抱歉啊,我也不是故意的,當時有些抓不穩就掉在地上了,若是你覺得你身體都散落在四處,我一會兒找石敢當給你粘在一起就是了,只不過你這身體,好像很舊都沒洗過了,到處都是蟲子,你說你這掉在地上,弄髒了地面也就算了,這些蟲子若是爬出來,到處都是,這不是污染了花花草草么?」
一個人在這樣一個地方,馬一鳴心裡不發憷那是在說假話,反正也無聊,這廝竟然就蹲在地上堆著一個已經碎裂了的佛像絮絮叨叨了半天。
「你能不能別羅嗦了。」那虛弱的女音說道:「這個房子的四角分別放著四件至陽至剛的法器,你把它們拿出來,損壞,你就能看見我了。」
馬一鳴一愣,指著地上的佛像說道:「我看著你也不是個好東西,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你當我傻啊,我就不。」
那聲音靜默了些許,半晌沒了聲音。
「是吧?被老子的英明睿智給嚇到了吧,告訴你,老子曉得的,還不止這些。」馬一鳴笑著說道:「就你這個小小佛像,你別以為老子沒看到過,我還偏偏告訴你,我就看到過,你是鬼魔童子的佛像法身,你是個邪佛,別以為老子看到過你你就跟老子熟,讓老子幫你,想的美。」
「傻子。」那聲音氣急敗壞,「叫你破壞法器就破壞法器,哪那麼多廢話,如果你不想死的話,就快點。」
若是平常,誰要是這麼跟馬一鳴說話,馬一鳴肯定不會聽對方的,這貨就是個順毛捋的主兒,吃軟不吃硬,但今天也不知道是為啥,聽到對方這麼說,竟然老老實實的照做,開啟佛眼,在房間的四個角落裡面找出來了四個法器,分別是一個薄皮葫蘆,一串五帝錢,一面照妖鏡還有一枚只有手掌大小的小算盤。
這幾樣東西馬一鳴看著歡喜,他還是頭一次看見法器,在手上摩挲了一會兒之後,不捨得毀去,但是幽冥令又提醒他作為一個陰司是不可以用這種被至陽之物所加持過的法器,馬一鳴想了想,左手中突然出現了一團黑色的至陰至純的陰氣,拂過法器,那法器一個個都變成黑色,之前那種至陽的感覺瞬間消失,變得毫無光澤。
馬一鳴看著手中的法器,正要惋惜,就聽得房間裡面有個人幽幽一嘆:「你的運氣還真好。」
馬一鳴抬頭,只看見房中隱隱約約的出現了一個婀娜多姿的身影,雖說僅僅只是一個背影,但馬一鳴還是看得痴了:「你是誰?」
「我叫張飛,是你的搭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