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突然中風
「這和程綺夢沒有關係，你不能害她。」
程綺夢是卓家唯一的繼承人了，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卓元去傷害程綺夢。
卓老一直覺得，卓元會因為程綺夢而有所改變。
可是現在看來，他再這麼偏執的認為一切都是卓家的錯，那麼他也一定不會放過程綺夢。
「如果你敢動她，我不會再放過你。」
卓老突然覺得心口一陣絞痛，他皺緊了眉頭，隱忍著不舒適的感覺，吃力的警告，「卓元，你聽清楚了嗎？我不允許你傷害程綺夢！」
聽著爺爺的威脅和警告，卓元的心裡更加不舒服。
他故意揚起嘲諷的笑意，激怒他，「你憑什麼對我說這種話，這個時候，你不是該求我嗎？可你的態度，哪裡有求人的樣子？」
「你！」
卓老爺子氣的渾身發抖，卓元見他氣的臉色一陣白一陣青，「如果你求我，或許我會考慮。」
雖然他從來沒有想過要傷害程綺夢。
可是，在爺爺的面前，他不想為自己解釋什麼……
在爺爺那裡，就算他真的決心要改過，爺爺也不會相信他。
所以，他已經不想要做任何的解釋，反倒是說著反話想要激怒他。
「你……你個混賬東西！！」
卓老爺子氣的臉色漲紅，憤怒的罵著。
對於他的責罵，卓元不想再多聽一句，用力的扳開爺爺的手，決然的甩開。
不料，力氣太大，爺爺又措不及防，一下往後退了好幾步子，終究是沒有站穩，摔跌坐在地上。
那一瞬，卓元的心口一緊，下意識的想要去攙扶他起來。
可是，下一秒他又否定了自己的這種想法。
何必做這種多餘的動作？
爺爺不喜歡他，不是一兩天了……
心情浮躁的他，轉身就走。
而卓老爺子氣的臉色慘白，他試著坐起來，卻感覺到頭一陣陣的疼痛。
憤怒過度的他只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在往頭頂沖，渾身沒有半點力氣，暈眩感突然而至，他才稍稍的坐起來一點點，卻突然又倒了下去……
手想抓住桌子，卻揮掉了茶几上的茶杯。
卓老爺子倒在地上，徹底失去知覺，而聞聲趕來的琳達，見到他暈倒在地，心下一驚，「卓董！！」
醫院。
程綺夢在接到醫院的電話后，匆匆的趕去了醫院
由於爺爺的通知家屬上面留著的是程綺夢的電話。
因此，只有她來，才能決定爺爺的搶救
等她趕來，醫生面色凝重的說，「病人是腦中風，怕是醒來也不能進行正常的生活自理，如果現在搶救，有一線存活的幾率，不過，術后他會失去部分的記憶，甚至是說話的能力。」
程綺夢的心弦緊繃，「趕緊搶救啊，還等什麼？」
爺爺的命比較重要，不是嗎?
醫生抱歉的笑了笑，「必須由你簽字，我們才能動手術。」
程綺夢趕緊抓起筆就寫下自己的名字，等醫生進去，她才注意到卓元始終坐在另一邊。
他低垂著頭，坐在角落裡，像是做錯事的孩子，無比的沒落。
程綺夢走過去，坐在他的身邊，「爺爺，怎麼會突然中風？」
「爺爺怎麼會突然中風？」程綺夢疑惑的問起，這句話卻讓卓元的心口一窒。
因為……
他說的那些話？
還是，他在最後關頭，沒有拉他起來？就這麼不管不顧的走了？
卓元無從回答，更不願意為自己辯解什麼。
他沉默著，眉頭鎖的更緊。
對爺爺，他其實是有感情的。
一直以來，他都想要得到他的認可……
可是，縱使他費盡心思，付出比別人多好幾倍的努力，在爺爺那裡，也得不到半句的肯定。
直到後來，他才明白，他的不斷優秀，只會讓爺爺感到威脅，所以他當然不會感到高興……
畢竟，他根本就不是卓家的孩子。
他低著頭，眸色變得更加的暗沉。
他的神態看在程綺夢的眼裡，像極了難過傷心。
她開口安慰，「爺爺會沒事的，你也別太擔心了。」
「醫生一定會儘力的，就算生活不能自理……後期慢慢的調養也一定會恢復的。」
她安慰著他，可自己的心裡一點把握都沒有。
剛才醫生的臉色那麼的嚴肅緊迫，她就知道問題肯定很嚴重。
奇怪的是，爺爺的家屬，為什麼留的是自己的名字？而不是卓元？
醫生也是奇怪，一定要等她來簽字。
人命關天啊……
難道卓元簽字就不行嗎？
卓元看向她略帶安慰的眼神，有什麼堵在心裡，想說又說不出來。
有時候，真的是從一個謊言開始，像雪球一樣越滾越大……
如果她知道，其實她才是卓家的接班人，而爺爺是因為他而中風，她還會說出這樣安慰的話嗎？還會陪在他的身邊？
不，一定不會。
他太了解她，她是個愛恨曾明的人。
太多的話堵在卓元的心裡，他也不知道從何說起，苦澀一笑，「我沒事，你不用擔心我。」
就在此時，琳達急急忙忙的趕來，「卓總，晚上您有個狠重要的飯局，我是推掉還是……」
「推掉吧。」
卓元蹙眉，有些煩躁的扯了扯領口。
琳達點頭，又看了眼手術室，「卓董事長他……沒事吧？」
「還不清楚。」
「但願沒事，幸好我發現的及時。」琳達憂心的說著，卻引起了程綺夢的注意。
「爺爺暈倒的時候，琳達也在嗎？」
程綺夢疑惑的看向琳達，「爺爺為什麼突然中風了？他在公司暈倒的？」
句句問到關鍵，琳達這才發現自己說錯了話。
她看了一眼緊繃著臉的卓元，趕緊改口道，「具體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卓董事長一直在辦公室等卓總，我……我幫他送茶過去的時候，他就暈倒了。」
「原來是這樣。」程綺夢點了點頭，心裡卻還是有著疑惑。
爺爺平時脾氣也挺溫順的，怎麼會好端端的中風……
可能是人老了，不小心摔倒了。
想到還在裡面手術的爺爺，程綺夢的心揪著。
琳達見她不再疑慮，這才暗暗的鬆了一口氣，低聲道，「卓總，我先回公司了。」
無論如何，她都會站在卓總這邊的，畢竟跟了太多年了。
琳達走後，長久的等待，時間是最難熬的東西。
分分秒秒都會在這一刻顯得格外的緩慢。
終於，在長達4個小時的搶救后，醫生面色疲態的走出來，「誰是家屬？」
程綺夢和卓元都趕緊走上前，醫生看了看他們，嚴肅道，「我們已經儘力了，老人送來的比較晚，暫時保住了生命，但是他醒來后，就失去了正常人生活自理的能力，記憶和思考的能力也會變得像個孩子，盡量的不要再刺激他的情緒，如果想要讓他早一點恢復，最好是好好的照顧，讓他保持一個好的心情，這個很重要，我見過很多中風的病人，在家人的照料下，是能夠恢復到自己站起來走路的，儘管還是有點吃力。」
醫生的話，讓人慶幸又悲哀。
程綺夢都不知道該用什麼字眼來形容此時此刻的心情了。
爺爺前幾天還精神抖擻的跟她說話，讓她進入董事會。
可現在卻……
生活真是不經意的就發生點變化，突然的讓你措手不及。
就好像當初媽媽的離開，那麼的突然。
早上她離開家的時候，還倍感幸福的在她的臉上親了一下，晚上回去卻再也見不到媽媽了。
這種心情，讓人有種透不過氣的難受。
醫生離開后，不久爺爺就被轉入了病房，程綺夢始終坐在病床邊，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爺爺。
卓元從醫生辦公室回來時，見她坐在那發愣，腳步頓住。
他站在門口，沒有去叫她，就這麼靜靜的看著她。
程綺夢和爺爺之間的感情，就好像是血緣的一種牽引。
任他多想阻攔，都抵不住程綺夢對爺爺的喜歡。
如果時間能倒退該有多好……
他會不會放下心中的那些怨恨，為了她，做一個和她一樣明媚的人？
或許，正是因為她身上的明媚吸引了他。
一直以來，他的生活充滿了陰暗，除了怨恨他不剩下什麼，只有事業上的努力，才能成為他報復的最佳武器，在一成不變的黑暗生活里，她的出現，就好比是一道帶著暖意的陽光，讓他領略到人生還有這麼多的不同……
可是，他從一開始就身陷黑暗，是不可能再洗白了。
所以縱使他現在有多想掩蓋那些事情，還是一點點的暴露出來……
他真的無法去想象，等她知道真相的那一天。
他久久站在門口看著她，直到護士過來，他才回過神來，走進去，低聲說，「你回去吧，我在這裡守著就行了。」
其實，他的心裡隱隱的有些害怕。
害怕爺爺醒來，會把一切都告訴她……
程綺夢扯了扯嘴角，無力的微笑，「我再多待一會吧，倒是你，公司要是有急事就先去處理吧。」
「我想再陪爺爺一會。」
爺爺平時對她就很好，甚至比卓元這個孫子還要好。
程綺夢微笑，沒有打算離開，卓元勸說無效，只能說，「那我回去幫爺爺拿點東西。」
「好，你去吧。」
他勉強的扯起一抹笑容，有些不放心的轉身離開。
卓元走後，病房裡只剩下程綺夢和正在昏迷不醒的爺爺。
看著爺爺蒼白的面色，程綺夢有些難受。
就在不久前，爺爺還親自帶著她到三亞去。
所有的事情，就好像才發生在昨天。
可是爺爺卻躺在這裡昏迷不醒，就算醒來怕是也記不得她是誰了。
為什麼會成為這樣？
程綺夢總覺得，這裡面有蹊蹺。
她守在爺爺的身邊，坐了一會便覺得有些疲倦。
趴在床邊，她只是閉上眼想休息一下，竟不知不覺睡著了。
厲沉蕭來到病房的時候，她完全沒有感覺。
看她穿的單薄，他解開自己身上的西裝外套，輕輕搭在她的身上。
動作很輕很輕，可還是擾醒了她。
程綺夢察覺到身邊有人，轉頭一看，訝異的發現是厲沉蕭。
「你怎麼來了？」
「你這麼久都不回去，我就過來看看。」
其實，多數是因為不放心。
厲沉蕭坐在她的身邊，「怎麼樣了？醫生怎麼說？」
「醫生說，爺爺可能連基本的生活自理都會喪失，會記不得身邊的人，記憶可能會停留在過去……」程綺夢說著，心裡還是止不住的難過，「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爺爺的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讓我有點不能接受。」
她的聲音里，有著掩不住的難過。
厲沉蕭伸手攬著她，讓她靠在自己的肩上，「有時候，很多事情的確是發生的很突然，讓你完全都想不到，可是既然已經發生了，就要去面對。」
就好像他們的五年前……
程綺夢聽著他的聲音，突然覺得他說這些話，好似在說他自己。
難道，他也發生過什麼？
不然，怎麼能說的這麼感同身受？
轉念一想，奶奶的死對他來說，應該也是蠻突然的吧？
想到奶奶，程綺夢突然有點同情厲沉蕭。
他最看重奶奶了……
若不是為了奶奶，也不會有他和莫念念的那場婚姻。
他們也不可能會認識
比起她和爺爺的感情，厲沉蕭和他奶奶的感情更加深厚，所以他也一定比她還要難受十倍。
她抬頭看他眉頭緊鎖的樣子，擠出一絲微笑想要開導他，「不開心的事情就別去想了，奶奶的事情是很意外，不過她更希望你開心啊。」
厲沉蕭的嘴角揚起一抹淺淺的笑意，故意說道，「其實奶奶一直有個心愿，我還沒有實現。」
「什麼心愿？」
「這個心愿，需要你配合，才能完成。」
「我？」
程綺夢好奇，奶奶有什麼心愿是需要她去配合的？
厲沉蕭的黑眸里漾開深深的笑意，「奶奶的心愿是希望我和你好好的在一起，永遠不分開，你願意幫她完成這個心愿嗎？」
對視著他墨黑的雙眸，程綺夢的心跳漏掉一拍子。
她沒想到，他說的竟是這個……
在他灼灼的視線下，她的心沒由來的亂了。
程綺夢別過臉，故作著鎮定，「亂拿奶奶來開玩笑，你也不怕晚上奶奶來找你？」
奶奶什麼時候說過這個心愿……
倒是，希望他和莫念念別離婚。
想到這個，程綺夢皺眉，難道……
他不願意和莫念念離婚的原因在這裡？
難道，他不和莫念念離婚，是因為奶奶的這句話？
僅僅因為這一句話？
應該不是。
程綺夢逼自己別去想這些。
每次想起他和莫念念，她就是庸人自擾，給自己找不痛快。
厲沉蕭收回手，改握住她的手，十指相交緊緊相握著，「就算奶奶沒有說出來，她心裡也是這麼想的。」
奶奶這麼喜歡她……
暗地裡告訴他很多次，她可滿意這個孫媳婦了。
只不過，奶奶並不知道她並不是莫家的孩子。
程綺夢裝作聽不見，沒有再接他的話，就這麼靜靜的坐著。
厲沉蕭陪她待了一會，才帶著她離開。
走的時候，程綺夢還是不放心。
她甚至想要留下來守夜。
若不是厲沉蕭堅持帶她離開，她怕是不會走。
其實她已經很困了。
以至於一上車后，便靠在車窗邊睡著了。
厲沉蕭拉過她，讓她靠在他的肩上，他也闔上了筆記本電腦，結束了手上的工作。
車穩速前行，司機開的很慢，車內本是放著舒緩的音樂，厲沉蕭示意他關了，將車內的溫度也調整上去。
他筆直的坐著，任由她靠在他的肩上睡。
抵達別墅，司機回頭看了眼厲沉蕭，「厲總……」
厲沉蕭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示意司機先離開，別說話吵醒了她。
司機會意的點頭，這才熄滅車，輕輕的闔上車門。
車庫裡。
他依舊保持著最初的姿勢，任由她靠著，手裡翻閱著報紙。
時間滴滴答答的流逝，逐漸的流向深夜。
夜色靜如水，程綺夢也睡的格外沉。
直到她的脖子感覺到不舒服，才迷迷糊糊的醒來。
一醒來，就發現自己正靠在他的肩上。
她趕緊坐起來，發現他的一隻手一直被她壓著。
再看四周圍，都黑了下來。
她到底在車裡睡了多久？
厲沉蕭收回已經麻掉的手臂，活動了下手指，才慢慢的找回知覺。
程綺夢見狀，抱歉道，「你怎麼不叫醒我？」
「你睡的像只小豬，我怎麼忍心叫醒你？」他的語氣帶著揶揄，卻寵溺十足。
程綺夢的臉紅了一下，嘴角微微揚起，「說誰小豬？到了也不懂叫醒我，你才是不折不扣的笨豬。」
她口齒伶俐的反駁，臉上似乎又恢復了些許的活力。
厲沉蕭揚起嘴角，哂笑出聲，能看見她這個樣子，他是最高興的。
他多想，找回以前那個程綺夢。
有點笨有點迷糊……
卻很樂觀，很活力，總是無時不刻都讓人感到很快樂，她臉上的笑容就像是那些向日葵，能傳染人，讓身邊的人都被她的快樂所感染……
厲沉蕭活動了下手臂，還是麻的厲害，便將手伸到她的面前，「幫我按按。」
程綺夢本想拒絕，可是一想到他的手是因為自己麻掉的，便又心軟了，卻嘴硬的說，「看在你給我當了幾個小時的枕頭，我就幫你揉揉，免得欠了你的人情。」
她說著，便幫他按了按手臂，又輕輕捶著，故意捏的用力，聽見他倒吸氣的聲音，她竟笑了起來，雙眸彎如月牙兒，「有這麼疼嗎？叫的這麼誇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