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一鳴無奈的對著對方乾笑,因為實在是不知道能夠桑說什麼,他腦中還沉浸在白髮男那奇葩的比喻當中,不可自拔。
此時的馬一鳴,已經大概的了解了所謂的神賜,所謂的豐城祭祀。
說白了,就是人類大型的懷孕活動,是那個妖發展自己後裔的活動。
一開始陳晨就不同意馬一鳴對這妖怪出手,甚至從最開始的時候,還提醒馬一鳴不要出手過重,對那個妖族造成什麼影響,因為至少在表面上看來,這個妖族對豐城人民還是很厚愛的,只是因為祭祀,就可以讓土地豐收。
但是,事實上,凡是能夠在祭祀裡面活下來的人,都特么的已經不是人了。
這是妖族在發展自己的後裔的一場活動。
可悲的是,當事人還完全不知道。
祭祀的最開始都是唱歌,每一個民眾都上去嚎上一兩嗓子,一開始還算是挺好聽,後來就是什麼歌都有了,有些民歌實質上很色的,比如我要去你的床,看你的徜徉海洋等等之類的。
一開始大家還能一本正經,到後來就嘻嘻哈哈甚至有些大姑娘小媳婦的臉上開始升起了紅暈。
大概都不知道唱什麼吧。
這樣的歌唱,足足持續了三天。
每天的上午,中午和下午,都是大祭司獻唱的時間,那大祭司唱祝禱詞的時候,一開始還能夠引動異象,讓天空降下金色的雪花,這雪花將會融入到這些人的身體當中,就跟馬一鳴之前所看到的一樣。
但也有例外的。
馬一鳴一開始也只以為,只有外鄉人接受不了這樣的金色雪花,因為所有的外鄉人一旦接觸到了這金色的雪花的時候,都是無一例外的死亡。
但是,到了後來,連豐城人也有些接受不了這樣的雪花了。
當時白髮男似乎已經從金色雪花的陰影裡面走了出來,沖著馬一鳴說道:「他們這些人,是因為爆體而亡,你知道要是不停地懷孕生子,你說說會怎麼樣?」
馬一鳴臉上有些不太好看:「你就不能換個比喻?」
白髮男嘿嘿一笑,沖著馬一鳴說道:「不好意思,我現在為止就想得出這個,而且很形象不是么?」
是形象,可就是形象的太過了,反而讓人有幾分的不舒服。
馬一鳴沒有說出口。
只是淡淡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切。
豐城人倒在地上的時候和那些外鄉人幾乎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就是那些豐城人受不了雪花之後,身上會鼓起一個大包,那個時候,邊上的其他的豐城人看著倒在地上的那位的時候,臉上都是毫無憐憫,甚至還有一些厭倦。
「這些人都是心存異念的異種。」陳師傅一句話就給那些爆體而亡的可憐的豐城人定了罪。
這種異種在豐城的習俗裡面,是要被鄙視的。
所以他們在看到這些異種倒在地上的時候,一個個都是無動於衷事不關己,這些事情對於他們來說,的確沒有什麼可關注的。
都是棄子。
祭祀的歌曲終於結束。
然後是長達二十天的獻祭。
豐城的祭祀之前就說了,會持續一個月。
所謂的獻祭,就是將自家裡面最好的東西拿出來貢獻給神明,這是陳師傅的說法。
這說法也得到了馬一鳴的贊同,這種獻祭,畢竟在中國古代也不少,甚至在盤山鎮也有存在過。
這是對神明的供奉。
但是,豐城人的神明不是一個純粹的神明,而是一隻純粹的妖。
一開始,那些人所獻祭的無非就是一些豬牛羊之類的,豐城人不僅僅是在稻子上的豐收,還有各種牲畜,馬一鳴觀察了,連野外的野味兒長得都比附近的要肥碩不少。
人們相信,這是神明的力量。
其實,這是妖仆應該所獲得的。
妖總體來說是個很奇葩的單位,他們應該是同人類不在一個頻道上的東西,他們嗜血殘忍,有些妖的食物就直接是人,而大部分的妖卻離不開人,他們食物來源於人,卻不一定是人。比如人的某種情緒。
貪婪,嫉妒,恐懼,有一部分妖是專門吃人的情緒的,他們極度的需要人類有這樣的情緒,所以才會有類似豐城的這種妖神的存在,馬一鳴估計,妖之所以培育這些後裔,並且給豐城人的豐收,很大的一個可能就是為了活命,為了吃下那些人身上的情緒,所以要這樣對待他們。
但是獻祭,到了第四天開始,有人開始獻祭上自己的孩子。
純潔的,沒有受到任何污染的孩子。
馬一鳴所認為的污染就是那種金色的雪花。
這裡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只有年滿18歲的成年人,才有資格享用金色的雪花。
所以模樣看起來就像是十五六歲的陳晨帶著大白狗躲在屋檐下,躲避雪花的時候,豐城人並沒有感到驚訝,甚至有意識的保護陳晨不受雪花的侵蝕。
馬一鳴要是想躲在屋檐下,估摸著會被邊上的陳師傅直接給拽出來。
但是馬一鳴的身上一直都沒有金光閃爍,這讓陳師傅很是奇怪,說到時候要專門給馬一鳴唱祝禱詞,讓他的身上能夠出現金色的光芒,徹底成為妖族的後裔。
這把馬一鳴給嚇得,後來就用金剛伏魔圈忽悠了一回,雖說那金色的光芒不是從天而降,但是馬一鳴的身上好歹也是有佛光閃爍過的,也是金色的光芒,看起來還真區分不出來。
這才糊弄過去。
孩子的獻祭一開始還不算殘忍。
這裡所供奉的神明據說是附近的一條河流的河神。
先前就說了,湘西的河流都不叫河,叫水。所以一開始馬一鳴聽得他們所供奉的是河神的時候,都有些驚訝,甚至有些詫異。
環繞在豐城周圍的那條河,叫做道水。
因為對方是河神,所以名字就叫道水河河神。
聽上去有些諷刺。
明明是妖族,取個名字竟然叫道水,就不怕天底下的道士都殺上門來么?還是說,這妖族已經殺了不少道士了?
究竟如何,誰都不知道。
馬一鳴跟著豐城的老百姓獻祭自己的孩子,一開始,他們只是將孩子丟進道水河。
那些孩子掙扎著,哭泣著,大部分的孩子都不知所措,他們不知道自己平日里所敬仰的父母為何要對他們這麼做,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突然遭難,索性,父母們將他們扔下河流之後,他們不是手腳被束縛著的,還有不少孩子逃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