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落水
「蔓蔓，在我心裡你一直是個妹妹，我對你從沒有過任何男女之間的感情，你不要誤會。」陸泠昭不想讓凌若芷誤會，表情嚴肅的看著程蔓蔓。
程蔓蔓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
她連說了三句同樣的話後轉身就跑，抓了一匹馬騎上。
「蔓蔓！」程子津轉身追了上去，他這妹妹性子衝動做事情不考慮後果，如果出了什麼事情他和父母沒辦法交代。
看到程蔓蔓騎馬跑了凌若芷和凌笙歌也很著急，凌韜看了陸泠昭一眼心裡有些不痛快。
「想要娶芷兒你還是先去把你身邊的桃花處理乾淨，要不然永遠都別出現在本侯的面前！」
陸泠昭聽到凌韜的話后立刻一抱拳然後騎馬追去，他和程蔓蔓之間本來就沒什麼，等他解釋清楚就能讓凌侯滿意了。
凌若芷看到陸泠昭騎馬離開的時候看了她一眼，她張開嘴想要說些什麼卻沒說出口。
陸泠昭唇瓣動了一下，那口型好像在說『等我』。
看著陸泠昭的背影凌若芷的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兒。
凌韜看到大女兒的模樣時眉頭蹙了一下，雖然他不是女人不過此時也看懂女兒的心思了，女兒對陸泠昭是有好感的。
「芷兒。」
「爹！」凌若芷回過神后垂下頭。
「陸泠昭想要娶你，你告訴爹你願意嗎？」
凌若芷臉頰一紅，「婚姻大事有爹做主就好。」
凌笙歌也看出來了，楓山一行后大姐對陸家大公子已經生了情愫。雖然程蔓蔓喜歡陸泠昭，可她看到陸泠昭對程蔓蔓根本沒那個想法，反而喜歡上了她大姐。
感情這種事情是最不能勉強的，程蔓蔓是她好朋友她也不想程蔓蔓陷得太深。等找個時間她還是要勸勸程蔓蔓，女人要嫁還是得嫁一個喜歡自己的男人。
凌韜聽到女兒這麼說了還哪裡不清楚女兒的想法，他暗中嘆了一口氣。
論家世論人品陸泠昭配他女兒是沒什麼可挑的，他之前反對也是因為陸泠昭那斷袖的名聲。如今陸泠昭和程子津坦誠布公的告訴他自己不是斷袖是喜歡女人的，他用這個當借口拒婚也行不通了。
尤其女兒對陸家這小子好像還挺有好感，如果陸尚書不反對他也沒什麼反對的必要。
閨女大了留不住，大女兒都十七歲了，他也該替女兒好好打算一番。
「爹知道了，你們先回去吧，魚都烤好了！」凌韜讓兩個女兒回去省著讓人亂猜。
凌笙歌拉著凌若芷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小玥和鈴鐺貼心的把烤好的魚肉送了過來。
凌紫荊冷嗤了一聲，「好一出搶男人的戲碼，真是精彩。」
凌笙歌眉頭一挑，「三姐姐你說什麼呢？」
「我說什麼你聽不懂？那你不如問問大姐啊，她肯定懂的。」凌紫荊一臉嘲諷的坐在凌千蝶的身邊。
凌若芷抓住凌笙歌的手，「四妹妹，吃東西吧，等下涼了。」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她不想和凌紫荊吵，到時候丟人的是她爹是侯府。
凌笙歌也不是傻子，凌紫荊沒腦子她犯不上和沒腦子的人計較。
凌紫荊看到她們兩個都不出聲了以為她們心虛，「誰不知道程蔓蔓喜歡陸泠昭，大姐也真是有本事，連那種冰山一樣的男人都手到擒來，這麼能耐是不是蔣姨娘教你的？」
「凌紫荊，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凌笙歌看到凌若芷的臉色變了，她愈發覺得凌紫荊是個缺心眼兒的。
想要嘴炮佔便宜也得有那個本事，平白無故把蔣姨娘扯出來算怎麼回事？
蔣姨娘雖然是個姨娘不過中規中矩從來沒做過任何逾越的事情，更沒有用什麼下作的手段來籠絡過她爹，凌紫荊這就屬於人身攻擊了。
「凌笙歌，你不用替她說話，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凌紫荊壓低了聲音嘲諷的笑了笑。
凌笙歌冷笑一聲，「我和大姐被你說得如此不堪，我們都是凌家的姑娘，你覺得你自己就是好東西？知道什麼叫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嗎？在外人眼中我們姐妹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要是我和大姐名聲壞了，你和二姐姐還有五妹妹六妹妹都好不了。」
凌靜蘭和凌蔓蘭臉色一變都不滿的看著凌紫荊，有些話在府中說說也就罷了，這個三姐怎麼如此不知道好賴出門也亂說。
凌千蝶拽了凌紫荊一把，「紫荊，吃東西。」
凌紫荊翻了個白眼，凌若芷和凌笙歌這兩個人她遲早要給她們好看。
凌笙歌也白了她一眼，當誰怕她似的。
「大姐，別和她一般見識，她腦子忘家裡沒帶出來。」凌笙歌安慰凌若芷。
凌若芷笑了一下，「我沒放在心上，不必為我擔憂。」
因為離的比較遠太子他們只看到幾個凌家小姐說話卻聽不真切她們在說什麼，君天景看到凌千蝶溫柔的拉著凌紫荊的時候目光頓了頓。
一旁的四皇子君天奕也是一臉陶醉，「二表妹真漂亮。」
藍炎桐坐在君天堯的身邊，「王爺。」
君天堯一使眼色兩個人拿著魚竿去了遠一點的地方，「陸泠昭已經出手了。」
「我們該怎麼辦？」
君天堯看著水面，「如果你娶不到凌家的姑娘就得本王來娶，凌侯不會允許自己的女兒當妾，所以你懂。」
藍炎桐斯文的臉上浮現一抹冷意，靖安王的意思他懂，如果他沒辦法讓藍家和凌家這艘大船掛上鉤那麼靖安王正妃的位置就要換人。
「王爺，我會儘力的。」
君天堯看了他一眼，「儘快。」
「是！」
聽到藍炎桐的保證君天堯嘴角勾了一下，有魚上鉤他收線后看到是一條大魚。
凌韜本意是想給大女兒挑選一個合適的成親對象，他挑選的人家世雖然普通可都是衣食無憂，最主要是沒有侯府的門第高，女兒嫁過去后婆家人絕對不敢給女兒臉色看。
可看女兒的意思還有陸家那小子的執著，今天這幾個白山書院的才子算是白來了。
倒是凌佑瞧好了兩個人，他的兩個女兒從小就性子溫吞而且膽小害羞，嫁進高門怕是應付不來，不如找個良善的人家，有侯府當後盾她們下輩子也算是有個依仗。
河灘寬闊眾人吃飽后凌睿澤提議賽馬，能和太子一起賽馬也是個榮幸，眾人都不推脫讓凌侯當裁判。
駿馬在前方那棵最高的大樹繞一圈后跑回來，誰第一個到誰就是贏家。
凌韜看著這些青春洋溢的小子不由得想起自己少年時期的意氣風發，「你們誰第一個到本侯就把當年在姜城帶回來的百年陳釀拿出來共飲。」
四皇子君天奕突然笑米米的出聲，「舅舅，要不然誰第一個到你就把女兒嫁給誰算了。」
凌韜瞪了他一眼，不過一想到妹妹和自己說過的話他眉頭一挑。
看著太子和靖安王凌韜的心裡有著自己的打算，皇帝器重他導致現在朝中的幾個皇子都覺得他侯府是兵家必爭之地，其實他也知道女兒大了如果再不許配人家他侯府不會消停。
看了幾個女兒還有侄女一眼，凌韜嘴角勾了一下。
「四皇子先別把話說的太滿，等你第一了再說。」
看到凌家的六個小姐帶著丫鬟在一旁看熱鬧，四皇子頓時像打了雞血一樣，等凌韜的口哨聲響起后立刻策馬狂奔。
太子看了凌千蝶一眼發現她微微笑著，他一拽韁繩也沖了出去。
白山書院的那些學子不甘示弱的追了上去，男人嘛，本質里都是爭強好勝的。
凌千蝶看著靖安王的背影消失眼中有片刻的失神，他剛剛朝這邊看了一眼是在看她嗎？
凌紫荊雙手放在唇邊大喊，「四皇子，加油！」
凌笙歌看了凌紫荊一眼后也大聲的喊，「大哥加油，二哥加油！」
凌韜的目光在凌紫荊的臉上掃過，眉頭微微的動了一下。
君天景畢竟是太子，騎著好馬配著好鞍，眾人別說不敢超過他，就算敢也沒那個本事。
四皇子是鐵了心要第一個回去，一邊賓士一邊和兩個皇兄商量。
「皇兄，你們讓讓我唄！」
君天景嘴角勾起，「四弟，比試要憑實力。」
君天堯眉頭挑了一下，「皇兄說的對。」
看到兩個皇兄都不打算讓著他君天奕有些不爽，「你們妃子都娶了好幾個了，弟弟現在還一個人呢！」
真是沒有兄弟友愛了，飽漢子不知道餓漢子飢。
他再有半年就能出宮立府了，要是能娶了二表妹當正妃那他這輩子就圓滿了。
君天奕不想讓舅舅小瞧了他，策馬加鞭拼了老命的去追兩個兄長。
藍炎桐還有蘇錚和白山書院的學子都跟在後面，和皇子掙第一就算掙到了又能怎麼樣。
君天景看到君天堯一直和他並駕齊驅，「靖安王看上凌家哪個姑娘了？」
「皇兄知道的，本王不會娶凌家的姑娘。」
君天景嘴角動了一下，「本宮原來還以為自己會娶蘇家的表妹，既然本宮都能改變主意，天堯為何不能變？」
君天堯眼眸微動，「若是和皇兄喜歡上同一個女人，皇兄會怎麼做？」
君天景目光一沉，「凌千蝶是本宮的。」
君天堯露出一抹淡笑，「皇兄放心，除了四弟沒人和你搶。」、
君天景笑了，「四弟搶不過本宮。」
風聲太大跟在他們後面的君天奕沒聽清楚他們在說什麼，「你們說什麼呢？」
君天景和君天堯對視一眼后加快了速度，看到前方最高最粗的那棵樹后繞了一圈向回跑去。
凌韜看著那些馬消失的地方沉思，女兒太出色也是個麻煩，太子和四皇子的想法他不是不知道，不過他都和皇上表明心跡說凌家女兒不會嫁進太子府了，如果太子執意要娶恐怕他還要進宮一趟。
凌笙歌對賽馬比賽不太感興趣，看到凌若芷也意興闌珊的樣子她壓低了聲音。
「大姐，我們去那邊釣魚。」
一直都是那些男人在釣魚，她看得手痒痒的。
凌若芷點了點頭，「走吧！」
陸泠昭不在這裡也沒有誰是她想看的。
臉頰突然一紅，難道陸泠昭在的話她就想看了？
凌笙歌和凌若芷跑到河邊釣魚，凌紫荊看了她們一眼后翻了個白眼。
都裝什麼裝，心裡指不定多想和皇子們接觸呢！
凌靜蘭和凌蔓蘭知道大伯和父親的意思，也多留意了白山書院那幾個學子幾眼，此時站在凌佑的身邊她們都睜大眼睛看著前方。
凌笙歌和凌若芷安靜的釣魚，沒多久她就覺得釣竿一沉，魚上鉤了。
「大姐，幫我一把！」凌笙歌想要收竿的時候覺得很重，她就想自己這是釣到鯊魚了嗎？
凌若芷看到凌笙歌拽的吃力立刻扔了自己的釣竿過來幫忙，兩個人拽著釣竿也拽不動，反而被拖得直往水裡走。
「妹妹鬆手。」凌若芷看到情況不妙讓凌笙歌鬆手。
凌笙歌也覺得不對勁立刻把手鬆開，她鬆手的時候看到凌若芷沒來得及鬆開被拽進水裡
「大姐！」凌笙歌一把抱住凌若芷的腰，在把凌若芷推到安全的地方時凌笙歌腳下一滑噗通一聲摔進了水裡。
「四妹妹！」凌若芷花容失色的大叫出聲，「爹，二叔，快來救人！」
凌笙歌會水不過撲下水的時候太突然嗆了一大口的水，她就覺得腦門子被水嗆得生疼的，在往岸邊游的時候突然看到水裡有個很大的黑影。
那黑影似乎還會動，到了她身邊突然伸出手來抓她。
凌笙歌倒吸一口涼氣嚇得驚呼一聲，河水灌進她嘴裡她拚命往岸邊游。
凌韜和凌佑聽到凌若芷的大叫也是大驚失色，在他們往岸邊跑的時候太子和靖安王已經策馬趕了回來。
君天堯看到凌韜往河邊跑眉頭蹙起騎馬沖了過去，在看清楚水中的人是凌笙歌時他直接從馬背上跳進水中。
凌笙歌被水嗆得直迷糊，在君天堯抓住她手臂的一瞬間她還以為是水裡的那個黑影對著他又抓又撓。
君天堯一把抱住她的腰，本來想立刻跳上岸不過在凌笙歌那嬌軟的身體貼在他身上的一瞬間他身體僵了一下。
就算在水中他也能聞到她身上的甜香，噬骨入味兒媚人難擋。
不盈一握的小腰好像沒有骨頭一般軟得讓他的手不敢用力，生怕一個不小心就弄折了她。
身體自然而然的對她產生的反應，君天堯眼眸暗了一下攬著凌笙歌的大手微微收緊。
「放開我，放開我！」凌笙歌被禁錮住的時候一張嘴在君天堯的胸口咬了一口，那結實的肌肉根本咬不起來讓她只咬住他的衣服。
「凌笙歌，是本王！」君天堯聲音暗啞。
「靖安王？」凌笙歌平復了一下焦慮的心情后抬起頭，在看到君天堯那張清雋的臉時回頭看了一眼河水，「水裡有人。」
君天堯眉頭蹙起抱著她跳上水面，此時凌韜已經趕到什麼都沒說直接脫下外衣把凌笙歌捂住。
「芷兒，帶笙兒去帳篷里換衣服。」
「女兒這就去！」凌若芷攬著凌笙歌走進帳篷，她們剛走遠處的人都趕了過來。
「侯爺，四小姐說河中有人。」君天堯表情嚴肅。
凌韜眉頭蹙起站在河邊往水裡看，突然他眼眸一寒抽出寶劍飛向水面。
一聲慘叫傳來，正在水下往遠處游的人浮出水面後背已經被凌韜一劍穿透。
君天景從馬背上跳下，「把人帶上來！」
侯府侍衛跳下水把已經中劍身亡的人拖上岸，此人一身黑衣還戴著半截面具。
凌韜目光暗沉，水中為何會有人？這人是誰派來的？目的是什麼？是沖著侯府還是太子？
這人藏匿水中不知道有什麼陰謀，如果是為了刺殺太子那也是極為危險的。
「太子，這人身份不明，不如交給京兆尹調查。」
君天景點了點頭，「有勞侯爺了！」
凌韜讓人把屍體抬走後看了君天堯一眼，「今日多謝王爺出手相救。」
「侯爺不用客氣，換成誰都不會袖手旁觀。」君天堯微微一笑。
凌韜此時有些糾結，他親眼看到靖安王把女兒抱上岸，兩個人衣服盡濕貼在身上，在水中想必也有過很親密的接觸。
這種事情總歸是姑娘家吃虧，雖然女兒說過不想嫁人，可今日的事情那麼多人看在眼中，如果傳出去恐怕對女兒的名聲有損。
靖安王正妃一直沒立一個是皇上的原因還有一個也是靖安王自己的原因，眾人都猜靖安王妃的位置是留給藍家姑娘的，不過凌韜覺得靖安王應該還有別的想法。
他眉頭蹙了一下覺得自己有些想多了。
凌千蝶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看到君天堯身上的衣服全都濕了的時候心裡咯噔了一下。
「發生什麼事情了？」她問身邊的丫鬟。
「剛剛四小姐掉下水被靖安王救了。」紅巧壓低了聲音。
凌千蝶杏眼一沉，凌笙歌落水被靖安王救了？看靖安王的樣子想必凌笙歌更是狼狽，凌笙歌那個狐媚模樣不知道會不會在水中勾引王爺？
一想到凌笙歌仗著落水對君天堯發嗲的模樣凌千蝶就是一陣嫉恨，凌笙歌說話時那嬌滴滴的聲音沒幾個男人能抗得住，小賤蹄子。
心裡恨得要命可表面卻做出了一副好姐姐的模樣，在靖安王的面前她是最會偽裝的。
「爹，四妹妹怎麼樣？有沒有危險？」凌千蝶急得好像多在乎凌笙歌一樣。
「你大姐陪她在帳篷里，她身體不好不知道會不會受了風寒，今天就到這裡吧，回府。」
凌韜讓人收拾東西準備啟程回府，凌睿晨已經拿了乾淨的衣服遞給君天堯，君天堯接過衣服走進一旁的帳篷中更換。
十一月份的天氣還是挺冷的，尤其在水中那麼一泡再被冷風一吹，簡直是一直冷到了骨子裡。
凌千蝶本來想關心君天堯幾句不過看到他去換衣服她就在帳篷不遠的地方徘徊。
凌笙歌換了衣服后就開始打噴嚏，頭也暈乎乎的，「大姐，我好像要病了。」
「沒事沒事，回府找大夫瞧瞧把葯頂上就好了！」凌若芷摸了摸凌笙歌的額頭髮現有些燙手了。
「小玥，鈴鐺！」
一直守在外面的兩個丫頭跑了進來，「大小姐，我們小姐怎麼樣了？」
「可能受了風寒，你們帶葯了嗎？」
兩個丫頭都搖了搖頭，她們只帶了小姐平日里吃的治喘病的葯，這專治風寒的葯還真是沒帶。
「趕快回府吧，四妹妹的病不能耽擱。」凌若芷知道凌笙歌的身體有多差，要是病起來恐怕要有一段時間不能離開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