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四章 豹軍
擒賊先擒王,敵軍的將領死了,那麼她就能再爭取一些時間了。姚雲,我能做的只有這麼多了,你一定要加把勁,平安的把孩子生下來……
眼前,忽然黑了下來。
朦朧之中,她好似聽到副將抱著她,在她的耳邊說些什麼。
可是她聽不清,明明她的世界好安靜,可是她卻只能清晰的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穆回……穆回,你收到我給你的信了嗎?
你就快回來了吧?
你一定要回來啊!
你最愛的女人和你的孩子都在等著你來救他們呢……
穆回,我為你做了這麼多,你會不會有一絲感動呢?
穆回,我是不是就要死了?真遺憾,我還沒能把你搶到手呢。
穆回,如果我真的就這麼死了,你應該不會馬上就忘了我吧?
有什麼涼涼的東西落到臉上,她努力的睜開眼睛,哦,原來,是下雪了啊……
恰在此時,攻打臨州城的敵軍中出現了更大的騷動。
因為他們發現,在他們的身後,忽然揚起了一陣響天徹地的馬蹄聲。
那聲勢浩大的軍隊如同迅捷的豹群一般,身上銀色的鎧甲炫目,遠而望之,好似一股奔涌而來的潮水一般,帶著席捲天地人間,無人能擋的氣概!
「殺啊!」
「殺……」
劇烈雷動的馬蹄聲節奏猛烈,伴隨著響徹天地的喊啥聲,這股聲勢浩大的潮水轉瞬間就湧入了陳祖庭軍隊的陣營里。
沒有人能想到,其實這股席捲天地的浪潮只有區區兩萬人,但是就是這兩萬獵豹一樣的軍隊,卻生生將二十萬人的軍隊沖的四散逃離,打亂陣腳。由於主將陣亡,所以這支敵軍好似失了蛇頭一般,一個個的全成了抱頭鼠竄的羔羊。就算是少數還能鎮定心神的將領士兵,也不足以力挽狂瀾。
城牆之上,副將大聲的對徐穎慧喊著:「將軍!是穆元帥,是他帶兵回來救咱們了!咱們的援軍到了!將軍!」
穆回,你終於回來了嗎?
真好,那我可以放心的睡了。
恰在此時,敵軍卻忽然鎮定了下來,好似有一股力量將他們凝聚而起,重新捆綁,利用。
雲霆面具后的目光危險一聚,看著那個聚集在敵軍中央的小小隊伍,隊伍中的一個人正在泰然自若的說著什麼,看樣子是在下達指揮命令。
「原來是他?陳祖庭膝下最不受重視的庶出小兒子!」他以前見過此人的畫像,沒想到今天竟然和他在這種情況下會面。看起來,這個小子倒是遺傳到了幾分陳祖庭的真本事,能夠如此迅速的穩住慌亂局面,卻不下令撤兵,想來對方是已經分析出他所帶出來的豹軍人數不多了吧?
敵軍迅速的凝聚起來,在強有力的指揮下,迅速的抵擋豹軍強烈剛猛的攻勢,一時間,情勢微微緩和。但是再拖下去,就會對豹軍不利,因為畢竟雙方人數差距太懸殊了。
雲霆冷哼一聲,隨即飛身,從馬上躍起,手中長劍翻飛,所過之處,皆是一排排倒下的敵軍屍體。
被圍在敵軍中央那個青年男子抬起頭,瞳孔於瞬間收緊,緊緊的鎖定不斷向他逼近的雲霆。好凌厲好剛猛的氣勢,那人的速度幾乎無人可當,人擋殺人,佛擋殺佛。
還有百步之遠,雲霆卻不願意再拖延時間了。豹軍的進攻速度被擋了下來,他必須馬上解決掉這個剛剛冒出來的『蛇頭』,唯有那樣,他才能有一絲決勝的希望。
那青年與此同時也感覺到了,對方的目的就是他!
嗖嗖嗖——
一式飛花拈葉指,十幾根銀針同時飛了出去,紛紛命中圍在那青年周圍的士兵。
「受死吧!」雲霆大喝一聲,身形如閃電一般躍到青年跟前。
青年大驚,慌亂中舉起手中的長槍相抗,可是沒想到對方的劍經如此鋒利,竟然一劍就將他的槍桿斬斷!
青年瞳孔放大,心臟猛地往下沉。
又是一劍襲取,一顆鮮紅色的頭顱被割下……
那滾落在地上的頭顱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馬上的身體,怎麼……怎麼可能?世間竟有如此厲害的人?他好不容易才爭取這次出戰的機會,這麼多年的努力,就是為了要證明自己,明明勝利近在眼前,明明一切觸手可及……可是他竟然,就這麼莫名其妙的死了?
「沖啊——」
有一陣喊啥聲呼嘯而來。
雲霆舉目望去,只見成片成片的身穿黑色鎧甲的士兵如同一隻展翅的雄鷹一般,瘋狂的從側翼殺了過來。這股強有力的力量將四散逃離的敵軍圍剿,接下來,又是一陣瘋狂的殺戮。
雲霆回到馬上,隔著千萬命廝殺涌動的士兵,遠遠的眺望那黑色群鷹中,最為奪目威嚴的一個人。
而同時,那個面容冷峻的男人也朝著他望了過來。
雲霆嘴角牽起一個淡淡的弧度,御風王,韓旭,別來無恙……
臨州城內,寂靜的小院里,一聲清脆的嬰兒啼哭聲響了起來。
「哇…….哇……」
穩婆把孩子包好,遞到暮雪跟前:「看看吧,雖然孩子有點瘦,可是健康的很。」
虛弱至極的暮雪想要伸手摸摸孩子的臉,可是卻已經使不出一點兒力氣了。她努力的微笑,然後對著一旁的魅千影和盧九略道:「謝謝你們……否則,我們母子可能真的要……」
盧九略含笑道:「別這麼說,是你們母子福大命大。再說了,咱們什麼交情啊!沒有你,我哪能把我娘子騙到手?」
暮雪含笑,眼中蓄起了淚水。她很累,可是很感激,很開心,種種種種的情緒彙集到一起,就成了眼底酸楚而愉悅的淚水了。
魅千影在一旁急忙道:「快別哭了,我聽人說,月子里的女人不能哭,否則傷眼睛。你也累了,好好休息吧,我們去外面給你守著。有這位神醫和我在,你就放心的睡吧,什麼事都不會有的。」
暮雪點頭,想要再次道謝,可是疲憊至極的喉嚨已經發不出任何聲音了。眼皮越來越沉,她終於放心的睡過去了。
三天之後。
當她再次睜開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那張光華流轉,炫目至極的俊臉。此刻的他正伏在她的床邊,一隻手握劍,另一支手緊緊的握著她的手,饒是睡著的狀態,也是萬分警備的。
那一瞬,她忽然好心疼。
這一年他在陳國征戰,一定過的很辛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