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苟
一個古色古香的樓閣，十餘個千嬌百媚的女鬼噤若寒蟬，小倩哭哭啼啼，講述著來龍去脈。
一襲黑袍的姥姥，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從外貌上看，它是個體魄雄壯的油膩大叔，衣衫裝扮卻又更偏向於女人。
不止濃妝艷抹，粗糙的手裡還拿著一塊綉著荷花的手絹，讓人不忍直視。
屋內的一眾女鬼，基本上都是瓊鼻櫻口，秀色可餐。
放在天朝，每一個都是完美的施法材料。
製造一場大屠殺，易如反掌。
至於樹妖。
它丑的像是一樁冤案。
男不男，女不女。
也不知是因為本體是槐樹，天生雌雄同體，還是樹妖修鍊的功法存在問題。
從手下稱為姥姥上看，它應該是個雌性。
姥姥是千年樹妖，本體紮根在蘭若寺後山，草木成精有一個很大的缺陷。
不能動！
蘭若寺所在的這片山頭，並不是名山大川，姥姥誕生出靈智十分不易。
後來，一群和尚在這座上建立起蘭若寺，它佯裝被佛法感悟，每天只吸收一些日月精華。
草木成精，它即便想要離開蘭若寺，也沒辦法。
三四百年過去了，隨著最後一任主持坐化，樹妖終於暴露出自己的本性。
抓來埋葬山林的女鬼，引誘過往男性，煉陽氣為法力。
至於如此大費周章的原因，是因為姥姥親眼見過，不少千年大妖本來實力不錯，最後被剝奪妖丹或者淪為坐騎。
後來，樹妖撿到一本穩字經。
不知是哪位古之聖賢，留下這本直指大道的無上聖經。
只有仔細研究過，才會明白。
它橫豎睡不著覺，仔細參悟近一個月，才從字縫裡看出字來。
苟！
也正是如此，世人只知蘭若寺有女鬼，卻從不知道裡面還住著個千年樹妖。
本來打算苟到成仙。
它卻意外發現，自己的一個同類手中有三件寶物。
一件召喚雷霆的銀錘。
一個是可以反彈攻擊的盾牌。
還有一件不知道是何物，殺傷力巨大。
推算之後，樹妖發現自己成功率不到百分之一百，四捨五入約等於送死。
於是，它只好慢慢等待。
樹妖一眼就看中雷霆之錘，不止能用來攻擊，還能幫它度過九霄神雷劫。
可弄到手后，樹妖欲哭無淚。
銀錘能召喚雷霆，但樹妖根本不會用，關鍵破鎚子還特別重，壓的它全身酸痛。
還有這個叫寧采臣的書生。
平平無奇，詭異至極。
「最近都安分一些，不用勾引行人了，下去吧。」
「是！」
…………‸…………
「叮。」
「來自槐樹精的負面情緒，加九百九十九。」
「叮。」
「來自聶小倩的負面情緒，加二百五十。」
「叮。」
「來自小青的……」
加起來，大概有九千多負面情緒值，洛奇一臉無語，實在不明白老鴇哪來這麼大的怨氣？
難道剛才噓噓時，一不小心全都呲它臉上了？
沒道理呀，根據阿基米德第七黃金比例定律，它的臉應該在樹榦或者樹冠上吧？
「要不是實力太弱，今天就給你來個免費的火葬一條龍，連骨灰都不留，直接做成煙花。」
「咦，打不過它，但是膈應一下沒問題吧？」
洛奇托著下巴，腦中閃過無數個整蠱策略，嘴角不由自主的勾勒起一抹邪魅的弧度。
將桌上的雲霧茶全部喝光，洛奇取出達摩克里斯之胡蘿蔔，輕輕地咬下一口。
沒動靜啊！
洛奇尋思著，達摩克利斯之胡蘿蔔也許是偽劣產品，或者是個過期產品。
畢竟，誰也不知道系統看不看生產日期和保質期。
毫無反應。
不會真的是偽劣產品吧？
洛奇眉頭一皺，正準備將達摩克利斯之胡蘿蔔扔掉時，臉色一下子古怪起來。
「咕嚕嚕！」
肚子開始叫喚，裡面彷彿有一根棒子在翻江倒海。
洛奇扭頭看向周圍，發現這個房間確實只有自己的時候，輕輕的提臀。
「噗~」
聲音很小，弱不可聞。
不過衝擊力巨大，洛奇在力學天尊牛頓欣慰的笑容中，如同拋物線一般沖向門外，最終撅著屁股趴在地上。
可恨！
一切都是樹妖的錯。
身為一個位面穿越者，受這等奇恥大辱，來日定要加倍奉還。
「嘶！」
洛奇倒吸一口二氧化碳，感覺肚子里好像正在地震一樣。
乳白色的法力高速運轉，欲要鎮壓體內暴亂，奈何寡不敵眾，反被鎮壓。
「砰！」
「砰！」
無奈放棄之後，洛奇盡情釋放出來的靈犀雙響炮是如此兇猛。
地動山搖，就連身後的禪房也未能倖免，輕顫一下，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音。
古怪的味道瀰漫開來，彷彿一年沒洗的臭襪子，在酸菜缸中發酵成完全體之後，又丟到廁所中進化到完美一般。
「嘔！」
這味道，險些讓洛奇翻著白眼吐出來，難道這就是江湖上失傳已久的生化武器？
傷敵一千，自損八萬。
系統，家母安在否？
可用於翱翔，也可在奔跑途中進行加速，達摩克利斯之胡蘿蔔到底是從哪弄的？
洛奇面如土色，小心翼翼的控制著體內的氮氣，從臀部一股一股的釋放出來。
「貳十壹世紀形意拳——防禦工程——肛裂之軀！」
忍受著巨大的痛苦，洛奇一個竄天猴來到萬米高空，取出八倍鏡進行觀察，本來打算讓千年樹妖也感受一下的。
最後關頭，洛奇又放棄了。
一個千年樹妖，就算加上手下的女鬼，才多少負面情緒？
普通人貢獻的負面情緒少，但是基數大呀，若是千年樹妖垂涎他的美色，強行攔下。
損失的，又何止是一個億？
「我一定會回來的！」
洛奇咬牙切齒道，沖著蘭若寺後山豎起中指，隨後掰開臀部，一個氮氣加速就來到朱仙鎮。
濃郁的味道迅速瀰漫，整個小鎮都是叫罵聲。
「哪個狗日的王八蛋，大半夜去掏糞？」
「好臭，草泥馬。」
「法克魷！」
「霧草，我不行了……」
「今天吃的大蔥肉包子，全吐出來了，好氣呀。」
「叮。」
「來自王二狗的負面情緒，加二十一。」
「叮。」
「來自君常笑的負面情緒，加十二。」
「叮。」
「來自槐樹精的負面情緒，加六百六十六。」
「……」
這註定是一個不眠夜。
洛奇盤旋在天空中，尋找著下一個目標。
所過之處，寸草不生。
烏龍山上的強盜，有史以來第一次缺勤。
大當家陰沉著臉，用手輕輕敲擊著搶來的鐘乳石椅，所有山賊噤若寒蟬，一言不發。
「查，找到這個不知禮義廉恥的傢伙，往死里打。」
「是，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