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偏心趙老夫人

  趙幽茜突然頓住了腳步，抬頭愣愣的望著仁博院，隔著厚實的門帘透出幾縷昏黃的光線，就是在這裡，柳姨娘出手毀她的第一步！就是從這裡開始的！

  「茜兒，怎麼了？告訴姨娘，要是不想進去的話，姨娘這就帶你回嬌蘭院。」柳姨娘背著手對身邊的吳嬤嬤打了個手勢，彎腰襠下趙幽茜的視線，伸手愛憐的摸了摸她的臉蛋，憂心道，」怎麼這麼冷，都怪姨娘，你感冒還沒好就由著你胡來。」


  「沒關係。」趙幽茜抿嘴一笑，鬆開她的手任由寒風吹涼了她的掌心，邁開腳步先一步走進了仁博院。光線的差異讓她一時沒晃過神，只見一個黑乎乎的東西迎面而來，砸在她的額頭，大概是聞多了血的味道，趙幽茜知道自己額頭跟前世一樣不可避免的多了一道疤痕。


  「我趙家怎麼會教出你這樣大逆不道的子孫！膽敢用厭勝之術，真是黑了心肝了！跟你那倒霉娘一樣，恨不得我早死！我今天不打死你，難消心頭只恨，來人給我打……」


  門帘掀起，灌進冷風陣陣，柳姨娘急忙走進來將趙幽茜護在懷中，懇切的望向坐在主位上穿著棗紅色大襖的銀髮老人，「老夫人！我的姑姑誒！可不能打茜兒！她的病都還沒好，要是再打傷了可怎麼辦啊。」


  「清婉，你讓開，不然我連你一塊打！」趙氏想起木偶心臟位置扎滿的銀針，太陽穴就突突的狂跳，怒火更是難以壓制，吼的連音調都變尖利了起來。


  柳姨娘嚇得身體一僵，要是真相被這老傢伙知道了，肯定不會放過她，不過……她督了眼縮在自己懷裡的趙幽茜，只要有這個小妮子在，那這黑鍋她就背定了！反正，老傢伙老早就想她們母女兩死了！


  門外的下人高呼了聲，「老爺，您來了。」


  屋內劍拔弩張的氣氛頓時凝固了起來，柳姨娘轉而嚶嚶低泣了起來，趙幽茜不屑的壓了壓嘴角，這戲子就是戲子，演戲真是信手拈來，柳清婉原本是個紅樓戲子！有趙氏做靠山換了身份嫁進相府，要是趙氏知道她親手抬進來的柳姨娘是個戲子，會被氣瘋吧。


  趙傳進門先是對趙氏行了禮，徑直坐在了她的身邊，這才將視線轉移到跪在地上的柳姨娘和趙幽茜，看她低頭乖順的躲在柳姨娘的懷裡，不免生了惻隱之心，他當初娶姜茹的時候曾經說過不納妾，卻違背了誓言，也難怪茜兒自從柳姨娘入門之後都不願意跟他親近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大晚上的來這裡打擾母親休息。」趙傳言語中略帶不滿的望向柳姨娘。


  「老爺，茜兒不小心弄了些布娃娃丟進了老祖宗的院子里，下人說……說……」柳姨娘摟緊了趙幽茜半晌沒說明白，有些不安的往後退了退。


  「說什麼！還用說嗎，我早就提醒過你，讓你休了姜氏！她們母女就是看不慣我這老不死的活的太長了，你看看這是什麼！」趙氏接過身邊嬤嬤手裡的布包甩在地上，布包內的木偶滾了過來，上面用鮮血寫著生辰八字，在木偶的心口位置密密麻麻的扎滿了銀針。


  趙傳倒抽了一口涼氣，厭勝之術？


  不等柳姨娘出聲，趙幽茜掙脫她的懷抱，沖著堂上趙氏和趙傳規規矩矩的磕了頭，「爹爹，老祖宗，茜兒雖年幼無知，卻也知道這厭勝之術是害人之物，是斷斷不能做！茜兒身為相府嫡女，平日有爹爹和老祖宗護著驕縱莽撞了些，但也不是什麼是非不分，不知輕重的人，茜兒這風寒是為了救月兒妹妹才得的，從那日開始，我就一直呆在嬌蘭院養病，半步都沒離開。茜兒深夜打擾祖母和爹爹是茜兒不對，可茜兒想證明自己清白，厭勝之術不是茜兒下的！」說完，又是慎重的磕了個頭。


  趙傳心有疑慮的望向大女兒，嚴肅道，「你說你這病是為了救月兒才得的？」他耳朵里聽到的可不是這樣，說是大小姐推二小姐下了池塘！


  「老爺，事情是……」柳姨娘心道不好，急忙阻止。


  「茜兒不會撒謊，茜兒從身邊下人口中也聽到一些流言，說是茜兒『故意』推妹妹跌入池塘，可茜兒明明記得，是妹妹不小心傷了腳跌入池塘，茜兒為了救妹妹才得了重感冒，最後，茜兒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上來的了，剛才還見了妹妹，她沒感冒真是太好了。」


  趙傳坐上丞相位置也不是光靠岳父家勢力，轉念一想，就明白了其中的彎彎道道，看柳姨娘的神色也不好了。


  「月兒也病了好幾天，府里的奴才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主子的事情也敢亂傳。」趙氏厭煩的擺擺手，避開話題，「厭勝之術何其惡劣，必須調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