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這葯不能吃
程綺夢慌忙上前阻止，「不能吃！這葯不能吃！」
她急急的跑上前，一手奪過藥瓶，臉上滿是緊張和慌亂，好似裡面裝的不是維生素而是什麼毒藥！
幕麗華和厲沉蕭都對她突然的反應，感到奇怪。
「念念，你這麼慌張幹什麼？我有點感冒，吃點維生素C就能好了。」
幕麗華笑著，「給我。」
程綺夢趕緊將葯藏在身後，「媽，這葯你真的不能吃。」
「維生素我為什麼不能吃？」
「因為……」
因為這不是維生素，是避孕藥。
程綺夢的舌頭像是被咬了一下，無法解釋自己怪異的行為。
厲沉蕭和幕麗華都用奇怪的眼神看她，讓她更加緊張起來，支支吾吾的解釋，「因為……過期了！」
程綺夢呵呵笑兩聲，道不盡的尷尬局促，「媽，這葯我放很久了，已經過期了。」
她緊張的解釋，緊張的心都要跳出來了。
幸而幕麗華信了她的話，「原來是這樣啊，那算了，我還是讓人去幫我買吧。」
程綺夢暗暗鬆了一口氣，卻感覺到厲沉蕭的眼神里有太深沉的狐疑。
他一定是不相信吧？
果然，他並不相信。
一回到房間，他便奪過她手裡的維生素C瓶，冷聲質問，「這裡面裝的什麼？」
他拿下去之前，就特意看過日期，才買一個月，生產期也是最近的，怎麼可能過期……
能讓她如此不安和緊張，裡面一定裝著別的東西。
程綺夢心虛，不敢對視他的眼睛，只得低下頭看自己的鞋，低低回答，「沒什麼。」
「你確定？」
「我……」
她說不出口……
再抬眸看他一眼，對上他深黑雙眸，程綺夢不知道該怎麼和他說清楚。
不料，他竟然說，「既然沒什麼，我吃幾粒也沒事吧？」
他說著，就擰開了藥瓶子倒出幾粒藥丸。
「不要！」
她慌忙拉住他的手，急急切切的從他的手心裡把葯拍掉，「不能吃！！」
她的緊張和慌亂已經嚴重出賣了她，厲沉蕭倏然扣住她的手腕，拉近她，「這又是避孕藥？」
他的臉色陰沉，有了明顯的怒意和失望。
程綺夢無法違心的辯解，只能默認。
葯雖然不是她買的，她也沒吃。
可確實在她的手裡，在這個家裡……
所以她如果說不是，連三歲孩子都不會相信！
厲沉蕭沒想到，她竟然還在吃這種鬼東西……
「你把我的話當耳邊風？」
「還是你明知道這些東西不好，寧願傷害自己的身體，都不願懷孕？」
她就這麼不想要他的孩子？
還是，她其實就是對他們的未來沒有信心，一心想著離開他？
「想在離開我的時候沒有負擔？沒有牽挂？」他心寒的質問，生氣甩開她的手，將瓶子重重摔在地上，啪的一聲，許多細小的白色藥丸，散落一地……
這麼看去，少說也有幾十粒，她在吃這些葯的時候，是不是就打定了注意要離開他？
程綺夢的心揪了起來，她的手腕被他抓的生疼，疼的她想要掉眼淚。
程綺夢想過解釋，卻又不知道該從哪裡說。
厲沉蕭自嘲的揚起嘴角，嘲弄道，「看來，是我對你太好了！」
因為太過縱容，讓她一次次的欺騙他……
他收回目光，不再看她，冷著臉邁步就走。
經過她的身邊……
程綺夢下意識的抓住他的袖子，聲音哽咽，「沉蕭。」
她扯著他的袖子一角，像可憐哀求的小貓，期盼他能留下來……
可是，他堅決的扳開她的手，邁步離開。
他走了
房間里也安靜了……
程綺夢的心卻怎麼都靜不下來。
一個就要離開的人，解釋的再多，又有什麼用？
更何況，她已經答應莫太太要離開這裡，就更不能把一切都說出來。
如此一來，避孕藥的事情，她就更加的說不出清楚。
程綺夢低下頭，努力壓抑著鼻間衝上來的酸意。
原來，有口難言，是這種滋味。
程綺夢站了很久，才整理好自己的心情，收起地上的藥丸。
來到衣櫥室，想拿衣服去洗澡。
看見陳列在這裡的衣服，她想到了離開的事情。
這些裙子，首飾，包包……
她一件，都不想帶走，也不能帶走，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悄然離開。
*****
那一晚，厲沉蕭沒有回來。
程綺夢等了一整晚，等到天色轉亮，他依舊沒有回來。
而她，一整晚沒睡，精神明顯差了很多，胃也跟著鬧意見，大早上就吐的一塌糊塗。
嘔吐過後，她從抽屜里翻出了胃藥，塞到嘴裡，正要喝水。
卻又突然想起什麼，急忙將藥丸吐了出來。
她現在，還不能確定，自己是胃病還是懷孕。
如果是懷孕，吃藥肯定對寶寶不好！！
她是不是該抽個時間去做檢查？
程綺夢當下換了衣服，就要去醫院。
可剛出門，一輛黑色轎車便停在她的面前，男子走了下來，「程小姐，我們家小姐想跟你談談。」
「她是？」
「莫小姐。」
莫小姐？
莫念念？
程綺夢錯愕，她沒想到，莫念念會親自來找自己……
「請吧。」
男人拉開車門，示意她上車。
該來的，還是來了……
該結束的，也終於要結束了。
這一切，避不開，躲不掉，只能勇敢去面對。
程綺夢深吸一口氣，彎下腰進了車裡。
*********
私人場所的隱蔽包廂里。
四周圍都是牆，連只蚊子，都飛不進來。
兩個女人，面對面坐著，大眼瞪小眼的看了十幾分鐘，誰也沒開口說話。
程綺夢難以用準確的詞來形容此時的心情。
驚訝、疑惑、難以置信……
對面的人，就像鏡子里的自己。
相比於她的驚訝，莫念念似乎很淡定，眼神里還有些許的鄙夷，端起茶杯，優雅的抿了一小口，心裡想，果真如媽媽所言，是個完全沒有氣質的嫩丫頭……
這樣的土包子，和自己怎麼能比？
拿下厲沉蕭的信心，瞬間增了好幾倍。
她有信心，以後會讓厲沉蕭更喜歡自己……
莫念念的嘴角，揚起自信而得意的淺淺弧度。
就這種野丫頭，也想跟她比？
莫念念輕輕放下茶杯，才開口，「真是沒想到，我們會這麼相像。」
她看向程綺夢的臉，笑著問，「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一定不相信。」
就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鼻子，眉毛，唇形，臉型……
唯一有一點區別的是，她們的眼睛。
程綺夢微笑，「我也沒想到。」
驚人的可怕……
這就是所謂的撞臉？
程綺夢當然知道她找自己來，想要談什麼。
坐在自己對面的這個女人，和自己相像的，不太一樣……
她以為，真的念念一定會是個性格很好接觸的人，可眼前的莫念念，從身上名貴的服飾，再到她優雅高貴的坐姿，再到她唇邊恰到好處的笑容，都給人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
原來，千金小姐，名門貴族的名媛就是這個樣子。
渾身都散發著一種優越感，就連下巴都是微微的揚起。
怪不得，厲沉蕭說，她一點也不像個名媛千金的樣子……
她是真的學不會這些。
即便是在厲家生活了這麼久，她還是學不會這種高高在上的姿態。
所以註定了，她和他們不屬於一個世界。
雖然，她不優雅，不高貴，但她卻沒有卑微，也不感到自己就低人一等。
程綺夢微笑，主動開口，「我知道，你找我來是為了什麼，其實莫太太已經找我談過了，我也表明過，我同意離開，具體什麼時候，你們說了算。」
莫念念有幾分驚訝的挑眉，「你真的願意離開？」
她這麼好說話？
就不死皮賴臉的要求什麼？
程綺夢揚起嘴角，「是我該離開。」
這，本就不屬於她。
她是應該做回自己了……
「可我聽說，厲沉蕭對你很好，如果我沒有猜錯，你對他是有感情的，難道你不會覺得不甘心？」
這些話，像針一樣，在她的心窩子上扎了幾下。
她當然有捨不得，不甘心。
可這又能如何？
程綺夢抿了抿唇角，「莫小姐，其實你關心的是我什麼時候離開，不就行了嗎？」
「也是，你的事情倒是和我無關，這樣吧，三天後你離開，離開這座城市，再也不要回來！」
莫念念乾脆的說著，翻開自己的包包拿出香奈兒的香水，輕輕擦拭在耳後，又照了下鏡子，「我就不陪你聊了，再見。」
她起身走向門口，帶起一陣濃郁的香味I。
程綺夢受不了這樣的香味刺激，頓感胃裡不舒服，「嘔……」
她險些吐了出來，急忙拍了拍胸口，才緩解了幾分難受。
莫念念的腳步一頓，停在門口，側過身來，摘下墨鏡看她，皺起秀眉，「你怎麼了？」
如果她沒聽錯，她是要吐？
程綺夢趕緊搖頭，「沒事。」
莫念念挑眉，盯著她的臉看了須臾，為何她心裡有種不好的念頭？
視線，落在程綺夢的肚子上。
心裡便有了猜測，難道，她是懷孕了？
如果是這樣，事情就麻煩了！！
最後三天……
三天後，分道揚鑣從此是路人。
也許，這輩子再也沒有機會見面……
想到這些，她的心都一陣陣的疼，總有酸楚湧上來。
既然決定離開，她就把最後三天過好吧。
程綺夢吸了吸鼻子，揚起嘴角。
拿出手機給他發簡訊：晚上回來吃飯，我等你……
****
她匆匆回了家，忙前忙后的準備。
精心準備好滿滿一桌子的菜，等了許久卻不見人回來……
拿出手機看了看，並沒有他回的信息和電話。
是不是有什麼事情耽擱了？
他的公司正面臨一堆問題，現在應該很忙吧？
那就再等等……
程綺夢拉開椅子，坐著等。
等到菜涼了，天暗了，心酸了……
時間滴滴答答的遊走，一分一秒都在溜走。
他還是沒有回來……
程綺夢有些擔心，拿出手機撥通他的電話。
無人接聽！
時針，已經指向晚上九點。
程綺夢再撥通陳楠的電話，還是無人接聽。
他是不是還在生她的氣？
程綺夢的鼻子一酸，有什麼東西迷糊了雙眼，眼前竟霧蒙蒙的一片。
桌上的菜，早已冷了。。
程綺夢閑來無事，又再去熱了一遍。
反反覆復熱了三四遍，可人還是沒有回來。
等到兩點，門外突然傳來車的聲音。
她趕緊跑出去，拉開門。
只見陳楠攙扶著他，走了進來。
程綺夢上前幫忙要攙扶他，不料，厲沉蕭竟甩開她的手。
那一下，程綺夢的心疼了一下。
他連碰都不讓她碰一下了，是嗎？
陳楠看著程綺夢的臉色都有些同情，替厲沉蕭解釋，「那個，厲總是……喝多了！！」
「我知道。」
她微笑，可她知道，自己一定笑的很難看。
不然陳楠怎麼會看了她好一會……
程綺夢笑著上前帶路，「這邊，跟我來。」
陳楠吃力的攙扶厲沉蕭走向卧室，將他放在g上，氣喘吁吁道，「嫂子，就交給你了，我還有事，先回去了。」
陳楠要走，程綺夢趕緊追出去，「等一下。」
「陳楠，最近公司的情況怎麼樣？」
她還是擔心他的公司會出問題，畢竟事情也是因她而走漏。
陳楠咧嘴一笑，「沒什麼問題了，股價漲回來了，舉報的事情他們也找不到證據，律師會打點好一切，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
「哦，那就好。」
她心裡鬆了一口氣，送走了陳楠。
回到房間，厲沉蕭好似已經睡著了。
他一手臂擋在眼前，似乎是覺得光線太亮了。
身上有著濃重的煙酒味，甚是沖人。
程綺夢拿來乾淨的毛巾幫他擦拭，看著他稜角分明又富有英氣的五官，她怎麼都覺得不夠看。
有一天，她會不會忘記這張臉的樣子？
她等了他一整晚，本想和他好好度過最後三天，沒想到卻是這樣度過的。
程綺夢苦澀的笑了笑，起身走向洗浴室。
*********
她翻來覆去睡不著，索性早早起來做早餐。
將昨晚做的菜，全都倒掉。
看著那一盤盤還沒動過的菜，全都進了垃圾桶，程綺夢有些失神。
程綺夢壓下心裡的苦楚，轉身繼續準備早點。
他喝了那麼多酒，胃肯定不舒服。
程綺夢特意熬了清粥和解酒湯。
剛剛準備好，他便走下樓來。
今天的他，也特別的早。
此刻他已經西裝革履神清氣爽的走了下來。
程綺夢微笑，「早。」
她的一腔熱情，換來的卻是他清冷的眼神
厲沉蕭蹙眉，清湛的黑眸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便以移開目光，徑直走向門口，好似並沒有要吃早餐的意思。
見他就要走了，程綺夢急急追上兩步，「沉蕭！」
「你不吃早餐嗎？」
她低低的問著，心裡有著期盼，期盼他能轉過身，像以前那樣寵溺對她一笑，走過來抱抱她，對她說，他都忘了……
可是，他沒有轉身。
只是停下了幾秒鐘的時間，便又邁開步子。
「沉蕭！！」
程綺夢上前抓住他的袖子，聲音有些哽咽，「我給你煮了解酒湯，你喝點再走，要是你來不及，我幫你裝在保溫盒裡，你帶去公司，好不好?「
厲沉蕭終於側首看向她，眼神卻出奇的冷。
他皺著眉頭，似乎有了不耐煩，冷冰冰的說，「我沒胃口，你自己吃吧。」
語畢，扳開她的手，他轉身就出了門。
門，砰的一聲闔上，那一聲響，震的她的心一陣陣抽痛。
最後的兩天，他也要這麼殘忍的拒絕她嗎？
程綺夢紅了眼眶，她微微揚起頭，又逼回了眼淚。
哭什麼……
如果這都受不了，以後還怎麼忍受分別的痛？
難道她要每日以淚洗面，鬱鬱寡歡？
不會的。
她是程綺夢……
哪裡會這麼悲觀的生活呢。
程綺夢揚起嘴角，自己吃就自己吃吧，以後他會後悔的，因為他再也吃不到她做的小米粥。
會不會有一天，他還會想念，她做的東西呢？
也許，等到有一天，他吃厭了外面的山珍海味，會懷念的……
只不過，到時候也有人幫他做吧I？
程綺夢回到餐桌前，決定不再浪費這些東西，自己吃了起來，可怎麼吃，入口的都是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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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氏公司。
一早就在清理門戶。
各部門職員均都繃緊了神經，膽戰心驚。
凡是在這期間動了辭職心思的人，全都會被開除……
厲氏從所未有的大裁員，繼而引入新血液。
這邊有人被開除，灰溜溜的抱著箱子離職。
那邊二樓卻在舉行招聘會。
高薪聘用，硬生生的給了人一個耳光，只能怪自己動搖了心思。
招聘等候室。
走進來一個高挑的女人，名貴華服，一張小臉上偌大的時尚墨鏡已經蓋住了半張臉，單單是手裡拿著的包包都值二十多萬，哪裡像是要來應聘一個月8000工資的工作。
可是，她就坐在了應聘的人中。
旁邊有人開始議論，「這麼有錢還來應聘？」
「說不定是假的呢？A貨？」
莫念念從鼻子里哼出一聲不屑冷哼聲，「土包子。」
連真假貨都分不出來？
她不客氣的說了出來，似乎完全不介意剛才議論她的女人會聽見。
果然，那女人已經紅著臉站起來，「你說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