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沈先生說他傷了眼睛
次日一早王府中就多了一股子緊張的氣息，看著已經擺好的筆墨紙硯，有些緊張過頭的下人恨不得暈倒才好。
有管事說道：「都打起精神來，想想人家讀書人進考場是什麼樣子，咱們這個算什麼？」
下人們弱弱的開口，「我們也不是讀書人啊，筆還不怎麼會握呢。」
「緊張什麼，就算不行也不會罰你們。」
當這些人看到沈先生過來的時候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沈先生抬頭看天，「還等什麼，都進去坐下吧。」
「今兒就一個默書，又不叫你們寫文章，緊張什麼。」
第一班考試的下人們拖著沉重的步伐，一個個猶如上刑場一般走了進去，後面那些看熱鬧的更是緊張，早知道他們就第一班進去了，省得還要多提心弔膽一陣。
文綿綿親自出面發表了講話，管這個叫安南王府第一屆才子大比拼，得勝者將是王府未來一年的才子，門面，讓他們務必考出風采，考出水平，全力以赴。
緊張的下人們心裡的緊張少了些，開始想著要當王府的門面，說出去就威風。
時辰一到開始沈先生就宣布今日要默寫的內容，考試就正式開始了。
作為這場考試的發起人，文綿綿欣賞了片刻就和華旌雲離開了王府，他們還要去工部查看檔案。
剛下朝回衙門的工部尚書魏大人親自接待了兩人，又趁著翻找檔案的功夫主動提出他的看法：「新建街道涉及到方方面面，這排水乃是首重，京都的一些街道正是因為當初沒考慮完善，現在所用的明溝排水不僅容易被堵塞，也成了百姓傾倒廢水的地方，清理難度大還有礙觀瞻。」
「新建的街道既然要鋪設石板，那排水更為重要，若是後期維護不及時，建議暗渠明渠相結合。」
文綿綿贊同的點頭，「魏大人說的極是，我們已經想到了這個情況，準備根據地勢讓水往河裡排，就是最終的圖紙還沒出，最終的排水布局圖也就還沒出來。」
「手裡缺高人呢。」
魏大人搓了搓手，試探著說道，「說到排水，本官手裡倒是有人可以推薦，就是不知道王妃能不能看上？」
文綿綿後退一步拱手，「我們正缺這樣的人，魏大人能推薦自然是求之不得，不知道是哪位高人？」
魏大人有些尷尬，訕笑了兩聲，「那人正是我家老爺子。」
魏大人的爹，上一任的工部尚書，主理過京都幾條街道的新建，可以說在京都範圍內就是最有經驗的人了。
「老家老爺子在任上時對京都現有排水布局不合理深以為憾，也曾積極爭取重新布設排水，奈何的阻力太大，到他退下來的時候也未能爭取下來。」
「這些年雖然榮養在家卻也不曾歇著，一直潛心專研的城市排水布局，如今他已經找出券頂磚碩排水暗溝的法子，磚鋪散水、滲水井以及如何燒紙排水的管道等等，聽聞的燕子巷的事便一直有心，倒是耳提面命了我幾次，讓我一定要給王爺提一提他。」
他家老爺子的原話是，『你個兔崽子就是個沒用的，你若是不敢去提，老夫就自己去毛遂自薦。』
他不敢當這不孝子，不敢讓他老子親自出面來求，「不瞞王爺王妃，我家老爺子已經跑了燕子巷好幾趟，對此事十分上心。」
華旌雲說道：「本王記得珍寶街就是魏老大人主理修建的。」
「正是。」
魏大人拱手，「珍寶街是父親致仕之前最後一次主持新建街道，因著地勢原因和一些遺留的難題，並未達到他理想的結果。」
文綿綿這個門外漢聽的雲里霧裡，什麼券頂磚碩排水暗溝，還燒制排水管，聽起來就很高級，且這魏老大人還有經驗，還一次次總結自己的經驗，不錯、不錯！
接下來魏大人又厚著臉皮將他家老爺子吹噓了一番，最後忐忑的問道：「不知道王爺和王妃覺得我家老爺子可行？」
「若是可以，待王爺和王妃得空的時候我家老爺子會親自登門詳細講解他的法子，以供王爺王妃參考。」
文綿綿連忙擺手，「既是我們請人，自然要親自登門拜訪魏老大人才合適。」
「此番年關將近我們便不打擾老大人，待到年後我必親自登門拜請。」
主要是這年前也做不了什麼事了，大家都忙。
魏大人鬆了口氣，滿臉堆笑，「多謝王爺王妃。」
文綿綿倒也沒有笑的露出大白牙，很是客氣的點了頭，接下來在魏大人介紹下夫妻兩個又翻開起了檔案，每看一個魏大人都能做出事無巨細的講解，包括對此人優缺點的分析，看得出來，他為了成功給自己老爹撈到一次機會很用心。
兩人此行收穫頗豐，回府的路上文綿綿就問起了那位魏老大人，華旌雲也給出了正面的評價，並說道：「京都城原來的布局就不太合理，整個排水布局更是有問題，經過幾任工部尚書的努力才整改到現在這個樣子，再想要動就是大事，花費頗高，是以一直沒有定論。」
文綿綿心裡有了數，方才沒有立即答應魏大人也是想要多了解，「既然如此，找個時間就去請了魏老大人了吧。」
回府後也就剛到午時，府中的考試已經結束，下人們好似忽然就沒了生機，忐忑的很。
靈果縮著脖子上前，「沈先生說他傷了眼睛，今日晚些回來找姑娘。」
「沈先生傷了眼睛？」文綿綿很快明白過來，隨即暢快的笑了，「我以為沈先生真的是百毒不侵。」
許是太過高興，也許是著急去看沈先生的笑話，用過午飯都沒休息就去尋了沈先生，此刻的沈先生目光落在紙上，眉頭緊蹙。
文綿綿見到他就笑了起來，「先生，我聽說您眼睛受傷啦？」
沈先生眼中帶著幽怨的神色，「古人云：戒驕戒躁。」
他想，這些下人平日幹活也算靈活，就算字寫的不好又能難看到哪裡去呢？
「是我狂妄了。」