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你是誰
燈光太刺眼，讓人看不清對方的臉。
只等那人走近，再蹲在程綺夢的面前，她才迷糊的看清了對方的臉。
有些陌生，卻又有點熟悉。
只不過，讓她驚訝的是對方是在她面前的竟然是個女人。
「怎麼？不記得我了？」
女人勾起嘴角，捏著程綺夢的下巴，「莫念念，這麼快就忘記我了？」
「你是誰？」
女人嘲諷的笑了笑，「我被你害的這麼慘，你怎麼能這麼輕易就把我忘了呢？」
女人說著，便用力扯住程綺夢的頭髮，激動的咬牙道，「要不是你，我李瀟瀟會變成今天這個鬼樣子嗎？我只不過是跟你發生一點衝突，你就讓厲沉蕭收購了我們家的公司！！在這裡，沒有人再敢跟我們做生意，一點活路都不給我們，要不是你，我媽又怎麼會死！！！」
女人歇斯底里的吼了起來，甩手就一巴掌重重的打在程綺夢的臉上。
啪的一聲，她完全避不開，臉上瞬間如火燒一般火辣的疼。
嘴角甚至破了皮，有了血腥的味道。
程綺夢這才想起來了，這個李瀟瀟就是在商場和自己發生衝突的那個千金小姐！！
那一幕還深深的記在程綺夢的記憶力，她至今還記得，李瀟瀟滿臉的恐懼，不停的自抽耳光的樣子。
後來，厲沉蕭封了他們家的公司……
只是程綺夢沒想到，厲沉蕭竟然連一條活路都不給他們。
不過想想也是，得罪了厲氏，誰又敢出手幫忙？亦或者是和他們有什麼關係呢？
這個時候的雪中送炭無疑會給自己招來厄運，沒人敢冒著這麼大的風險再和李家有所聯繫。
程綺夢忍著痛，逼著自己一定要冷靜，「所以你現在就把我綁到這裡嗎？」
「沒錯！我要你付出代價！！」
李瀟瀟的情緒特別的激動，好似恨不得能親手把她撕爛了。
那赤紅的雙眸，更是恨不得能在程綺夢的身上剜出千萬的窟窿，方能發泄她心裡的憤怒和不平。
憑什麼？
這個女人把她害的這麼慘，還能過的這麼好，這麼輕鬆就擁有了她曾經夢寐以求的東西。
「你知道嗎？我做夢都想殺了你，終於讓我等到了這一天，我也要讓你嘗嘗什麼是生活在地獄的那種滋味！」
她陰冷的笑了笑，那笑容讓程綺夢毛骨悚然。
直覺告訴程綺夢，自己真的要完蛋了……
這個時候，誰還能救她？
李瀟瀟只是拍了拍手，外面就有兩個大塊頭的男人走了進來。
程綺夢覺得不妙……
果然，李瀟瀟咬牙開口，「她就便宜你們了，人家可是大名鼎鼎厲少爺的嬌妻，鮮嫩的狠，都輕點了。」
程綺夢聞言，心陡然間一沉，整個人更像是落入了冰窖。
不！
不要！
她恐慌的往後躲，聲音都止不住的打顫，「你們幹什麼。」
「不要過來！」
她不停的往後縮，直到背部抵在牆上，她已經無處可躲！！
男人走來，噙著人面獸心的笑意，彎下身一把抓住她的腳踝，用力的一扯。
「啊！！」
她失聲尖叫，整個人被男人拖到地上。
「你別過來！1」
「你敢碰我，厲沉蕭一定不會放過你！」
她的聲音止不住的顫抖，從沒有如此恐懼過，可男人根本就不聽她的警告，用力撕扯她的衣服。
「不要。」
「不要碰我！！」
她害怕的扭動掙扎，搖頭拒絕，換來的卻是狠狠的一巴掌。
那一巴掌，啪的一聲，打的她全身的神經都在疼，嘴角的血腥味更重，臉上更好似迅速的腫了起來。
「給老子安分點！不然你有的苦頭吃！」
男人一把揪住了程綺夢的領口，把她揪了起來，又重重的把她丟到地上，摔的她渾身都要散架一般，後腦勺更是撞的有片刻的恍惚，心恍若掉入了冰窖，止不住的絕望。
怎麼辦……
她該怎麼辦……
就這麼被這兩個男人糟蹋嗎？
她還不如死了算了！
衣服被扒的凌亂，任憑她怎麼抵抗掙扎都根本無用。
李瀟瀟站在一旁，看的很是痛快。
這種被強迫的滋味，她也要讓莫念念去嘗嘗！！
如果不是她，李家不會破產，她也不會淪落到要接受不同的潛規則，讓自己成為一個永遠抬不起頭的女人。
李瀟瀟覺得痛快，咬牙嘲笑，「莫念念，你記住今天這種滋味，這是你加在我身上的，今天我全部還給你！！」
看著莫念念變得狼狽不堪，李瀟瀟揚起嘴角，轉身要走，卻在這一瞬，愣住了。
她一怔，錯愕的看著出現在門口的厲沉蕭。
那一剎，她便開始恐慌起來，尤其是對上厲沉蕭那近乎要殺了她的眼神，她開始覺得后怕。
程綺夢閉緊雙眼，顫抖的縮成一團，她以為自己徹底沒救了，卻在此時，身上的男人被人推了開。
厲沉蕭像一頭被激怒的獅子，上前便抓起男人的衣服，將他按在地上，一拳一拳的狠狠砸了下去，那股狠勁砸的男人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就已經被打的鼻青臉腫。
厲沉蕭只覺得胸口燃燒著一股火，恨不得能殺了這個人。
他的雙眸猩紅，像是完全失去了控制，抓起一旁的磚頭便揚起手，嚇得男人連忙求饒，「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程綺夢的心口一緊，「不要！！」
她不要他砸下去，因為他這一砸，真的有可能砸死那個人。
而厲沉蕭就難脫干係了……
程綺夢搖頭，見厲沉蕭止住動作，忙勸說，「不要，你會殺了他的。」
厲沉蕭咬緊牙，幾番忍耐才鬆了手。
而躺在地上的男人已經被嚇得不輕，臉色慘白。
另一人哆哆嗦嗦的走到角落，操起了一根棍子，膽顫的指著厲沉蕭，「放了他！」
厲沉蕭側首看去，勾起嘲諷的弧度，站了起身，朝男人走去。
男人卻害怕的往後退……
「怎麼？有膽子動我的人，沒膽子承擔後果了？」
他的聲音低的不能再低，隱約透著怒意，嚇得男人恐慌無比。
李瀟瀟暗罵了句廢物！
當初她找他們，一個個都說和厲沉蕭有仇，要殺了他。
可真見到厲沉蕭，卻嚇成這幅模樣！
反正也是死，她也不介意拉個墊背的！
李瀟瀟抽出刀子，便走到程綺夢的身邊，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起來！」
鋒利的刀子就抵著脖子，彷彿只要稍稍用力劃過，她就註定血濺於此。
程綺夢的心提了起來，不敢再動。
李瀟瀟揚起笑容，偏激的朝厲沉蕭大聲吼著，「反正我今天也沒想著從這裡走出去，拉你老婆墊背也不錯啊。」
厲沉蕭蹙眉，太陽穴青筋一跳一跳的，「你到底想做什麼？」
他往前走兩步，李瀟瀟瞬間激動無比的喊道，「你別過來！！」
那手一用力，程綺夢的脖子就被劃破了皮，刀口沾染了些許的獻血。
厲沉蕭止住步子，「你想要什麼？錢？多少？你開個價？」
李瀟瀟聞言，笑了，「看來你很緊張你老婆啊，不過很可惜，我要的不是錢！！」
就算她今天得到了錢，以後也一定會被厲沉蕭整的很慘！
「那你到底要什麼！只要你不傷害她，我什麼都可以給你。」
他說的急切，似乎沒有任何的遲疑和考慮。
程綺夢聞言，鼻子衝上一陣陣強烈的酸意，眼眶也紅了起來。
如果，今天是她的末日，那麼能聽見他說這樣的話，也值了。
心裡溢滿了感動，彷彿這幾日所有的委屈都化為烏有。
李瀟瀟誇張的笑了起來，「還真讓人感動啊，堂堂厲大少爺，願意為了這個女人放棄一切？」
「不過，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話嗎？你不過就是想騙我放了她！！」李瀟瀟一激動，手裡的刀子就會在程綺夢的脖子上來回滑動，程綺夢皺眉，隱忍著脖子上傳來的刺痛感。
厲沉蕭見狀，心更是緊了一分，「我沒有騙你！！我說過，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
「只可惜了，我今天要的，你給不起。」
李瀟瀟凄楚一笑，再看了眼程綺夢，嘲諷的說，「莫念念，別怪我，這都是你逼我的，當初如果你們不把我逼到絕路，就不會有今天！！」
說著，便拉著程綺夢往門口走。
一邊走，一邊大聲吼著厲沉蕭，「你別過來！」
「你再過來，我就殺了她！」
厲沉蕭自然不敢上前，看著她身處最危險的地方，卻無能為力，那種感覺真是糟糕透了。
李瀟瀟拽著程綺夢上了頂樓，寒風刮在身上，刺骨的疼。
程綺夢的心裡不妙，聲音和身體都止不住的顫抖，「李瀟瀟，你冷靜點。」
李瀟瀟不停拖著她，把她往邊緣上帶，很有可能是要拉著她一起跳下去。
雖然這裡不是很高，可底下鋼筋水泥胡亂放著，石頭又多，跳下去必死無疑。
「你冷靜點！」
「我很冷靜！怎麼？怕了？你也知道什麼是怕？」
李瀟瀟用刀抵著她的脖子，帶著她一步步的往邊上走。
厲沉蕭一趕上來，便看見這一幕，不由得心口一緊，幾乎窒息。
而李瀟瀟看見他追上來，立即緊張的用刀指著厲沉蕭，聲音凄厲的喊叫，「你別過來！！」
刀子脫離了程綺夢的脖子，這對她來說，是一個機會！
也只有自己抓住機會，才能逆轉局面。
可程綺夢的心驚膽戰，慌的手都在抖。
李瀟瀟激動的用刀指著厲沉蕭，「我警告你，別過來！！否則我就在她身上划幾刀。」
說著，又把刀比在程綺夢的脖子上，打消了程綺夢的計劃。
程綺夢只能繃緊心弦，暫時不動。
腳步越往後退，就越靠近邊緣……
似乎再往後走幾步，就會掉下去。
厲沉蕭看著她們的腳步一點點靠近邊緣，更是不敢刺激李瀟瀟的情緒，也不得不逼著自己冷靜下來，剋制著想要衝上去的衝動，他現在恨不得馬上衝上去，可他又不敢。
不敢，是的，他不敢！！
這輩子，第一次體驗了不敢是什麼滋味。
他怕自己往前走一步，她就會跟著這個瘋女人一起掉下去，讓他永遠都無法再挽回。
縱使她對他一點感情都沒有，他卻沒有辦法視而不見。
「李瀟瀟，你冷靜一點，你告訴我，你到底想要什麼？」
李瀟瀟笑著，又拉著程綺夢往後退了一步，嚇得厲沉蕭險些沖了上去，李瀟瀟立即激動的用刀指著他，「別過來！！」
機會再次來了，程綺夢知道，如果自己再不抓緊，可能就再也沒有機會！
她突然用力推開李瀟瀟，不料，李瀟瀟的身子失去平衡往後退了好幾步子，再往後就要掉下去，程綺夢的心口一緊，幾乎是出於潛意識的動作，她反抓住李瀟瀟的手，可一切都阻止不了，反倒被李瀟瀟帶著跌了出去。
「啊！！」
刺耳尖叫聲驚心動魄，程綺夢緊閉雙眸，心提到了嗓子眼。
千鈞一髮之際，她的手卻被人猛地抓住。
程綺夢錯愕的看去，映入眼帘的便是厲沉蕭吃力的表情。
他緊緊抓著她的手，正在用全身的力氣想要拉她上去。
可是，他一個人又怎麼能一下子拉兩個人上去呢。
李瀟瀟抓緊了她的腳踝，吊著她不停的往下一寸寸的滑落。
六層樓高的建築物外壁，便是這觸目驚心的一幕。
兩個女人被懸掉在外，稍一鬆手，就是必死無疑。
李瀟瀟恐懼的抓緊了程綺夢的一邊腳踝，真的面臨死亡，她才知道是這麼的恐懼。
尤其是，往下看那些隨意亂放的石頭，更有著莫大的懼意。
她緊緊抓著程綺夢的腳，厲沉蕭卻緊緊抓著程綺夢的手。
他無法憑著自己一個人的力氣，把他們拉上來，甚至會被她們一起拽下去。
可他不能鬆手，只要他有一秒鐘的放鬆，她就會永遠從眼前消失。
「抓緊我！！」
他喊著，使出全身的力氣在拉她。
程綺夢的眼眶潮潤，聲音也止不住的哽咽，她搖頭，「不要，厲沉蕭，你快鬆手！！」
如果他堅持不住，她就會把他一起拉下來。
如果他能活著，為什麼要讓他跟自己一起去死。
「你放開我，聽見了沒有。」
厲沉蕭聞言，頓覺心口一緊，他更用力的抓緊她，聲嘶力竭，「我不會放開的。」
這幾日，在醫院他根本沒有吃什麼東西，全靠打些葡萄糖來維持體力。
所以此刻，本就虛弱的他，力氣已經是在透支。
他的太陽穴青筋浮起，那剛硬俊逸的臉因為太過使力的原因而滿面通紅。
程綺夢看著他這個樣子，更覺心酸。
「你拉不上去的，再這樣下去，你也會被拉下來！」
程綺夢覺得自己的手都在一陣陣的疼，這種超出負荷的拉扯感，像是要將她的手都要扯斷。
她堅持不下去了，更不願害他一起下來。
見他不肯鬆手，她只有自己動手去扳開他的手。
厲沉蕭見狀，心裡瞬間注滿了恐慌，「你幹什麼！！」
他的聲音微顫，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籠罩著他，讓他失了控制的吼道，「莫念念，我不准你鬆手，你聽見了沒有，相信我，我一定能把你拉上來，相信我！我不會讓你出事的。」
他的聲音甚至有著一絲的哀求，哀求她不要放手。
程綺夢的眼眶一熱，就連眼前都模糊了。
他不是很討厭她嗎？
這一刻，為什麼要救她？
她願意相信他，可是現在的情況不是她願意就能如願的。
若她再堅持，只會害了他。
程綺夢下了決心，要扳開他的手，卻在此時，多了一條繩子丟了下來！
而此時，莫傲晨也出現在眼前。
莫傲晨氣喘吁吁的朝她喊道，「抓住繩子！」
他的出現，無疑讓所有人的心情都得到了緩解，彷彿真的有了希望。
莫傲晨把繩子的另一端牢牢的固定住，便伸手去拉厲沉蕭。
一點點，一寸寸的往上移。
每一點的距離，都耗盡了厲沉蕭和莫傲晨所有的力氣。
終於，在這場持久戰里，她終於上來了。
李瀟瀟嚇得臉色慘白，縮在一旁瑟瑟發抖。
厲沉蕭的怒意衝上來，上前便抓住她的領口，將她拎起來，「如果你不是個女人，我真想把你從這裡丟下去！」
他咬牙切齒，聲音透著濃重的憤怒。
本就嚇得不輕的李瀟瀟，止不住的哆嗦。
晴天趕緊上前拉住他。
她是真的怕他把李瀟瀟丟下去。
那這件事情就複雜了……
「算了，交給警察處理把。」
說曹操曹操就到，警察隨即趕來，三五人把這裡包圍起來。
厲沉蕭這才鬆開了她，轉身看向程綺夢。
彼此都狼狽不堪，她衣服都破了好幾處，臉上還有血跡，頭髮更是亂糟糟的。
他也好不到哪裡去，那襯衣上滿是汗水和臟痕。
可他完好無損的站在她的面前，這就足夠了。
厲沉蕭伸手捧著她的臉蛋，修長的十指穿插過她的髮絲間，用力捧著她的臉，逼著她抬起頭來對視他。
注意到她嘴角的血跡，他皺眉，聲音嘶啞的問，「他們打你？」
只是一句簡單的話，卻不知為何，聽的程綺夢一陣陣的心酸，她擠出笑容搖搖頭，「現在沒事了。」
話音剛落，便被他用力的拉到他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