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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撲上去,壓死他!

  沈月蘿撇撇嘴,心情不爽到了極點。


  自大狂妄又臭美的男人,沒事笑那麼好看做啥?


  瞧瞧底下那些花痴的眼神,快將她射穿了。


  「咳咳!」沈月蘿捂著嘴,故意咳了幾聲,順勢將手從龍璟手裡抽出來。


  鳳奕幾人根本沒將她放在眼裡,當她突兀的這麼一咳,鳳奕身為皇子,自然很厭惡她這種不守規矩的行為。


  蘇鴻遠也是,心想,這個女娃,不僅穿著粗俗,言行更是粗俗不堪。


  這樣的人,怎麼能進王府!

  「不好意思,我不得打斷諸位,」沈月蘿歉意的笑了笑,「那邊還押著一位即將斬首的人,諸位覺得,是先回去聊好了再來,還是先把他砍了頭,再回去閑話家常?」


  她雖在笑,可眼底的嘲諷之色,卻毫不掩飾,讓鳳奕等人都看的清清楚楚。


  蘇鴻遠是個古板克守的官場大員,長久以來在官場中生存,骨子裡的他,對身份尊卑,可是在乎的緊,瞧見沈月蘿這般沒大沒小的亂嚷嚷,他哪還忍得住,「放肆,本官跟兩位王爺都在此,輪得到你說話嗎?」


  沈月蘿俏臉上的笑意猛的一收,凌厲之色盡顯,譏諷的問道:「宰相大人,這人哪,生來就有一張嘴,嘴的作用,無非就是吃飯說話,有句話怎麼說的來著,嘴長在我身上,我想說便說,你管得著嗎?難道宰相大人要用身份官職,命令我不準說話?或者乾脆拿根繩子縫了我的嘴巴,藉以昭告天下人,在您宰相大人面前,百姓的嘴都得閉上,因為您是天,您是宰相,對嗎?」


  此話一出,除了龍璟,包括龍震天在內的眾人,全都震驚不已。


  鳳奕跟轉過頭來的蘇沐之,各用不同心思的眼神看著沈月蘿,或者準確的說,是在重新審視。


  蘇鴻遠一張老臉漲成了紫色,氣的恨不能一巴掌打掉她的牙,「你……老夫沒這麼說過,是你去曲解老夫的意思……」


  「沒有嗎?」沈月蘿根本沒想過讓他反擊,飛快的截住他的話頭,「難道真是我理解錯了?呵呵,宰相大人何等尊貴的身份,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呢!您當然有資格訓斥一個平民女子,再不然,也可以隨意要了我的腦袋,只因我胡亂插話,打擾了宰相大人跟成王殿下閑話家常,但是我不覺得我說的有錯,這是什麼地方,什麼場合,午門刑場,上千名百姓站在炎炎烈日下,等著犯人受刑,民女想代百姓問一句,您幾位打算聊到什麼時候?」


  沈月蘿故意大聲的說話,讓附近的百姓都能聽見。


  一番大義凜然的話,鏗鏘有力,落地有聲。


  龍璟垂著的黑眸,笑意更濃了幾分。


  鳳奕跟蘇鴻遠的臉色有些難看,卻又沒法反駁她,更不可能當著這麼多百姓的面治她的罪。


  蘇沐之眸光收攏,黑如暗夜的眼中,深沉似海。


  龍震天也震驚不已,他萬萬沒想到,這個沈月蘿,他一直以為看不慣,也不喜歡的小丫頭,竟能說出這麼一番大氣磅礴的話,連他這個永安王,都自愧不如。


  小春以崇拜的眼神,望著她。


  他為主子高興,沈姑娘的氣場可真是強,他服了。


  沈婉跟周秀蘭的心思,與旁人都不同,更多的是怨恨。


  憑什麼風頭,都被沈月蘿搶了,她有什麼資格,她根本不配。


  蘇鴻遠強忍著怒意,往後退了一步,恭敬的對鳳奕彎腰,「殿下,沈奎的事,還請殿下定奪。」


  鳳奕看了眼沈月蘿,不怒反笑,「沈姑娘說的極是,此時的確應以逃奎的事為主,王爺,本王此次在路上聽說沈奎的罪行,覺得斬首的罪,或許重了些,父皇近日潛心佛學,認為死罪太過程殘忍,與其一刀斃命,倒不如讓他活著以贖罪過。」


  龍震天若有所思的笑了,「殿下的意思是沈奎的斬刑,處罰太重,從輕改判?」


  鳳奕雙手負在身後,端起桌上的茶盞,輕抿了口,「王爺聽錯了,本王說的不是從輕改判,而是讓他活著贖罪,豈不是更好?」


  蘇鴻遠摸著鬍子,「成王殿下心慈仁厚,再者說了,為商者,時有偷奸耍滑,貪利取巧,若都要斬首,那可要天下大亂了。」


  龍震天沒有立即做聲,扭頭看了龍璟。


  「咳咳……」龍璟以拳掩著嘴,有氣無力的咳嗽,「全憑成王殿下做主。」


  這話就代表了他跟龍震天都對沈奎的事,做了讓步,間接的曲從。


  鳳奕呵呵一笑,「如此甚好,來的路上,本王還以為永安的事朝廷插不上手呢,沒想到永安王跟世子,都是通情達理之人,本王跟父皇,甚是欣慰。」


  蘇沐之乘著機會,走到外面,揮手讓兩名侍衛前去釋放了沈奎。


  百姓中間,傳來此起彼伏的唏噓聲。


  他們很不解,為什麼到了最後關頭,沈奎竟然還能逃過斬刑。


  龍昊不知怎麼想的,突然站出來,走到斬刑台前,拔高了聲音,對底下的百姓高聲道:「各位鄉親父老,稍安勿躁,今日的斬刑,因另有證據,所以改日再判,諸位請回吧!」


  沈奎最終又被押回了永安大牢,經過這一事,他又瞬間蒼老許多,被人從斬刑台拉起來時,背都直不起來了。


  永安城的驛館中,龍震天親自陪同鳳奕跟蘇鴻遠。


  沈月蘿原本是準備去四海銀號,答應給龍璟


  四海銀號,答應給龍璟做頓飯,她材料都帶了,怎能失言。


  但是計劃趕不上變化,龍璟被留在驛館。


  沈月蘿本想離開的,蘇鴻遠卻命人將蘇蘭帶了過來。


  在走去驛館的路上,蘇鴻遠已經讓隨從打探了蘇蘭的下落,並得知蘇蘭這段時間都是跟沈月蘿混在一起。


  連蘇蘭整日追著蕭寒的事,他也了解的一清二楚。


  於是乎,這位宰相大人,對沈月蘿的敵意有增無減。


  所以,無論如何,他都不會讓沈月蘿離開。


  事已至此,沈月蘿也不擔心了,跟龍璟一起坐在驛館的前廳,時不時的偷瞄在座的其他幾人。


  很顯然的是,沈月蘿坐在這裡,顯的那麼突兀。


  至少在蘇鴻遠跟鳳奕的眼裡,她根本不該坐在這兒。


  他們怎麼樣,沈月蘿一點都不在乎,她坐的心安理得,時不時還對龍璟投去怨恨的眼神。


  都怨他,非把自己拖進漩渦中。


  她的生意啊!她的銀子,她的發財路,都被這傢伙攪合了。


  龍璟淡定的坐著,雖未朝她的方向看一眼,但沈月蘿那點心思,又怎能逃出他的法眼。


  蘇蘭從外面跑進來,剛邁進廳里,看見坐在那的幾個人,張狂的膽子飛的影子都不剩,怯怯的喚了聲,「爹,大哥。」


  蘇鴻遠猛的一拍桌子,「哼!你還好意思叫我,在外面瘋了這麼久,我以為你早忘了我是你爹,忘了你姓蘇!」


  「爹,您不同意我離開京城,來永安的嗎?不帶這樣找后賬的,」蘇蘭委屈的縮著脖子,腳步一點一點的往後退,是朝著沈月蘿的方向退,誰讓她現在怕的要死,肯定要找個墊背的。


  蘇沐之站起來,瞧著小妹委屈可憐的樣子,直嘆氣,「蘭兒,你太任性了,爹何曾答應過,是你自己去求的皇上,一個女孩子家獨自離京,你可知萬一出了事,後果會有多嚴重!」


  沈月蘿在心裡感嘆,有個哥哥真是好。瞧這蘇沐之眼裡的關切,可沒有半分虛情假意。


  「也沒出啥事呀,你們瞧,我現在不是很好嗎?而且我還要跟著月蘿做生意呢,以後自己賺錢,做大商人,」蘇蘭鐵定了心把沈月蘿拖上,反正沈月蘿這張嘴比刀子還厲害。


  蘇鴻遠本來可以不那麼生氣,但是一聽蘇蘭竟要跟著沈月蘿混,還要做什麼生意,這豈不是要丟盡他們蘇家的臉嗎?


  「胡鬧!」蘇鴻遠猛的站起來,忽又覺得不妥,趕忙向鳳奕歉意的說道:「讓殿下跟王爺見笑了,蘇某管教不嚴,小女放肆的很,實在是丟人哪!」


  鳳奕大度的擺手,「無防,蘇蘭跟蕭寒的婚事,的確是父皇應允的,兩人相處這事,其實父皇不是那個意思,是蘇姑娘理解錯了。」


  龍震天也道:「孩子不聽話,自當管教,蘇相請便。」


  「多謝殿下跟王爺理解,」蘇鴻遠道完了歉,再轉身面對蘇蘭時,又是一臉的兇相,並將兇相延伸到沈月蘿臉上。


  這丫頭,真不知她是膽子大,還是傻到不懂得尊卑之分,在這裡還能坐的安穩,真是無可救藥。


  「蘭兒,你今日就跟著沐之住進驛館,不要再到處亂跑,至於做生意,你想都不要想,那不適合你,我們蘇家是名門旺族,丟不起這個臉,沈姑娘,你要怎麼做事,那是你的自由,請不要拖上老夫的,她跟你不一樣!」


  蘇鴻遠是打心裡不喜歡沈月蘿,一個女娃,親手將生父送上刑場,還眼睜睜看著行刑,而無動於衷。


  這算什麼?

  鐵石心腸,還是冷血無情?


  沈月蘿怒了,一拍椅子扶手,蹭的站了起來,這個老頭,她才頭一次見到吧?為什麼總是針對她,真是忍無可忍。


  對於沈月蘿的爆發,在龍璟的意料之中,而他也不打算阻止,放任她去闖。


  是寵,還是縱容?又或者是有意為之?


  「宰相大人?我真是搞不懂了,你是看我不順眼嗎?幹嘛一次次的針對我,我是招你了,還是惹你了,我拜託你,教訓你自己的女兒,別把我一個外人帶上行嗎?我雖然出身卑賤,但也不是能任人踐踏的!」


  龍震天身子直往椅子後面靠,一副等著看好戲的姿態。


  不得不說,這父子倆,在對待某些事上,如出一轍。


  龍昊噙著一張陰冷略帶邪氣的眼,坐在不起眼的地方,冷眼看著廳中發生的一切。


  鳳奕的眸中倒是多了幾分興趣,探尋的目光,在沈月蘿那張乍看不起眼,看久了似乎還很漂亮的小臉上逗留。


  蘇沐之則皺著眉,站在那,有些尷尬。


  蘇鴻遠也不是盲目之人,他雖對沈月蘿氣憤不憶,但回想一下,也不得不承認,她說的有幾分道理,「老夫沒有踐踏你,蘭兒是老夫的獨女,整日拋頭露面,成何體統!」


  「哼,真是迂腐,就因為她是你的女兒,就得什麼事都聽你的,不能有一點自己的思想,那跟木頭跟傀儡,有什麼區別,你想要個聽話不會反抗的女兒,乾脆把她打成白痴好了,這樣即省事,又省了煩惱,」沈月蘿不客氣的反駁。


  「你這丫頭真是胡攪蠻纏,老夫的女兒自己會教,用不著你指手畫腳,以前的事,老夫不追究,從今往後,你不準再跟蘇蘭有來往,她都被你帶壞了,蘭兒,你過來!」蘇鴻遠是恨鐵不成鋼,教

  不成鋼,教訓不了沈月蘿,他總能教訓自己的女兒吧?

  蘇蘭使勁的搖頭,「不要,爹,你不要逼我,以後我就跟著月蘿了,她到哪,我就到哪,我再不要回去做牢。」


  「你!你!孽障,你這叫什麼話,你是蘇家的小姐,怎能跟著她做最低等的商人,要是讓蕭家知道了,他們會怎麼想,」蘇鴻遠氣死了。


  這個女兒以前就不聽話,但也都是無傷大雅的小事,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加上她的兩個哥哥寵著,越發讓她的膽子大了起來。


  沒成想,寵到最後,竟是這樣的一個結果。


  「他們愛怎麼想都不關我的事,反正我就是不回去,」蘇蘭氣的嘴巴撅老高。想到蕭寒對她的態度,她連蕭寒都搞不定,幹嘛要去在乎他家裡人的看法。


  沈月蘿重重的哼了聲,「原來在蘇相眼裡,商人是最下等的,成王殿下,您也這麼覺得嗎?」


  鳳奕愣了下,似乎沒想到沈月蘿會突然提到他,「當然不是,士農工商,為國之根本,這四者缺一不可,想必蘇相併不是那個意思。」


  「老臣被氣糊塗了,口無遮攔,請殿下恕罪,」蘇鴻遠心知自己說的太過,惹的鳳奕不快。


  龍震天呵呵笑道:「蘇相也不要太過生氣,當心氣壞了身子,你不是還要在永安逗留數日嗎?令千金的事,再議就是,今日殿下跟蘇相遠道而來,想必都累了,驛館已經備好飯菜,殿下,相爺,請移步吧!」


  鳳奕跟蘇鴻遠都站起身,龍璟也跟著站起來,身子晃了晃,似乎有些體力不支,「殿下,微臣就不奉陪了,讓我二弟代為陪座,微臣要回府喝葯,否則過了時辰,身子挺不住。」


  「我也不去了,蘇相跟成王殿下慢慢享用,雖然在蘇相眼裡,為商者總是低人一等,但民女還是要去掙錢,沒有銀子,民不溫飽,國還是國嗎?哈哈!」沈月蘿乾乾的冷笑兩聲,很江湖化的抱拳彎了個身,在龍璟之前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鳳奕手中握著摺扇,一下一下的拍著,等到龍璟跟沈月蘿離開之後,他才悠悠說道:「本王怎麼覺得這位沈姑娘說的在理,蘇相糊塗了,不管是商是農,還是官,都是我南楚的百姓,也是國運之根本,怎能區分貴賤等級呢!」


  龍震天面色也嚴肅許多,「殿下說的對,這也是微臣在永安一直推行的觀念,永安正是靠著商者才能如此繁華,微臣對從商業者,也一直都很讚賞。」


  蘇鴻遠接連被打臉,心有不快,但好在混了這麼多年的官場,臉皮練出來了,當著皇子的面,也不敢將心中的不快表現出來,「殿下跟王爺教訓的是,是老臣迂腐了,老臣對從商者,並無歧視,剛才是被那丫頭氣極了,才口無遮攔。」


  鳳奕沒有追究下去,而是側目對龍震天,笑道:「這個沈月蘿,可不是個簡單的人,王爺怎能容許她在您面前放肆呢!」


  「正是,龍世子才貌出眾,身份尊貴,真要是娶了那個丫頭,只怕被世人笑死,王爺可要三思而後行,」蘇鴻遠底氣足了,挺著胸脯,毫不保留的嘲諷。


  龍震天無奈的嘆氣,「讓殿下跟蘇相見笑了,實在是逼不得已。」


  龍昊抱拳站出來,「這事跟父王沒什麼關係,家中的事,都由母妃作主,父王也干涉不得。」


  「原來如此,」蘇鴻遠哈哈一笑,笑的張狂。


  鳳奕倒沒有笑,面容多了幾分深思。


  蘇蘭拖著下巴,蹲在角度里,一字不落的將他們的對話聽完了。


  她一定要將這些人背後的議論,全都告訴月蘿。


  哼!一個個,道貌岸然,背後說人壞話,詛咒他們吃飯噎死。


  蘇沐之見蘇蘭沒有跟上來,便放慢了腳步,跟她並排走著,「蘭兒,你跟蕭寒有進展嗎?」


  一提到蕭寒,蘇蘭立馬泄氣,「能有啥進展,還不是那個樣子,對了哥哥,你知道三公主嗎?蕭寒那天跟我說,他喜歡三公主,可是我覺得不像,他肯定是在騙我,三公主那樣的人,就算喜歡,那是喜歡龍璟才對。」


  「別胡說,三公主美若天仙,蕭寒就算喜歡她,也是情理之中,再瞧瞧你,整日跟那個沈月蘿混在一起,哪還有半點女兒家的樣子,爹為了你的事,氣的好幾天吃不下飯,睡不著覺,你呀,就等著爹回頭找你算賬吧!」蘇沐之板起臉,狠狠戳了下她的額頭。


  「什麼嘛,我又沒做錯什麼,」蘇蘭不服氣的捂著頭,瞪著哥哥,「跟著月蘿怎麼了,你是跟她不熟,所以不了解她,我告訴你,她這個人可講義氣了,腦子又聰明,你瞧見龍璟看她的眼神沒,呵呵……哥,你想想看,連龍璟都對她有意思,她能是凡人嗎?」


  蘇沐之乾淨如仙的臉上,寫滿是無奈,想起沈月蘿當著成王說的那番話,連他這個男人都自嘆不如,心胸寬廣,大氣豪放,的確不是一般人,「你好自為之,蕭寒的事,到此為止,以後不準再提,我們蘇家的女兒,難道還求著嫁他不成。」


  「哥,你別這麼說,其實蕭寒也沒有錯,他就是不喜歡我,那要是硬塞給你一個不喜歡的女子,你肯定也得躲,一樣的道理,要怪就怪我長的不好看,要是長成三公主那樣,蕭寒肯定就會喜歡我了,」蘇蘭咬著嘴唇,眼裡的霧氣越聚越濃。


  「你真是無可救藥,都到了這步田地,還在為他說話


  在為他說話……」蘇沐之痛心的數落著妹妹,過了會,發現身邊的人不坑聲了,一扭頭,看見她低著腦袋,一個勁的抹眼淚,心中那是又氣又心疼,「好好的,你哭什麼,快把眼淚擦了,叫人看見,像什麼樣子!」


  蘇沐之從袖裡掏出一方藍巾手帕,塞給妹妹。


  蘇蘭嘴巴撅老高,接過帕子擦眼淚鼻涕,亂抹了一通,又覺得好笑,「哥,你還是這麼喜歡隨身帶著巾帕,永安城美人可多了,要是遇見喜歡的,定要大方的贈送,要是實在開不了口,那就告訴我,這裡我可熟了,整個永安城,我跟月蘿都已經跑遍了。」


  蘇沐之寵溺的伸手揉了揉她的頭,「哥哥的事,你就別操心了,快點將你的心思收回來,至於那個沈月蘿,你以後也少接觸,其實秦玉風這個人還不錯,長相也不輸蕭寒,你跟他見過,對他沒意思嗎?」


  「哥……你說什麼呢,秦玉風跟我怎麼可能,你要說他喜歡沈月蘿還差不多,他倆倒是挺配的,」蘇蘭想起秦玉風跟沈月蘿站在一起時,畫面不是一般的美。


  而且兩人都很會做生意,豈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嗎?


  蘇蘭越想越覺著有戲,興許把這兩人湊在一起,是個不錯的主意。


  蘇沐之對蘇蘭的遐想,嘆息著搖頭。


  另一邊,沈月蘿跟著龍璟,走出驛館,外面已經停了輛馬車,龍璟先一步鑽進馬車,可這馬車卻沒有移動,好像在等著沈月蘿。


  有便車可乘,沈月蘿也不矯情,大大方方的也鑽了進去。


  小春笑嘻嘻的跳到前面趕車,馬車經過鬧事,轉了個方向,朝永安王府去了。


  馬車裡,沈月蘿跟龍璟對坐著。


  他不開口,沈月蘿也不會先吱聲,就這麼僵持著唄!


  忽然,馬車軋到了什麼東西,猛的一顛,沈月蘿坐的不穩,身子朝旁邊一倒。


  龍璟坐著紋絲不動,沈月蘿半個身子,剛好趴在他的腿上。挺尷尬的一個姿勢。


  「主子,你們沒事吧?」小春擔心主子,掀了帘子探進腦袋。


  這一看可不得了,猜猜他看見什麼了。


  沈姑娘居然撲在主子身上,這是要強上的節奏嗎?


  「呃……你們繼續,小的什麼都沒看見,」小春趕緊放下帘子,心情忐忑的坐了回去。


  沈月蘿懊惱的撐著雙臂,從龍璟的腿上移開身子,「你怎麼不解釋,根本不是他想的那樣,早知道就不坐你的馬車了!」


  龍璟如玉的手,往車廂壁一探,拖出一張小桌,又不知從哪掏出茶盞,茶杯,居然還是溫熱的。


  沈月蘿見他不說話,氣不打一處來,準備跟他好好算一筆賬,「你今日為什麼喜歡做啞巴了,平時跟我在一塊時,不是很能說嗎?今日可倒好,非逼著我跟他們對著干,我跟你能一樣嗎?你是世子,我是平民百姓,萬一真把皇子跟宰相惹毛了,我有一百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龍璟不聲不響,嘴角輕抿著,那是微笑的弧度。執起茶壺,慢慢的將兩個杯子倒滿。然後推了一杯,送到沈月蘿面前。


  「哼!你別以為不說話,我就能放過你,要我說,你這人真是腹黑到了極點,不就是想拖我下水嗎?真沒見過你這麼心狠手辣的人,我是刨了你家祖墳,還是偷了你的娃,至於讓你這麼仇恨嘛!」沈月蘿也不跟他客氣,一邊喝茶,一邊罵,兩不耽誤。


  龍璟端起白瓷青花茶杯,若有似無的視線,掃過她滿是火氣的臉蛋。半響,又垂下目光。


  碧綠的茶葉浮在杯中,入口甘甜微苦,回味無窮。


  他老不說話,沈月蘿怒了,猛的一拍桌子,把外面趕車的小春嚇的差點從車上摔下去。


  「你別以為不說話就沒事了,我再說一遍,咱倆的親事,我不同意,你也別同意,找個機會,咱敞開了說,好說好散,」沈月蘿豁出去了,重重的放下茶杯,抱著手臂,怒瞪他。


  龍璟眼底的笑意斂去,車廂里的溫度,又冷了幾分,「恐怕不能如你所願,這事成王跟宰相都已經知道,你讓本公子如何解釋?」


  沈月蘿心涼了半截,「不會吧!那你就跟他們說,你的病已有好轉,沖喜的事可以作罷,再不然,就去請個相士,胡亂說一通,反正你根本沒病,是好是壞,全在你自己,難道不是嗎?」


  「當然不是,你以為這是小兒過家家,真假可以隨意說的嗎?你我成親一事,已是板上釘釘,做不得假,不如這樣好了,你跟本公子成親,繼續假扮夫妻,興許等到永安的危機解除,你就可以恢復自由,」龍璟說的很認真,話認真,表情更認真。


  沈月蘿被他講的糊塗了,「假扮夫妻?這……這怎麼行,夫妻哪有假扮的,我不幹,再說那是對你有好處,對我好像沒什麼好處,虧本的買賣,我才不幹。」


  「看你挺聰明,沒想到真是笨到無可救藥,本公子許你一個世子妃的身份,這也叫沒好處?」龍璟繼續誘騙。


  「世子妃?」沈月蘿皺著眉,仔細想著,「那我有特權嗎?或者,你會給我銀子嗎?怎麼說,我也是幫了你一個大忙,辛苦費總該有的。」


  「自然是有的,整個永安,除了我娘,唯有世子妃的身份最大,至於銀子,你想要的話,也是可以的,」龍璟從袖裡掏出一塊玉佩,摩挲著玉佩上的璟字紋路,隨後遞到沈月蘿跟

  到沈月蘿跟前,「這塊玉佩代表我,拿著它,可以到四海銀號支取銀子。」


  沈月蘿盯著玉佩,倆眼放狼光,「真的啊?那……那最高能支取多少?」


  龍璟似笑非笑的看她一眼,笑容有那麼幾分邪惡,「無上限!」


  沈月蘿捂著嘴巴驚呼,這不就是隨時提款機嗎?她現在很好奇,這個龍璟究竟有多少錢,真要那樣,她還奮鬥個毛啊!

  龍璟在她的驚呼聲中,緩慢的將玉佩收了回來,「這玉佩真的是個好東西,可惜你不願意跟本公子假扮夫妻,唉!本公子也只好收起來。」


  沈月蘿艱難的咽了下口水,倆眼放光的盯著那塊玉佩,看著它被塞進龍璟的懷裡。


  直到看不見玉佩的影子,她才能正常呼吸。


  「怎麼樣,你想好了嗎?」龍璟笑的好像很無害似的。


  「這個……我再考慮看看,」天知道,她用了多大的自制力,才剋制了的貪念,沒有撲到龍璟懷裡,奪走那塊玉佩。


  為了平復自己的騷動,她一個勁的默念:君人愛財,取之有道。視之有度,用之有節。


  「主子,王府到了,」小春停下馬車,沒敢掀帘子,怕又看見不該看見的畫面。


  「想好了,記得告訴我一聲,離定親的日子沒幾天了,最好不要出什麼意外,不過本公子也不介意,跳過定親的環節,直接成親好了,」龍璟丟給她一個冷傲的笑,彎身下了馬車。


  他一走,馬車裡好像悶熱了許多,沈月蘿心情鬱悶到了極點,跟這天氣差不多,煩悶燥熱。


  王府管家福伯,從大門裡奔出來,笑呵呵的迎接,「世子,您回來了,是否用膳,大廚房裡還給您留著午飯。」


  「不必了,我們回御蘭院用膳,」龍璟寒著一張臉,率先走進府里。


  「沈姑娘,」福伯抱著雙手,恭敬的給沈月蘿見了禮。


  「福伯,您不用招呼我,我得跟著龍璟,你去忙吧!」


  當府門外只剩下福伯跟小春時,福伯問出了心中的疑惑,「怎麼這位沈姑娘會跟主子在一塊,他們倆個……」


  小春笑的很狡猾,「您老就別問那麼多了,興許再過不久,沈姑娘就真的成了世子妃,往後府里的那幾個人,您得多看著點,別讓他們有機可乘,害了沈姑娘。」


  福伯又驚又喜,「臭小子,你說的可當真?」


  「當然是真的了,我告訴你……唉,算了,不能說,萬一讓主子知道,非剝了我的皮不可,」小春想到馬車裡的一幕,心中唏噓不已。沈姑娘真是強悍,能把主子撲倒,這膽氣,一般人可不會有。


  福伯聽的雲里霧裡,「臭小子,話說一半,你是想急死我啊!不過要真如你說的,這回王妃就能放心了。」


  「那是,沈姑娘可是王妃親自挑的,自然錯不了,她那脾氣跟做派,像極了王妃,還有一點很重要,她比王妃脾氣稍好些,否則就咱家世子的脾氣,真沒幾個人能受得了,」小春實話實說。


  「你可別瞎說,咱們世子那是不得了的人物,沈姑娘若真得了主子的喜歡,那是她的福氣,你快進去伺候著,主子定是要在小廚房做飯,就不去給他燒火怎麼成,」福伯催促道。


  「那我去了,」小春飛奔著朝御蘭院奔去。


  很多時候,他都很納悶,搞不清主子到底是什麼癖好。


  偌大的一個永安王府,大廚房裡,光是大廚就是三個,他犯得著自己在御蘭院開個小廚房,只要一有空閑就自己做飯。


  當小春跑進小廚房時,毫無意外的,看見滿臉驚訝的沈月蘿。


  龍璟不在,想必是進了內室洗臉,抹那厚厚的一層粉,感覺可不好。


  沈月蘿聽見腳步聲,回頭見是小春來了,指著材料齊全的廚房,不敢置信的問道:「你們這裡誰燒火,誰炒菜?」


  她知道御蘭院里,就小春跟龍璟兩個人。


  這炒菜跟燒火,怎麼著也得兩個人,難道每回做飯的時候,那名暗衛就飛出來,幫著燒火,燒完了火,還得飛出去藏好?


  小春抹了下頭上的汗,有些不自在的解釋道:「我燒火,主子炒菜。」


  「啥?你……你說龍璟會炒菜?」沈月蘿捂住嘴巴,大聲驚呼。


  「這很奇怪嗎?」龍璟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廚房門口,冷冷的回答她的問題。


  接著,在沈月蘿愕然的瞪視下,從容不迫的走進小廚房,再從容不迫且十分熟門熟路的捲起袖子走到桌邊,拿起菜刀,開始切菜。


  小春很了解沈月蘿心裡的震驚,他嘆了口氣,趕忙跑過去,幫著主子燒火。


  沈月蘿努力的眨眨眼睛,以為自己看錯了,眼前出現幻覺。


  這怎麼可能呢!

  龍璟是多麼挑剔,有潔癖的大男人。看他的手,根本不像能洗手做羹湯的人。


  可事實偏偏與想像背道而馳,這個男人此時此刻,竟然像個家庭煮男,熟練的切菜,熟練的起油鍋,瞧他揮動鍋鏟,以及添鹽加醋的動作,無一不在提醒著沈月蘿,她沒有出現幻覺,也沒有眼花。


  龍璟炒菜的動作很快,不一會,兩道清爽可口的小炒菜,便已做好了,「你打算什麼都不幹,站著等吃嗎?」


  「我……我可以幫著拿碗筷,」沈月蘿臊的臉都紅了,尷尬的不敢抬頭看龍璟。


  龍璟站在灶台邊,身姿挺拔,動作行雲


  ,動作行雲流水,看見她飛紅的臉頰,眼底多了幾分笑意,「不是說今日請本公子吃飯嗎?你再做一道菜,我們等著你開飯。」


  「啊?現在做嗎?」


  龍璟沒理她,放下袖子,在銅盆里洗了手,越過她,又走回了前廳。


  小春從灶台後面探出頭,催促道:「沈姑娘,你就快做吧,我們都快餓死了,正好你燒菜的時候,我把飯做出來,別耽擱了,麻溜的!」


  「哦,這就來,」沈月蘿被龍璟嚇壞了,腦子有些迷糊。


  好在,她一直背著的袋子也被帶進御蘭院。


  打開那一籃子紅辣椒,她猶豫了。


  要不要看他出醜呢?


  天人交戰之後,最終邪惡的小心思,戰勝了那一點憐憫之心。


  小春埋頭燒火,沒在意她炒的是什麼。


  等他察覺到的時候,是被辣椒熏的,忍受不了,捂著鼻子逃離廚房。


  「咳……阿嚏!」小春拿了個溫毛巾捂著嘴巴,趴在廚房門口,紅著眼睛問她,「沈姑娘,你搞什麼,這麼辣,能是吃的東西嗎?」


  沈月蘿也不傻,也用毛巾,把嘴巴捂著,聽見他的聲音,頭也不回的道:「當然是吃的東西,你們這裡材料可真多,應有盡有,太好了。」


  她的爆辣火鍋,就得有材料搭配,吃起來才過癮。


  書房裡的龍璟,正看著剛剛送來的摺子,也被廚房的辣味,嗆的直咳嗽。


  他就知道沈月蘿肯定耍幺蛾子,果不其然。


  一柱香之後,小春憋著氣,將一個小鍋端到客廳。


  沈月蘿緊跟而來,捧著搭配好的燙鍋料,「快去叫你家主子出來用飯,這麼香的火鍋,他若是不吃,肯定是要後悔的。」


  小春認為她的猜想,完全不可能。


  龍璟的膳食,一直都以清淡為主,幾乎不沾油膩麻辣的東西。


  這會突然弄這麼一鍋辣椒燙,主子肯定不會吃。


  想歸想,他還是得乖乖的跑去請主子用膳。


  沈月蘿迫不及待的開始涮羊肉,來這裡快半年了,還是頭一次吃正宗的火鍋,她怎能不激動,可惜沒有啤酒,要是能來點冰啤酒,豈不是美哉。


  也不是不可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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