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我什麼都沒看到
沐槿兒全身濕透不敢坐在床上，她站在房間里感覺雨水順著她的臉往下流淌衣服上的水很快就在她的腳下形成了一片暈濕。
東方寂走進卧房看到沐槿兒瑟瑟發抖，他眉頭蹙了一下把燒好的水倒進屏風後面的浴桶中。
「你先洗吧，我再去燒水。」東方寂已經把濕衣服都脫掉只留下一條薄薄的褻/褲，沐槿兒什麼都看不到就算他光著也不會有什麼不自在。
「你，你先洗吧，我不著急。」沐槿兒站在那裡全身發抖，頭髮濕漉漉的都貼在了臉頰上，臉色蒼白的樣子可憐兮兮的。
東方寂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拽到浴桶旁，「如果你病了別想讓我給你找大夫。」
說完他轉身離開去了廚房，雖然早春不過因為下雨房間里還是冷嗖嗖的，多燒火屋裡還能暖和點，至於柴火錢他明天直接給房主就好。
沐槿兒聽到東方寂的腳步聲遠離，她伸出手摸了摸溫水不由得全身都跟著激靈了一下。
她脫下濕衣服搭在浴桶邊，坐進溫暖的水中她感動的要哭。
東方寂聽到房間里傳來水的嘩嘩聲知道沐槿兒在洗澡，他往爐子里添了些柴火把滿滿的一大鍋水燒得沸騰。
「啊……」房間里傳來沐槿兒的叫聲，東方寂眉頭蹙起衝進了房間。
「怎麼了？」東方寂情急中也沒多想，等他跑到屏風后的時候才意識到自己錯了。
沐槿兒放在浴桶邊的衣服滑到了地上，她伸出手夠衣服的時候從浴桶中摔了出來此時坐在地上yi絲不gua。
東方寂閉眼轉身，「我什麼都沒看到。」
沐槿兒抓著濕衣服捂在身前咬住嘴唇哭了出來。
「我以為，以為……」東方寂不敢回想剛剛看到的畫面，回到床上抓過一條被子扔到沐槿兒的身上，「我閉著眼睛呢。」
沐槿兒用被子捂住自己，哭得聲音更大的。
住在正屋的牛哥兩口子此時都瞪大了雙眼，牛嫂伸出手推了推牛哥的胳膊，「你去看看那小兩口怎麼了？咋還哭上了？」
牛哥抱住牛嫂把被子又往身上蓋了蓋，「那個小媳婦兒瘦瘦巴巴的一陣風都能吹倒的樣子，那男子高大健壯比我看上去都有力氣，怕是小兩口親熱不知道收斂給折騰的。」
牛嫂在牛哥的鼻子上捏了一把，「就你總往那方面想。」
「我都告訴他們晚上小點聲了，是不是被他們吵得睡不著了？」牛哥摸摸牛嫂的頭髮。
「我本來睡覺就困難，別往人家身上賴。」牛嫂打了個哈欠，「睡吧！」
東方寂和沐槿兒根本不知道房子的主人已經把他們兩個當成了不知道節制的小兩口，東方寂看到沐槿兒摔這麼一下子把腳也給扭到了只能連著棉被把她給抱上/床。
換水洗了個澡，東方寂把自己的衣服都洗完掛在廚房裡的那根麻繩上，廚房溫度很高一晚上估計衣服就幹了。
看到沐槿兒的衣服濕漉漉的都堆在地上，東方寂咬了咬后槽牙也給扔到了水盆里。
沐槿兒聽到東方寂洗衣服的聲音急得不行，「我，我自己洗。」
她鼻音濃重的聲音傳到東方寂的耳中東方寂冷嗤，「你看得見？」
沐槿兒嘴唇顫抖了一下，「我的貼身衣服。」
她的話說晚了，東方寂已經抓起一個薄薄的衣物洗了起來。
等他拿起來去晾的時候才發現這好像是姑娘家貼身穿的胸衣。
兩隻手就好像放在烈火里灼燒一樣，連帶著他那張俊美的臉都跟著紅了起來。
東方寂在屋裡的柜子里找到了床單，他脫了褲子把床單圍在腰上等他把濕衣服都洗乾淨掛起后外面的暴雨還沒停。
沐槿兒靠在床上把自己蜷成一個團，像個大蛹子一樣。
東方寂收拾好走進卧室的時候看到沐槿兒的模樣眉頭動了一下。
他躺在床邊抓過一條被子蓋上，「睡吧！」
沐槿兒哪裡敢睡，雖然沒人給她講過男女之間會發生什麼事情可她有個直覺一男一女躺在一個床上沒什麼好事發生。
東方寂也不管她，外面下著那麼大的雨也不怕她跑，再說她還沒那個本事從他旁邊逃跑。
沐槿兒聽到東方寂的呼吸聲知道他睡著了，她的腿有點麻輕輕的動了一下。
等了好久發現東方寂是不會醒了她這才躺在枕頭上閉上了雙眼。
在沐槿兒剛剛睡著的時候一陣響雷傳來震得屋子都跟著一顫，她驚叫一聲鑽進了東方寂的懷裡。
東方寂在沐槿兒鑽過來的時候很想一把推開她，不過當她那纖細柔軟的手臂抱住他的腰時他全身都是一僵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只能任由她抱著。
沐槿兒膽小怕打雷，在落戒山每到打雷下雨天小冰都會陪著她拉著她的手入睡，房子似乎還在雷聲中震動，沐槿兒抱住東方寂哭得一塌糊塗。
東方寂感覺胸前被她淚水弄濕不知道是不是該把她推開，這個丫頭膽子小身體弱，一看就知道被保護的太好，嬌氣得很。
只是打個雷就哭成這樣，要是真遇到什麼還不得哭死？
「你這麼抱著我，就算我對你沒興趣也會對你身體有興趣。」雖然他們之間隔著一層被不過她手臂肩膀都貼在他的身上，東方寂就覺得熱。
他猜可能沐槿兒柔弱的模樣和凌笙歌太像了，雖然和凌笙歌的美不同不過也是個少有的漂亮姑娘，要不然他不會對一個陌生人產生這樣的感覺。
沐槿兒不懂他的意思，哭夠了縮回了手往後躲了躲。
黑暗中東方寂也能清楚的看到她的臉，他伸出手在她臉上抹了一把發現濕漉漉的都是淚水。
「你是水做的？」被她撲進懷裡驚醒東方寂就睡不著了。
沐槿兒搖頭，「對不起，我怕打雷。」
黑暗會讓人失控，東方寂一伸手攬住她的肩膀把她拽進懷裡。
「雷聲有我可怕？」
沐槿兒被他抱進懷裡的時候倒吸一口涼氣，她掙扎著想要離開卻被他抱得更緊。
「放開我行嗎？」她知道和一個陌生男人這樣親密是不好的，連沐長歡都沒有這樣抱過她。
「不行！」東方寂原本想把她當成凌笙歌一樣的抱著，可是不管他怎麼想眼前都是沐槿兒的臉。
「你會放我回去嗎？」沐槿兒想她爹了。
「不一定。」東方寂給了她一個不確定的答案，「等我報了仇也許會放你回去。」
「報仇？你要殺我爹嗎？」沐槿兒聽他說她爹殺了他父親和屬下。
「你說呢？」東方寂目光一沉。
沐槿兒咬了咬嘴唇，「如果我讓你殺了我的話能不能不要再找我爹報仇了？」
「殺了你？」東方寂冷笑，一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我殺你何用？」
「我爹殺了你父親，你殺了我爹的女兒不也算報仇了嗎？」沐槿兒被他捏的下巴很疼，「我爹當年為了救表兄受了重傷一直治不好，他……活不了幾年了。你要殺就殺我吧！」
此時一道閃電從窗前劃過東方寂看到沐槿兒的臉上掛著淚珠子。
笙歌她從來都不會哭成這樣，這個丫頭為什麼這麼愛哭？
他的大手在她下巴上摩挲著，感覺到手感極好忍不住往下滑去。
沐槿兒驚呼一聲抓住他滑到她胸前的大手，「你做什麼？」
東方寂驚了一下，他剛剛想要做什麼？竟然鬼迷心竅的想要摸她？
他一把推開沐槿兒，「你以為我要做什麼？」
沐槿兒被他推開後背撞到了牆上，她痛了一下后整個人都縮在被子里。
東方寂心緒煩亂的轉過身去，他討厭雷雨天，讓他整個人都變得奇怪了。
第二天一早東方寂洗漱后換好了干透的衣服，順便把沐槿兒的衣服都扔到了床上。
沐槿兒聽到聲音就醒了，摸到床上的衣服她一件件穿好。
大雨過後早晨的空氣里都帶著濕意，東方寂看到牛哥牛嫂都已經起來幹活出了屋子去和他們打招呼。
昨晚雨大牛哥也沒看清楚東方寂的模樣，此時瞧見東方寂龍章鳳姿俊美如天人般和牛嫂一起呆住了。
「昨天多虧兩位收留，我們今天就會啟程能不能兩位幫我準備些乾糧？」東方寂把身上的錢袋遞給牛哥，「麻煩了。」
他身上的銀票因為有防水紙包著並沒被雨打濕，不過貿然給這兩口子上百兩的銀票怕他們多心，東方寂也是考慮到不想給他們惹來麻煩留下禍端。
不過光是這一袋銀子已經讓牛哥兩口子受驚了，「使不得使不得，你們上路還需要銀子，不過住一宿而已哪裡能收你的錢。」
東方寂伸手把牛哥遞過來的錢袋子推了回去，「這不是還要麻煩牛哥幫我準備乾糧嗎，拿著吧！」
牛嫂一看就知道東方寂是個不在乎銀兩的，「公子，那位妹妹還好嗎？」
東方寂知道牛嫂說的是沐槿兒，「她眼睛有些不好，麻煩嫂子去看看她還有什麼需要。」
牛嫂沒想到人家這小兩口之間還請客氣，直接樂呵呵的去了東廂房。
「誰？」沐槿兒穿好衣服正準備自己弄水梳洗。
牛嫂看到沐槿兒的時候眼前一亮，真是個好看的姑娘，和那位公子絕配。
不過，看沐槿兒望過來的時候雙眼是沒有焦距的，牛嫂想到東方寂的話不由得覺得可惜。
這麼好看的姑娘竟然什麼都看不到，也是天意弄人。
「我是牛嫂，你家相公讓我看看你有什麼需要幫忙的沒。」牛嫂看沐槿兒是想倒水梳洗，她直接幫著沐槿兒把水都準備好了。
沐槿兒梳洗完謝了牛嫂好幾遍，讓牛嫂愈發覺得這小娘子不能視物有些可惜。
「昨晚是不是沒有睡好？」牛嫂好心的幫著沐槿兒梳頭。
沐槿兒點了點頭，「雷聲太大了。」
牛嫂想到昨晚的哭聲也不好拆穿，「小娘子身體嬌弱有時候也不能總由著你家相公胡來，如果你不舒服就告訴他，男人啊你要是不和他明說她還以為你覺得很舒服呢！」
「相公？」沐槿兒有點蒙，她剛要解釋東方寂不是她相公就聽到東方寂在外面喊她。
「該走了！」
「哦！」沐槿兒慌忙站起身。
看到沐槿兒以夫為天的模樣牛嫂搖了搖頭，「男人不能總慣著。」
沐槿兒不太懂，「牛嫂，我沒慣著他。」
她只是怕他而已。
帶著沐槿兒出門前牛嫂好心的提醒她，「下次他再弄哭你就讓他一個月不許上/床，憋他幾次他就知道憐惜你了。」
沐槿兒一臉懵逼完全不懂牛嫂在說什麼。
東方寂把牛哥準備的乾糧和水掛在馬背上，告辭后帶著沐槿兒繼續往凌安城的方向趕路。
看到他們的身影越來越遠牛嫂忍不住感慨，「希望那小娘子能記住我說的話！」
「你又教人家什麼了？」牛哥好奇。
「不告訴你，趕快乾活去！」牛嫂踹了牛哥一腳，男人真的不能慣著。
晉國的這場暴雨給很多地方造成了損失，在晉國的雨停后暴雨來到了玄國。
沐長歡和凌笙歌在快到雁城的時候讓暴雨給隔在了路上。
車夫穿著蓑衣戴著斗笠讓暴雨澆了個透心涼，馬車長時間被雨水擊打此時已經有漏水點。
凌笙歌腦袋頂上頂著一個墊子，「歡哥，雨這麼大得找個地方避避雨。」
沐長歡推開車門，「前面可有住家？」
「公子，最近的小鎮也要十裡外，我怕馬車在半路陷進泥里。」車夫此時趕著馬車就覺得馬匹不太好控制。
「盡量趕過去。」沐長歡關上了車門。
這場大雨怕是下到晚上也停不下來，沐長歡怕凌笙歌淋了雨病倒，這次落戒山一行她好不容易養胖點的身體又瘦了。
讓她長點肉委實不容易，看到凌笙歌瘦得下巴尖尖的沐長歡就心疼的厲害。
也是他們的運氣比較好，馬車一路都沒碾到地面上的水坑裡，來到小鎮的時候沐長歡立刻找了一家客棧住下。
「岳父離這裡應該不遠了，在這個小鎮休息一天明天我們就能到雁城。」沐長歡抱著洗完澡的凌笙歌回到床上用毛巾幫她擦頭髮。
凌笙歌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臉，「你的仇人到底是什麼人？」
沐長歡在她額頭親了一口，「玄國皇帝玄景昱。」
凌笙歌愣了一下，「什麼仇？」
「殺父殺母不共戴天。」沐長歡把頭埋進她的胸前，「當年君承翊第一次暗殺你親爹龍鉞受了重傷，我父親救了他卻沒想到他和我二叔聯合起來害死了我的父母。」
凌笙歌倒吸一口涼氣，「那和玄國皇帝有什麼關係？」
其實她隱隱猜到可是有些不敢置信。
沐長歡抱著她，「玄景昱是我二叔，我爹同父異母的弟弟。」
凌笙歌嘴唇顫抖了一下忍不住抱住了沐長歡的腦袋。
沐長歡聲音平緩並沒有多大的起伏，「舅舅當年為了救只有三歲的我一個人冒著生命危險跑進皇宮，雖然救我離開他卻沒了一隻眼睛身負重傷。」
凌笙歌雖然沒經歷過那種驚險的場面不過能想像到一個人冒死闖進皇宮和千軍萬馬對抗救一個孩子的畫面。
此時此刻她倒是理解為什麼沐長歡就算有著滔天怒意也能因為沐宣而忍下。
救命之恩換成她也是沒辦法忘掉的。
「歡哥，君承翊害了我親生父親登上皇位的事情你早就知道了嗎？」
「他在助我二叔當上玄國皇帝後由我二叔出兵在半路攔住了回國繼位的龍鉞，我二叔身邊有很多高手，你爹他寡不敵眾被君承翊所害。」
「所以，這麼多年玄國和晉國相安無事是因為兩國的皇帝都是弒兄登基狼狽為殲的壞人？」凌笙歌咬了咬后槽牙，「那你為什麼不先殺了你二叔然後再去找君承翊報仇反而要潛伏在君承翊身邊那麼多年？」
「舅舅帶我離開雁城后一直隱居，他重傷後為了報仇尋到了那猛葯吃下，卻走火入魔讓雙腿壞死。隱居三年後舅母在玄景昱派人追殺我的時候保護我中了毒，生下槿兒后就去了。槿兒的雙眼是被舅母體內的毒毒瞎的，她從出生就沒見過這個世界。」
凌笙歌聽到他平淡的講出當年的經歷，忍不住抱緊了他。
「舅舅收養了很多孤兒，不過會讓他們在很小的時候就吃下那猛葯提升身體，所以舅舅的弟子武功都很高卻各有身體上的缺陷。左宮右狩還有蒼狼是舅舅派到我身邊保護我的，在玄景昱帶兵剷除了我們藏身之處后我們就到了晉國。」
沐長歡嘴角微微的勾了勾，「原本沒想過去君承翊身邊不過舅舅當年行走江湖的時候剛好救過司禮監的掌印仇公公，於是我尋了個機會在舅舅派人襲擊君承翊的時候碰巧救了他，再讓仇公公從中周旋就進了宮。」
「那時候你的身體是好的嗎？」凌笙歌捧起他的臉看著他。
沐長歡目光一沉，「我三歲那年在宮裡就中了毒，玄景昱怎麼可能給我父親留後。」
凌笙歌此時就有些不懂了，「可我五歲那年救了你的時候你身上還有條龍呢，長大后再遇到你那條龍就沒了。那時候你身體有頑疾不能行男女之間的事情，這你和你中毒有沒有關係？」
「那年我十一歲，甩開了左宮和右狩趁著君承翊出宮去永樂縣的時候想要刺殺他，沒想到他身邊有我二叔留下的高手，我刺殺的計劃失敗后重傷逃到永樂縣被你所救，去因為真氣消失引出了三歲那年潛藏在我身體里的毒。」
沐長歡目光溫柔的看著凌笙歌，當初如果不是遇到她的話他恐怕就流血過多死掉了，等左宮和右狩找到他的時候他應該是一具屍體。
凌笙歌的關注點有些不對，她眉頭蹙起，「君承翊為什麼要去永樂縣？」
「為了你娘。」沐長歡臉上浮現一抹嘲弄，「君承翊這輩子做的最後悔的一件事就是把你娘指給了凌侯當平妻，他後悔到極點卻不能從臣子手中搶人，借著關外征戰把你爹凌韜派去姜城鎮守，也是無恥。」
「歡哥，你說我爹如果不是戰神的話君承翊會不會害了我爹？」
「會，他嫉恨你爹卻又不能讓你爹死，因為晉國戰神攻無不克是大晉國沒辦法缺少的一個人。」
凌笙歌隱隱有些后怕，如果她爹不是凌韜的話恐怕早就被君承翊害死了。
「君承翊竟然曾經偷偷跑去過永樂縣？我娘知道嗎？」凌笙歌好奇她娘如果看到君承翊的時候會是什麼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