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有一場死亡
這天,龍天一帶著真真出去逛街。
因為快要離開了,兩個人都顯得格外的輕鬆。
龍天一說遇到真真是他在來雲城市最幸運的事兒,真真說她也是。
兩個情侶走在人群中格外的帥氣,大商場之類的因為節日的氣氛,倒比平時的時候人來的更多了。
但逛街不是主要目的,兩個人手牽著手在一起才是最開心的事兒。
天空上細細密密的飄蕩著雨水,像這樣又浪漫又唯美的天兒很少見到了,這樣的日子也很難經歷了。
龍天一是混道上的,在金三角那一帶,常常不能保證自己的安全,還有家裡人的安全。
但沒有辦法,他父親也是混道上的,他只不過是繼承了家業。
可是如果有的選擇,他情願安安分分地和心愛的過完此生。
兩個人計劃好了,如果這一次回去之後解決好了事情,那麼龍天一在那邊在選擇一個接班人以後就把事情交給了他,他們二人去環遊世界。
當老大的日子表面上看著光鮮亮麗的,可實際上卻危機重重。
摟著真真,他不禁埋怨道:「這些日子,你又瘦了,感覺都瘦了一圈兒,連肉肉都沒有。」
「滾蛋,不知道這叫骨感美么?」真真笑著說道。
「不,我喜歡吃肉!」
兩個人互相調侃著,走在了大街上,真真手裡還拿了一大串吃的燒烤,而這個時候卻突然間感覺遇到了熟人,不由得聽了下來。
「阿龍,你是不是覺得那個人很像一個人?」真真指著不遠處的一個女人說道。
龍天一盯著看了一會兒,也有些奇怪:「嗯,好像很熟悉。」
「不對,我想起來了,那個女人好像靳寒哲的秘書。」真真把手頭上的東西一扔加快了步伐跟上瑞麗。
而龍天一緊跟著其後,這個女人一定是問題的。
當時孩子的事件,總讓她覺得很怪異,明明她只是嚇唬嚇唬那個女人的,可是後來那孩子竟是真的給弄沒了,也不知道是她故意的還是真的那麼巧合。
總而言之現在她和龍天一兩個人跟上了瑞麗,因為出來逛時龍天一不想被打擾也沒叫上自己人,而那些人現在基本上都借給了靳寒哲聽從他的調遣。
按他的要求,肯定是要在這幾天之內把覃沐風給拿下,如此更好,這樣他回去以後也可以把那般砸碎給拿下了。
他和真真之後還要去旅行結婚,環遊世界去呢。
自打那一次受了傷之後龍天一的體力就比不上從前,饒是如此跟蹤一個人女人還是沒有多大的問題的。
這兩個人就一路跟隨著瑞麗而走。
晚間,醫院的救護車呼嘯而過,那樣鳴叫的聲音就像是烏鴉的哀嚎一樣,真是格外的動聽。
雖然今夜別的時候差不了多少,可還是讓人覺得格外的振奮。
呼嘯而過的救護車,嗚嗚的叫著,車子一路暢通無阻到了醫院以後,開著綠燈就進了急救室。
流血太多了,鮮紅的血液流了一地。
一路上來,把整個救護車幾乎都染紅了,動脈被割破了,在救護車上沒有辦法止血。
醫生從急診室出來的時候,一臉惋惜的對那個男人說道:「對不起,我們已經儘力了。」
這句話在他的腦海中回蕩著,可他還是想不出是什麼意思?
儘力了,是什麼意思?
醫生走開了,護士也從裡頭走開了。
怎麼全都走了,她還受著傷,流著那麼多的血液!
「都給我回來,混蛋,全都給我回來!」他叫著,嘶喊著。
他拉住了其中的一個醫生,逼著他進去:「你們怎麼當醫生,快點去救她呀,她流了那麼那麼多的血,一定會很痛的。快救救她呀,是不是要輸血呀,血庫是不是沒有匹配的血型,沒關係你們抽我的試試,我的血很多,快點啊!」
他幾近病態的沖著醫生大聲嚷嚷著,邊喊著眼角卻不由自主滑落了淚滴。
怎麼就這樣了呢?他不該哭得,讓她知道了又得損他了。
所有的人都保持了沉默,醫院這個地方是最容易發生生離死別的,見多了也就變得麻木了。
哭得比他撕心裂肺的還有,可這樣假裝著人還在,心卻痛得要死,外人看的也難受。
後來看到了眾人的目光不知道是清醒了還是其他的,他怒吼了一聲滾。
然後自己就衝進了急診室,急診室內就安安靜靜地躺著她一個人。
殷紅的血已經干透了,變成了暗紅色,暗紅色的血液沾染上了她的衣服,在胸口匯成了一朵花一樣的模樣。
約好了就在初六一起走的,為什麼就差那麼一兩天呢?
韶曼他們趕來的時候,真真已經完完全全的躺在了冰冷的病床上,沒有了一絲的氣息,看著那張和她一模一樣的臉龐,臉上安安靜靜的睡眼,可是再也不見了往日的歡聲笑語。
她以為就是她躺在了這個冰冷的病床上,周遭冰冷的沒有一絲的溫度,所有她愛的人,她再也看不見摸不準了,可是她能感受得到他們就在周圍。
只是她的說的話,他們聽不見了。
他們一個個都在傷心流淚著,為她痛苦著,她想過去安撫,說她沒事兒,可是所有的人都看不見了她!
那一天,天淋淋瀝瀝地下著小雨,像是為她送行一樣。
世界上最悲哀的事兒,莫過於白髮人送黑髮人了。
韶老爺子當場就暈了過去,而韶軒這麼多天了第一次站了出來。看著真真安詳的彷彿是睡去的容顏,手中攥著的拳頭久久的沒有放下。
那個晚上韶曼一直都在做夢,做夢她成了真真,躺在了那個冰冷的床上,然後她能看到所有的人,知道所有的人都在為她哭泣,為她送行。
可是她的哀傷大家都看不見!她害怕極了,在夢中嗚嗚的哭泣著。
沒多時靳寒哲把她給搖醒了,醒來后,開了一個小檯燈。
四目相對,韶曼已經無力去問靳寒哲這件事兒到底是怎麼回事兒,為什麼會在這時候發生這樣的事兒?
她害怕從他的嘴裡又得知是何覃沐風有關的,她怕聽得多了,她會控制不住自己,她會去拿一把槍也好,刀也好,這一次,她發誓,她不再猶豫!
她一定會選擇和他同歸於盡的,然而他什麼都沒有說。
他也保持著沉默,沉默是因為他也哀傷!
從沒有一次有過這樣的挫敗,因為就差那麼一點點,就差那麼一點點的時間,因為他們過去的忍讓和猶豫,錯失了最佳的機會。
而現在這個過錯,是要用真真的一條命來換取的。
她永遠都回不來了,據說一整夜龍天一就待在了太平間。
混道上的人是不信鬼魂的,要真有的話,那些個東西早就找上他們千百回了。可是這一次他是無比地希望能夠看到她的靈魂,來託夢告訴他。
還是大過年的,可沒有人再擁有著天真的笑臉。
每個人都笑不起來了,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還來不及問,想來那樣的情況下,龍天一也不想說,因為說一次就等同於在戳他的傷口。
傷口上到現在還在淋淋瀝瀝地滴著血,原地初六要走的,龍天一已經決定那就在初六帶上她的骨灰永遠地走。
這一天,他給她的手上戴上了一枚戒指,還為她披上了一件婚紗。
婚紗是韶曼去選的,雖然她不是她的親姐妹,但在她的眼裡差不多了。
伴郎和伴娘都是現成的,不過他們倆的世界不需要任何去打擾了。就這些人的見證下,他們舉行了一場跨越世界的婚禮。
風,輕輕地吹。
外邊雨斜斜地打在了窗戶的玻璃上,沒來由的讓人覺得有些寒意。
在整個白色的病房內,所有的一切都是發白的,白色的床單,白色的被褥,白色的牆,還有蒼白臉色的他。
「你後悔了?覺得我很可怕是不是?」他溫柔地問著。
面容也很安詳,但看著這樣子的他,總是讓她沒來由的緊了緊身子。
「不,我不後悔!」雖然手還在顫抖,但是她的眉眼卻格外的堅定:「我實在是太討厭那個女人了,既然不是我們韶家的人,為什麼要裝出一副是我姐的樣子,而且他來了老爺子更是疼愛有加,倒是對我這個親孫女不管不顧的。」她的語氣帶了一絲狠狠地憎惡。
他聽得倒是微微勾起了笑意:「對,就是應該這樣。她奪走了你的一切,所以她該死。不值得去同情!」
他的聲音彷彿有了魔力一樣的,輕輕地在她的耳畔回蕩著,她越想越覺得確實是如此,正是因為她,她的人生才會陷入了低谷,現在把她給剷除了,她的人生重現了光明,變得格外的美好,她一遍一遍的告訴著自己,不斷的重複著他剛才的話語,就像是進行著一場自我的催眠。
而他彎彎的眉眼,像極了天上的弦月,格外的漂亮。
瑞麗,這個女人不能留了。留下去也遲早會給人找到更多的證據而已,她現在沒有了利用價值了。手中的戒指輕轉,淺淺一笑,心裡頭想的是不是他想要殺掉真真,而是他討厭一個不是韶曼的女人卻盯著她的那張臉,莫名其妙的讓他心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