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那麼丑都有人喜歡她
「朝歌,別來無恙。」九皇叔故意讓滄歌誤會,他已經識破她。
顏朝歌躺在床上,正是虛弱難受時,突聽一道有著儒雅,但卻又帶著一絲威嚴聲音時,緩緩的睜開了雙眼。
「爸爸……」看到那張熟悉的臉孔,顏朝歌眼眶驟然間濕熱,滾燙的眼淚從她的眼角滑落,浸濕了耳朵。
暈船的難受讓她有點想要撒嬌。
「爸爸……朝歌難受。」人一旦脆弱時,總是會變得幼稚且無腦。
她只看到了那張和她爸爸一模一樣的臉,但是卻沒有看到那人身上穿著的是淡黃色的衣袍,長長的三千青絲綰成的髮髻……
回想起顏朝歌第一次見到他時,口中喊著的也是「爸爸」二字。
九皇叔站立在床前,此時此刻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看著她流淚脆弱的模樣,九皇叔所有的疑問和質問全都化成了一聲嘆息。
他不懂顏朝歌為什麼要說自己流產,也不知道為什麼她為了離開公子長琴竟然連炸死的招數都用上。
她明明那麼喜歡公子長琴,可是為什麼寧願她與公子長琴各自傷心,卻也不願意與他長相廝守呢?
「爸爸,我想喝水。」
顏朝歌暈的難受,她以前生病難受時,父母基本上都不在身邊。而今逮到了和母親分開,孤單一人的顏父,自然是不會放過他。
她也想體驗一下,在生病時被父親溫柔照顧。
九皇叔覺得有一些尷尬,但是看著顏朝歌臉色蒼白的模樣,便轉過身去為她倒茶。
在他猶豫著要不要攙扶著顏朝歌起來時,一清從門外進來。
「九王爺,你怎麼在這?」一清心不自覺的鼓跳如雷,她看著九皇叔的眼神之中,有著很明顯的戒備。
九皇叔見她像是看到鬼似的看著自己,心裡頗有點不太舒服。
「本王不會對一個孕婦做什麼不軌的事情,本王只是聽她喊口渴,才進來為她倒水。」
一清見他的手中的確端著一杯水,臉上的戒備少了些許。
「多謝九王爺,只是這種喂水的事情,還是讓一清來吧。就不牢九王爺大駕了。」
九皇叔本就覺得有一些尷尬和彆扭,見一清要自己喂水,當真是求之不得。所以當一清從他手中將水拿走時,他是鬆了一口氣的。
只是當一清喂水時,顏朝歌卻耍了小孩子脾氣。
「不要,我要爸爸喂。」
一清僵硬。
爸爸是什麼東西?
「咳咳……」
九皇叔出聲示意:「你抱著她,本王來喂。」
一清想要拒絕,顏朝歌卻眯著眼睛喊:「爸爸喂。」
雖然不知道爸爸是什麼東西,可一清也看出來了,顏朝歌這是要九王爺喂她。
無奈,一清只好按照九皇叔說的做。她摟著顏朝歌,他喂著她喝水。
當一杯水下肚,顏朝歌笑了,嘴角還有著一抹小女兒家的得意。
「我也有爸爸關心了……」
一清與九皇叔面面相覷,后是一清擔心顏朝歌會說出什麼驚天駭俗的事情,連忙將九皇叔給請了出去。
當她準備找借口,想要將顏朝歌無禮舉動搪塞過去時,九皇叔卻突然轉身,目光灼灼。
一清看著他那雙彷彿洞悉了一切的雙眼,有一種說謊被人發現的窘迫感。她緩緩的向後退著,而九皇叔卻一步步的向前,一直到她退到身後牆壁,退無可退。
兩人的身體靠的很近,一清除了窘迫外,還有一種羞澀的膽怯。
本以為九皇叔會就此停下腳步,卻不成想,他竟然將她擠到了護欄與牆壁的夾角里!
「九王爺,有話好好說。」她很緊張,可她驕傲的自尊心告訴她,她不能露出一絲緊張和害怕的感覺。
九皇叔目光仔細的打量著她,一眼就瞧出她全身緊繃但是面上卻裝作很鎮定的樣子,他覺得有趣,本想通過逼問她得知顏朝歌離開的理由,可現在,他覺得在知道理由之前,他可以先逗弄一下她。
「你怕本王?」
廢話!
一清在心裡暗暗嘀咕。
「九王爺,男女有別。」一清可以說是屏住呼吸,她胸脯的幾兩肉比顏朝歌的要大,她擔心她喘的氣太大,會碰到他的胸膛……
「無妨,本王只是問你話而已,你只需要如實回答,不用擔心別人看到會有所誤會。」故意的,九皇叔又靠近了一步。
一清見狀,幾乎墊起腳尖向後退著。
「王爺!」她因為他的靠近而生氣驚呼,可在九王爺聽來,卻是女兒家的嬌嗔。
兩人之間的距離近的不像話,她能夠感受到,他溫熱的氣息噴洒在了她的臉上……
一清臉痒痒,心也痒痒……
「你怕什麼?莫不成,一清大人知道本王要問你什麼?」
「不知。」
「不知你擔心什麼?本王只是想要問你,『爸爸』」是什麼意思?」
一聽他只是好奇「爸爸」,而不是懷疑滄歌就是顏朝歌,一清一直屏住的呼吸,在此時猛地鬆了一口氣。二人靠的太近,她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那裡觸碰到了他的胸膛……
九皇叔自然也是感受到了那種軟綿感,饒是再怎麼故作淡定,二人之間也都縈繞著一種尷尬的氣氛。
他向後退,背過身。
一清低頭,輕聲道:「爸爸是一條狗。」
其實她也不知道那是什麼,但是她只能這麼解釋。不敢聽他有如何回應,一清直接越過。
九皇叔摸了摸自己胸膛,那女子富有彈力的軟綿感,彷彿一直停留在了那裡。
顏朝歌並不知道自己在暈船時,做了什麼事情。她只依稀記得,自己彷彿做夢遇見了前世的爸爸,爸爸還很溫柔的喂她水喝。
當船行駛三日,靠岸接觸到大地時,顏朝歌覺得自己重新活了過來。
「有生之年,希望我不要再坐船了!」
她極為討厭坐船,每一次坐船都是從鬼門關走一遭。
睿王看著她臉上的神色逐漸恢復,也放下了心來。
「既然恩人依然無事,那本王便放心遊歷樓蘭疆土了。」睿王覺得有一些無奈,為什麼的自己每次看上的女子,都是成為了「別人的妻子」了?
聽著他的話語里有著離別的意味,一清身為樓蘭宰相,自然是要出聲挽留的。
「睿王來我樓蘭,一清身為一國之相,如何能不為睿王擺一場接風宴就讓睿王獨自離開?」
倘若她沒有遇到睿王也就算了,可是她遇到了,那就不能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不為他辦接風宴了。
「是啊,倘若睿王不去,那本王倒是也不好意思前往皇宮了。」九皇叔也在一旁附和。
睿王聽后,卻是將自己的目光看向了顏朝歌。
察覺到自己的頭頂的有一道熱烈的視線,她一抬頭,看到的就是睿王帶著徵詢的目光。
「歡迎睿王來樓蘭。」
顏朝歌想了想,說了一句比較官方的話。
「如此,便一起出發。」
一到樓蘭的地界,一清那種當朝宰相的清風傲骨便就陡然閃現。
雖然她本就是一個面癱的人,可顏朝歌還是覺得,一清再也沒有在來時路上的放鬆與溫和。
幾乎是剛出了碼頭,立即就有無數的官員跪在地上。
「恭迎相國大人平安歸國!」
看著那莊嚴的陣仗,顏朝歌轉頭看向平靜無波瀾的一清。二十六歲的她,在晉國兩年,二十四歲就在官場浸泡了幾年,一清她,內心深處也不快樂吧。
「起。」
一清語落,有人起身,拿著明黃色的聖旨走上前。
「相國大人,陛下有旨,命你與滄歌速速進宮,不得有誤!」
睿王聽聞,目光好奇看向了滄歌。
不過是一個奴籍的下人而已,為何樓蘭的皇帝還指名道姓的讓她進宮?
九皇叔卻是明白,那樓蘭的皇帝,怕是要驗證顏朝歌的真實身份吧。
「遵旨!」
一清接過聖旨,看了一眼顏朝歌,而後對著九皇叔和睿王說道:「本相還有要事要做,先行一步,會有人先帶二位王爺入住驛館,一清出宮后便向二位王爺賠罪。」
「進宮復命要緊、」
九皇叔目光不著痕迹的看了眼滄歌,在看向一清的時候,他的臉上閃過了一絲不自然。
顏朝歌之前在暈船的時候還沒有發現什麼,可當清醒過後,她明顯的就察覺到了九皇叔在看向一清時,明顯有著一絲不自然。
而一清,臉上此時就是一個面癱,根本看不出一絲表情。
想著那日在驛館里一清僵硬的身體,顏朝歌覺得她應該找個機會,和一清聊聊天了。
皇上焦急的要見她們,特意命人牽著兩匹汗血寶馬過來。
一清猶豫要不要為顏朝歌換轎子時,她已經翻身坐上了馬背。
「走!」
她也急著去見她的那位外祖父!
策馬狂奔,二人瀟洒離去。
睿王見狀不覺嗤笑幾聲。
「恩人在船上時,還是一副半生半死的模樣,而今不過剛剛落地沒有多久,便又生龍活虎了。」
九皇叔雙手背後,眸子微眯,嘴角的笑容也是有著一抹深意。
自己的這位侄媳婦魅力真大,即使皮膚微黃,面上有雀斑,可也依然引得睿王這般人中龍鳳側目。九皇叔又不免是有一些擔憂,倘若她以自己的真實面目示人,會不會有更多的青年才俊愛慕上她?
如此,他的那位好侄兒要如何是好?
「她們二人進宮復命,我二人不如欣賞一下樓蘭當地民風如何?」
睿王伸手恭請九皇叔:「好!請!」
和晉國不同,因為吳疆戰亂的關係,這裡的人們人人自危,在聽到馬蹄聲時,就會立即嚇的躲起來。
顏朝歌見狀,眉目之間已經有著陰雲。
進入了樓蘭的都城蘭玉城時,看著那從四面八方趕來的難民,顏朝歌心裡的陰雲就要變成了暴風雨。
因為她的身邊有一清,還有隨行的傳旨太監,所以在過城門時,立即有士兵阻擋著想要進都城的難民,開門讓他們進來。
「一切等到事情安定下來再說。」
見顏朝歌臉色陰鷙,一清知曉她定然因為那些難民的原因而生氣。可是她要得到樓蘭皇帝的認可,如此才可以名正言順的調動樓蘭的所有人。
都城內部的情況都是還好一些,雖然沒有難民,可是街道上的人也依然很少。
到達皇宮時,顏朝歌本來激動認親的心思,因為那些難民的緣故,已經磨滅了不少。
「傳滄歌、相國大人進殿!」
漢白玉階,硃紅色的宮殿,兩邊恭敬跪下的人,那一刻,顏朝歌感覺,一種無名的壓力驟然就壓在了她的肩上。
每走一步,顏朝歌臉上的面容越是沉重。
她想,當年,樓蘭的那位皇帝,是抱著怎樣的心態,送她娘離宮的?
鋪著大理石的地面,地面光潔如鏡,那用羊脂玉製作而成的八方柱子,無疑不彰顯,樓蘭以盛產玉而聞名。
顏朝歌緩緩抬頭,看向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