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賠了夫人又折兵

  「奴婢冤枉，是大小姐栽贓嫁禍！」吳嬤嬤跟在柳姨娘身邊這麼多年，知道她的手段，更小瞧往日沒脾氣的趙幽茜，自然是偏向了柳姨娘這邊，磕了頭道，「奴婢阻攔大小姐欺負二小姐，她早就對奴婢心生不滿，是藉此機會來報復奴婢！請老爺，老太太明察！」


  「你算個什麼東西，值得我這相府小姐報復你？看不慣你，我可以直接杖斃了你，犯得著費盡心思就為了栽贓一個奴才？」趙幽茜道，「就是姨娘惹我不開心了，我也能動手打，主子就是主子，奴才就是奴才，吳嬤嬤真是老了，腦子都不清楚了，這種沒根沒據的話也能說的出口。」


  柳姨娘聞言，咬碎了一口銀牙，心裡恨得殺了趙幽茜，這不是在提醒她，她就是個比下人地位高一點的奴才嗎？想要告狀，可看到趙傳無動於衷的樣子，話在嘴裡繞了圈，又吞下去了。


  「姨娘別介意，茜兒就是打個比方。」趙幽茜移了移視線，落到道長的身上，厲聲道，「說！給我仔仔細細的說清楚了！是誰給你錢？是誰拿走厭勝之術的木偶和銀針？又是誰讓你秘而不宣？！」


  「我說，我都說。」道長抖得跟秋天落葉似得，撐地的雙手一軟，整個人癱成了一團泥，咽了口唾沫，斷斷續續道，「事情發生在一個星期前，我記得那天山上霧氣很重，我準備起身的時候，就聽見道觀的大門響了，就看見吳嬤嬤站在門前，拿出二十兩銀子要我幫忙……我一時鬼迷心竅，就詢問了一番，聽到厭勝之術的時候我本來想拒絕的，吳嬤嬤威脅我，她是丞相府的人，是主子派她來的，要是不聽話辦事的話就讓人殺了我！我沒辦法只能答應幫她施法……」


  「……約定要時間之後，她第二天帶了三個人的生辰八字給我，讓我先對其中的兩個施法，說是進行一下實驗，有效之後再對第三人施法，我擔心事情結局之後會殺我滅口，就留了個心眼，把當日她拿給我的三張寫了生辰八字的紙條藏了起來。」道士一屁股坐在地上，抖著手脫下自己的青面布鞋從鞋裡拿出一張摺疊好的紙張。


  趙傳皺了皺眉，對管家使了眼神，管家福伯上前拿過他手裡的紙條，展開，豎直寫著三人的生辰八字，赫然就是趙傳、姜氏和趙老夫人的！


  「是老爺、夫人和老夫人的生辰八字。」福伯震驚道。


  「給我拖下去杖斃！」趙老夫人震怒，拍著桌子，命令道。


  「不可能，你騙人！我只拿了老夫人的生辰八字給你，根本沒拿老爺和……」吳嬤嬤慌張之下，急於辯駁脫罪把實情給說出來了。


  「果然是你，現在你還有什麼話好說！」趙幽茜冷聲道。


  「老爺饒命啊，奴婢知錯了。」吳嬤嬤嚇得連連求饒，磕的砰砰作響，額頭青腫不堪，跪移到柳姨娘的面前，伸手抱住她的腳，求救道，「救救我，小姐求你救救我！我是……」


  她都是按照柳姨娘的吩咐做事，她是無辜的，柳姨娘雙目圓瞪，捂著嘴不可置信的低頭看著吳嬤嬤，悲痛道，「嬤嬤，我自認帶你不薄，對你家人也是照顧有加，你怎麼能做出這種事情，你讓我以後還怎麼管教下人，你真是……」她特意的強調了家人二字，吳嬤嬤想要魚死網破的決心瞬間消弭，頹然的跪在地上一言不發。


  「娘，嬤嬤肯定不是有心的！」趙幽月抱著吳嬤嬤哭道，「你饒了吳嬤嬤吧，吳嬤嬤知錯了！」求了她還不夠，又跑到趙傳的面前裝可憐，「爹爹，您饒了吳嬤嬤的，我求求您了！」


  「月兒，姐姐知道你心思簡單，為人善良謙和，吳嬤嬤在你身邊這麼長時間難免心生不舍，可是你要明白，這樣的惡奴跟在你的身邊，對你的傷害有多大，哎……月兒，你這樣叫爹爹怎麼放心，身為相府小姐整日動不動就哭哭啼啼，好像有人欺負了你似的，以前姐姐還不知道，現今才明白，肯定是這個惡奴教的！一個堂堂的相府小姐，教的這般的小家子氣！」趙幽茜義憤填膺地道，看著趙幽月的眼神充滿了憐惜和疼愛，壓根看不清她眼底滔天的恨意。


  趙傳對上趙幽月哭的梨花帶雨的小臉，不悅的擰了擰眉，再看趙幽茜淡定從容的模樣，伸手抹了她臉上的淚水，無奈嘆道，「茜兒說得對，如此刁奴實在不能繼續留在你的身邊，日後也不能再哭哭啼啼，叫人看了笑話！」


  「恩，月兒知道了。」趙幽月哽咽著乖順的點了頭，站在趙傳的身邊不說話了，她心像是被貓撓了似的，這個該死的賤/人，居然說她小家子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