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西餐
莫太太放下咖啡杯，冷聲道，「即是交易，就不存在所謂的幫忙，也請程小姐認真負責的對待這件事，別讓我的女兒以後難做才好，今後你在厲家，我希望你別太隨著自己的性子做事，知道嗎？」
「我知道了。」
程綺夢擠出微笑，殊不知自己的笑容有多麼的勉強。
莫太太說了好久，才離開。
程綺夢一個人坐在咖啡廳，心情難免失落。
莫太太的提醒，讓她再一次的警覺，自己是會離開厲家的。
既然收了莫家的好處，就要好好的做事才對。
所以她是不是該研究研究真正的莫念念，她的性格愛好品性？
程綺夢發獃的想著，並沒有注意到厲沉蕭走了過來。
他悠悠然坐在她的對面，本以為她會注意到他。
可他盯著她看了許久，她都沒注意到，反倒憂愁的看著窗外。
難得見她憂心忡忡……
一直以來，她都是張牙舞爪，嘻嘻哈哈。
今天也憂傷起來了？
厲沉蕭皺眉，對她的忽視感到不悅，不客氣的一腳踢了過去，不重卻也不輕的踢在程綺夢的小腿上，嚇得她一怔，驚魂未定的回過神來。
看見她被嚇到，厲沉蕭揚起嘴角，「在想什麼。」
程綺夢捂著胸口，瞪了他一眼，就要開始反駁罵他了，可是……
話到了嘴邊，卻想起來莫太太的提醒。
莫念念不會像她一樣冒冒失失的和厲沉蕭鬥嘴吧？
程綺夢只得忍下去，「沒想什麼。」
厲沉蕭挑眉，她的這種反應，讓他有點奇怪。
要是以往，她早就跳起來瞪他跟他理論，可她卻硬生生的忍了下去。
他沒有細想其中原因，問起，「晚上想吃什麼？」
「我想吃……」
程綺夢一聽見吃的，就來了精神，她有好多想吃的。
可是，她想吃的，未必就是莫念念喜歡吃的啊。
她硬生生的咽下自己還未說出口的話。
她想說，她想吃火鍋，想吃水晶餃子，水果乾，杏仁酥……
還有好多好多……
可是，她卻說不出口。
厲沉蕭疑惑，抬眸看她，「你想吃什麼？怎麼不說了？」
程綺夢呵呵一笑，突然就裝的溫柔起來，「呵呵，你拿主意吧，你說吃什麼，我就吃什麼。」
「真的？」
他挑眉，真是奇了怪了，怎麼突然間這麼聽話？
程綺夢擠出微笑，「真的。」
厲沉蕭的黑眸里漾開一抹淺笑，故意說起，「那就去吃牛排吧，最近有家餐廳還不錯。」
他知道，她最不喜歡吃牛排……
果不其然，她一聽牛排，就沮喪著臉。
「牛排可以嗎？」
程綺夢縱使有一萬個不喜歡，也只能溫柔一笑，「聽你的。」
厲沉蕭揚起嘴角，「那就走吧。」
他說著，便起身先走，程綺夢不高興的跟在身後，嘀嘀咕咕，「牛排最難吃了……」
可是怎麼辦呢，莫念念喜歡啊，厲沉蕭喜歡啊，她一個冒牌貨，有什麼資格說不……
以後，她要學著真的千金小姐的樣子，變得溫柔一些，再也不能隨著自己的性子大大咧咧的了……
西餐廳。
程綺夢看著面前的牛排，就沒有食慾。
她受不了牛肉的腥味，更不喜歡吃不熟的東西。
可是，每每想起莫太太的提醒，她只能逼著自己拿起刀叉，斯文的切割。
可是，牛排一點也不好切割，程綺夢費了好大勁才切好幾小塊，而厲沉蕭，他動作優雅輕鬆，好似那牛排一點也不難切割。
程綺夢就納悶了，怎麼到了他的手裡，就好像很好切的樣子。
她真是恨不得能用叉子直接叉起這塊牛肉放在嘴裡。
程綺夢感到挫敗，厲沉蕭淺抿了一口紅酒，注意觀察著她臉上豐富的表情變化。
「吃的習慣嗎？」
程綺夢擠出微笑，說著違心的話，「習慣。」
「試試這個。」他將鵝肝遞到她的面前。
程綺夢不由得瞪圓了雙眸看他。
他真的不是在故意整她嗎？
怎麼她討厭什麼，他就給她吃什麼……
厲沉蕭挑眉，「怎麼了？不喜歡？」
「呵呵，喜歡，怎麼會不喜歡呢，我以前經常吃啊，我最喜歡吃這個了，呵呵。」程綺夢假笑的把那一盤鵝肝放到面前，卻不知從何下手……
「喜歡就好，一會還有蛤蜊濃湯，三文魚……」
「……」還有！
程綺夢的嘴角抽了抽，怎麼點的都是她不喜歡吃的。
厲沉蕭拿起菜單，「我再看看，你愛吃什麼。」
「我不要了！！」
程綺夢急忙說道，他哪裡是點她愛吃的，就是專門點她不愛吃的。
她能把眼前的東西吃完都不錯了……
程綺夢苦笑，「夠了，我吃不了那麼多。」
「沒關係，一樣吃一點就行。」
「可是……」
她話還沒說完，他已經招手叫來侍者，指著菜單上，「來一份這個，這個，這個……」
光聽著，程綺夢都著急，她急忙起身奪過他手裡的菜單本，「別點了，我不喜歡吃這些東西。」
厲沉蕭揚起得意的笑意，悠閑自得的抿了一口酒，「不裝了？」
「……」程綺夢無語，敢情他早就看穿她不喜歡，是故意在整她。
程綺夢挫敗，「你早就知道我不喜歡吃這些東西？」
「我更好奇的是，你為什麼要逼自己做不喜歡的事情。」
他不答反問，狐疑的看著她，她明明就想說出她喜歡吃的東西，卻又閉了嘴，裝作溫順聽話，反倒讓他不習慣……
他倒不如將計就計，逼她自己裝不下去。
「因為……」
因為那才是真的莫念念……
有溫柔的一面，和他一樣習慣西方的飲食……
程綺夢當然不能這麼說，她語塞，對視著他，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她的反應，更是惹的厲沉蕭懷疑，他微擰起眉頭，「因為什麼？」
她移開視線，心虛的回答，「因為……因為你喜歡啊，這些不都是你喜歡吃的。」
語畢，卻發現他一瞬不瞬的凝著她，眼神格外的複雜。
他沉沉看著她，看的程綺夢渾身都不對勁。
是她說錯了什麼？
他怎麼用這種眼神看她？
程綺夢疑惑，「你怎麼了？」
「莫念念。」
「啊？」
「你給我聽好了，以後，不要為我做任何的改變，聽清楚了嗎？」
程綺夢有點不解且奇怪，不都說，能為你愛的人而改變，是令人感動的事情嗎？
怎麼到了他這裡，反倒不準。
他說的是不準！
是帶著命令的，而不是在跟她商量。
「哦。」她帶著滿心的疑惑，先答應了再說。
要她不改變，那對莫念念又怎麼公平……
難道要日後的莫念念來學著她的性格？
厲沉蕭似乎沒了心情，起身道，「走吧。」
程綺夢不懂，他這是怎麼了？好端端的，好似還不高興了、
回去的路上，他來開車，她則坐在副駕駛位置，車內格外的安靜，安靜的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
程綺夢小心翼翼的偷瞄他一眼，他的表情並無波瀾，看不出是生氣還是不生氣。
突然，車出了狀況。
厲沉蕭那好看的濃眉微微皺起，車停了下來，他試了好幾次，都沒辦法再啟動。
這裡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到處還黑漆漆，路燈也隔了好幾米才有一盞微弱的光。
「怎麼了？」
「坐著別動。」
他撂下話，便下車去查看究竟。
打開前蓋，發現電路莫名短路了。
程綺夢也下了車，焦急的來到他的身邊，「車壞了嗎？」
他掏出手機，撥打著電話，「馬上帶人過來，嵩山路這邊。」
話音剛落，就稀里嘩啦下起了大雨。
豆大的雨珠子砸了下來，落在車窗上，聲音格外的響亮。
「快上車！！」
他叫著她，快步走到車門邊，程綺夢也急忙跑過去，正要上車，卻看見路中央有一隻小狗。
狗狗可愛極了，被打整的特別漂亮，一看就是主人剛剛丟失的小狗。
它就站在路中央，來回呼嘯而去的車輛好幾次都險些撞到它，更是嚇得小狗慌了神一般，不知道該往哪裡走、
程綺夢幾乎想都沒想，就跑了過去。
厲沉蕭皺眉，「你去幹什麼！」
他的話還沒有問完，就看見一輛貨車正飛快的朝她駛去。
當下心口一緊，好似驟然之間被一雙無形的大手緊緊扼住，看著貨車以飛快的速度朝她開去，厲沉蕭大步跑了過去，一把抓住她，便將她用力拽了回來。
而下一分鐘，貨車就從他們身邊呼嘯而過……
程綺夢也被嚇得有點愣住，她完全沒意識到自己的危險。
「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麼！！」
他怒聲吼著，好似要把心裡積壓的害怕一併吼出。
程綺夢手裡還抱著小狗，被他吼得更是一愣。
雨水已經淋濕了衣服，雨珠子打在臉上，疼的人睜不開眼睛。
模糊的視線里，他確是一臉的怒意，大聲的對她吼，「你知不知道這裡是高速路！！你不要命了是嗎？剛才要不是我拉你回來，你還能站在這裡嗎！！」
「你連保護自己的能力都沒有，還去救什麼狗，不過是一條流浪狗，你管它做什麼！！」
他面色慍怒的吼著，聲線緊繃的不像話。
程綺夢被他吼的越發委屈，抱緊了懷裡的小狗，生氣道，「我沒有求你救我，你用不著跟我大呼小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