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打得好
皇帝嘆口氣,是真不敢找鳳驚雲了。別說她連誰的帳都不買的性子,再去找她,怕君寞殤廢的就不是他一條腿,是他一條命了。
不得不承認,他這個皇帝當得窩囊,怕君寞殤那個邪孽。如今要得到鳳驚雲,只能靠老十想辦法把她進獻過來了。不得到鳳驚雲,死都不會瞑目!
一想起鳳驚雲絕妙的身段美得無與倫比的眼,他整個頹老的身軀都興奮了。
靠在床頭歇息了會兒,皇帝覺得口渴,雙腿也痛得很,「小李子,那個風調雨順茶,泡好了沒有?」
「回皇上,泡好了。」
「端過來,朕要喝。」最近越來越喜歡喝此茶了,一天不喝個兩壺,都不舒服。總覺得別的茶,愣是沒這茶有滋味兒。
「是。」小李子倒好了茶,茶水的溫度已適飲,侍候著皇帝喝下去。見皇帝喝了一杯又一杯,他這癮頭……是越來越重了。
足足喝了一壺茶水,皇帝才滿足地道,「朕覺得這段時間喝了這風調雨順茶,精神氣兒也十足,連這痛得半死的雙腿,也沒那麼痛了。」
「皇上您身強體壯,不論何時都是龍精虎猛的……」
「說的話倒是中聽。」
「奴才說的都是實話。」
……
飛鳳宮大殿,呯哩哐啷!東西被摔碎的聲音響個不停。
皇后宇文沛氣得把殿廳里這段時間大臣進獻來巴結她的古董、名畫,全砸、全撕了。
滿地的碎瓷、紙屑狼藉。
直到有點累了,才跌坐在椅子上,「氣死本宮了!氣死本宮了!皇帝那個老不死的,說話像放屁一樣,說了立我祺兒為太子,又食言。當場說的話還能噎回去,就君舜那個老廢物做得出來!」
「娘娘息怒……」太監慶福幫她捏按著膀子。
「本宮想不怒都難,那個老廢物覬覦兒媳婦,還大張旗鼓帶了五千御林軍去闖雲起山莊,本宮再不待見鳳驚雲,更受不了皇帝連張老臉都不要。殤王這次倒是做得好。雖說他是祺兒的死對頭,他把皇帝那個老東西的腿廢了,倒是稍解了本宮的心頭之恨!」皇后深呼一口氣,「幾十年了,皇帝見異思遷,玩了多少女人?誰能耐他何?玩別的女人,這也沒人管得了,連佔了兒媳婦身份的女子都去下手,簡直讓本宮想吐!」
「娘娘別生氣,奴才這有個好消息,興許能讓您心頭舒服點兒。」
「說。」
「皇上不是說,只要十皇子辦成了那件事,就立他為儲么。『那件事』是什麼,奴才去向十皇子身邊的園子打聽到了。說是皇上只要十皇子將鳳驚雲送給他,只要皇上得到了鳳驚雲,就立即封十皇子為太子。」慶福頓了一下,又道,「十皇子向來不近女色,現在整個京里的人都傳聞,他救了九門提督之女趙月凌,世人都在傳十皇子不喜歡鳳四小姐了,喜歡趙姑娘了。您想啊,要不是真的喜歡趙姑娘,按十皇子的性子,哪會救她?」
「那敢情好。聽起來是個不錯的消息。」皇后微眯起眼,「本宮的祺兒總算開竅了,鳳驚雲那個賤人有什麼好,傷了本宮的腳踝,本宮現在還能清晰感受到當時被她擊傷的痛楚!想辦法,想辦法把鳳驚雲那個賤女人送到皇帝榻上去!」
「目前很難,殤王派親兵把守了雲起山莊。」
「想,給本宮想出辦法來為止!」
「是……」慶福捏了把冷汗。這,實在是想不出來啊。
「祺兒呢?回京了也不來給本宮請安。」
「娘娘,十皇子現在人在佑安宮裡。」
「哼,那個為了女人就一而再、再而三跟本宮做對的不肖子!」
……
佑安宮,十皇子位於皇宮內的居所。書房裡,君佑祺頎長的身影靜然佇立,他定定地注視著牆壁上的一幅美人掛畫。
小廝園子在他身後恭謹地稟報,「主子,皇上起了疑心了,連同鄭御醫在內,皇上招了十幾位御醫看診。還好您有先見之明,買通了宮裡的大半御醫,給皇上看診的都是效忠您的人,自然不會說出皇上已中了罌-粟-毒-癮一事。」
見主子沒什麼反應,園子繼續說道,「皇上可能再也站不起來了。」
「君寞殤已經夠仁慈了,只打斷了他的雙腿。本皇子可沒那麼心慈手軟……」君佑祺漆深的視線依舊盯著畫上的人兒,「既然君寞殤先不掩飾地公然對父皇動了手,做一個不肖子,那麼,弒父的罪名,他一定不介意擔下。」
「主子,您該不會想……」園子瞟了眼主子玉樹臨風的背影,有一種不寒而慄的恐懼感。
「母后呢?」
「皇後娘娘很擔憂您,她還是很疼愛您的,一直希望您能繼承皇位。」
「本皇子不會讓她失望的。」他的聲音很溫和,卻又帶著一種讓人無法忽視的堅定。
「娘娘對您不去看她,似乎頗有微詞……」
「是么。她應該沉不住氣,一會兒就會來佑安宮了,為免她看到雲兒的畫不高興,她來了,便讓她在大廳里等一會。」他擺了擺手,「你先退下吧。本皇子想跟雲兒好好獃一會兒。」
「是。」園子瞥了下牆上鳳驚雲的畫像,有些膽顫心驚地退下了。他總覺得現在的主子比以前更恐怖了。鳳四小姐在雲起山莊,主子若真的想念她,去雲起山莊看她不就行了,居然要跟她的畫像呆一會兒……
書房裡很安靜,夜風從敞開的窗戶吹拂進來。
君佑祺盯著畫像上,鳳驚雲絕美的側臉,她的身影娉裊清雅,畫上僅是一個側面,便已千秋絕色、驚為天人。
真的好美!
畫再美,卻仍然不及她本人的十分之一。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說的就是她這般的人兒。
他抬手,以食指的指腹輕描著畫上她絕色的側面,「雲兒,你知道本王有多想你么?可我已經沒有資格再見你。」
語氣摻雜著無比的落寞,幽靜的夜晚,只能落寞得獨自品償思念的苦楚。
指腹又順著她長長的青絲撫下去,閉上眼,想起曾經撫順過她的頭髮,她的髮絲柔順細滑,連梳子都掛不住。
想起那夜與她共赴巫山**,那等絕妙的滋味,回味無窮,讓他回味到差點以為擁有她是場夢。
太想要她了!
光是想到,他都渴望得……心都痛了。
好想好想!
他凄楚的笑了,如今,也只能想想了。與她的那一晚,是他今生最後一次碰女人。
睜開眼,他漆黑深沉的雙瞳里盛滿了哀怨,連牙齒都恨得咬了起來,可他望著畫中的人兒,眼神依舊溫柔,溫柔若水,「鳳驚雲,你永遠都不知道我有多恨你!」
指尖依舊摩著畫中人兒的面貌,又輕摩著她的身軀,「恨不能將你殺個一千次,一萬次!恨不得將你生吞活刮!從來沒有如此深的恨一個人!」
雖然他如今的殘缺不是鳳驚雲造成的,她卻也是個間接的兇手。以她的能力,若是當時他與君寞殤惡戰,她幫的是他,他就不會被君寞殤有機可乘,就不會輸給君寞殤!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當時他被君寞殤打敗……
不,他是不會輸給君寞殤的。是顧小憐那個賤貨僥倖偷襲成功,他才一時的失敗。倘若當時他敗下陣來,鳳驚雲出手保他,他依然不會被君寞殤給……
好,她可以不出手。
那他再退一步。
在他瀕死的時候,倘若她過來看他一眼……
那夜島上的暴雨下得好大,他就那麼瞪大著眼睛,眼裡淌著絕望的血淚,像一具被人拋棄了的廢物屍首,他清晰地記得,雨滴進他的眼睛里有多痛,他的身體痛得早已麻木,心卻在無盡的巨痛中不斷地墮入無邊的黑暗。
身體的痛,他尚可以忍受。
心碎的不是破了個窟窿,而是碎得成粉、成血……
驕傲如他,連一個男人都不能當的痛苦。
他好想死,也沒有臉再活著。
他無法面對世人的恥笑,無法面對不能再擁有她,無法面對辛苦打拚多年的基業,將會無人繼承……
太過太過想死、想就此死得一乾二淨,再也不要去承受無法忍受的痛苦。可他是多麼的不甘心。
有多想死,他就有多不甘。
不甘將鳳驚雲拱手讓給君寞殤,不甘努力多年的江山基業,不甘就那麼死了,讓君寞殤那個邪孽繼承大統,更不甘大仇未報!
他更恨君寞殤!
君寞殤可以殺了他,可以把他的手腳都剁了,可偏偏讓他生不如死,讓他一生連個男人都不是!
果然呢。
他笑了,「本皇子現在真的是生不如死。三皇兄肯定很高興,很滿意。本皇子也確實沒有資格跟三皇兄搶你了……」直視畫中的人兒,幽嘆口氣,「放心吧。你原就屬於本皇子的,本皇子要的東西,從來不會讓予他人。更何況,你是本皇子所愛。放心吧……本皇子不喜歡獨自痛苦。我有多痛苦,你們就會陪著……你們就會有多痛,加倍的痛……」
眼神一凜,想到那夜瀕死,甚至一度以為,他已經死了,仍然沒有等到她來看一眼。
他的心就冷徹、透徹。
寒透無邊。
「真的是至死,都沒有等到你前來看一眼。」他唇角的笑魘加深,還是那麼溫和,「鳳驚雲,你說,你有多絕情?從未見過比你更絕情的女人了。」
他的眸眶里隱著酸澀,「我沒有死,你失望嗎?君寞殤一定告訴你,我已經殘廢得再沒資格跟他搶你,我已經不是個男人了!你有沒有偷偷地嘲笑本王?」
「對,我是個王爺呢,卻為了你,連齊王都不當了。就算算計又如何?本王對你的一切付出,難道還不夠挖心挖肺?」他對著畫中的人兒,眼神里充滿詢問,「為何不來看本王?本王沒死,你高不高興?你還是不要來吧。來了,也只會多一筆羞辱。」
似乎眼淚在那一夜已經流幹了,他眸眶里乾乾的,帶著恨意又充滿溫柔的瞳子里什麼也流不出來,他溫柔的聲音被吹進來的夜風打了個碎散,「鳳驚雲,我恨你!」
……
「咳咳……咳咳咳……」被冷風一吹,他輕輕咳嗽了起來。重傷未愈,全身都痛。
輕輕的一咳,扯痛心肺,扯痛臟腑。
整個人都痛得幾乎死去。
他卻連眉頭都不皺一下。
絕望得已經死去了的心,已經不會再痛了。
「主子……」園子走進書房,「皇後娘娘已經等了您一個時辰了……」
他有點訝異,「那麼久了?」為何,他才覺得剛剛瞧著她的畫像而已。
「是。」園子畏懼地說道,「小的原本也不敢打攪您,可皇後娘娘實在等不住了,催了好多遍,小的實在沒辦法……」
見他害怕的表情,君佑祺淡笑道,「你那麼怕本王做什麼?本王又不吃人。」
可您比吃人還恐怖。園子顫抖地應道,「是……」
君佑祺邁開步子,往大廳而去。
還沒進廳,就聽到了哐啷一聲,杯子砸碎的聲音,伴著中年婦女的嚴肅怒吼,「君佑祺怎麼還不出來!本宮是他娘、是他的母后、是生他養他的人,竟然敢讓本宮等那麼久!他還真是翻了天了!」
「母后息怒。」君佑祺走進殿廳,聲音溫雅,「兒臣先前有些不適,讓您久等了。」
皇后宇文沛怒瞪兒子一眼,「本宮還以為你死了呢。」
「讓母后失望了,兒臣活得好好的。」他在離皇後幾步遠處站定,俊朗的臉上沒什麼表情。
宇文沛細細地瞅著兒子,見他瘦了好多,整個人氣色很差,臉色也極其蒼白,像是隨時會死似的,她心下咯噔一跳,原本的怒氣被擔憂取代,「祺兒,你是不是受傷了?」
「是的。」無法挽回的傷。若是他尊貴的母後知道她的兒子再也不是一個男人了,母后該會如何的悲痛?
君寞殤那邊沒有他殘廢了的消息傳出。即便有,他也不會認。
當初母後送了他那麼多女人,要是那時順了母后的意願,
給她生個孫子就好了,可惜……
也沒有如果。
若是能有早知道,他就不會殘廢,無論如何,也不會允許君寞殤活命!
「傷到哪兒了?」宇文沛焦心地喊道,「來人吶,快傳御醫……」
一旁侍候的太監慶福剛要聽命離去,君佑祺說道,「不必了,只不過在霸天海島上與君寞殤惡戰了一場,受了點輕傷而已。」
宇文沛也不是好糊弄的,「輕傷,以你的武功,怎麼會臉色那麼差……」
「不論武功好不好,母后見過誰受了傷,臉色還能好的么?」他面不改色,「不算嚴重,兒臣已經看過大夫了。母后就不要操心了。」
此時,大夫方平之背著藥箱走進殿廳,「給十皇子、皇後娘娘請安。」
對於他把自己的稱呼放後邊,皇后也知道此人只效忠兒子,倒是不介意,「免禮吧。」
「謝皇后。聽到方才皇後娘娘要另請御醫,」方平之說,「小人已幫十皇子看過診。並無大礙。」
「真的?」皇后狐疑。
「豈敢欺瞞皇后。」要是十皇子的傷情被皇後知道,恐怕他這條小命就不保了。
「祺兒受了什麼傷?」
「回皇后,十皇子受了內傷。休養些時日就會好了。」
「那就好。」皇后關心地說道,「本宮那兒有許多上好的藥材,有需要的話,儘管派人過去拿……」
「多謝母后好意,藥材兒臣這裡應有盡有。」君佑祺向著寢居走過去。
大夫方平之也跟上。
皇后擔心兒子,自然是一同過去。
寢居的床榻上,君佑祺脫了上衣仰面躺著。皇后在一旁觀看,他也不攔著。免得她不放心。
大夫方平之將藥箱打開,讓君佑祺吃了一顆藥丸之後,又取出銀針,細細為他針灸。
皇后見兒子身上的肉都快瘦得剩皮包骨了,馬上吩咐,「以後多給祺兒燉些補身的葯。」
「十皇子現在身子虛,怕是虛不受補。」方平之覺得有些不妥。
「總有些食物補身,不會對身體虛的人有影響。不管用什麼辦法,把本宮的兒子養出些肉來!」
「是。」方平之點頭。
個把子時辰之後,方平之總算收了銀針。
君佑祺出聲說,「母后,兒臣累了,您先回去歇著吧。不用擔心。」他這種活著的死人,擔心也沒用。
「也好。」皇後點頭,下令,「方平之,本宮知道你跟了祺兒多年。你就暫留佑安宮照顧他。」
「遵命。」
「那本宮先走了。」皇后瞧了眼君佑祺蒼白的面色,欲言又止,只是交待他好生養身體之後,帶著隨侍太監慶福離開。
寢居里,小廝園子關上門,站在門口把風。君佑祺脫下褲子,露出胯間縫合的傷處。
方平之悉心地幫他在那隱晦的傷處上藥……
君佑祺只是一臉麻木地躺著,像是一具沒有了感知的屍首。
佑安宮外頭,太監慶福不解地問,「娘娘,您不是說要向十皇子提起,讓他娶九門提督之女趙月凌的事兒么?」
「沒見本宮的兒子氣色差得像是隨時會死……呸呸呸!」皇后連呸了幾聲,「不說喪氣話。」銳利的雙眸微眯,「本宮總覺得祺兒不對勁……」
「十皇子的傷看起來是好嚴重……」
「去,派人悄悄盯著佑安宮廚房,趁機盜取些熬給祺兒的葯,另設法打探一下,方平之開的藥方。有了藥方與葯,就知道祺兒的傷勢具體如何了。」
「是,皇後娘娘。」太監慶福摻扶著皇后宇文沛向著飛鳳宮的方向而去。
寢居里,大夫方平之為君佑祺上完葯之後,與小廝園子一塊兒退下了。
君佑祺一個人躺在若大的床上,他漆燦的雙瞳睜著,兩眼無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半晌,他攏好衣衫,下床走到窗戶邊,打了個手勢。
一名黑衣死士凌空從窗外飛進,單膝跪地,「主人。」
「你速帶幾個人去一趟霸天海島。」他微眯起眼,「本皇子得到消息,霸天島已被燒毀。在島嶼被燒之前,上頭有很多喪屍,就是腐屍的屍首。你務必要取得一些腐屍的體液、或爛肉返回來交給本皇子。就是島被燒了,相信總有遺漏,比方說地縫、井裡,就不信一點腐肉也找不到了,泡過腐肉的井水、水窪,亦可將其污水取些回來。」
「是。」黑衣死士儘管不知道主子為何要尋找霸天島上的腐屍腐肉,不是京城就應有盡有么?就是現殺個人,放幾天也可以形成。
不過,主子的意思,不可違背,自有他的用意。
做為一個合格的死士,除了服從命令,不能有二話。
黑衣死士輕功一縱,消失在夜幕。
君佑祺看著他遠去的方向,唇角泛起溫和的笑容,「既然本皇子不人不鬼的,那麼,天下人就得陪葬!」
喪屍可是個好東西啊,雲兒說過,只要被喪屍抓傷、咬傷的人,也會變喪屍。那麼,他取得一些腐肉、腐液,將其在人的傷口上塗抹,豈不是同樣能使活人轉化為喪屍?
想到雲兒以為君寞殤會變成喪屍,想到她竟然不想活了,他的心就抽痛萬分。
他至愛的女人,卻深愛著別的男人。
那個男人還是他的死對頭,他恨之入骨、恨不得抽其筋、飲其血的邪孽!
唉。
醒得太遲了。
醒來已在京城,否則,他在海島那時,就該取了喪屍腐肉。之前不曾想過毀天滅地,因為他還有美好的願望,他還要掌控萬里江山,享受與鳳驚雲恩愛一世,享受將來擁有子孫後代……
現在……
「什麼都沒了……」他的笑容變得凄楚、變得怨憤。雲兒說她也解不了喪屍的毒,「好呢……一起毀滅吧。」仿若看到眼前的世界已儘是喪屍橫行,從最繁華的京城蔓延到整個天下、全天下已沒了半分理智、全變成了瘋狂的喪屍。
無人可救。
也沒人救得了。
他的心頭又舒服點了。
真是喜歡那樣的感覺。
……
隔天,雲起山莊雲闕居的一間廂房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