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8章 明石光代

  平素馬一鳴在看到這個未來丈母娘的時候，都有幾分不自在。


  這份不自在多半是來自於馬一鳴對林素柔那種特別複雜的感情。


  林素柔對馬一鳴的心那自是不用說，可馬一鳴到現在還搞不明白自己對林素柔究竟是怎樣的感情，多數是一種感激的心情，到現在他都分不清楚這種感情是愛還只是一種習慣。


  或者，習慣來的更多一點吧。


  雖說從前歐陽子瑜不是沒有明裡暗裡的朝著馬一鳴暗示，催婚，但是馬一鳴大多時候都避諱著談這個問題，一說結婚，馬一鳴頭先想到的是那天在黎瓊華的墓室當中，那場似夢非夢的成親，大紅色的帷帳，大紅色的蠟燭，還有交杯酒，這些事情歷歷在目，真實的，不像是一個夢境。


  連馬一鳴自己都不清楚這樣的感情究竟算作什麼。


  歐陽子瑜找他說話，這一次，他卻感覺到歐陽子瑜的情緒發生了變化，說不上哪裡不對勁，要真的說吧，他總覺得眼前的歐陽子瑜不像是本人，或者說，被什麼東西給操縱了。


  「馬一鳴，我就直說了吧。」歐陽子瑜看著馬一鳴，她聲音倒不小，而且林善水和劉雯瑜都還在旁邊呢，歐陽子瑜倒真不想給馬一鳴留什麼面子，直截了當的說道：「等我的胭脂水粉店開起來了，這些日子，素柔在你那吃的，住的，所有花費，我都會還給你，我們家素柔心誠，她誠心對你，這麼久了，就是一塊石頭，都捂熱了，可是你呢？一點反應都沒有，我還聽說，你一直在找一個叫做黎瓊華的女人，你既然和我家素柔兩情相悅，卻又遲遲的不辦婚禮，你不給她一個交代，就是不給我交代，那麼既然如此，我家素柔就沒有必要在你的身上繼續費心思了。」


  歐陽子瑜此番態度強硬，給馬一鳴的感覺，倒像是一個十成十的陌生人。


  去里耶的這段日子裡，究竟發生了什麼？

  馬一鳴無從得知。


  然而在這個時候，歐陽子瑜繼續說道：「這幾日那個明石光代，幫了我們不少忙，這孩子我看著很不錯，為人實在，而且，他一直喜歡我們家的林素柔，我就做了個主，把素柔許配給他。」


  這最後一句話直接把馬一鳴給雷了個外焦里嫩。


  邊上的林善水聽到了這句話，嚇了一跳，衝口說道：「姨娘你說什麼，我娘發瘋你也跟著發瘋么？你難道不知道素柔的心思么？」


  「我就是知道她的心思才這樣的。」歐陽子瑜沒好氣的說道：「愛一個人不是嘴上說說就可以的，我家素柔都多大了，難道抱著夢想過日子么？馬一鳴，你捫心自問，素柔對你那麼好，你對她怎麼樣？你一直沒有對她有所回應，即便有，也沒有談及婚嫁，你們兩個就這麼拖著么？黎瓊華我聽說已經死了，既然死了，就應該給活人騰位子。」


  歐陽子瑜怎麼說馬一鳴都可以，可偏偏，這個時候她卻說了黎瓊華三個字。


  馬一鳴登時就怒了：「我永遠都不會放棄尋找瓊華，在我的心裡，瓊華是我的妻子，我找我的妻子有錯么？我沒有強迫素柔，她是怎樣的心境我了解，但是瓊華我絕對不放棄。」


  「我就知道你這麼說，如若你放棄尋找那個什麼黎瓊華，我倒是還能夠答應你和我們家的素柔在一起，可惜你不會放棄，那就不要多說了。素柔的婚事，我做主。」歐陽子瑜冷哼一聲說道：「素柔欠你的，我會還給你的。」


  馬一鳴心裡複雜，難受的踉蹌一步，看了歐陽子瑜一眼，擺了擺手：「你不能替你女兒做主。」


  「那你就看看我能不能夠做主。」歐陽子瑜冷哼一聲，轉身就離開，留著林善水和馬一鳴在原地發獃。


  在歐陽子瑜離開的時候，劉雯瑜也跟著離開了，就因為林善水幫著馬一鳴說話，她拉著林善水好一通教訓，告訴他別管別人的閑事，因為他自己的事情還沒有處理好呢，手還那麼長，叮囑他三日後就和林婉柔成親，同林素柔的婚事一塊辦。


  然後，這兩個媽就互相攙扶著走了。


  馬一鳴和林善水站在自己的小店門口，愣是半晌都沒有回過神來。


  「什麼情況？」林善水一直看著自己的娘的背影消失在對面的樓梯口，才像是回過神來，繼續說道：「這兩個媽受什麼刺激了，今天怎麼莫名其妙的就……你的事兒都算了，我估摸著歐陽姨娘心裡頭一直都有個梗，誰不希望自己的二女幸福呢，我知道，你不是對林素柔沒有情，但是現在……或許你對林素柔真的沒有情，馬一鳴你想想，你不過只是習慣了她呆在身邊吧。」


  「我也不知道。」馬一鳴心裡鬱結：「我總覺得，我要是對林素柔有什麼心思，似乎很對不起瓊華，我若放棄尋找瓊華，跟林素柔結婚，我心裡不安，瓊華為了我連性命都可以捨棄，我若不下九幽找回她的魂魄，讓她復活，我還算人么？」


  「你想讓她復活？」馬一鳴的話讓林善水嚇了一跳：「你瘋了？」


  「我沒瘋。」馬一鳴的眼裡都是瘋狂，渾身顫．抖，也不知道是不是剛才被歐陽子瑜給氣得，還是說歐陽子瑜的話已經說到了他的心坎上，讓他一瞬間有些氣血上涌，馬一鳴顫．抖著，說道：「林善水你不懂，瓊華她就沒有死，她不可能死，所以我要找到她，我要找到她。」


  「你的事，我管不了。」林善水嘆了口氣：「但是我得提醒你，你是在逆天而行，最好三思。」


  「哈。」馬一鳴冷笑一聲：「逆天而行又怎樣，我是一個游屍，本來就是逆天而行的，為什麼不能在這基礎上，更逆天而行一些。」


  馬一鳴的話讓林善水沉默。


  林善水的處理方法，就是他不太懂的東西不去深究，他不由得抓了抓自己的頭髮，簡直一個頭兩個大，沒好氣的說道：「真想不明白，我是服了我那個娘了，沒事讓我娶林婉柔，我跟你講，這兩個媽絕對是魔怔了，我們離開之後，這地方是發生了什麼吧，馬威猛不是當初讓你留下來了么，可以問問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